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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压到我的翅膀了(玄幻灵异)——檀无衣

时间:2020-11-07 10:44:57  作者:檀无衣
  “你们俩磨蹭什么呢?”和言在前面喊,“走快点儿!”
  寂星湖应了一声,边走边说:“我得想个办法整整小舅。”
  栾树问:“你会支帐篷吗?”
  寂星湖答:“不会。”
  “我也不会,”栾树说,“所以我劝你老实点儿。”
  寂星湖想了想,说:“那等晚上的,小舅最怕鬼了,我扮鬼吓他。”
  栾树勾了下唇角:“你别吓着自己。”
  寂星湖瞪他:“你哪边儿的?”
  栾树说:“你这边儿的。”
  “那就少废话,”寂星湖说,“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栾树点头:“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寂星湖突然笑起来:“小舅欺压我,我欺压你,你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好可怜喔。”
  栾树也笑了笑:“是有点儿可怜。”
  寂星湖用闲着的那只手摸摸他的头,说:“别灰心,会有翻身农奴把歌唱那一天的。”
  栾树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藏龙山虽然山势绵延,但高度有限,爬了半个多小时,就到山顶了。
  寂星湖把双肩包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到石头上,他汗流浃背呼哧带喘,感觉自己快要蒸发了,而且不知道是被汗蜇的还是怎么了,已经两天没痒的后背又开始痒了。
  和言“啧啧”两声,说:“你瞧你,头脑简单四肢还不发达,走这点儿路就累成这副德行,真够菜的。”
  寂星湖没力气还嘴,只能任嘲,他把汗湿的T恤脱下来,闭上眼睛擦把脸,喘着粗气说:“小树,你帮我挠挠后背,好痒啊。”
  听他说痒,栾树顿时心头一紧。
  他走到寂星湖背后,垂眼去看,整个背部都微微发红,不过应该是热的。
  他伸手去挠蝴蝶骨的位置,心里一片彷徨,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可他完全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先搭帐篷还是先吃午饭?”和言问。
  “先吃饭吧,”寂星湖说,“我饿了。”
  “找个阴凉的地儿吧,”和言说,“太阳晒着太他妈热了。”
  藏龙山的绿化做得很好,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树。
  他们找了一块儿树荫,席地坐下来,从背包里掏出吃的喝的,都是方便食品,面包、饼干、牛肉干、海带丝……还算丰富。
  吃饱了,也歇过劲儿了。
  和言找了块儿平坦宽敞的地方,指挥着两个小的把帐篷搭好,然后下令午休。
  寂星湖和栾树躺在一个单人帐篷里,平躺躺不下,只能面对面侧着躺。
  寂星湖嫌热,把T恤脱了,赤着上半身,栾树一垂眼,就能看到他精致的锁骨和胸前的两粒粉红。
  “背还痒吗?”栾树问。
  “不痒了。”寂星湖已经酝酿出了睡意,声音有气无力的。
  栾树自我安慰,寂星湖上次痒了好几天才长翅膀,估计这次也是,一定能平安无事地回到家的。
  “好热啊。”寂星湖咕哝了一句。
  手边没有扇风的东西,栾树只好用手给他扇。
  寂星湖靠近他一点,把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这种无时无刻的肢体依赖,让栾树既备受折磨又深感享受,千锤百炼都没能让他麻木,每一次的触碰依旧让他感受到精神和□□的双重悸动。
  他不能再一味地隐藏下去了。
  从星儿长出翅膀那天起,他的心里就一直潜藏着某种不敢直面的恐惧——他害怕星儿会从他的生命里消失,就像十年前的寂鸣声和尉迟丽华,毫无预兆,无迹可循。
  所以,他必须表白了,他要在能抓住的时候紧紧抓住他的心上人。
  但也不能贸贸然就表白,那样会吓到星儿,他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要么老天爷提供,要么自己创造。
  栾树心潮起伏,实在睡不着,就盯着寂星湖的睡颜看。
  都说相处的时间越久,美丑的概念就会越来越淡化,可为什么他和星儿从小一起长大,朝夕相对十几年了,却依旧觉得星儿越看越好看呢?好像看一辈子都不会觉得厌似的。
  不能再看了。
  栾树怕自己会忍不住偷亲他。
  闭上眼,可以听见山间的风,清脆的鸟鸣。
  和言又在放歌,这回是英文歌。
  “I’ve never ever wanted to be so bad,
  It drives me wild,
  You’re driving me wild wild wild……”
  栾树笑了笑。
  这首歌未免也太契合他当前的心境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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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歌词摘自Troye Sivan《WILD》
 
 
第20章 
  午睡醒来,歇足了精神,寂星湖牵着阿德去巡山。
  和言懒得动弹,躺在帐篷里举着iPad看电影。
  寂星湖奇怪:“那您干嘛不躺家里看呢?”
  和言凉凉一笑:“我要在家呆着,家里那俩唐僧能把我念叨疯你信吗?”
  寂星湖笑着说:“原来外公外婆才是食物链的顶端,那您老歇着吧,我和小树玩儿去了。”
  和言不放心地叮嘱:“小树,你看着他点儿啊,别让他猴儿似的上蹿下跳,要是磕了碰了你妈肯定唯我是问。”
  栾树点头:“嗯。”
  寂星湖牵着阿德走在前面,栾树提着一大瓶矿泉水跟在后面。
  山路不是经过修缮的石板路或水泥路,而是被登山的人踩出来的土路,十分原始。
  寂星湖说:“小树,我记得咱们初三来那回,好像每个人都在树上写了一个秘密还是愿望,还约好以后要回来找,你记得吗?”
  栾树答:“当然记得。”
  寂星湖问:“那你还记得当时咱们写字那片小树林在哪儿吗?”
  栾树说:“我只记得在‘龙头’的位置,具体是哪儿记不清了。”
  寂星湖兴致勃勃地说:“咱们去找找吧?”
  栾树点头:“好。”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龙头”还挺远的,野路崎岖不平不好走,他们就绕到主路上。
  修好的石板路,两条腿的人好走,四条腿的狗就难免脚下拌蒜,看起来既心酸又好笑,寂星湖就抱着阿德走,累了就歇歇脚吹吹风拍拍照,或者换栾树抱。
  走得磨磨蹭蹭,到“龙头”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
  两个人俯瞰着下面茂密的山林,寂星湖说:“全是树,这上哪儿找去呀。”
  栾树四下望了望,说:“跟我走。”
  于是又从主路下到了野路,好处是阿德不用抱了,坏处是人开始拌蒜了。
  栾树伸出手:“手给我。”
  寂星湖把手放到栾树手里,随口抱怨了一句:“真他妈难走。”
  栾树牵着寂星湖,寂星湖牵着阿德,穿行在参天的林木间,四下静寂无人,只有他们的声音。
  寂星湖说:“我突然想起一部美国电影。”
  栾树说:“《暮光之城》。”
  “靠,”寂星湖一脸不可思议,“你在我脑子里装监控了吧?”
  栾树勾唇一笑:“我陪你一起看的。”
  寂星湖说:“初中看的,剧情啥的我都忘光了,我就记得吸血鬼在森林里飞来飞去,简直酷毙了。”
  栾树蓦地想起寂星湖后背上那双纯白、巨大、夺目的翅膀,他如果飞起来,一定比吸血鬼酷得多。
  寂星湖说:“这里的森林虽然没有电影里那么原始神秘,但也挺美的,是不是?”
  栾树点头:“是。”
  走了半天,寂星湖忍不住提出质疑:“你真记得写字的地方在哪儿吗?”
  栾树说:“别吵,我在努力回忆。”
  寂星湖乖乖闭嘴,任由他牵着走。
  差不多下到半山腰的时候,栾树停住了:“应该就在这附近。”
  寂星湖问:“你怎么知道?”
  栾树说:“咱们刚刻完字准备下山,你就被蛇咬了,我记得你就是在这里被咬的。”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不提还好,栾树一说寂星湖就有些发憷,他悄摸往栾树身边靠了靠,说:“现在应该不是蛇出没的季节吧?”
  栾树绷住没笑,一本正经地说:“蛇类一般在夏天产卵孵化,秋天正是小蛇们狂野生长的时期,这里又是没什么人走的野路,说不定咱们现在正站在蛇窝里呢。”
  “卧槽,你少吓唬我。”寂星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抖了两抖,他紧贴在栾树身上,眼睛盯着脚下的草丛,把牵引绳往回扯了扯,“阿德,回来。”
  阿德听话地走过来,站在他脚边摇尾巴。
  栾树搂住寂星湖的肩膀,笑着说:“瞧把你吓得,我逗你玩儿呢。”
  寂星湖抬起胳膊就给了他一肘子:“你大爷!”
  可就算栾树这么说,寂星湖已经怂了的胆子也壮不起来了,他说:“要不咱还是回去吧,别找什么秘密了,等下回祝贺和橙子他们一起来了再找吧。”
  “都走到这儿了,放弃实在可惜,”栾树说,“别害怕,我不会让你被蛇咬的。”
  “谁说我怕了,我胆子大着呢。”激将法对寂星湖来说一如既往地好用,“别傻站着了,快找找刻字的树在哪儿呢。”
  栾树拉着他往前走,走走停停,踅摸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一棵刻字的树。
  字刻得浅,又经过了两年的风吹日晒雨打,已经模糊得快看不出来写的什么了。
  “我……要……”寂星湖一个字一个字地仔细辨认,“奕……不对,是变……成……硬……柿子,我要变成硬柿子,这一定是橙子写的,可惜他现在依旧是软柿子。”
  栾树说:“已经比两年前硬很多了。”
  寂星湖把牵引绳塞给栾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我要拍照留念,说不定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找到一个,另外几个就好找了,因为就在附近的几棵树上。
  “我……永远……喜欢……祝贺。这绝逼是孟醒刻的。”
  “我……永远……喜欢孟醒。靠,这俩人商量好的吧。”
  “我希望……所有……学校……都……倒闭。哈哈,这肯定是我刻的,我现在也希望所有学校都倒闭,可惜这是不可能实现的,除非世界末日。”
  就剩栾树的了,可寂星湖把附近的树都找遍了,也没找着。
  “别找了,”栾树说,“我没刻。”
  “啊?”寂星湖朝他走过来,“你为什么不刻啊?”
  因为他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栾树说:“大概是因为我当时想不到要刻什么。”
  寂星湖摇摇头:“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没趣儿。”
  栾树坦然承认:“确实。”
  寂星湖本来想把拍好的照片发到群里,可惜手机没信号。
  “回吧,”他说,“都五点半了。”
  栾树“嗯”了一声,无比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
  爬到山顶,刚好欣赏到日落的美景,两个人抱着阿德,踩着绚烂的晚霞,踏上了归程。
  他们在天黑透之前摸回了搭帐篷的地方。
  和言担心得不得了,手机又打不通,气得把俩人臭骂一通,骂完了还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
  吃饱喝足,舅甥三个外加一条狗,并排坐在山头上看星星。
  “真美啊。”寂星湖感叹,他指着群星璀璨的夜空问和言,“小舅,你知道那是什么星座吗?”
  “不知道,”和言说,“你管它是什么星座。”
  栾树说:“是仙后座。”他抬手比划,“连起来的形状是一个‘M’。”
  寂星湖换个方向:“那个呢?是什么星座?”
  栾树跟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北落师门,也就是‘军门’的意思,在古代是和战争、国运挂钩的星宿。”
  “小树,你懂得好多啊。”夸完栾树,寂星湖转头挤兑和言,“小舅,你不惭愧吗?一把年纪了,还没有一个高中生懂得多。”
  和言二话不说,勾住寂星湖的脖子就把他按到了腿上,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他屁股上,在山中寂静的夜里啪啪作响。
  “让你没大没小!让你目无尊长!”和言说一句打一巴掌,“让你逃学!让你偷我游戏机!”
  其实没多疼,纹身的地方在侧面也打不着,寂星湖夸张地鬼哭狼嚎:“小舅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啦!求求你饶了我吧!”
  阿德跟着汪汪叫唤,树林里的鸟儿被惊扰,扑棱棱飞上夜空。
  和言停了手:“叫唤个屁,鬼都被你叫出来了。”
  寂星湖坐起来,说:“当心半夜山里的孤魂野鬼去找你作伴。”
  “你——”和言作势又要揍他,寂星湖立即扑到栾树身上:“小树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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