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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后摄政王他不干了(穿越重生)——抹茶青团

时间:2020-11-07 10:47:44  作者:抹茶青团
  腰下一凉,为了让许太医看清伤处,他特意略微侧过些身子,头正朝着萧繁方向,垂眸便能看见青年的墨黑色靴尖。
  沈沐的身体线条十分流畅,纤细的腰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后腰处有拳头大小的青紫印迹,在白皙顺滑的肌理上零散聚成一团,刺眼而暧昧。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咳,萧繁当是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催促着太医赶紧上药。
  御书房内安静的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声,背上落了道炽热视线,沈沐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找了个话题轻声道,“陛下,您真的要杀刘大人吗。”
  萧繁嗯了一声,顿了一下,突然来了一句,“孤来吧。”
  嗯?谁来?
  只听一阵衣料摩挲声,一个温热掌心轻轻覆在隐隐作痛的伤处,沈沐心中一惊转过头去,就看见萧繁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落在他腰上,许太医在几步外垂手站着。
  萧繁的手意外的暖和,指腹的茧在微凉的皮肤上滑过,沈沐只觉后背一阵痒麻,浑身注意力都落在那小小一处,整个身体不受控地紧绷着。
  指尖蜷缩一下,药香味混杂着熟悉的檀香萦绕在鼻尖,沈沐倏地觉着紧张,身子本能向木椅靠背缩去,“不敢麻烦陛下,还是臣自己来——!”
  好疼!
  五指死死掐住木椅扶手,沈沐疼的后半句音调都变了;后腰疼的仿佛过电一般,他如何也没想到萧繁手上会突然用力,毫不含糊地往他伤处直接摁。
  “......放松点,”萧繁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你绷的太紧了,淤血推不开。”
  “陛下九五之尊,臣实在当担不起,”沈沐摸着衣角就要放下衣摆,眨着眼睛将眼角的生理性眼泪憋回去,“高家一事迫在眉睫,臣或许知道问题所在——”
  沈沐只恨不能打死片刻前撩起衣服的自己,撑着扶手就要直起身子,没想萧繁一根筋的劲儿又上来了,不等他将话说完,便拖着他另一侧腰又将他摁回来去,声音也有些恼了。
  “他二人都活不过明日了,亚父还有什么想问的。”
  微微一愣,沈沐还是坚持推开钳制他的大手,忍痛坐直身子,自然而然地扯过手边的龙袍盖在身上,清了清发哑的嗓子问道,“陛下也认为凶手是刘恩和高瀛?”
  “火葬焚烧肉身、邬金油,指向性已经再明显不过,”萧繁语气不悦,“至于亚父说的高瀛情人,靖谙已派人前去捉拿了。”
  偌大的京城中,找人宛如大海捞针,除高瀛没人见过女子的长相,沈沐心中讶异,“陛下知道她在哪儿?”
  “高瀛出手并不阔绰,风尘女子不会为了他离开京城,无非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萧繁用手帕擦拭着手指上的白色药膏,
  “以高府为中心,一家家青楼盘查,不可能捉不到人。”
  话毕萧繁将手帕放下,看着桌上治伤的药瓶,突然转过身,看着角落里拼命降低存在感的许太医,思索片刻,面无表情道,
  “除了方才治腰的,许太医再开点治嗓子的药,打包给摄政王送去。”
  作者有话要说:  许太医:我真的承受了太多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
 
 
第17章 
  萧繁还有政事要处理,沈沐派人去唤阿青进宫,同许太医前后脚从御书房退了出来。
  比起年轻的国君,许太医明显更怕笑里藏刀的摄政王,出门后火烧眉毛似的撒腿就想跑,转身便听见身后沈沐似笑非笑的声音:
  “许太医请留步。”
  萧繁半柱香前那一摁确实用了力,沈沐麻着一侧腰,笑眯眯地看着许太医僵着脸转过来,朝他招招手,神情温和。
  许太医拖着两条老寒腿上前,欲哭无泪地请沈沐吩咐。
  大齐民风开放,断袖之情并不少见,看着老者满脸“我刚刚什么也没看见”的表情,沈沐想起这人方才说让萧繁体谅他些,沉吟片刻,试探性地问道,“今日之事——”
  “摄政王大人请放心,”许太医脸一抽,慌忙行礼,“您与陛下的事,老臣一定守口如瓶。”
  果然误会了。
  盯着老者渐渐发汗的前额,沈沐余光左右一扫,见四下无人,领他来到拐角处,有意模糊不清地问,“许太医常年为陛下检查身体,既然知道本王同陛下关系匪浅,能不能告诉本王,”
  “侍候陛下时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比如身体上的一些......嗯?”
  萧繁头疾来的不明不白,以至于让沈沐一直耿耿于怀。
  这个怪病是萧繁与原身关系破裂的起始点,在此之前萧繁表现出的性子都十分温和,可自从第一次头疾发作后,青年根骨里的暴戾开始逐渐显露,原身也决定再拥新主。
  许太医是唯一知道萧繁头疾的太医,沈沐想借此机会,旁敲侧击地打探下情况。
  银发老者面色一凛,眼里倒映着沈沐苍白消瘦的脸,突然叹了口气,话里带了劝解之意,“老臣冒死说句肺腑之言,比起陛下的身子,摄政王应当多关心自己些才是。”
  沈沐:“......”
  这人是在说他身体不行吗?
  只听老者接着苦口婆心地道,“陛下正值气血方刚之时,精力旺盛是自然现象;可大人您气血不足,还是劝陛下稍微节制些为好。”
  事关尊严,沈沐暗暗攥紧长袖下的拳头,后牙被咬的轻微作响,皮笑肉不笑道,“许太医如何肯定,本王是被压的那个呢?”
  老实人许太医看着他的脖子,露出“那不然呢”的表情。
  太阳穴突突直跳,沈沐知道套不出话了,不耐烦地挥手将人轰走,没一会儿便等来了神色匆忙的阿青。
  阿青带着厚厚披风飞一般跑来,眼眶通红一圈的,见到沈沐眼泪吧嗒吧嗒直掉,自责的两只手都在抖。
  心中倏地柔软一下,沈沐刚想开口安慰两句,就听着青年抽抽嗒嗒道,“王爷身子本来就弱,若是生病了该怎么办才好......”
  沈沐:“......”
  好气。
  -
  离开皇宫,沈沐直接回了摄政王府,安心在府中睡了整整一日。
  阿青同他说发簪已经找到,模样就是沈沐要求的那般,簪花的一朵花瓣上,刻有一个小小的“繁”字;若不出意外,应当明日就能送来京城。
  一切都在朝沈沐预想的方向进行。
  沈沐在翌日辰时早早醒来,好好休息一夜后精神好了不少,除了嗓子还有些沙哑外,身上没一点不适。
  换好丧礼要穿的粗麻丧服,沈沐乘了去往宫中的马车,参加太皇太后的火葬仪式。
  金銮殿的月台前摆放着一座巨大的方形石台,石台长宽高皆数十尺,前有一正方形灵桌摆着汉白玉香炉,四周铺满一两千斤的燃草,四个角落各站着一名手持浮尘的白胡子道长,身后站了十几名手持灵器的小道士。
  萧繁昨日力护摄政王一事如平地一声雷,在朝中百官间飞速传开;众人此时见沈沐信步而来,青丝衣摆随微风徐徐摆动,从容不迫的模样却让人心生惧意。
  这些日早已习惯成为人群焦点,沈沐淡然受了众人行礼,来到高台上朝四下一扫,终于在角落处看见刘高二人。
  风水轮流转,昨日还面色红润的胖瘦两人,已被萧繁昨日一声令下吓得面色乌青;本在偷偷打量,被沈沐一记眼刀扫过后,吓得紧忙转过了头。
  唇角不自觉挑起笑意,沈沐目视前方,随着声响转动视线,远远见着萧繁自龙辇上下来,在百官朝拜中稳步而来。
  气质冷峻的青年身长玉立,毫不收敛的帝王之气如尖刀般锐利逼人,自步辇下来后,萧繁的眼神便直朝沈沐的方向望来,几步来到他身前,细细打量他一番,未叫众人平身,却先沉声问道,
  “亚父的腰,好些了吗?”
  仪式举行时,沈沐身为摄政王会站在萧繁身后;或许受昨日许太医的影响,青年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时,沈沐竟没由来的面上一热,胡思乱想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卡壳一声,“已经不疼了,谢陛下关心。”
  萧繁嗯了一声转过身去,面色淡淡地朝相对而望的太后问候一声,语气平静而疏离。
  时辰已到,负责大典的高瀛白着干瘦的脸,强撑着举行仪式。
  道士的念咒声不绝于耳,沈沐垂眸看着百官一脸肃然的绵面朝前方,不少人还随着道长一同低语,口里不住低喃。
  “高瀛的事,亚父想如何?”
  萧繁低沉有力的声音在嗡嗡念咒声中尤为明显,沈沐抬眸看着青年的旷阔肩膀,轻声道,“一切全凭陛下安排。”
  “不必,亚父想如何都可以,”萧繁语气平静,“这件事上,孤都顺着你。”
  分明只是一夜未见,萧繁却同昨日判如两人,长袖下的指尖微微一动,沈沐声音有些发干的问,“臣能问问理由吗。”
  “亚父昨日说的话,孤很在意。”
  “所以在这件事上,孤不会让亚父受一丝委屈。”
  沈沐一愣。
  来不及回想昨日同萧繁都说了些什么,只听台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近百名壮汉扛着精美包装的木油桶齐步来到石台前,小心翼翼将圆桶放在脚边,只等高瀛发令。
  邬金油,火葬焚烧,密不可分的两组词。
  高瀛来到石台旁,朗声命人将桶内邬金油淋在燃草上,面上一派镇定。
  沈沐却从他轻颤的尾音里听出深埋心底的恐惧。
  “等等。”
  上百双眼睛自台下齐刷刷地投射而来,百官脸上神情各异;沈沐朝侧跨了半步,堪堪停在余光能看见萧繁的位置,开口道,“高大人,本王且问你,这太皇太后火葬用的燃油,可是邬金油。”
  高瀛嘴唇肉眼可见的狠狠一抖,“......是。”
  “近日有传闻污蔑本王以权谋私,用邬金油做尽坏事,”沈沐摇摇头,故作叹息,“本王可谓百口莫辩啊。”
  仔细欣赏着高瀛惨白如纸的脸,沈沐连眨眼都有些舍不得,“高大人说,本王是不是该好好查查,那批杀人放火的邬金油,都是从哪儿来的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台下的人精们不可能不懂;片刻后,只见有人突然从人群中闯出来,跌跌撞撞地来到石台前。
  杨彻用身体撞倒一名大汉,从他手中躲过火石,俯身抓了一大把燃草放在一边,然后单手倒举起油桶将燃草浸湿。
  明火瞬间将燃草烧尽,杨彻蹲下身,抖着手捻起一抹灰烬放在鼻尖,身子狠狠晃了晃。
  半晌后,撕心裂肺的怒吼声划破天际。
  “高瀛,老夫要杀了你!!!”
  沈沐看着高瀛被杨彻一把掐住脖子,呼吸困难时居然还能反驳,“臣冤枉啊!臣那时在宫中,怎么可能放火......”
  “靖谙。”
  耳边传来萧繁低低的命令声,靖谙头也不回地飞奔下去,不过多时便押着一排人和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来到台前。
  沈沐看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的刘恩,瞬间明白这些刑部的人,便是将趁杨夫人昏迷时,将半座府邸倒满燃油的帮凶;而那风尘女子,自然就是放火之人。
  台下不断传来嘶吼与求饶声,杨彻已彻底失了智,拔刀便直接将那排人尽数斩首,任谁都拦不住。
  一切都按他的方向进行,甚至比沈沐原先设想的还要顺利。
  本该用来给太皇太后火葬的邬金油被换,高瀛如论如何都逃不过处罚与嫌疑;但沈沐凭一己之力找不出放火与下药之人,更无法证明风尘女子的存在,同样无法完成逻辑闭环。
  但萧繁做到了,准确些来说,是替他做到了。
  台下吵嚷一片,沈沐却突然没了方才大仇得报的快感;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转身去看萧繁。
  侧对着他的青年背脊笔直,高大身形刚好替沈沐挡下初晨斜射而来的一缕刺眼阳光;沈沐眯了眯眼,看着萧繁工笔精雕般的侧脸眉眼,倏地生出些荒谬的安定感。
  转过身的同一刻,沈沐对上偏头对上萧繁望着他的眼睛。
  喉结轻轻一滚,沈沐听见萧繁沉声开口,
  “孤曾承诺过,不会让孤的人只身涉险。”
 
 
第18章 
  呼吸一滞,沈沐猝不及防便跌进萧繁的深邃眼波。
  同样一句话,青年不久前说起时还双眼躲闪,现在却毫不回避地迎面对上他的眼睛。
  蜷起指尖在掌间轻轻一扫,沈沐脑中突然空白一片,一句表忠心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任何言语都无法回应萧繁那句话里的分量。
  萧繁似乎也并不求一个答案,话毕便转过头去,垂眸看着高台下瑟瑟发抖的刘恩和昏死过去的高瀛,冷淡的声音不怒自威,“刘恩,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这话同下令处死已经没甚分别,肥硕的男人应声跪下,用力地一次次朝萧繁磕头求饶。
  灰白石地上很快出现星点殷红,沈沐厌恶地皱皱眉,只听萧繁再次开口,“还有那些上奏要孤严肃处理此事的——”
  “陛下,”一旁默默站了很久的太后突然出声,语调平静的打断了萧繁的话,“今日是太皇太后的火葬仪式,还请陛下让他老人家安心去吧。”
  萧繁古井无波的声线好似万年寒潭,“那依太后的意思,孤放过盗换邬金油的杀人犯,太皇太后便能安息了?”
  太后凤眸一瞪,被哽说不出话。
  “陛下,”沈沐上前一步,委婉出声阻拦,“今日是太皇太后火葬的日子,还是先将老人家送走吧。”
  萧繁侧目深深看了他一眼,并不问理由,“亚父确定吗?”
  这分明是报仇还击的最好时刻。
  沈沐点头应了一声;以萧繁的性子,上奏违逆的官员恐怕都难逃一死;他虽没打算就此算了,但服丧期间杀人见血乃大忌,不管萧繁有再多理由,仪式上当众处决都会引起民众不满。
  他不想让萧繁再背骂名。
  “好,”萧繁没有犹豫,“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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