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一口气还没松完,第二日才下早朝就被各种带着走,量身长,选住址,观礼单……以至于这几日都没有空闲去找言旖婳。
不过言旖婳那儿最近也是人满为患,有什么要准备的,要商讨的,全都到她那里去了。
不用再给温杍惜当陪练,虞江也算是乐得清闲,天天往言旖玖那里跑。
于是宫里又传开,另一个内定驸马出现了。
只不过有言旖婳的喜事当头,下一个内定驸马的事也就她们几个宫里的人知道,而且这次择婿实在是很难说有什么内定的因素,旁人只道这真的是缘分使然。
最忙碌的几天过去,好不容易得了空闲,言旖婳坐在自己的书案前摆弄着两枚正反一样的硬币,想着该什么时候去言旖祈那儿感谢她才好。
所有人都道温杍惜是天选驸马,唯有她知道,这一切多亏了言旖祈。
而她的这个皇姐,最近真的是被冯远烦得不行。
眼看着温杍惜和言旖婳的婚期将近,冯远干着急也没用,他义父就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和丞相家搞好关系,要么娶到另一个还是待字闺中的公主,言旑祈。
要是义父就此不管他了,他还怎么在朝堂上混啊。
丞相那边是不太可能还能交好了,只能到言旑祈这里碰碰运气。
于是没有办法的冯远天天往言旖祈那儿跑,就算不能攀上丞相和言旖婳,那换个后台也可以吧?
因为心底是有求与她的,所以态度也极为殷勤,给她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的。
而且言旖祈身边也不缺人做这些,她看到冯远这副谄媚的样子就嫌烦,而且身边另一个人好像也不太高兴,最近都没怎么出现了。
若不是同父同母的亲皇兄让自己一定要留住此人,她是决计不会再与这个人有什么交集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瞎了眼会觉得这个人有可用之处的,有这样的人在还挣抢什么皇位,那位置摆明了就是拱手相让。
而且最近见不到想见的人,已经够烦了,这个人还一直在她耳边不停的说说说。
这人的仪态及言行都让言旖祈极其怀疑他的状元是如何考出来的,现在的科举当真是一点门槛都没有了么?
随便说了几句,打发走了状元。
这么说起来,她也该见一下言旑婳的准驸马了,已经很久没看到她了,上次骗了她的事还让她有些耿耿于怀。
而温杍惜也难得有空闲,从言旑婳那儿得知了言旑玖的相助,便也想着登门道谢,手上提着言旑婳给她准备的谢礼便来了。
巧便巧在她刚到门口,冯远就从院里出来了,看到她时还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宫女也是极为不满的送走了那个一点不知礼数的人,赶紧请进温杍惜,温杍惜感激的向小宫女笑了一下,那小宫女心头一跳,对温杍惜的态度更是好了,果然男子还是儒雅的好,就算长相阴柔也没有关系!主要是内在!
不光是小宫女这么想,现在就连言旖祈也这么觉得。
看了前面那个人,再看看现在端坐在自己面前的温杍惜,真是太乖了,心情都跟着舒缓了不少,方才的急躁一扫而空。
也不等温杍惜开口问,言旖祈便打算先把此前字迹的事情说清楚了,“之前你找太傅认的字迹,事实上不是我的。”
温杍惜一开始并未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事,想起之后才笑道:“下官已经知晓了。”甚至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这次轮到言旖祈愣住了,但也很快的反应过来,接着往下说:“那日本宫只是想逗逗你,不过没想到你这么认真,所以本宫于心不忍。”
本来温杍惜对言旖祈的意图还有所怀疑,现在被她自己讲明,温杍惜都不知道该不该再去怀疑了,毕竟言旖祈对自己的确也已经很不错了。
知道自己不愿与别人为伍,帮自己引荐一些朝堂上的官员,不管她引荐的是哪一边的人,都让自己在朝堂上好受了不少,这样想着,竟也对言旖祈有了些感激。
看着面前端坐着的温杍惜,言旑祈决定还是都说了好了,既然她与言旖婳就要成亲了,知道这件事也是迟早的事情,那自己干脆就顺水推舟让她也记自己一个人情好了,“其实那张字迹本宫一直觉得眼熟,后来才发现,那似乎是皇妹的字。”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温杍惜有些诧异,她还以为言旑祈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自己。
言旖祈意味深长的看了温杍惜一眼,意料之中的反应让她很满意。
看了温杍惜的反应再反观状元,果然还是不要去帮皇兄了吧,她真的一点都不看好那个人。
尤其是皇兄最近竟然生出了让自己成亲的念头,真是为了扩大势力,亲妹妹都不要了。
“自然是觉得温大人可以信任罢了。说来也巧,皇妹她这六年来也一直在找人。”言旖祈也不知道言旖婳和温杍惜说了多少,也不知道温杍惜知道多少,不过她也不介意多告诉对方一些,反正对方给自己的感官都还挺不错的,“当年本宫刚回宫不久,没见过那人究竟长相如何,但是听闻那人为了皇妹冒了不少险,还有各种传奇故事,不过本宫也不知道那些是真是假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摆弄着杯子的手顿时停住,“其实温大人不是忘记了年幼的事,而是对那时的事完全就失去记忆了吧?”
既然言旑祈愿意详细告知,温杍惜也不会瞒她,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见她没打算再问其他的,将之前放在桌上的谢礼拿起,递给言旑祈,“这是公主托我带来的,想要感谢皇姐当日的相助。”
第51章 记忆
“噗。你倒是叫的顺口。”看着对方窘迫的样子也是觉得有趣,“罢了,反正也是迟早的事。这谢礼本宫就收下了,不过让她也别太在意,本宫也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皇姐。”略显清冷的声音从院门传来。
“你的公主来找你了。”看着面前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走的人,突然觉得她们还真的挺合适的。
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是顺势的“嗯”了一声。
冯远本来是离开了,只是半路遇到了言旑婳,便跟着她过来了,本想着拦下言旑婳聊聊,结果谁知就这么又跟来了老地方,甚至还看到了院内的两人姿态亲近。
言旑婳都还没说什么,冯远就拨开她挤了进去,大步走到石桌前,有些粗鲁地把言旖祈给拉开。
这么突然的被拉开,任谁都反应不过来,踉跄了几步,身体还是往后倒了下去,却倒进了这几日心心念念的怀抱里。
而另一边的冯远则是拎起温杍惜的衣领,直接就朝她挥起了拳头。
多亏了前段时间的加急训练,这一下被温杍惜下意识的抬手给挡住了。
本来冯远还想再来上一拳,却被周围人反应过来后的惊呼打断,抓着温杍惜衣领的手往外一撇,顿时就把人推了出去。
温杍惜的身后就是半张石凳,想要稳住身形的脚步被挡了下来,直直的往后倒去。
后脑似乎撞到了什么,一阵钝痛让她的意识也逐渐涣散了。
意识消失前只感觉耳边的声音似乎和脑海中的某个声音很像。
看着温杍惜昏迷,冯远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想要趁乱逃走,却被言旖祈发现,直接让侍卫把人压了起来。
先不说他刚才拉自己时毫不怜香惜玉的动作,把自己的手臂拽的生疼;也不说他突然就对温杍惜大打出手,甚至还把人打晕了;单就他在自己寝殿搞出这种事情就已经够他死上几回了。
而言旖婳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看冯远,抱着温杍惜一手轻托着她的脑袋。
刚才她在看到温杍惜的头撞到地上的那一刻心跳都要停了,不顾形象跑到她面前,看到她伸手立刻想要拉住,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
感受到她在自己怀里慢慢失去意识,有那么一瞬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生命也随之被抽出,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向来亲和的人此刻却厉声催促着周围的人,“都愣着干什么,去找太医啊!”看着现在才跑出去的人,叫住了她们,“算了,来人,帮本宫把她直接带去太医院。”心下的焦虑真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皇姐,这里就麻烦你处理了。”刚才的恐慌感不发泄出来真的让她很不好受,于是看向了罪魁祸首,临走前在言旖祈耳边小声的补充了一句,“好好问问他,到底是怎么考上的状元。”
说罢,便嘱咐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小心地把温杍惜抬起。
看着温杍惜软绵绵的被抬起,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可心底却又想要为她做些事,于是加快脚步走到前面托住了温杍惜垂下的头。
听到言旖婳后面的话后,言旖祈的眼睛眯了起来,她会说这样的话怕是真的有什么内幕,毕竟言旑婳也不是那种会空穴来风的人。
颇为烦躁的看了眼院中被人团团围住,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状元,果然这个人除了惹事之外一无是处。
要不是不好动私刑,这个人说不定已经被她打死了,真是看到了就心烦。
跟着一行人把温杍惜抬到太医院的床上,走到床边坐下,抬起她的头,顺手就解开了有些碍事的束发带,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好在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指尖顺着她的脑后松散的发丝间摸索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磕破的地方。
这才让开位置,让太医来看。
站在太医边上,总算有机会好好端详温杍惜的样貌了,都说她长相阴柔,好似女子,现在看来,她或许都不比女子差。
“公主,温大人只是暂时昏迷,休息一会儿便好。”这太医还是新来的,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哆哆嗦嗦的收回手,也没敢多看,虽然脉象有些奇怪,但是看了眼言旑婳,他也没敢多想。
“知道了。”点头让他先行离开,自己则重新坐回了床边。
看着床上这人清秀的眉眼,不知不觉间伸出手,贴上她的脸庞,入手便是她细致的肌肤。
心下有些惊叹,如此标志的人真的会是男子么?
指间划过微抿的双唇,忽地想起那日柔软微凉的触感,双颊漫上一抹红晕。
视线慢慢停留在了床上这人的胸前,有些事,她的怀疑越来越多,可是伸出的手却停留在了半空中,一时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寻求这个真相。
可这人说到底也是会成为自己驸马的人。
手缓缓放下,触到对方胸前的布料,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她感觉到得并不是肌肉的紧实,而是厚实的布料。
答案不言而喻。
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或许对她来说,温杍惜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个男子,她才会更惊讶。
没有移开自己的手,掌心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她的接受能力竟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得多。
又或许是已经有了小玖和虞江的事,让自己心里有了底,于是就潜移默化的将她洗脑了。
不是很想得通,也不想再想了,反正这个人是自己的驸马已经是跑不掉的事实了,自己选得驸马,还能怎么办?只能帮她一起瞒着了。
收回手,替对方盖上薄被,转身才看到桌上的安神汤。
罢了,回头等人醒了再说吧。
靠在一边床头想要等她醒来,人才刚靠在一边,言旖玖和虞江就听说消息赶了过来,“皇姐!听说温大人被爆打了一顿,都被打晕了,怎么回事啊?”
听完,言旖婳还愣了一下,也不知道她是哪里得来的假消息,“昏迷是因为头磕到地上了,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这样啊,吓死我们了。”言旖玖看向一边乔了装捋着胡子的虞江,示意她可以安心些,接着解释道,“她们有人来说温大人在五姐哪儿被人打了,最后都是抬出来的,我们就还以为她被打的快要不行了…这样…”看着言旑婳的脸色越来越差,她本能的噤了声。
“转述的没什么问题,的确是这样。”只是理解的好像有些偏差。
“真的被打了啊?五姐让人打的?”刚放下来的心又被提起了,要真是五皇姐打的,那可怎么办,自己该不该发表意见啊?
“和五姐……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冯远打的。”姑且算没什么关系吧,她也知道那是个意外,但还是让她很不高兴,也不想承认。
“怎么又是他。”边上的虞江皱起了眉头,就知道这个冯远没得好。
“又?他原来做过什么么?”言旖婳还真是很少听到温杍惜说起什么关于旁人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一向看不惯她,老喜欢给她使绊子,后来又攀上了宋明旭后,又觉得有宋丞相撑腰,就越发肆无忌惮了。”虞江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虞江可能不太清楚,但是言旖玖对自家皇姐身边的事多少都有些数,“该不会……是为了皇姐吧?”看她的脸色微变,言旖玖也没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等温杍惜晕晕乎乎地醒转已经是傍晚了。
几人自然不可能真的让她睡在太医院,可是到底要让她去哪里,几人就说不定了。
让虞江带她出宫回茅草屋,也有些不太实际,等下马车上一震,本来就昏迷的人更是醒不过来了。
“带她去本宫那里吧,她本就是本宫的驸马。”看了眼床上的人,她这样说道。
所以此时温杍惜所在的这个陌生的地方,便是言旖婳的屋子。
没有进来过,自然也就不认识,只是隐约觉得屋里的香味有些熟悉。
躺在床上,一手从被子中伸出,搭在额头上,微眯着眼睛,勉强适应着周围有些昏暗的环境。
她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绵长又有些模糊的梦,或许那就是自己遗失的记忆?
睁开眼的那一瞬,恍惚间感觉自己仍在梦中,不然这屋子里的一切怎么会令她如此熟悉。
叹了口气,想着,这一摔真的是太狠了,竟然都有些回魂了,否则这一切怎么都显得如此真实。
掀开被子坐起,一手摸索着弯腰穿着鞋,另一只手揉着后脑,视线却警惕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
不敢说这环境与梦中的一模一样,却也有其中的八分相似。
摸索着走到床边最熟悉的衣柜前,下意识的想要打开,却发现柜子已经被上了锁。
有点不太能理解,一个衣柜有什么可上锁的,但也没有多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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