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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洪生看了眼他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当初瞎几把传消息传得这么速度，现在知道慌了？那当时怎么不仔细看看、不考虑一下后果呢？
他面无表情道：“曹科说了，是你告诉他姜棠带任立群到了酒店，他才会急匆匆给姚森莉打电话。”
“我……”
“你不用反驳，是不是你我心里有数。”李洪生道，“我今天找你的理由也很简单，就希望你给姜棠他们道个歉。毕竟非要说的话，这个事情因你而起，要不是你认错了人、话太多，不至于闹得那么难看。”
卓子书到底没在圈里多混几年，被李洪生沉着脸说了一通后，脸色煞白，眼里闪烁着心虚和满满的羞耻。这模样让经纪人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步挡在卓子书面前，皱着眉眼中有些许的不赞同：“李导——”
话刚一起头就被李洪生给打断了，“你别跟我说些有的没的，你也当了这么多年的经纪人了，你不知道姜游是个什么人？”
经纪人脸色有些难看。
但李洪生可管不了这么多，本来做错事的就是卓子书。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语气带了几分强硬，“要么主动承认跟他们道歉，他们接不接受原不原谅不是我说了算的。要么我去告诉他们。”
紧接着又道：“其实我想过换男主角，但是一下子找不到其他的人选。而且又是换女主角又是换男主角，我这剧组也吃不消，没那么钱来瞎搞。是个人都有私心，我的私心就是希望我的剧组好好的，能顺利拍完《储君》，让大家都看到这部剧，也看到你们演员的出色演技和努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经纪人有气也没处撒。尽管李洪生的态度强硬，但不能否认他说得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储君》在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件之后热度升的很快，听说女主角又定了邢夏青，影帝姜游又经常待在剧组做指导……这剧再怎么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做一个对他们有利的选择，其实并不难。
经纪人一手按着卓子书的肩膀，冲李洪生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们会道歉的。”
李洪生这才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然而就在两人关上门走人、李洪生心疲力竭地叹气之时，沙发的背后缓缓露出来一个脑袋，紧接着姜棠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导演——”
李洪生被吓得整个人都跳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顾不得屁股疼，他猛地扭头看去，只见姜棠顶着一头毛绒绒的头发，一手按下头顶的呆毛，眼神幽幽的看他：“我都听到了。”
李洪生：“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姜棠爬起来调整了一下坐姿，他趴着睡了好一会儿，这会脑袋还有些蒙蒙的。
“我等我爸带我去吃饭。”
李洪生：“……那你觉得我刚才的话？”
姜棠站起来，打开门往外走，他的目光一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姜游。回头对李洪生眨眨眼，他露出小虎牙笑，“道歉看诚意，不过您放心，我和我爸都不喜欢麻烦，所以绝对不会给剧组添乱的。”
有了姜棠这句话，李洪生便不必担心什么了。
姜棠离开休息室以后便小跑到姜游身边，“走走走，我们吃饭去。”
姜游垂眸看了眼小崽子头上翘起来的呆毛，似无意道：“我刚才看到李洪生带着卓子书进去了。”
姜棠瞅他，“咱俩好歹是父子，说话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也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追上母后的。”
姜游：“……你母后和我青梅竹马，自幼订婚。你以为我是你？给你找那些大臣家的小姑娘你都看不上。”
姜棠：“皇兄都没成亲，怎么轮得到我？长幼尊卑，不是你一直教导我的吗？”
姜游发出一声冷笑。
姜棠：“好嘛好嘛，跟你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
被议论着的卓子书随着经纪人回到酒店的房间，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的，人还没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要不是经纪人手快地拽了他一把，指不定摔成什么样子。
偏偏这个时候卓子书的手机响了，他点开一看，剧组里的一个小演员将一则微博信息发在了《储君》剧组的群聊里。卓子书下意识点开链接，一看内容，脸更白了。
八卦bb鸡：震惊，吴圆工作室的唐草惹上事了。唐草用八卦新闻勒索某大佬，扬言要五百万。结果被大佬送去警局喝茶了。如果有人不认识唐草，那么指路姜影帝被错认成任立群的那个视频，唐草就是那位一直咄咄逼人的女记者。
下面的评论更是五花八门，十分精彩。
“恶人自有天收，古人诚不欺我。”
“时间点扣得太好，让我怀疑这事是不是和姜游有点关系。”
“前面的，不管有没有关系，她勒索是真的，不然怎么会被请去喝茶。”
“啊啊啊啊那天看到她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就觉得恶心，后面发现认错人了又秒变脸。要我说那些女演员的演技都没她好。”
“正道的光——”
……
卓子书：“…………”
卓子书拽住经纪人的衣服，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们真的要自爆跟姜游道歉吗？那个女记者今天就被曝勒索送去喝茶了。”
“首先，你要跟姜棠道歉，不是姜游。”经纪人推了推眼镜，“其次你也看到那个女记者的下场了，你是觉得你自爆的诚意好一些，还是觉得李洪生亲口告诉姜游以后，他会放你一马？”
卓子书无言以对。
经纪人的表情愈发冷淡，“你得庆幸你出道这么几年没什么触及到底线的黑料，否则他要搞你，不过只是一句话的事情。等会儿姜棠回来了你就去道歉，最好当着姜游的面。”
卓子书：“那万一姜游不在呢？我总不能特地跑到姜游面前告诉他‘我要跟姜棠道歉了你赶紧过来看’吧？”
“说你蠢就是蠢，我说的‘最好’两个字被你吃了？难怪什么都没确认就敢对曹科说姜棠带回来的人是任立群。”
卓子书：“…………”
作者有话要说： 经纪人：我生起气来，连自己人都骂。
s:攻不是丞相！！
s：下章更新在零点呀，感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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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27
被自己的经纪人冷嘲热讽了好长一段时间, 卓子书耷拉着脑袋，整个人看上去有气无力的。他的经纪人褚睿在他们公司很有名，金丝边眼镜、一身正装, 又严肃又冷漠。
褚睿手底下不止他一个艺人，其中有位叫做程浩的艺人前段时间因为一边交女友一边艹粉，被褚睿面无表情的教训了整整两个小时以后还不知错，褚睿当场就问他是不是不想继续待在娱乐圈了？如果不想的话, 他现在就打电话给某些工作室, 让他们大肆宣扬一下他热闹的私生活。
程浩当下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因为他知道褚睿真的做得出来。反正褚睿手底下也不只是他一个艺人, 不必只靠他一人赚钱。何况, 因为自身感情经历, 褚睿对程浩这种‘我爱你但是我需要和别人上床’的渣男厌恶到了骨子里。
总而言之……褚睿的话一定要听。
觍着脸去找李洪生问了问姜棠此刻是否在酒店里, 却被告知姜棠和姜游一起出去吃饭了。为了防止错过姜棠和姜游, 卓子书随意扒拉了两口饭便蹲在了门口。他和姜棠的房间在同一楼层, 而且还能算得上是对门, 因此蹲在门口不会错过姜棠。
从下午六点左右一直等到八点，卓子书从房间里搬出来一个小板凳，望着空荡荡的走廊，无声地叹气。整整两个小时, 路过这个走廊的人不多，但基本都会与他打一声招呼，问他坐在这里干嘛。
说是肯定不能如实说的, 尽管大家都是《储君》剧组的成员，可别人的嘴他管不到也管不住，万一说了以后闹得整个娱乐圈都知道……卓子书完全不能想象会有多少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会有多少的粉丝脱粉。
于是他只能干巴巴说上一句“我找姜棠有事”。
但卓子书和姜棠不和这件事情整个剧组谁不知道，《储君》开机不久, 卓子书的粉丝就因为卓子书和姜棠有过多的对手戏而生生将姜棠骂得变成了一个小太监。这事换成谁都气，男三号和小太监的戏份是能相提并论的？
粉丝撕掉了姜棠的角色以后，卓子书对姜棠也没什么好脸色。这两人近期都没什么交流，卓子书找姜棠能有什么事？
恰巧就是这个时候，有知情人哼笑一声，“你们以为曹科是怎么误会姜棠把任立群带到酒店的？还不是因为有人嘴巴太大，舌头太长？”
众人了然。
与此同时，守在门前连屁股都快坐僵了的卓子书终于在又一次电梯门打开后，迎来了姜棠和姜游。瞥了一眼两人身后的电梯空荡荡，卓子书索性就站在走廊上冲着姜棠猛地一弯腰，“对不起！”
两人靠的近，卓子书弯腰的动作差点撞上姜棠，后者立刻后退一步，紧接着就被姜游拉到了一边。
姜棠没说话，卓子书悄悄抬了下脑袋，眼角的余光瞥到姜游那冷淡的目光之时，整个人打了个激灵，立刻又把脑袋垂了下去，闭上眼睛一通自我剖析。
“那天我看到你带了人回酒店，我没认出姜影帝就和我经纪人说你把任立群带回来，正巧曹科在不远处听到了一点声音，跑过来问我……我没仔细想就跟他说了。给你们造成这么大的麻烦，是我的问题，真的很抱歉。”
姜游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卓子书是慌的，即便弯着腰也掩盖不住一直在颤抖的手臂。
毕竟站在面前的人是个大前辈，卓子书还有幸观赏了一下那位女记者的凄惨下场，生怕姜影帝一怒，什么面子也不给，顺手把他也给收拾了。
姜游面无表情：“道歉专挑没人的时候？你说姜棠把任立群带回来的时候怎么不挑个没人的时候。”
只一句话就让卓子书的脸都涨红了。
话不好听，但的确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抬起头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眼神都染上了些许的焦急。和他一比，姜游显得格外淡定，男人站在他面前，语气里带了些嘲讽，“你该不会觉得这样道个歉就结束了吧？”
“不……不是。”
“如果当时我不在现场，只有姜棠一个人被记者围住，你觉得情况会变得怎么样？”
那群不嫌事大的记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即便姜棠告诉他们那人不是任立群，他们也不会相信，只会添油加醋觉得姜棠狡辩罢了。而且不能否认的是，《储君》剧组闹出这么大一个笑话，多亏了卓子书。
卓子书在无尽的沉默、令人心慌意乱的气氛中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涨红的脸逐渐变得苍白。
姜游瞥他一眼，声音沉稳，“以前没人护着姜棠，不代表现在、以后也没有。”
“对、对不起。”
“公开道歉，不用你说明白事情原委，‘对不起’三个字就够了。另外，让你的粉丝离姜棠远一点。”姜游顿了顿，面无表情，“你也是。”
正主离姜棠远了，粉丝多半也不会再去找麻烦了。
卓子书都快被就姜游的冷漠和气场给震哭了，如今终于等来姜游的松口，连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立刻点头含泪说了一句‘好’，又冲着姜棠弯了弯腰。
姜棠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他家父皇自带两米八气场，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住。
姜棠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笑了笑，露出一侧的小虎牙：“下次稍微注意点。”
和姜游相比，姜棠简直是个小天使。
尽管知道姜游和姜棠两人一人打棍一人给糖，但卓子书的内心依旧是如此感叹的。
卓子书回到房间以后和褚睿说了姜游的要求，这位经纪人拧了拧眉，眼底闪烁着淡淡的不赞同。卓子书如果发了微博必然会带起一波节奏。但按照此刻的情况看，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他轻微地点了下头，“如果能让你以后做事稳妥点，倒也是件好事。”
卓子书蔫头耷脑，心有余悸，“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现在甚至都不想关心任何八卦，只想好好拍戏。省得连累到自己，害得自己倒霉。
倒霉蛋卓子书速度也快，在微博上发了一句‘对不起’后还特地了一下姜棠，力求做到让姜影帝满意，从而减小自己的罪责。姜影帝确实很满意，但卓子书的粉丝却懵了。
卓子书的粉丝和姜棠还保持着当初撕逼撕角色的关系，好不容易等到自家哥哥发了微博，一看竟然是条道歉博也就算了，道歉的另一方竟然是姜棠？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哥……你手机被姜棠偷了？”
“哥哥你是不是被姜棠那个x威胁了！小白莲现在手段越来越厉害了。啊啊啊啊给老子死！！”
“哥哥要是被姜棠欺负了就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前面的姐妹们说得都在理，谁也不能欺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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