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道友刚刚何故要对我们出手?”江深站定后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临江渊打开自己的扇子,越过云渊上下打量了他身后的云渊一番,朝他一笑。
江深顿感危机,来了个武岑文虹不够,难道这个临江渊也对云渊有意思吗?!他脸色很不好,往云渊身前站了站,挡住临江渊不正经的视线。
“我们刚到这里,听到水声想去看看。”
“哦~”这个“哦”被临江渊说得曲里拐弯,不过下一刻他的眼神就变了,里面多了些狠厉和警告。
“再往前,就得问问这大地同不同意了。”他的脚踏在已经光秃的土地上,一股强烈的灵力震荡瞬间从脚下传到江深他们的身体里。
江深也沉下脸,说:“我要说不呢?”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武岑文虹突然插了句话进来,直接打破了现在的气氛。
“萍,这雪豹……”武岑文虹有些犹豫,“这雪豹是你的吗?”
江深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萍似乎在操纵和指挥这只出现在“冬”的雪豹,就连云渊也有些意外和好奇地看向萍。
“是我的,你待如何?”
“那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们!”武岑文虹的眼睛有些红。他记得很清楚,这头雪豹伤了他的一个护卫,后来是遇到云渊,用掉一步莲制成玄凤淬火丹才救回了一条命。可现在萍却说,这雪豹是他的?
“这个漂亮的小家伙原来是你的啊,养得不错嘛。”临江渊完全就是个搅局的,听完武岑文虹的话之后啧啧有奇地绕着雪豹转了一圈,还伸手摸上它软绵绵的毛,手感一级棒!雪豹在吃了临江渊的果子之后彻底变成了一只乖巧安静的大猫,匍匐在地上闭着眼睛休息,任由临江渊对它耍流氓。
萍看着武岑文虹充满愤怒的眼神,心中那根弦动了动,冷笑着说:“一切遵从谷主之意。”
江深对这个蜉蝣谷谷主越来越在意了,这人明显是提前摸清楚了小世界里的一切,安排好人手守在各个宝物保存的地方。但他们为什么不拿走这些宝物,反而去攻击其他的修士?
武岑文虹一腔热血也被浇了个透心凉,说:“想必之后也不是什么偶遇,而是你精心策划好的吧!”
萍没有说话,沉默地认了下来。
“内讧?有意思。”临江渊戏谑地看着这两个人,又看了一眼江深和云渊。
“与你无关。”武岑文虹正愁没地方撒气,呛了临江渊一句。
“莫要后悔,莫要后悔啊。”没想到临江渊居然没生气,像是想起什么事情,眉眼聚起了悲伤。
第35章 鲛人
碧落小世界灵气散尽之后,这里就成了没用的荒地,踏云宗便派人接管了这里,意外在“春”发现了一个结界。南长老放出灵力探查,发现这个结界竟是出自金丹中期单土灵根修士之手。放眼整个玄/真/世/界,能把土灵根修炼到这个程度的只有临江家的独子临江渊。但根据踏云宗飞鸟阁的情报,临江渊的修为最多才到辟谷初期,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突破这么多阶的?南长老察觉不对,立刻传音给坐镇踏云宗的杜采,同时打破了临江渊设下的结界。
结界被破之后,一片淡蓝色的湖泊就出现在了踏云宗众人面前,灵气充裕,周围到处生长着高阶灵草,宛若世外桃源。
南长老面对眼前的景象惊叹不已,用鼻子使劲吸了几口灵气,伴随着青草的香气,顿时让他灵台清明,神清气爽。没想到碧落小世界里还藏着这种仙境,当初试炼的时候为什么没人上报?他带着人走进去,命水灵根修士把泉中的水全部抽干,劫掠了这里所有的东西后,在泉底发现了一片闪着五彩亮光的东西。
鳞片?南长老用手一抓,泉底的鳞片就飞到了他的手上。这不是什么鱼的鳞片,也不是水生灵兽的鳞片,像泥蛟的鳞片就是纯黑色的,十分坚固,可以制成防御法器,而红鲤的鳞片是红色的,是炼丹的重要材料。
这块鳞片与众不同,通体透明,上面还有几条非常锋利的棱角,入手是冰凉的触感,在阳光下迸射出五彩的光芒。南长老搜索了脑中所有灵兽的品种也不知道这鳞片出自何处,只能跟着其他的战利品一起带回踏云宗交给含清判断。
“这,这是鲛人麟啊!”含清激动地捧着手上的鳞片,有些语无伦次。
“你是在哪里找到这鳞片的,那条鲛人还好吗?”而后,含清突然抬起头紧张地看着南长老。
他永远也忘不了女儿那件事,也很清楚踏云宗是如何对待这些零售的。如果这鲛人是高阶还好,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要是低阶,肯定会被杜采一片片拔光鳞片,挖去鲛人目,放干鲛人血后再吞食。
南长老也有些震惊,没想到这鳞片居然是出自百年前的仙兽鲛人之身,有关于鲛人的记载他也只是在书上看到过。鲛人金贵,对灵气的要求极大,在三百年前玄/真/世/界灵气还未枯竭的时候是各派饲养的最金贵的灵兽之一,其价值远超现在的替代品红鲤。鲛人麟也是炼制上品仙丹的重要材料,但过去修仙者和灵兽的关系并不像现在畸形,而是互利共生。鲛人脆弱,身上各个部位都是宝贝,在野外极难生存下来,于是族长与人类修士交易,用鲛人每十年褪下来的鳞片换取庇护。鲛人褪麟没有痛苦,而且一只褪下来的鳞片就能炼制出好几百颗仙丹。
直到后来玄/真/世/界灵气骤减,饲养鲛人的开销和难度增大。鲛人死后鳞片立刻会化成泡沫,但自燃褪下来的鳞片不会,只要保存得当就能流传很久。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一夜间人类修士开始肆意捕杀鲛人,活生生剥下他们的鳞片,挖去他们的双目。与其花费这么多精力去饲养鲛人获得那一丁点的回报,不如现在就把鲛人全杀了,这些鳞片也能用上几百年。
鲛人族长感知到族人大批死亡大吃一惊,了解实情而后震怒。故事的结局并未记录下来,唯一的结果就是自此以后鲛人彻底消失在了玄/真/世/界,鲛人鳞片也在两百年内被挥霍一空。
南长老眼睛里迸射出贪婪的光,说:“这是我在碧落小世界里找到的,没见到鲛人。”
“碧落小世界?那里的灵气不是已经枯竭了吗?”
“有人在‘春’下了个结界,今天我去了才发现,结界里是一眼灵泉。”说着,南长老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含清。
“好水!”含清才刚打开盖子,里面馥郁的灵气扑面而来。
南长老把这件事报给了杜采,出人意料的是,杜采并没有表现出喜悦,反倒有些心虚和愤怒。他拿着鳞片反复观看,连说了三个“好”字。
“这是鲛人族长的鳞片。”杜采阴沉着脸从主座上走下来,把鳞片放回南长老手里,说:“刚褪的,就在试炼期间。带我去小世界,我要看看那眼灵泉。”
而这些事都是江深不知道的。他一直很好奇,临江渊和其他人在小世界试炼中拿到宝物的消息是杜采告诉他的,包括这些人得到的宝物是什么,可唯独临江渊,杜采却没告诉他临江渊拿到了什么。这么看来,临江家之后遭受的苦难或许都与临江渊这次在碧落小世界里的机遇有关。
可临江渊是怎么到这里的?其他修士此时应该都在万丈崖,为什么临江渊会出现在这里,还不让他们进去?江深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如果临江渊也和他一样,是重生的……
“诛天魔。”江深汇聚灵力直接射入临江渊的灵识中,写下这么三个字。
临江渊愣了一下,环顾周围四个人,发现只有江深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神像淬了毒的宝剑,让人遍体生寒。
他微笑着用嘴型说出两个字:东渡。
这下江深什么都明白了,临江渊和他一样都有前世的记忆,重生一遍回到这个世界,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临江渊的实力远超他记忆的判断。
“师兄?”云渊站在一边看着江深和临江渊“眉来眼去”的,不由地出声打断二人。
“我在,云渊是累了吗?”江深立刻换上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看着云渊,伸手想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啧啧啧。”临江渊看着江深这不要脸的,隔夜饭都要呕出来了。
“敢问临江师兄,这前方是有什么东西,你才不让我们通过吗?”云渊心直口快,直接问了出来。
第36章 天魔
临江渊又变回了那副浪荡的样子,笑嘻嘻对天年说:“你猜?猜对了我就带你一个人进去。”
江深连忙说:“不行!”
就算临江渊也是重生的,也不能保证他就是自己这边的人,更何况上一世就是踏云宗带头攻打的临江家,他不清楚临江渊到底对诛杀天魔这件事是什么态度,最后的战场临江家的人并没有跟随正道门派出现。
现在他和云渊还都没有脱离踏云宗,要是临江渊是抱着复仇的心重生,云渊跟他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那么紧张干什么,怕我抢走你师弟?”临江渊笑了,“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宝贝你这个师弟,现在才珍惜是不是有点无耻?”
“临江渊。”江深低下声音咬牙切齿说,“看你是朋友我才不动手,别逼我。”
“你又能耐我何?”临江渊瞬间释放自己的灵力,一股巨大的威压席卷了正片大地。
武岑文虹和萍都承受不住临江渊的压力跪在了地上,云渊更是严重,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口血出来,只有江深还站着,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解除修为禁制的临江渊。
“仙者……”武岑文虹勉强用手撑着没让双膝都跪在地上,一股恐惧和敬畏油然而生,只有真正得到升仙的仙者才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跪拜,心生向往。
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这几个人艳羡,临江渊已经跻身仙列,要是真打起来他们只有灰飞烟灭的份。
临江渊也没打算为难江深,他只是想让江深他们知难而退,远离这里,所以当他看见云渊难以承受他的威压吐血的时候就赶快收了威压,想上前去查看云渊的状态。
江深沉默着挡在了云渊面前,不让临江渊靠近一步。
“我后退,我后退成了吧?”临江渊举起双手向后退了几步。
江深转身绷着嘴角把云渊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从戒指里掏出了一个药丸喂到云渊的嘴边。云渊虚弱地摇摇头,推开了已经被送到嘴边的丹药,看着江深定定地说:“你又骗我。”
“我……”
江深没办法反驳,因为之前在踏云宗的时候他告诉云渊自己只有金丹修为,还是最近突破的,之后两个人就一直在一起,他既没有连续突破的迹象,也没有招来天雷,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和临江渊一样都有意压低了自己的修为,不让外人发现。
这个“外人”就是云渊在意的地方。他对江深毫无保留,把一切都剖开给他看,为他喜为他悲,可江深连最基础的信任都没有分给他,甚至隐瞒了自己的修为。
“早说为妙。”临江渊完全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在旁边摇着扇子看戏。
这俩人前世就一直纠缠着,最后的惊天一别更是让他震惊。
踏云宗害死他的爱人,又让他临江家元气大伤,临江渊在东渡一战之后幡然醒悟,收起了浪子的心,接替他父亲成为临江家下一任家主,肃清内外,励精图治,为临江家争取了珍贵的喘息之机,不至于被东面大陆其他虎视眈眈的家族和门派吞并。临江渊带领临江家退入幕后,不代表他能咽得下这口气。杀夫夺妻之仇,他必要十倍返还给杜采。实际上,他能顺利飞升也是沾了江深天魔出世的光,顺便在暗中推波助澜了一把,借江深的手把杜采个那几个道貌岸然的人挫骨扬灰。临江渊惊叹于云渊的决绝也非常欣赏他的勇气,以至于他想如果这一次江深还是这么对云渊的话,他就把人挖到临江家来。
不过首要任务还是要先找到他的道侣,这才有了他和江深的冲突。
“江师兄,你确实应该解释一下。”武岑文虹从地上站起来,不情不愿别别扭扭地朝萍伸手,想把他也拉起来。
萍完全不领他的情,自己站起来之后就退到一边孑然一身,似乎对现在发生的事一点都不感兴趣。
江深看着云渊眼中的失望和责问,终究是叹了口气,说:“事出有因,我不是有意隐瞒。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害你。”
多了个临江渊搅局,江深修为的秘密也瞒不下去了,干脆直接说出来算了。一路走来大家也算知根知底,除了萍身后还有个神秘的蜉蝣谷之外,武岑文虹是跟着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告诉他也无妨,这样他们之后的行动也会变得更方便。
“我是天魔,本就是仙体。”
语出惊人,连一向冷静的云渊都变了脸色,慌张地想要捂住江深的嘴。
“我不怪你了,你别说。”
江深拉下云渊的手亲了一口,心跟泡在蜜罐子似的。
“我也是偶然发现这件事,然后什么也没发生就升仙了,修为涨了一大截。”江深抚上自己的胸口,“我能感受到天魔血脉。”
说完,他睁开眼,双目赤红,里面还有一条翻滚游动的银龙。
“的确是天魔。”武岑文虹低吟,“只有天魔是赤瞳,目有游龙。”
“天魔血脉虽强,但并不是不能控制的。”这里,江深点出了重点。
上一世他发现自己天魔血脉时曾一度十分绝望,因为他自小就向往正道,惩奸除恶,最以妖邪魔物不耻,可如今他也变成了这样的怪物,他不想滥杀无辜。后来发生的事证明江深完全是多虑,天魔不是魔,而是仙,他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思维,不会像低级的魔物一样以血为生,以杀为乐。
“是!”云渊抢着接了话,“师兄一直是个好人,从没有残害过生灵,更没有伤害过同门。”
“这或许只是他的伪装。”武岑文虹不信,在他的观念中天魔就是世上最可怕的魔,一旦出世必将颠覆整个玄/真/世/界。
“我给他作证。”临江渊这时候说话了,“啪”地一声把扇子合上,慢慢走到江深面前。
“我知道一个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关乎生死,但我可以保证江深不会为害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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