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独一无二的冷香。
“还真是与以前一样。”上方是她轻笑的声音。她一只手臂托着我,另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背上,嗯……动一动,动一动。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的不乐意,鼻息之中发出了些轻笑之意,抬手摸过我的背,一下又一下。我这才舒服的闷哼一声,蹭着她的手掌,轻轻地舔了舔。
她的动作一顿,不摸了。
我又在她的怀里挣扎,鼻尖顶着她的手,喉咙里发出“呜呜”之声。
突然,她把我放下来,放在来地上。我坐在地上,撑着身体,颇有些幽怨的看着她。
“来。”她把一块似乎会发着些光的石头放在我的面前,四周都很多的那种石头。我闻了闻,不解的盯着她。
她似乎就着一件事情不理解我一般,不放弃的将那流闪着光亮的石头放在我的面前。
我坐在地上,盯着她放在我面前的石头,歪着头思考。最后,我似乎想通了某些事情,兴奋的看了她一眼。
然后——
一口吞了那块石头。
这个绝美的女子脸上的神情僵了僵。随后便看着我去了其它同样散发着色彩的石头面前,将那些石头一个一个的咬下去。
我吞下去一块之后总觉得不是很舒服,这东西太硬,再去吃其它石头之时,我便把它们都咬碎,如此,应该就可以了。
“嘎嘣嘎嘣——”
正当我再去咬其它的石头之时,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人架了起来,随后在我的面前就又出现了这个白衣女子,她面色严峻的注视着我,眸中似乎能散发出些许冷意,她掐着我的嘴,对我道:“吐出来。”
我的嘴一张,残留在嘴里的石头碎屑噼里啪啦的便掉了下去,我呆愣的注视着她,不知是作何意。仿佛只要她的面容一冷下来,她所说之话,我似乎便无论如何都会去听从。
而这种感觉,似乎在很久以前,便出现过。很久。
忽然,她将我背对了她,与此同时,我便感受到自己的腹中一阵冷一阵热,猛然,喉中一紧,那块被我吞下去的石头又被吐了出来。落下地滚了滚,唯一不同的就是,它已没了它原本的颜色。
仿佛被抽干了它所有的色彩。
我茫然地歪了歪头。
想回过头去看一看,却依旧被她架着身子转不开身。忽然我又闻到了某些喜欢的味道,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睁眼之后,眼前的几块色彩琉璃的石头也变成了与我腹中出来的那块石头一样的暗灰色。
我听到身后的那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将我放了下来。
“去吧。凭着你自己的直觉去做。”这女子清冷又好听的声音在我耳旁说。
这种感觉很舒服,我似乎缺失了某些东西许久,然而方才的感觉,就像是在充实我自己体内缺失的那部分。
只是一闭眼,再一睁眼的时间。
我数不清是有多少散发着好看的光芒的石头在我的面前褪色,我也能感受到我身体此时的变化。一闭眼,再睁眼。
身后的尾巴张扬了起来。
我没有注意到她在我身后出现数条尾巴之后沉下的神色,我只是一点一点的想起来一些事情。不久之前的事情,很久之前的事情。有些事情朦朦胧胧,有些事情清清楚楚。
我怎么了?
我是死了。
不知是为何死的。
不知是谁杀了我。
总之便是,在不知不觉之中丢了一条性命。
我恍惚能看到身后张扬起来的尾巴倒映在我面前的影子,少了一条。
不是正常的断尾,而是被杀之后的死亡。
我慢慢的收起身后的尾巴,身体匍匐在地上,感受着身体之中的变化,直到化为人形,站在了她的面前。
随着体内的妖力充沛起来,慢慢的,我记起了我面前的人是谁,也知晓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傻事,口中的那些碎屑的味道还未散去,我动了一下,才发现未穿衣服。
我无辜的注视着面前的人。
一袭白色的衣衫,周身似乎包裹着一圈光晕,精美的恍若不似人间之人。
凌玦。
她有些逃避的移开眼,顿了片刻之后,还是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衫,走进我面前,披在了我身上。
我慢慢环住她,我依赖这种感觉,依赖有她在我身旁。即便是再死去千百回,我也只希望自己面前的人只是她。
“凌玦……”
“嗯。”
“凌玦……”
“嗯。”
我唤了她很多次,她都是不厌其烦的应着我,我抿着嘴角,吸着她身上的冷香。却忽然发觉,她身上的冷意似乎减少了许多。
少了那种一接近,便能令人窒息的寒意。
这段时间,是否发生了什么?
“凌玦……”
“嗯。”
“你的冷火……”她身上的寒意,便是冷火的原因,而此时,她身上的寒意却只残存了少许。
凌玦同样环着我的动作松开,墨色的眸子温和的注视着我,令我更为迷茫究竟发生了何事。
她似乎知晓我问的什么。忽然,凌玦后退了几步,拿出了一块紫色薄玉,薄玉的外表光滑,透露出幽幽冷光,但我还是能够感受的到在它的周围,似乎有股暖流,压制住了凌玦身上的寒意。
我盯着这块薄玉,全身猛然颤抖了一下,似乎是某种本能的反射,但是要我再自己去想那是何种感觉,我也有些摸不清楚方向。但在凌玦面前,我不想再令她担忧。
“哪里不舒服麼?”我触及到她幽深的视线,微微蹙着眉摇头。
“许是刚刚变回来,还未适应吧。”
她的视线放在我的身上,一双眸子里似乎有种能够看穿了我的深意。
“还记得那副红玉鞭麼?这便是玄约回赠与我的物品,可以缓压住我周身的寒意。”
她一说,我便记得了。在陈家堡之时,在那地下,玄约从凌玦手中抢来那红玉鞭之后,便说过此事。还提到了她的宠物白狼。
似乎在我回来之后,便一直没有见过它,也不知它此时是否化了形。
“白狼回来了?”我问凌玦。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凌玦拿出一件物品之后也接过手去瞧。在我心里,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喜好去做一件事情。某些东西想要去避开,也就避开了,如同那件狐裘一般。
凌玦找出了我的衣物,拿在了她的手里,她说:“你还未回来之时,白狼去处理些私事,回来之时把它带了回来。是在……距离雪域不远之处的雪山上找到的。”
凌玦说了一半,顿了顿,后注视着我。
我一愣。雪域,是我印象中最深的一个地方。
那里有无处不在的雪,单属于我自己的一片域境,无垠,无际。
我的脑海之中若有若无的出现了一些情景,似乎在之前的某个梦中,我曾见到过这块紫色薄玉。
凌玦为我穿上了衣服,衣服上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冷香,我淡淡的勾起了唇角,在她静静的为我整理衣角之时,我的手指轻轻地划过她有些凉意的面容上。
她愣了一下,错愕的注视着我。
我不知道此时心里升起的是哪种情愫,我只是看到她垂在我面前的额角,便忍不住地想去触碰。触碰她的眉目,触碰她的一切。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她道:“走罢。”
我忽然抽出了手,缓和了一下神色,问她:“我们……去哪里?”
凌玦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依旧是凉的,只是少了些向外扩散的冷气。她拉着我走出了空间,她说:“玄约在外面。”
我被她拉着走出去时,进了一间屋子。才发现,不止是玄约,还有燕绥和那个叫做颜青松的男子,另外一旁站的一个男子,我却是不知他是谁。
他站在玄约的身旁,很安静,眼睛很长,眸子里似乎总会不经意的透露出些许凶意。但自从我对视上他的那双眸子时,我忽然觉得,我似乎从哪里见到过他的这双眼睛。
还未说什么,就见他已经走来,凑到我的身旁闻了闻我,对我说:“好久不见,可还记得我?”
狼的味道,化形后的狼。
只有一种可能,他是为凌玦带回来那块紫色薄玉的白狼,玄约的爱宠。
“你是……白狼?”我疑惑地抬头望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身上找到和自己印象当中的白狼的相似之处。
而似乎除了他这双眼睛,再无其他熟悉之处。
他点头,对着我笑着道:“重新介绍一下自己,珂沦姑娘,我叫白浪,白天的白,海浪的浪。”
白浪,白狼。
我这时才注意到身旁有其他的人,他们是人类,自然,我们都是不方便透露了自己的身份。
毕竟妖和人类,还是相隔了一个种族。
下意识的,我抬起头,注视着旁边的凌玦。
凌玦她……是人类吗?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啦!
分卷了,第二卷
第39章 再去
我环视了屋子内的所有人,玄约走过来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最后,又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脸,最后说了一句:“嗯,没毛病。”
你才有毛病。我冷着脸看了她一眼,随后又被她身旁的白狼挡住,白狼冲着我笑了笑。
“那天我还以为可爱你出了何事,如今看到你无事,我也就放心了。”玄约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白狼,又走到我的身旁对着我说。
也确实是无事,只不过丢掉了一条命而已。“劳烦你挂念了。”我皮笑肉不笑的对着玄约道。知晓她就是这般的随性,我自然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以前一样,再与她争论。
并且,我相信不仅仅只有我能够感受到,玄约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是那样的明显。或许就是因为那日陈家堡地下发生的一些事情。她昏迷的那段时间内,从她的身上也发生了什么。
也可以说,我们似乎都丢了一些东西,她丢了人,我丢了命。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曾记得,我的那条命,究竟是如何丢掉的。
在我和凌玦进来之前,我便察觉到了此处并不在之前的陈家堡了,而是玄约的酒楼之中。屋里的几个人,都在好奇的注视着我。
“你们都在此,是准备做些什么?陈家堡那边……”
这时燕绥走出来,走到了我身旁,声音柔和的对着我道:“陈家堡的寿宴早已结束了,我们听闻你们都在此,于是顺便来看望你们。”燕绥这个人类,仿佛只要一出声,便能令人感受的到一种温和舒畅之感,这样的人,终归是能令我生出些好感来。
看望我么。我轻轻地瞧着燕绥,在她的眼里,我仿佛得到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虽然我对她没有敌意,但是,凭借着本能,我依旧是能察觉到她似乎并非是一个普通的人类。最完美,才是缺陷。
颜青松说:“我和燕绥姑娘是在酒楼的门前碰到的,其实……其实是家师命在下来寻二位姑娘……”
“寻我们?”我看了凌玦一眼,随后又问颜青松:“为何?”
“实不相瞒,家师是一个资深道士,也是这行之中的人,她在信中听闻我所说之事之后,又令我再去一趟,而我……你们也知道,我本事小,自己下去恐怕还要再出了什么差错,所以家师就令我找几个帮手,我便想到了你们……”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似乎还能想到他在那地下之时,因为看不到东西,颤颤巍巍的摸着墙走路时的场景:“你既然胆子这样小,还要拜一个道士为师,就不怕某日被你师父带回来的东西给吓住了?”
“姑娘就别取笑我了,师父待我如亲人,养育我长大,我定然不能拂了她老人家的意。”
“你师父为何再令你下去一趟?”凌玦问,随后坐在了一旁,其余的人见了,也都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听她的语气,我寻思着,似乎是希望我能查明地下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颜青松摸着自己的下巴,皱着眉肃然道。
他此时的模样,似乎和在地下那个胆小之人差别之大,人类果然还是会在极度恐惧之时才会露出他的本性。
这也是我不喜人类的原因之一。
不对。我忽然抬起头看了凌玦一眼,凌玦……她也是人类。
我来到此地就是因为她,又怎会不喜她?忽然,凌玦像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她的目光投来,我有些心虚的慌忙收回了视线。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变得不是自己,但又是自己。这种感觉很茫然,又很真实。
“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去吧。”玄约道。
“燕绥姑娘……”
“若是你们不介意,我也愿意一同前往,毕竟我对那个东西也有些好奇,能那样长久的呆在陈家的地下,想来也是非同凡物。”燕绥缓缓的说道,她的要求,对于任何人来说似乎都不舍得去拒绝。
玄约有些犹豫的顿了顿,又把目光放到了凌玦的身上。
凌玦点头。
玄约道:“那好,明日,我们便出发。”
为燕绥和颜青松安排了住所,屋内剩下了我们四个人。玄约这时也不再有了之前那样无所谓的慵懒态度,眼神之中带了些严峻和急躁。
“白鬼,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她。”玄约靠在椅子上,面向上,似乎正在极力的忍受着某些情绪。
“但是,为何她的身上会有小姑姑的线索?”烈焰红唇此时如同嗜血一般,显得异常的艳丽。白狼似乎感受到了她此时不安的情绪,把头伸过去,蹭了蹭。
玄约一顿,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面前的白狼,随后掐住了白狼此时颇为英俊的脸,冷着声音道:“变回去。”
白狼幽幽的转了一个身,变回了一个正常白狼的大小。玄约抱住他之后,把脸埋在了白狼浓密的皮毛当中。
我不理解情况,不知该如何去答话,而凌玦,她并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又或许,玄约并不是想要我们的答复,她只是给了自己一个可以发泄的空间。所以,在这间屋子内,就只能隐隐的听到玄约略显得粗阔的喘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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