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才不会叫错……”
“江泠……我醉了……你抱抱我……”
江泠深深吸了口气,两只手托着陶桃的腰臀,让他双腿盘在自己腰间。
“好。”
“抱你。”
陶桃整个人攀在江泠身上,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和他有力的臂膀,突然特别安心。
被江泠抱着往楼上走的时候,被江泠放在床上时,陶桃都在想,自己能否和这个人共度余生。
床上的两人相互交织着,回归原始的动作带着欲望的本真和仅剩的一丝理智,像是两只野兽,使尽全身力气妄图在这场博弈中争出个胜负,可彼此却都难能真正将感情置之度外,更无法在对方卸下防备的这一刻将手伸进他火热的胸膛里,只为掏出那颗滚烫的心。
从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起,这两只野兽就已经彼此牵制,彼此占有,他们都想赢,却又心甘情愿输。
失去意识之前陶桃还是没有想出来一个答案,但他明白,江泠是这一刻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也是自己唯一想靠近的人。
醉了也好,没醉也罢,真真假假陶桃都不在意。
只要这一刻不孤单就好。
一夜放纵,早上醒来时,陶桃睁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江泠。
他的双眼紧闭着,眉目舒展,脸色看上去很好。
陶桃盯着江泠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他像一幅画,自己不配打扰。
陶桃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江泠,可手指却没有真正触碰,只是隔着空气比划着他的眉峰的高度和鼻梁的位置。
陶桃笑了下,轻手轻脚下了床,捡起地上凌乱的衣服,在清晨的日光中离开了江泠的家。
清晨的s市带着一股嘈杂的热闹,陶桃拦了一辆出租车,却不知要去哪里。
陶桃坐在车里给亓予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却不是亓予。
陶桃愣了下,张了张口,“我找亓予。”
电话里的男人说了句话,亓予的声音就响起了。
“桃子?你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啊?”
听着亓予正常的声音,陶桃松了口气,也猜到了不少。
恐怕那个男人就是他常常同自己说起的人。
陶桃笑了下,摇头,“没事,就是问问你好不好。”
“你继续睡吧,我要开工了。”
亓予没多想,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抱着身边的人重新进入了梦乡。
陶桃盯着手机看了看,突然无助起来。
“小伙子,都开始打表了,你到底去哪儿啊?”
司机又问了一遍,陶桃才回过神来。
陶桃深吸口气收起了手机,“去……车站。汽车站,最近的那个。”
从车窗外传来风的微凉,陶桃将脸迎上风,看着窗外来往的人群和车流,看着这座城市美丽的景色与林立的高楼,陶桃头一回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自己与这座城市仍然格格不入。
路过亮着江泠面孔的广告牌时,陶桃想起了昨夜那场酣畅淋漓的情|事。
陶桃还记得江泠身体的触感,记得他在耳边的低语,记得他的拥抱更记得他的占有,可是陶桃知道自己不该记得。
陶桃觉得很累。
不论是在宋蝉喧身边游离还是在江泠身边飘荡,都让他感到疲惫不堪。
陶桃并不是个勇敢的人,所以他理所应当成了缩头乌龟,缩进自己的壳里,暂时远离这个世界。
陶桃在车站时刻表前站了好一会儿,最后买了一张车票去了外婆家的小县城。
陶桃的母亲离开后,陶桃就被宋蝉喧的母亲领养了,这么些年和外婆家那边也没了联系。外公外婆过世早,陶桃只是小时候去过几次,只是一直记得小时候被妈妈背着去山里采果子。
陶桃想家了,也想念妈妈了,更无处可去了。
汽车开了六个多小时,陶桃关掉手机在车上睡了一觉,睡得很香。
原本昨晚累了那么一整晚他就体力不支,再加上昨晚喝了酒,陶桃的胃疼头也疼,只有睡着的时候才能暂时忘掉所有疼痛。
下午两点多,陶桃才到了县城里,只是他已经不记得外婆家在哪儿,便又打了一辆车想去山里看看。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说着一口当地话,很是热情。
“小伙子,你来这里玩儿还是画画啊?我看你长得好看,像画画的人嘞。”
陶桃应了声,“来玩。”
“那我可告诉你,我们这个山里没啥好玩的,不过山脚下有个湖,湖水蓝得嘞,好多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这里画画。”
“你要是来玩,就往湖边走,那边人多,吃的住的也多。”
陶桃摇头,“不用了,我想去山里走走。”
司机回头瞧了他一眼,劝了句,“山里……我们这个山不好进去的,里头东西多,你一个人不安全的。”
陶桃有些累,说了句“没事”就靠在椅背上闭了眼浅眠。
司机瞅他不想说话,又不放心地多说了句,“那我把你送到山脚的民宿那边吧,民宿里的人有时候会上山采东西,你可以让他们带你进去。”
陶桃睁了眼,道了句谢,“谢谢。”
陶桃在山脚下随便找了个民宿,因为没带身份证而耽误了点时间,洗了澡出来已经下午五六点了。
陶桃还想出去走走,却被民宿里的大伯拦住,让他明天再去。
陶桃心里原本乱得很,可来的路上看到那座山他就觉得舒服许多,就好像嘈杂的心绪都被解开一样,陶桃想进山看看,哪怕只是看看也好。
大伯见他实在想去,只好给他指了条路,还给他写了自己的号码,告诉他有事给自己打电话。
陶桃道了谢便沿着石板路往里走,越走远越能感受到傍晚山林里微凉的气息。
置身于山林间,看着夕阳斜落,光影交织,听着鸟鸣虫蝉,陶桃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回到了什么都还没发生,什么都还可以改变的时候。
这座山像是有种魔力,陶桃忍不住越来越往里走,走着走着就感觉走进了一片雾里,再回头时已经看不见来时的石板路了。
陶桃四处看了看,雾霭弥漫让他看不清路,不敢贸然走动。
陶桃站在原地将手机开机,却没有信号。
陶桃的心慌了起来,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打开手电筒慢慢往后退。
树林里响起一阵树叶的“莎莎”声,陶桃下意识蹲了下来,一脸紧张地看向声音的方向。
迷雾中渐渐显露出一团黑影,陶桃的心凉到了谷底。
这一瞬间,陶桃想起了江泠,想起了他曾在自己耳边问自己能不能喜欢他。
当时意乱情迷间陶桃没能回答,可是极度害怕,不知生死的这一刻,陶桃竟因为没能回答而感到可惜。
如果可以的话,陶桃想回答他,可以。
胃疼头疼与恐惧交织在一起,陶桃到底不堪重负,昏倒在地。
失去意识之前,陶桃还在想江泠。
想念他的温度,想念他的拥抱,也想念他的吻。
更想念他看自己时的眼神。
仿佛自己是他的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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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别逃
陶桃醒来时觉得全身酸疼,他看着头顶天蓝色的屋顶上那些画上去的云朵,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陶桃突然有点难过,他又开始想念江泠了。
“醒了。”
从前方传来的声音是陌生的,陶桃起身顺着声音看去,从门外走进来的是一个男人,眉清目秀,面色和善,双眼清晰亮丽,睫毛十分浓密,垂眼看过来时陶桃甚至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眸,那淡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着,说话的声音也轻缓似泉声,听着叫人觉得格外舒服。是个极好看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女相,反倒有种独特的锋利,是掩藏在那张俊美面容之下的。他看上去很年轻,但穿着一身亚麻长衫长裤倒显得多了几分成熟稳重。
陶桃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那团黑影,慌了神。
“我……我是死了吗。”
男人端着药走过来“噗嗤”一笑,将手里的杯子递给陶桃,“怎么,开始眷恋人间那就是还有未了的心愿和没能完成的遗憾。”
陶桃接过水杯,垂下头有些怅然若失。
未了的心愿是有的,没能完成的遗憾也是有的。
见陶桃黯然伤神,男人腰间抽出一把折扇打开来替自己扇了扇风,淡淡地道,“能进这座山的,不是气息微弱的将死之人,就是厌倦凡尘的人,你觉得自己是哪一种。”
陶桃一怔,将水杯往旁边一放,猛地抬头看着他。
“我……我……真的死了?!”
还不等男人回答,陶桃的眼便红了起来。
妈妈刚离开的时候,陶桃是不怕死的,他甚是想和妈妈一起走。可后来时常依偎着宋蝉喧,陶桃又开始怕死了,怕死了就见不到他。
陶桃以前觉得若是宋蝉喧不要自己了,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可现在陶桃仍旧害怕死亡,也不是多留恋这个世界,只是担心自己不在的话,江泠会有点难过。
像是能猜出陶桃的心思,男人挥扇一笑,摇头。
“放心吧,你没那么容易死。不过若是我再晚点到,你恐怕早就被山里那些不懂事的妖精生吞活剥了去。”
陶桃悄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感受着脉搏的跳动后才松了口气。
他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总觉得这人身上飘着一股子仙气,再想起进山时的玄乎和他方才说的那些话,陶桃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陶桃从来都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世人觉得不存在却又存在的事物,对于未知的一切,他向来保留着最大的善意与尊重。
陶桃朝男人点了点头,谢道,“多谢您搭手相助。”
见陶桃的脸上没有惊诧与慌乱,男人倒意外起来。
“你怎么一点也不吃惊?”
“这些年像你一样闯进来的人类也有不少,不过少见你这样不慌不忙的。”
陶桃笑了下,“我既没有伤害山中一草一木,也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您自然没有惩罚我的道理。更何况若您想杀我,早就不会救我。”
见陶桃如此通透,男人笑着点了点头。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聪明就好了。”
“我叫夏有枝,这座山是会阴山,这里是妖精客栈。”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听着夏有枝的话,陶桃还是疑惑了起来。
见陶桃好像不是很相信,夏有枝耸了耸肩,收起折扇别在腰间,朝外头的几个妖精招了招手。
“进来吧,让这位小哥开开眼。”
外头围着的几个妖精立马飘了进来,陶桃未见其人,只能瞧见一阵风吹进来,将门窗吹得哗哗作响,然后便是几团颜色不同的烟雾慢慢升起,很快那烟雾消散,地上竟平白多出三个人来。
三人并肩而站,一个男人西装革履,神色却带着些稚气,一个男人梳着长长的马尾,穿一身盘扣长衫,另一个女人则穿着一身旗袍,妖娆多姿。这几人站在那里,任陶桃怎么看都觉得他们是人。
西装男走了两步到陶桃跟前,眯着眼看他,“夏老板,你待会儿会抹掉记忆吧,别让这小子记住什么了。”
夏有枝点头,朝陶桃扬眉,“你猜他是什么妖。”
陶桃默默干咽了下,不敢和那三人对视,只好摇头不说话。
西装男仰头一笑,化作一阵白烟,变成了一只小兔子蹦到了陶桃床上,把陶桃吓得连连往后缩。
很快,那只小兔又变回了方才的人形,还冲陶桃摇了摇头。
“啧,人类果然不经吓。”
陶桃的心跳得很快,他愣愣地看着那穿西装的男人,若非刚刚亲眼所见,陶桃真不敢相信他是一只兔子。
不,是兔子精。
长发男人撩了撩自己的马尾,手指一捏就变出了个藤椅来,懒洋洋坐在藤椅上。
“夏老板,不是我说你,这人类可不能乱往咱客栈带,惹了什么不干净的妖怪来,我们又得帮你收拾烂摊子。”
夏有枝回头白了他一眼,“你可拉倒吧,哪回让你收拾烂摊子了?你还待这儿做什么?不用赚钱去了?”
长发男被夏有枝说得噤了声,咂了咂嘴才便做一阵青烟消失不见,他身边站着的女人也跟着变了阵红烟不见了踪影,就连方才的西装男也在一阵烟里消失了。
陶桃呆愣地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半天没回过神。
见陶桃这会儿信了,夏有枝才指了指柜子上的茶杯,“先喝药吧,进了这座山不喝点遮遮你身上人气的药,会引来很多妖精。”
陶桃讷讷点头,忙抱着茶杯一口喝干。
夏有枝笑了声,“你不怕我下毒啊?”
陶桃摇头,有些傻乎乎的,“不会吧。”
夏有枝笑得更欢了,他扯过长发男变出的藤椅坐了下来,捂了捂肚子。
“要我说和妖怪待久了,还是觉得人有意思。”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陶桃。”
夏有枝喃喃着,“陶桃?”
“有意思。”
“你想在客栈里住一晚吗?我看你身上有病,等晚些时候客栈里的妖怪都要回来,有几个医术不错,能给你治治那些毛病。”
陶桃对这间客栈好奇,对这座山好奇,对夏有枝也很好奇,虽然总觉得这座山和这间客栈还有这个夏老板都不是可以靠近的,可他还是忍不住轻轻点头,应了声,“那就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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