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现在……”惊了一下的弗兰德医生快速的扫了眼,用自己的思维去解读了下陆靳北面无表情的脸,聪明的从只言片语中领悟到了懊恼和失落。
他小心翼翼道,“你还没追到啊?”
这不可能啊。
陆靳北可是他接待过的千千万万个精神失调的alpha里病情最严重……不是,是条件和长相都最优秀的一位了,怎么和人家都交融过精神力了还追不到手。
“说了他和我之间并不是那种关系。”
弗兰德医生被对方像是踩到尾巴一样散发出来的阵阵冷气冻的头皮发麻,连忙摆手离开这个炸药般的话题,检讨的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好了好了不说不说了。”
他站在高高的柜子前翻找专门给陆靳北配置的强效镇定剂,里面的药剂浓度是普通alpha需要用到的两倍。
戴上手套给非常安静的陆上将注射完,弗兰德医生给了一块棉花让他按着手腕,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和覃野用过的完全一样的玻璃管出来甩了两下,开始按照惯例给他测信息素浓度。
因为作为beta完全感知不到另外两种人群的信息素,所以为了检测更准确,弗兰德医生还用了一系列的仪器,最后得出一个震惊的结果来。
“你的易感期要来了,真正爆发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天。”
弗兰德医生把荧白色的光屏调转了角度放在陆靳北面前,给他指了指密密麻麻的表单里右上角标了红色的数字,在上面敲了敲。
“看清楚这个数字了吗?当前浓度是正常数值的三倍,说明现在已经进入易感期的隐性前期了,因为双ss的体质,所以任何接触的alpha都会因为你不由自主散发出来的威压而感到难受。”
“这是你的第一次易感期,再加上之前非常极端的精神领域,除了敏感焦躁,渴求伴侣信息素的安抚之外,还会出现攻击性的行为。”
“如果是因为之前给你做精神力疏导的omega才诱导出现易感期的话,他要是对你足够上心,每天都……”
陆靳北打断他的话,“还有别的缓解易感期的方法吗?”
“那就只能自己熬。”弗兰德医生表情凝重,“周三来我这里复查,如果检测出来数值逐渐增高甚至超过五倍的话,你就需要隔离。在我这里还隔离不起来,我这儿太小了。到时候会帮你联系市立医院的医生朋友,为你准备单独的病房,保密性方面不用担心。”
……
军部和保育园靠的很近,凌焕去了躺保育园给正在浇花的司景明带了一份早上重新热过的炸鸡,然后靠着009耐心的导航,踩着陆靳北严格约定好的时间点找到了隔着两条街的军部大门。
门口非常显眼位置的男人站姿挺拔,视线平直的落在面前的大道上。
刚跟着009的机灵导航走了一条小路灰头土脸出来的凌焕抬眸,刚好能看见男人淡漠俊美的侧脸,宽肩窄腰,军装服帖的地方隐隐勾勒出结实的肌肉线条。
就算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就是能够悠闲靠着的墙,陆靳北还是沉默的直着站。
凌焕摸了下鼻尖。
明明是个看上去就很古板的男人。
但是说话时又是特别撩人的低音炮,上次那个堪称滑铁卢的临时标记简直在他白纸一样干净单纯的记忆中捅了个大窟窿。
“陆上将。”凌焕刚出声,蓦地感觉到男人实质般的眼神落到肩膀上,他忍不住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面前多出一片阴影,一个还带着温度的东西压在他的头发上。
凌焕莫名的抬手摸了摸,吃惊的发现陆靳北把自己的军帽戴在了他头上。
感觉这东西应该不能随便乱戴,他想拿下来却被人攫住手腕,“把帽子带着,压低一点,军部晚上不会下班,经常加班工作。可能会碰见之前在审判庭上见过你的人。”
陆靳北垂眸看他,“不要给我带来麻烦。”
凌焕噢了一声,立刻不挣扎了,顺着陆靳北的意思把帽子严实的压压好,本来帽子的尺寸就不合适,有点大。他一压几乎挡住了大半视线,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巴。
视野范围狭窄不少,只能看见男人宽阔的背,凌焕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的跟在陆靳北背后。
不过陆靳北带他走的长廊还挺冷清,甚至窗口连只掠过的鸟都没有,也不知道陆靳北叫他戴着帽子在躲什么人。
不知道是跟陆靳北靠的太近,还是因为带了帽子,鼻尖一直似有若无的往外冒着好闻的酒香。
没几分钟陆靳北就停下了脚步,也没半点提醒,凌焕猛的撞上男人的后背,鼻子疼的生理性眼泪都在往外冒。
周围的灯光显然亮了不少,凌焕快速的擦了下眼泪,把帽子抬高了点儿,才发现已经到一个单独的办公室,男人弯腰从桌上拿了个东西,转过来道,
“把手给我。”
“要先把你原来的抑制环拆……”陆靳北看着凌焕发红的眼眶,微微蹙眉,“你怎么了?”
“没事,撞到的。”凌焕不在意的摆摆手,把带了抑制环的手腕送到男人面前,为了方便还把袖子往上扯了扯,“你快点换吧,我晚上还有事。”
他今晚还准备再做个直播。
在陆靳北沉默着给他换抑制环时,009突然开口道,
【陆靳北给你换的新抑制环,没电。】
“什么意思,没充电吗?”
凌焕不解道,“陆靳北好像就是雷系的吧,他怎么会忘记充电?”
作者有话说
【凌凌:还有这么好的事儿,那我肯定不提醒他。】
明天粉包在晚上九点半
第74章 会生气吗
【我也不明白。】009人模人样的思考了下,【是不是陆靳北忘记了?】
【要不然就是他真的给你换了个没电的。】
凌焕有些无语,“他今天专门叫我来军部一趟就是为了换抑制环的,还会忘记充电吗?”
就算009信誓旦旦的说新抑制环没电,他还是对其真实性半信半疑,因为系统多次不靠谱的指导,已经吃了不少苦头,这次不能再轻易相信009自己都觉得疑惑的话。
凌焕反向推理,得出答案,“这说不定是个陷阱,但是你没检查出来。”
陆靳北用的东西肯定更高科技,他得更加小心。
和主角受洛笙那种单纯傻白甜不一样,陆靳北的身份和地位都表明这个男人很有手段,残忍独裁。
他之前大概通读了一遍全文,发现陆靳北好像只有在陷入爱情时才会做出失去智力的行为,现在这么反常,背后肯定有大阴谋。
手腕上传来一丝痒意,凌焕把注意力收回来,蓦地对上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
陆靳北还在给他换手环,漆黑的眼眸微敛,神色专注认真,一只手宽阔的掌心刚好将他的整个手腕很稳的包裹住,另一只手动作时带着薄茧的指腹似有若无的碰到他。
明明009都说这个手环没电,凌焕却莫名觉得自己被轻微的电了下。
和陆靳北肌肤相贴的地方像在发烫,热意顺着向上蔓延。
失神一瞬,凌焕后知后觉的发现陆靳北把手套摘了。
刚才在门口碰面时,包括之前几次的相遇,陆靳北都会带黑色的手套,衣服更是穿的一丝不苟,看起来就像个重度洁癖,为什么给他换抑制环的时候要把手套摘了?
手腕被触碰的感觉太过明显,凌焕脸颊莫名有些烫,他下意识的抽了下手,但是被禁锢住没抽出来。
他结结巴巴问道,“好、好了没?”
换个抑制环,怎么用这么长时间?
五分钟都有了吧?这东西这么不好扣吗?
陆靳北的视线掠过少年修长白皙的指尖,“好了。”
刚才还像眼瞎一样半天找不到搭扣在哪儿,被催了下瞬间就扣上,静谧的空气中传来啪嗒一声脆响。
“新的力量抑制环还是和原来一样不能用力吗?”凌焕总算夺回自己手的所有权,舒了口气,转了转发麻的手臂,随着动作,黑色抑制环上缓缓浮现出一个“靳”字。
他试探性的问道,“几级力量会触发电击效果啊?”
“差不多吧,别太用力就行。”陆靳北低头在找东西,语气冰冷的警告道,“不过新的抑制环上加了强定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干扰它都能准确的定位到你的位置,不要心存侥幸。”
他变成兽态跟在凌焕身边时抑制环已经出现问题,所以也没弄清楚凌焕到底用了什么小花招,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篡改抑制环的信息传递。
之前几次要不是他真的跟了上去,也不会发现凌焕这么多秘密。
“坐那里。”陆靳北朝着对面的椅子微抬下巴,“写份报告。”
凌焕还以为换完抑制环就能走,没想到竟然还只是个开头,男人低沉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时心脏猛的一颤,莫名觉得自己像被拎到老师办公室单独写检讨的。
拘谨的在位子上坐好,凌焕两只手还挺端正的握拳放在桌上。
陆靳北重新带上了手套,给他递过来一张白纸和一支笔。
坐下来之后头顶上的白炽灯亮的像太阳,照的眼睛酸,本来被撞到就发红的眼眶下意识的又冒出些眼泪来,凌焕有点紧张,快速的眨了下眼,小声道,“写什么?”
陆靳北修长的指尖在光脑屏幕上滑动了下,调出一份正常审问犯人需要用到的流程表:陈述有罪的情节或无罪的辩解,如果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罪状全部写下来作为证据最后审核时可以从轻发落。
“你的记忆抹除手术失效,既然能记起我,那就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所以你现在需要在报告上写有罪或无罪的阐述供我判断……”
陆靳北抬眸,倏的对上凌焕像是蒙了层雾气的眼睛,他停顿了下,以为是自己过于冷硬的声调吓到了人,把语速稍稍放慢了些,开口道,
“写你无罪的辩解。”
“如果四号舰的事故和你无关,就把事情从头到尾仔细的写下来。”
凌焕抓着笔,对着空空的白纸,脑袋更空。
因为四号舰的爆炸被判成罪人,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当时四号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陆靳北现在说只要把事情写下来说不定就能重判无罪,他却半个字都憋不出来。
【直接说不知道,和陆靳北说你现在记忆是缺失的,包括对联邦也有很多内容完全记不起来,让他误以为记忆抹除手术不是全部失效而是部分失效。】
凌焕鼻尖冒汗,“你不是系统吗?四号舰上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我照着写。”
009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的记忆始于宿主穿书过来的那一刻,之后了解到的所有内容都只局限于书上写到的,所以宿主穿书之前的具体细节内容我们系统都是不知道的,只能知道宿主的大概人物设定。】
【而且宿主也不能判无罪啊,按照正常的剧情,宿主两年之后是要真的被流放荒星的,这时候怎么能说自己是冤枉的呢?】
凌焕抠了抠桌子,等了会儿之后把纸递过去。
穿书过来之后他第一眼见到的能记住脸的就是陆靳北了,别的什么都不记得。
对上一张空白的报告,陆靳北沉默几秒钟,“笔没水吗?”
“有水,没写而已。”凌焕抿了下唇,“你让我写的东西,我不知道。”
“不管你信不信,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不在这张纸上写任何的东西,就不会影响你的判断,你们给我做的记忆抹除手术其实是成功的,我现在的记忆是混乱的,根本记不起四号舰上发生的所有事情,但是我还能记得你,还有那天在审判厅上看见的帝国军部的人,也能大概记得一些,不过对你的印象最深。”
凌焕心脏紧张的七上八下,看着陆靳北把白纸放在一边,像是真的接受了他刚才的辩解。
“起来,我送你出去。”陆靳北站起身,突然朝凌焕扔过来一个东西,“把这个带走。”
凌焕伸手接住,发现是个很轻的方盒子,“这是什么?”
“之前把你的袖扣弄坏了,赔给你一副新的,随便买的。”
凌焕顿时觉得盒子有些烫手,“不用了,没关系……”
他把盒子打开,视线落在黑鹅绒上闪烁着漂亮光芒的蓝宝石时有点发直,本来斩钉截铁说着想要还给陆靳北的话又有些犹豫,“要不然我给你打钱吧,当我从你这儿买的行不行?”
也不知道陆靳北在哪儿随便买的,眼光倒是和他差不多。
凌焕说,“你不收钱我就不要了。“
最后他和陆靳北瞪着僵持了会儿,以半价的超划算价格把袖扣买了下来。
-
凌焕离开后,陆靳北联系了之前认识的研究员。
“存不存在记忆抹除手术生效之后,但仍然记得起之前的部分记忆,不是全部。”
“这种情况确实会有,之前有几次抓住的联邦高级军官就是这样,不过大多都是高等alpha,精神力特别强,一次记忆抹除之后还会记得特定的人或者事情。”研究员放下蓝粉混色的透明试管,把遮脸的护目镜摘下来,“记得最清楚的应该就是对他最重要的,之前几个甚至忘了自己是联邦人,但仍然记得住自己的伴侣,这是精神力应激之后对特殊片段的保护效果。”
研究员的声调平平,没什么感情,“出现这种情况,只要二次记忆抹除就行了,不管爱的多死去活来的人,两次下来肯定能忘的干干净净的。”
“陆上将,我记得这个问题我们好像探讨过两次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人出问题了?”
陆靳北说,“没有人出问题。”
“我在准备过段时间第一军校新生训练时的讲话内容,涉及到一些与精神力和记忆相关的,想写的全面一点所以问问你。”
挂断通讯之后,陆靳北对着光屏处理了会儿文件,不小心第二次在要签名的地方打了个勾之后捏了下眉心。
他把界面缩放,调出了半个月前审判厅上保留存档的画面,整段视频时长有将近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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