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0

簪花少年(古代架空)——六角铜铃

时间:2020-10-30 10:28:00  作者:六角铜铃
  卢准看着赵延光也不惊讶也不害怕,“臣从来没有改变,您说过的当朝中大多是贤能之臣时便是盛世,您忘了吗?”
  “朕没有忘,朕还说过朕要的是平衡,而你正在打破这平衡。”
  “不,破,不,立。”卢准迅速接上。
  赵延光沉默良久没再说话深深叹一口气一挥袖子走人了,这次卢准没有去追就站在大殿中央原地不动,当时的他不会想到这是赵延光留给自己最后的背影。
  “可以啊你,梅开二度,又又被停职了。”明月楼里赵贤哲看着没精打采的卢准,很少能见到他理亏样子所以要抓紧嘲讽。
  距离那次朝堂对峙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卢准趴在桌子上,楼下的戏子唱什么他听不见,眼前的点心也不香了。“你就别笑话我了,这次皇上是真生气了。的确是我飘了做事欠考虑让皇上难堪了,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哼哼,凉拌,这次皇上没有请我喝茶什么也没说,你就作死吧你。”
  卢准换了一个爬着的姿势把脸转向赵贤哲说:“如果我直接被罢官了,你养我不?”
  “养,一定养,养你一辈子都行。”
  又过了几天处罚结果下来了,卢准贬往邓州任知州即刻启程。
  卢准在官舍收拾着自己那少得可怜的几样行李,这些天他反复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到现在他还是觉得自己为大冀好是对的,可是他一点底气都没有了。失去了皇上的支持与信任他就什么也不是了,卢准心上像是被被撒了一层灰,说不出的压抑难受。
  卢准一个人走向皇宫,到了宫门前噗通往那一跪,皇门官认得他连忙过来问:“卢大人,这是做什么?”
  “我想见陛下一面,没别的,道别而已,还劳烦通禀一声。”他往日的英姿勃发此刻荡然无存。
  皇门官赶紧跑进去,不一会就又出来了。
  “卢大人,皇上说了不想见您,让您快走。”说完皇门官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卢准像没听见一样,还是一直跪着。
  赵延光就在城楼里,假装拿了本书在看,他问身边的小太监:“小准走了吗?”
  “回陛下,还没,现在外面开始下雨了。”
  赵延光扶额,他想假装不关心已经不行了,站起来走到窗边扒开竹帘一道缝就看见卢准一副即委屈又诚恳的表情,跪在雨里全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他的脸往下流比哭都难看。赵延光只看了一眼就走开了,再多看一眼他就要心软了。有些事与才能无关,没活够那个岁数是不会懂的。
  “去去去,把赵贤哲给我叫过来。”赵延光暴躁地把书往桌上一摔。
  赵贤哲刚刚听说卢准的事,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呢。见赵延光身边的小太监来请,就跟着上了皇门楼。
  赵延光指着窗外,赵贤哲按他的意思过去一看,嚯,这唱的是哪出啊,孟姜女哭长城还是窦娥冤啊。
  赵贤哲回头看向背着手来回踱步的赵延光,等待进一步指示。
  “烦死了,你去给我把他弄走,抬走,朕是不会见他的。”说完赵延光就气鼓鼓的下楼回内宫去了。
  卢准看到皇门开了,出来一架马车,车夫跳下马来不由分说把他架起来扔进车里。此时的卢准已经跪了两个时辰又淋了雨,完全没力气反抗。
  赵贤哲在车里拿一条大毛巾给卢准擦头,“作死啊你,路上还长着呢,生病了可怎么得了。别想了,皇上说了不见就是不见,你再闹也没有用。现在我送你出城,咱好歹也是去当官的别弄得跟发配似的。”
  卢准目光暗淡,任由赵贤哲摆弄。
  见卢准这样他接着劝:“没事的,陛下只是迫于压力,谁让你得罪完中央的得罪地方的。邓州也不差,肯定像上次一样等风头过去就让你回来了。”
  “不是的,这次不一样。”卢准终于开口了声音哽咽,“陛下怎么可能公开被人要挟,他最忌讳这个了。宁愿被人挑战他的权威,他都要罚我,还不肯见我,他是真的恼我了。”卢准伏在赵贤哲腿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卢准走后赵延光收回了曾经赋予参知政事的一切特权,最终提拔的也还是卢准名单上的那些官员。
 
 
第1章 终归尘与土
  转过年来,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几次咳痰带血,大家都看在眼里。太子出来监国,太医还在例行公事一般给皇上开药。
  心里有数的人已经开始准备了。
  赵贤哲要做的就是无限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与卢准写信时也不提及这些,只挑些京城趣事说给他听。什么哪位大臣宠妾灭妻,主母受不了了就把这位大人的丑事传的人尽皆知。什么最近西域新进贡了会数数的猴子之类的。卢准在邓州过得也就那回事,治理地方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这次的事对他打击真的很大,听说他整日现在沉迷歌舞还办起了比赛。
  这次卢准走后赵延光没有再来骚扰赵贤哲,赵贤哲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赵延光病重,已经有日子没上朝了,这种时候宰相要轮流值夜班以备不测。毕舜举在卢准走后就接任了参知政事,李亢年纪大了不用上夜班,他就主动替了李亢的班一直在这守着。
  终于在皇上病重后半个月左右的一天晚上,政事堂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宣政使王继恩。
  李皇后打理后宫这么多年还是很有些手段的,毒害卢准的事情她做完就后悔了。即使成功了除了出口气也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改变,还容易引火上身。好在她一早留了后手,被抓到下毒的宫女是淑妃宫里的,一但暴露立马自呛。淑妃一直和皇后分庭抗礼,以前仗着她是许王的养母让皇后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许王没了,淑妃先是要死要活,然后又一心吃斋念佛去了,也不知是真心皈依还是在装疯卖傻。拿淑妃做挡箭牌无论皇上信不信都怪不到自己头上来。
  卢准的事后,皇上很刻意的不见皇后,他自以为已经能看穿皇后所有的伎俩,只是碍于面子和没有证据而没有拆穿她。
  你们男人会为瞧不起女人的小伎俩而付出代价的。
  赵延光处理掉的那些不过是用来做障眼法的小鱼小虾,皇后安插在他身边真正的心腹是王继恩。呵呵,没想到吧,你早该想到的,当初背叛了赵延康转投你的大太监王继恩,有一天也会轻易的背叛你。
  早早被买通的太医向王继恩言明皇上的大限就在今晚了,王继恩用银子封了太医的口,到皇后面前请示。皇后让王继恩去请值夜的宰相出面,自己则亲自去找楚王赵德崇。
  王继恩当然知道毕舜举与太子的关系,今晚会遇到他也是预料之中。他们设计了好几套方案来应对各种情况,如果太子老师都能站在他们这边,不是更有说服力了。
  毕舜举听着王继恩先是恭敬含蓄的表达出皇上快不行了,然后话锋一转,“立嗣以长,毕大人意下如何”
  “这可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毕舜举面不改色的问。
  “当然,皇后与皇上是一条心的。”王继恩觉得有门。
  “公公有所不知,陛下之前在我这里留下一道召书,说等这个时候再拆开来看。”
  王继恩以为毕舜举只有合作和不合作两种选择,就算不合作他也有法子应对,实在没想到这第三种情况。看毕舜举神态自若的样子不像有假,王继恩只好先顺着毕舜举说:“那就请毕大人赶紧取出来看看吧。”
  “好,公公请随我来。”
  毕舜举把王继恩引进书画阁,王继恩刚一进去毕舜举就从外面把门锁上。王继恩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已经于事无补了。
  毕舜举叫来人看住王继恩,又叫心腹拿着自己的信物去见太子,让太子速速入宫。已知幕后主使是李皇后现在就要控制住皇后的哥哥枢密副使李东龄。皇上虽然不知道身边谁被买通,但也早早就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妇人宦官再精细的算计也难成大事因为格局太小,用着皇上当年用剩的手段以为可以成功第二次吗,笑话。被别人当棋子使还以为自己多厉害了呢。
  毕舜举先是找到御林军统领王洪年要他进宫控制局面,又来到金吾街仗司宣布今晚全城戒严。
  太子赵德昌进宫见到临终前的父亲心里一酸,“父皇,儿臣来了。”
  赵延光拉起他的手混浊的眼眸里泛起泪光,“是你我就放心了。”
  赵德昌完全想不起来上一次摸父亲的手是什么时候了。皇帝站在权力顶点的男人,或许也是天底下最失败的男人。表面再怎么父慈子孝每一个太子都是希望爹早死的。也许曾经拥有过几段刻骨铭心的爱情,但到最后没打算死在自己之前的妻妾们都在早早寻找日后的靠山。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赵延光现在再不提防儿子是不是来提前夺位的了,“你继位后一定继承先祖遗志,要勤勉政事不得沉溺后宫。卢准此人雄才大略可堪大用,但他不是你能轻易驾驭的。赵贤哲乃宗室之首哥哥唯一还活着的儿子,如无意外不必动他。还有……还有……算了有些道理居高位后你自然会懂。”
  “儿臣谨遵教诲。”
  “我终于……终于要去见哥哥了。”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赵延光永远闭上了双眼。
  太平十六年初,帝崩于万岁殿,享年五十七岁,后葬于熙陵与原晋王妃周氏合葬,庙号太宗。
  按照规矩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办喜事再办丧事。
  新皇登基的大殿上,赵贤哲穿着那件麒麟衮袍抱着金锏站在最前面。庄重的礼乐如同一件厚重的枷锁,压在所有人身上。这一刻赵贤哲突然释怀了,所有的不甘与遗憾烟消云散。他问自己,你真的想当皇帝吗,答案是不。他经历过五代乱世,那个时候皇上根本不值钱,谁有支军队相当都能当。他记得在南方打仗时他自己还亲手宰过一个皇帝呢。大多数人想当皇帝是因为能享受荣华富贵,他现在不是也能享受吗,如果他真要去争那个位子反而会失去更多。现在这个场合只有他能看到,看到高高的龙椅上堂弟赵德昌眼中无处安放的孤独。
  高处不胜寒啊。
  真没想到最后是他这个最不起眼的三弟继了位,以后该怎么相处呢。
  赵德昌继位后,改太平十六年为咸平元年。
  太子妃白氏封为皇后,尊养母静妃为太后,淑妃为太妃,其余后宫女子依规制加封或外放。原来的李皇后被关入冷宫勒令她不许再见楚王,几月后李氏病故遗骸被送回娘家。她的娘家哥哥枢密副使李东龄被罢官贬为庶人。风光两朝的大太监王继恩因为贪心不足最后落了个被鸩杀的下场。这些都是后话。
  举办赵延光葬礼的时候,赵贤哲也是站在仅次于皇上的最前排。
  漫天的白绫白帆飘荡,好一副国丧的隆重场面。
  哀乐一响,新皇上带着群臣们一起大哭。赵贤哲用袖子捂住脸混水摸鱼,心里只想笑。
  赵贤哲记得是在卢准被贬青州期间,他经常进内宫跟赵延光吃饭。有一次赵延光喝大了,摸着他的脸叫了声哥哥。大半夜的给他吓了个半死,扭头就跑。
  二叔呦,你终于是死在我前头喽。其实吧,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真的一点都不恨你。今日我好好送您一程,就当是替慕先来的。您知道吗,他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要一直活着,活过那些想我死的人,然后拔光他们坟头的草。”这真是个狠人嘿。哎呀,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恩怨是放不下的呢,最后大家都是要死嘛,说不定生前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的仇人死后化成的灰还能混成一撮呢。替我向父皇问好,他会原谅你的。您二位多多保佑,保佑大冀万世不朽,嗯,这个好像不太现实嗷,都说万岁千岁的也没见几个活过一百的,反正多活一年是一年多传一代是一代吧。再有呢保佑我和慕先余生平安喜乐,这个应该不难吧,不过那家伙作死的话谁也拦不住。不管在天上还是地下你们开心就好,反正过不了几十年我们也是要去陪你们的。我现在是想通了,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葬礼结束赵贤哲回到南清宫就着手给卢准写信,写什么好呢。死皇上这种事情消息往下传肯定比他的信到的快,要怎么安慰他呢。
  卢准的悲伤是赵贤哲可以想象,却永远无法感同身受的。
 
 
第1章 风雪如归路
  卢准捂着胸口从噩梦中醒来,看到窗外还是一片漆黑的深夜。他重新躺回去,把被子掖好,这大冬天的出了一身冷汗简直要死。幸好窗户是新糊的,搁以前的还钻风呢,怀念温暖的京城啊。
  来邓州也半年多了,沉冤旧案处理一下,生产力与生产关系处理一下,基本就差不多了。邓州是位于京城东北方向的一座小州府,实在是没啥特产,府衙漏雨钻风想要修缮一下都凑不够经费。卢准也是实在没辙了才选择歌舞团的,每个州政府都有一个歌舞团的编制,负责在重要节日时表演,有高级官员或是府衙邀请的贵客到访的时出来助兴,绝对的卖艺不卖身。平日他们也不在府衙都在自己的工作单位,一般官方歌舞团这些人都是治下最好的乐坊里挑选出来的,官方编制待遇自然是不一样。
  卢准把这些人叫出来给七天时间合练一下,然后表演给他看看。结果让卢准很不满意,虽然他不是什么专家,但在明月楼和宫里看过很多高水平的演出,这差距也太大了。别的不说就那个琴师弹的还不如他自己呢。卢准总结,前任知府没有注重歌舞团的工作,进入体制的就混吃等死不在精进技术,地方乐坊只有牧云坊的胡家班一家独大没有形成良性市场竞争。知府大人一拍板决定举办一场比赛,重新选拔,公平公正公开。
  比赛分为团体赛和个人赛,综合个人实力团队配合能力等多个维度进行综合评估。群众全程免费围观,群众的反应也会被纳入评测指标。最后由优胜人员组成的新一届官方歌舞团闭关一个月,推出一款全新的重磅节目再连演十天,最后这十天是室内演出,观众人数有限,门票提前预售价高者得。
  前前后后三个月折腾下来,倒是真给衙门挣够了整修的费用,百姓们也跟着玩得很开心,邓州第一届舞乐大赛就算是完美收官了。
  表面上卢准在邓州依旧逍遥快活满不在乎,实际上他心里的那层阴霾从未消散。这些日子以来唯一让他真正开心过的一件事是赵贤哲来信跟他说,皇上最后还是提拔了他选的那些官员,反正他已经被贬官了那些弹劾他的人也都无话可说。在这件事情上还是结果更重要一些,这大概就是书上所说的“但将行好事,莫要问前程”吧。如果自己在这件事情里只是个用来拉仇恨的工具人就好了,可皇上还有别的心思,一想到这卢准刚有好心情瞬间又没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