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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难道不担心这样会让斯特林家族蒙羞？”
乔亚挑挑眉，“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我觉得一位杰出的皇帝，足以洗白斯特林家族的污点，你不用为此担忧。”
艾伦：“……你再杰出，也不过几个月的寿命了。”
他尚且不知道乔亚已经续命。
乔亚神色淡淡，换了一个话题：“如果你能提供更多合成人的消息，我可以免你死罪。”
“我想知道伯爵府为什么会突然爆炸。”艾伦对这个问题相当在意。
乔亚：“应该是他们操作失误，引起爆炸。”
“不可能！”艾伦脱口而出。
乔亚朝他笑了笑，示意他继续。
艾伦心知再隐瞒下去也没用，于是道：“他与虫族基因融合后，不仅仅在伯爵府地下，还在其他星球也建立了合成人巢穴。哦，对了，伯爵府虽然没了，但还有其他巢穴，如果没有我，你们很难知道那些巢穴的位置。”
他眼睛发亮地盯着乔亚：“一旦他们收到伯爵府炸毁的消息，很有可能会有异动，到时危及民众就不好了。”
“哦。”乔亚好整以暇道，“你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艾伦顶着满脸脓疱，目露希冀，“我只是希望能够坦白从宽。”
乔亚起身：“你该回病房了。”
艾伦：“你什么意思！”
乔亚理也不理他，径直走出审讯室，脱下防护服回到住处。
他伏在雷诺怀里吐槽：“他居然想跟我做交易！当我那么好骗的吗？”
雷诺虽不知他们聊了什么，但见乔亚这么生气的模样，立场鲜明道：“是他不知好歹。”
乔亚噗嗤笑出来，捏捏他的下巴，“你知道什么？就说他不知好歹。”
“肯定是他不讲道理，惹你生气了。”雷诺攥住他的手，嘴甜的功夫见涨。
“他说要用其他合成人巢穴的消息，换我免他罪责，你觉得我该不该生气？”
雷诺：“……”
系统直接怼他：“你太坏了！等艾伦知道其它巢穴也都渣都不剩，估计会郁闷死！”
到时候交易的筹码只剩下“化形剂的消息”以及可能存在的“合成人消息”。
很快，查因斯亲自带着化验结果来见乔亚和雷诺。
他满是风霜的脸上写满不可置信：“陛下，元帅，那些残肢里竟然分析出两种基因构造，一种是人类，一种是虫族。”
要不是化验结果不可能出错，他大概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
“辛苦院长了。”乔亚温和笑道，“关于异症，您有没有新的进展？”
查因斯点点头，“的确有新发现，我们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患者体内的异症病菌的活性越来越低，我猜测，异症很有可能会随着人体的新陈代谢消失。”
“很好。”乔亚故作松了一口气，并高度赞扬了查因斯。
查因斯离开后，乔亚看向雷诺：“之前绑架我的那些人，都不是合成人。”
也就是说，威廉·戴维斯的势力，不仅仅局限在被炸完的地下巢穴。
雷诺颔首：“上次捉到的绑匪，帝国基因库里不存在他的信息，说明他很有可能出生于伽马星系。”
伽马星系，帝国最混乱的地方，那里是犯罪分子的乐园。
“伯爵府的地下巢穴还不足以提供合成人的实验需求，”乔亚目光冷冽，“或许，伽马星系才隐藏着更大的毒瘤。”
雷诺正色道：“我会派人去查。”
“很危险，”乔亚摇摇头，“那个被送去边缘星的绑匪死得不明不白，说明军部也不是铁板一块，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雷诺看着乔亚担忧的眼神，心一软，“好。”
果然如查因斯所说，异症的症状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萎缩，患有异症的病患发现此事，纷纷露出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喜悦。
但艾伦就没有那么开心了。
他看着镜子里恢复如初的自己，想到已经沦为废墟的伯爵府，想到自己身上的罪行，心情杂乱得很。
如果他是乔亚，为了防止秘密泄露，他会怎么选？
会选择杀了自己吗？
艾伦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以前是“管家”手里的傀儡，现在又成了乔亚手里随时可以抛弃的障碍，命运是如此的不公。
异症出现后，他以为自己将会死去，心灰意冷下对皇位根本不感兴趣，但现在异症没能杀死他，而乔亚的寿命不过几个月的时间。
一旦乔亚死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成为帝国皇帝？
艾伦一边想着，一边穿好衣服。
今天隔离区的病患都会返回住所，而他……
病房门开了，两名身穿制服的士官走进来，掏出冰冷的手铐。
“艾伦·戴维斯，你被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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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异症的阴云散去, 人们逐渐恢复以前的生活。
至于被摧毁的几处地下巢穴，行政院并没有向民众公布爆炸的原因，但因为合成人残肢的发现以及艾伦的口供, 乔亚决定将威廉·戴维斯的叛国罪行公之于众。
帝国上下一片哗然。
[这么说还幸亏有异症, 要不然这么炸肯定会死很多人！]
[为什么会突然爆炸？行政院也不说清楚。]
[这也太恐怖了吧！合成人？谁TM想出来的恶心玩意儿！！！]
[呕, 本来还以为是帝国英雄, 结果居然跟虫族勾结！炸得好！]
[这么说那位艾伦伯爵也叛国喽？之前不是说他是下一任皇位继承人吗？现在可咋办？]
[希望陛下能活得久一点！]
[啊啊啊啊啊陛下一定要长长久久啊！]
伯爵府已经成为过街老鼠, 名声臭不可闻，不过大家都看在伊莎·斯特林的面上, 没有过于激动。
而伯爵府唯一的幸存者，现在正被关押在军部, 由专人看守。
艾伦之前多高兴, 现在就有多绝望。
“我是被胁迫的，我没有背叛帝国。”
面对审讯官的问话，他反反复复强调这一句。
“你知道威廉·戴维斯的意图后, 为什么不及时向军部反映情况？”
艾伦睁着无神的大眼：“他们在我体内植入了监听器, 他们一直监视着我，我不能说不该说的话, 做不该做的事。”
“弥索星之行的‘星盗事件’你知不知情？”
“不知！我不知道！”艾伦眼眶通红，嘶声大吼，“我要见乔亚·斯特林！我要见他！”
审讯官：“……”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要见陛下了, 可陛下那样尊贵的身份, 岂是叛国分子想见就能见的？
审讯官嘲讽道：“明天你将会在法庭上受到审判，一切都将交给帝国法律。”
艾伦不甘心！他好不容易熬过异症, 好不容易活下来，他明明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要审判他？！凭什么！
冰冷森严的收押室不断回荡着他的愤怒。
他发泄了很久, 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万籁俱寂的室内，只剩下他狂跳的心脏和粗重的呼吸声。
他恨乔亚·斯特林！他一定要将化形剂的存在公之于众！
第二天，艾伦面无表情地吃完早餐，被人拷着带上飞行器，前往帝国法院。
他木讷地望着手上的镣铐，一张脸苍白而瘦削。
一个守卫大概是看他太可怜，忍不住劝道：“帝国大法官是睿智公正的，如果你真的没有犯罪，他会让你重获自由的。”
艾伦没吭声。
守卫见他嘴唇干裂，细心地给他倒来一杯水，放到他面前，“喝吧，在有结果之前，让自己少受点罪。”
他高大的身影恰巧遮住旁人的目光，快速用沾水的手指在桌面写了几个字。
艾伦睫毛轻轻一眨，又恢复原状。
守卫返回，队友不解：“他犯了叛国罪，你对他那么好做什么？这种人就该死！”
他笑了笑，“这不是还没审判吗？定罪之后再说。”
“砰——”
话音刚落，他就趁人不注意将队友击倒，目光与艾伦的对上。
这次押送犯人的有三架飞行器，艾伦所在的飞行器上只有两个守卫，其余两架并不知道这架里面发生了什么。
守卫用钥匙解开艾伦的的手铐，笑容略带恭敬道：“等会还会有人接应。”
艾伦揉了揉手腕，掀开眼皮冷冷看着他：“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威廉大人的基地在伽马星系，虽然他不幸身亡，但您是他的血脉，我们自然要保护您。”
艾伦：“我能为你们提供什么价值？”
“如果你成为帝国皇帝，”守卫英俊的脸浮现一丝怪异的笑容，“我们大概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
艾伦冷笑一声：“你们胆子可真大，就不怕雷诺带人来灭了你们？”
“之前也成功了好几次，”守卫自信满满，“您不用担心。”
艾伦睨他：“我并不想进化。”
“这没关系，”守卫一点也不在意，“我们很多人都只是普通人而已。”
艾伦还算冷静：“可我现在逃了，不就坐实叛国罪名了？”
守卫摇摇手指：“你不逃，下场只有死，或者终身监.禁。”
艾伦不想死，也不想失去自由。
他最后问：“你是军部的人，我凭什么相信你？”
“还记得上次帝都大厦事件吗？”守卫笑容轻蔑，“雷诺费尽心力捉住绑匪，将他送去边缘星喂虫族，你猜结果怎么样？”
艾伦：“被虫族吞了？”
“不，他死了。”他注视着艾伦惊讶的目光，“雷诺在他身上装了监听器，试图通过他顺藤摸瓜，啧，这种小伎俩实在上不得台面，我们的人直接将人杀了。”
艾伦是真的相当惊讶，边缘星可是雷诺的地盘，居然能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杀人？！
守卫欣赏着他骤变的神色，语气诱哄道：“军部有我们的人。”
艾伦背脊一寒，他没想到那个人的势力居然已经渗透到帝国核心了。
帝国军团可是抵抗虫族最强大的壁垒，一旦被人渗透，简直不敢想象。
“你叫什么名字？”
“杰西。”
一个很普通的名字，艾伦没放在心上。
飞行器依旧平稳前行，眼看路程将近一半，艾伦不禁问：“接应的人呢？”
杰西：“来了。”
话音刚落，飞行器停下，另外两架则被包围了。
艾伦越发手脚冰凉，这个势力的庞大超乎他的想象，居然敢大喇喇地劫掠军用飞行器！
那两架飞行器很快被控制，艾伦晕晕乎乎地被带上“劫匪”的飞行器，杰西全程陪同。
“现在要去哪？”他问。
“当然是逃出首都星，去伽马星系。”杰西道。
“你们就不怕在港口被人拦住？”艾伦不知道他们是过于天真还是过于自信。
首都星的港口检查那么严，现在局势又这么紧张，他们哪来的底气逃出首都星？
杰西瞥他一眼：“这你就别管了。”
艾伦内心呵呵，等着打脸。
结果被打脸的是他自己。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坐上私人星舰，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首都星越来越远。
“我们……真的出来了？”他不可置信地问。
杰西：“还不算安全。等离开阿尔法星系再说。”
艾伦深以为然。上次雷诺出首都星抓住帝都大厦的劫匪，还是很令人忌惮的。
不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太轻易了。
但转念一想，这些人连军部都能混进去，出入港口也不见得多难。
不管怎么样，他不会再接受帝国的审判。
而隐藏在伽马星系的势力，说不定能为他所用。
皇宫内，乔亚看着枯萎的玫瑰花圃，心疼得差点掉眼泪。
“太惨了太惨了。”他哭唧唧地跟系统诉苦。
系统幸灾乐祸：“唉，可怜它们跟了个不靠谱的主人，真惨，真的太惨了。”
“我是说我太惨了。”乔亚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虽然我很有信心，但斯特林家族的污点，不是那么轻易抹去的，我心累！”
系统：“谁让你出这个馊主意，要不然艾伦可能已经承认罪行，被送往监狱了，总比半路出逃有志气。”
“我想知道伽马星系的基地在哪里嘛。”乔亚不服气道，“那群穷凶极恶的坏分子，就应该受点苦头，有这精力不去杀虫子，反而喜欢伤害同胞，简直想不通！”
“所以说，艾伦出逃也有你的责任，你负责洗去污点是义务。”系统很公道地说。
“唉。”乔亚将玫瑰花的尸体拢到一处，用小盒子精心装起来，“他出逃倒没什么，就是太笨了，有点丢斯特林家族的脸。”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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