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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家住兰若寺(聊斋同人)——岸芷汀香

时间:2020-11-04 10:26:05  作者:岸芷汀香
  “早知道焦书生他们不是甚好东西,不敢想竟然连以怨报德之事亦做得出来!”
  “听说昨日他们聚在一块儿议论朱大姑的不是,言说她猪头熊身很是恶心,这才惹怒贺家郎君,遭到了驱逐。”
  “真真是枉读圣贤书的狗东西!”
  “气煞我也!待到杭州,某必当好好宣传他们的白眼狼行径!”
  凭靠听来的三言两语,柳青玉脑子里,很快织造出了一个东郭先生与狼的现实版故事。
  这时候冯灵萄发现了他身影,连忙挤出人群,拉着他过来。然后不等柳青玉开口,他便指着朱大姑怀中的死猪,义愤填膺地道:“可恶的焦书生,因为记恨昨儿被贺冲赶走一事,临走前出于报复,特地用棍子敲死了大姑家的猪。”
  汪可受不忍心地说:“瞧大姑这可怜的……”
  对于彼时的农人来说,一头猪算得上是一份很珍贵的财产了。
  想到这儿他顿了顿,再度出声道:“幸而及时卖了,尚可挽回一些损失。”
  柳青玉却不是这么想。
  盖因他昨晚上从茶水影像中听到了朱大姑和贺冲密谈,清楚那惨死的大猪并非寻常家畜,实乃他们夫妇的亲生儿子。
  望向死死搂抱着大猪,哭得几乎晕过去的朱大姑,柳青玉倍感怜悯。
  她这是死了儿子啊!
  岂可卖掉儿子的尸身?
  “我的儿!你醒醒!你睁睁眼再看看母亲啊!”朱大姑大放悲声,双目猩红一片,仿佛要滴血。
  凝望触目恸心的一幕,柳青玉心里沉甸甸的,十分不舒服。
  而与之不同的是,周遭金华书生满脸的古怪,奇怪于朱大姑居然把猪当成了儿子,自称是猪的母亲。
  贺冲与贺母追赶焦书生一行而去,并不在场,无法帮助极度悲伤失去理智的朱大姑解释。柳青玉觉察到这一点,不假思索挺身而出,为其解困。
  “听闻贺家无子嗣,于是多年前大姑便将此猪当做慰藉,亲儿子一般养着至今。将近十年的感情,而今失猪对于大姑而言无异于丧子之痛,无怪乎她这般失态。”
  诸人茅塞顿开,凑到朱大姑面前七嘴八舌地安慰。
  唯有汪可受、顾昉和冯灵萄留在了柳青玉身边,追问他从何处了解到的此事。
  被缠得实在没办法了,柳青玉只好拉着他们走远,悄悄告诉内情。“那猪实际是朱大姑与贺冲之子,大姑怀胎数月辛苦生下的。”
  “什么?!”
  三人脑子里“嗡”的一声响,震惊到有片晌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顾昉用手托起自己快掉地上的下巴,忍住心中震惊,极限压低音量道:“猪是……的儿子?”
  柳青玉颔首肯定,相当之气愤焦书生的所作所为,忽然有一些后悔那日挺身相救,救回来了一个小人。
  “天杀的东西,真真想掐死他!”获悉真相的这一刻,于汪可受三人心目中,焦书生已然等同于杀人犯了。
  柳青玉喟然叹息,交代说:“我去取样东西,希望能够帮到大姑。”
  他三步并两步疾驰至马车边上,敲响一块木头,问里头的慕云行道:“云行,帮忙找一下我的鹿衔草,急用。”
  自打柳青玉明白自己心意开始,心里头便不太想称呼慕云行为“先生”了,方今着急之下喊人,直接暴露了他的小心思。
  其音初初消散,下一瞬一只找不出瑕疵的手已伸出了小窗。
  随着一长条木盒落入柳青玉手中,还有一句话飘进了他的耳内。“以后也要这般唤我名字。”
  他面颊微热,故作淡定地“哦”了一声,忙不迭转身离去。
  至猪圈,跑得呼吸急促的柳青玉,来不及歇一口气便道:“在下家中善酿美酒,数年前曾有一高人为得佳酒,曾以一奇草作为交换。听说对牲畜具有起死回生之效,大姑可否愿意一试?”
  这一番高调的话语是用来应付诸书生的,东西的来历并不是这样,效用亦不止如此。
  末了,柳青玉又在朱大姑耳边轻吐三字。“鹿衔草。”
  相传鹿群公少母多,往往公鹿交一配总要配遍千百头母鹿。
  跟成百上千的母鹿干完活塞运动,公鹿也就累死了。
  每当这时母鹿们便会跑到山谷中,寻觅某种携带异香之草,带回来放到公鹿鼻子跟前熏它。
  一嗅到草的味道,死去的公鹿登时复活苏醒。
  于是称草为鹿衔草,传闻有起死回生之效。
  朱大姑并不是真的无知村姑,自然听说过鹿衔草的威名。猛地听见此物,她转瞬忘记了哭泣,嚯的一下站起来,激动看着柳青玉。
  柳青玉微微一笑,打开木盒取出一棵枯草。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香味窜进诸人鼻子,说不上好闻,也不能说难闻。
  但柳青玉捏起枯草,递到死猪鼻子前晃了晃,顷刻间它就哼唧哼唧的叫着站了起来。
  人群哗然一片,神情惊奇地盯着鹿衔草。
  不过很快他们的目光就淡了下来,只因柳青玉明言鹿衔草只对牲畜起效,不能作用在人的身上,令人起死回生,所以他们觉得鹿衔草再神奇也就那样。
  “我的儿,你无事便好,险些吓死为娘了!”朱大姑喜极而泣,抱住大猪狂摸蹭。“来,这位是恩公,速速向他作揖致谢。”
  说话间,她两手扣住大猪的两只前蹄交叠在一起,做成人类行礼的模样,朝着柳青玉拜了拜。
  众书生瞧见了,口中噗嗤一声,纷纷背过身偷笑不已。
  柳青玉也不恼,笑眯眯的品味着做好事之后诞生的愉悦感。
  笑声中,有脚步声和骂骂咧咧声快速接近。
  柳青玉转身定睛一看,却是追赶焦书生他们的贺冲母子互相搀扶着回来了。
  二人猛地一看见朱大姑身边生龙活虎的大猪,均是一呆。
  后听得朱大姑详说了事情的经过,知死猪复活乃柳青玉一人功劳,贺母感谢不断。
  而知道猪是儿子的贺冲更是对柳青玉感激涕零,如非后者拦着,他就要下跪叩谢了。
  然而就算如此,待到柳青玉一行辞别,贺冲也恨不得把家里的好东西统统塞进了柳青玉马车上,让儿子的救命恩人带走。
  柳青玉见委实推辞不过,只好无奈接下。
  好在谢礼大多是吃食,同窗们每个分一点,很快消耗干净了。
  当然了,在柳青玉他们一伙人远去之后,差一点失去大儿子的贺冲选择了跟贺母开诚布公,毫无保留的把什么都说了。
  一开始贺母知道大孙子是一头猪,非常的难以接受。
  但渐渐地,听着儿子的劝言,听闻猪孙子有机会跟他娘一样修成人身,又思及大孙子十年来只能委屈地住在猪圈里,她心中难受。
  于是趁一日贺冲夫妻不在,她亲自准备了孙子房间,带它进了屋里居住。
  此后,贺母更是日日帮着猪孙子洗澡喂食,天天念叨催促着它快快修成人身。
  期间,村中有人发现贺母把猪当孙子养育,都笑话她想孙子想疯了。贺母对此置若罔闻,压根不搭理村人,依旧天天孙子长孙子短的。
  终于在两年之后,她睁眼醒来,大猪变成了一白嫩的小子,脆生生地唤她祖母。
 
 
第54章 
  贺家之事翻过篇章。
  便说柳青玉所在的书生队伍,出了村庄一路向北行进。
  仅区区半日的路程,才晴朗不久的天空猝不及防又阴云层层,掩去日光,阴暗了下来。
  鉴于接下来要走的是一段水路,柳青玉他们的车队停在了河边的船埠。宋举人率先下车,走至附近侯客的船家群体,与之交流,准备雇佣他们的篷船渡河过水。
  双方交谈之际,柳青玉一群书生带着各自的行囊接踵落地。
  多数时候宅在车内不愿露身的慕云行,此刻双脚罕见地站在了土地上。
  而由于两日以来秋雨绵绵,气温低凉,所有书生身上均加厚了衣裳。方今只慕云行一人仍旧青衫轻薄,衣带翩跹。远远望去,飘飘似仙人即将翔飞去往天宫。
  加之他又是那样的惹眼长相,四周的渔家女一经发现他之身影,便一个接一个红了脸颊,暗送秋波。
  柳青玉的眉头,在他本人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已紧紧蹙起。
  然不等他有所动作,慕云行便背过身面对着他一人,吝啬地藏起了自己的脸,不给别人看。
  见他这般动作,柳青玉先是微怔,紧接着就是心中一乐,脸上一派春光明媚。
  旁边顾昉未能觉察到他们二人之间隐秘的小动作,他受够了这两日湿黏黏的天气,有一下没一下的踩着湿泥,口中嘟嘟囔囔发牢骚。“刚走了半日路,天就又暗了下来。今时又不是梅雨时节,怎这几日如此多的雨水。无穷无尽的下,真是烦死人了。”
  汪可受深以为然,感慨说:“回回雨落俱是声势浩大,好似要把天河之水尽数倾倒而下一般,怪吓人的。”
  “我就不同了。”冯灵萄笑呵呵的,指着柳青玉的侧脸调侃道:“只要看着柳兄明媚的脸庞,阴沉沉的天气根本无法影响我之心情。”
  闻言,顾昉、汪可受对望一眼,忽地齐齐挑眉笑道:“此法甚妙!柳兄快过来给我们多瞅几眼,好让咱们的心情也明灿起来。”
  柳青玉听了啼笑皆非,捶了他们一人一下。
  几人笑闹间,已同各船家谈拢了的宋举人向着这边张口出声。登时高亢的喊声就穿插了进来,打断了学子们的谈笑。
  “都别闲聊了!”他扬手招呼道:“趁着雨没下,速速随我动身渡河!”
  “这便来!”
  众学子扬声回应,赶忙托着行囊过去登船。
  当最后一个学子站到了船上,十几艘篷船齐齐发动。目送船影走远,岸边诸多雇佣来的马车,络绎不绝的掉头折回金华。
  河面上,为了避免中途天降大雨,众船划得飞快。宛如一只只飞鸟掠过水面,一次划动就是数丈远。
  然行至河中央,一阵快而迅猛的大风不期而至,吹得河面波澜起伏,连载着人的重船亦轻摇摆动起来。柳青玉一伙人禁不住紧闭双目,用眼皮隔绝了疾风对眼珠的肆虐。
  疾风来得快去得也快,感觉到它的消失,众人这才睁开双眸。
  而这当头,他们前头的河面上却多出了一些朦胧的船影。
  柳青玉凝眸而视,少顷指着其中一艘,问隔壁船的汪可受道:“你们看,前方船上的人像不像焦书生?”
  汪可受翘首踮脚张望,稍后斩钉截铁道:“不错!就是那些个缺德的东西!”
  两人交谈的音量不小,附近船只上的书生不少听见了二者对话的内容。一传二,二传十,非常快的,所有人皆知晓了前面的是焦书生一行。
  当即,群人仿佛炸开的油锅,夹带着怒火的各式谴责声弥漫河面。
  “你们几个斯文败类,有胆子背后下黑手,有本事别逃啊!”
  “一群人面兽心的渣滓,尽给咱们读书人和孔圣人抹黑!上苍真该降下一道雷劈翻你们的船,让满河的清水洗一洗你们污秽漆黑的心肝!”
  眼下无风河静,诸人的高喊声畅通无阻地飘到了前边。焦书生一帮人做贼心虚,不敢正面对上柳青玉他们,听见后方的斥言,忙命船夫加快行驶速度。
  一眨眼,便和柳青玉一拨人拉来了距离。
  目见这般状况,顾昉他们更是气上心头。
  恰在此时,狂风再起,不知从何处来的雾气笼罩住了长河。
  雾气愈来愈浓密,转眼间遮挡住了焦书生一方的船影,亦遮掩了河面。
  柳青玉这边的船家看不见前路,忙不迭停船,不敢随意妄动。
  浓雾委实来得古怪蹊跷,一干路遇过水莽鬼害人的书生提心吊胆。
  “好奇怪的雾气,别是有水鬼妖孽出来害人吧?”有人惶惶不安地问船夫,道:“船家,这条河上,可曾有人因为一些古古怪怪的事情枉送了性命?”
  跟他同一船的船主摇头,毫不犹豫道:“倒是不曾。”
  柳青玉船上较为年老的船翁,听见了也解答说:“郎君尽管放心,老朽在此撑船载客三十余年,敢肯定的说,从未出现过鬼怪害人的怪事。眼下的浓雾,兴许是因这几日阴雨绵绵而起,被狂风从河下方带了过来,稍等几息自会散去。”
  “如此便好。”
  书生们安心定志,放松了紧绷的脑弦。
  然而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武断。
  这厢话刚消散,柳青玉便发现了上空雾气滚动。随后一条硕长有力的龙尾,从阴云浓雾中徐徐伸下,靠近河面。
  柳青玉微张双唇,指着天际之上的阴影道:“船翁,你……适才说什么来着?”
  顺着他手臂指引望去的船翁:“……!!!”
  龙、龙尾?!!
  船上众人瞥见船翁空白的表情,好奇之下齐刷刷地侧目看过去,瞬息集体失音。
  眼看着龙尾越来越近,柳青玉本能摸向左臂,意欲取出神位牌正面刚。
  而慕云行却在他伸手到一半的时候,摇头出言阻拦了他。“莫慌,那是雨龙,只是因为腹中存水耗尽,打算取河水降雨而已。”
  柳青玉:“……”
  操蛋的世界,连下个雨都搞得这么不科学!
  合着他淋的雨全是龙吐出来的吗?
  想一想,突然有些接受不能。
  正想罢,那自天际而来的青色龙尾已长驱直入水中,微微翻转,便搅动了一河清水。
  刹那间,波涛涌起,诸船剧烈起伏晃动。
  慕云行顺势将柳青玉揽入怀中,一群摇来晃去的人中,唯有二人稳如泰山。
  亦是在此刻,远方传来了焦书生他们惊慌失措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惨,杀猪声也不过如此。
  不过,柳青玉如今分不出注意力关注焦书生他们如何,全副心神尽数投在了突如其来的雨龙身上。
  好在隐藏在云层里的雨龙好像只想探一探水深,不做他举,因而很快卷起了龙尾。
  起伏的河水逐渐平静,柳青玉的同窗没有人因翻船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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