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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个包子这么香？”
“是暗恋的人送的嘛？”
“赌一包辣条，霍爷送的。”
…………
林南星迈进教室，嘀嘀咕咕的同学们立马收声，眼神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瞟。
走近座位，他看见了自己桌上一大袋热乎乎的包子。
林南星愣了下，第一反应：居然有人送包子？
第二反应：是不是送错了？
瞥见他的神情，卢克轻咳两声，提醒道：“送货小哥说了，是给林南星的。”
这豆沙包是霍德尔昨晚让他订的，卢克问了下原因，霍德尔没搭理他，低头看着手机。
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把霍德尔说出来，琢磨了会儿还是不说了，等爷来了，让他自己解决。
林南星打开袋子，包子不大，只有他掌心的一半，香味很诱人。
他没吃早饭，看着小巧玲珑的包子突然有了食欲，便拿了一个。
是豆沙馅的，绵软可口，一点儿都不腻，很好吃。
“林小少爷，你知道是谁送的么？”詹明志凑过来问道。
他刚才质问过了送货小哥，是谁下的单，但人家嘴严，除了收货人的名字其他一个字都没说。
林南星吃着豆沙包，摇了摇头：“不知道。”
詹明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不知道你还吃！”
万一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送的，不得气死霍爷么！
“不吃的话要怎么办？”
林南星对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丢了觉得浪费。
而且这包子还挺好吃的。
他嚼吧嚼吧包子，问詹明志：“你要吃么？”
“吃！”詹明志果断地点头。
他立马往嘴里塞了个包子，一口一个。
边吃边想，赶紧帮林小少爷吃完，免得让霍爷看见。
包子很多，足足有十几个。
林南星吃了两个就饱了。
詹明志是吃过早饭的，硬是塞了四五个豆沙包，看见走廊上的人影后，他一手一个，更卖力地吃。
林南星茫然地看着他：“你这么饿吗？”
“要不都带走吧。”
“嗝——”詹明志打了个长长的饱嗝，点点头，“好的好的。”
他匆匆把手上的两个包子塞进嘴里：“我去帮你毁尸灭迹。”
林南星疑惑：“什么毁尸灭迹？”
“就我帮你……”
话未说完，霍德尔回到座位，垂下眸子，詹明志手里那袋豆沙包。
他抿着唇，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詹明志眉心狂跳，生怕昨天的误会还没有解除，又来了个新的误会。
“霍爷，这、这个是我……”
霍德尔拉开椅子，漫不经心地问林南星：“好吃么？”
“好吃的。”林南星看着他，实话实说。
霍德尔脸色不变，嘴角甚至挂上了一抹笑意。
林南星看见了，问道：“你买的么？”
霍德尔低哼一声，没有否认。
詹明志松了口气，看来他昨天的劝说还是有点用的。
霍爷都知道买早饭哄人了。
林南星看了他一会儿，缓缓问道：“为什么给我买豆沙包？”
霍德尔义正言辞：“过节！”
特殊节日的小礼物。
林南星疑惑：“嗯？”
“下元节。”霍德尔点开日历，指着上面的节日道，“下元节要吃豆沙包。”
“哦……”
林南星托着腮，慢悠悠地问：“只给我一个人庆祝？”
霍德尔最受不了他问问题时，微微上扬的尾音。
他胸口一热，本能地辩驳：“当然不是，一个一个来。”
真有你的。
林南星忍着笑意，把剩下的豆沙包给詹明志：
“来，一起过节。”
霍德尔脸黑了。
詹明志连忙塞了个豆沙包，夸道：“真好吃。”
霍德尔脸更黑了。
早自习铃声响起，林南星不再管霍德尔，翻开课本开始背书。
霍德尔侧身，望着林南星淡然的侧脸，皱了皱眉。
小麻烦精好像没有很开心的样子。
是这份礼物不够特别么……
他戳着手机屏幕，沉思良久，给卢克发了微信消息。
卢克看见消息，有些难以置信，凑到霍德尔耳边，压低声音问道：“爷……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霍德尔撩起眼皮，解释道：“下元节要祭祀祖先。”
卢克挠了挠头，看了看正在认真背书的林南星，轻声问道：
“林小少爷知道么？”
“废话。”霍德尔睨了他一眼，知道了还叫什么惊喜。
祭祀祖先这么私人的事情。
卢克理所当然地把“废话”两个字，理解成了林南星知道，并且同意了。
他应道：“好的，我这就去办。”
周五一整天，霍德尔很忙。
林南星每次看他，不是在回微信消息就是在打电话，神色严肃似乎在忙什么大事。
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霍德尔故作漫不经心地走到林南星面前，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
“这周你回家么？”
林南星正要说回家的，小E来了：
【本周末留校，任务完成，奖励五天寿命。】
他顿了顿，改口道：“不回，留校。”
霍德尔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他说：“今天下元节。”
“我知道。”林南星回道，早上霍德尔就说过这件事了。
他不知道下元节，还特地去搜索了。
农历十月十五是下元节，祭祀祖先，下元节与道家三官有关：天官、地官、水官，上元九炁赐福天官，中元七炁赦罪地官，下元五炁解厄水官。
上元节是元宵节，中元节是鬼节，下元节相对另外两个节日来说，鲜为人知，连词条都很短。
林南星不懂霍德尔频频提起这个节日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手机震动的声音想起，霍德尔看了眼，走到一旁又开始接电话。
“……祭祀……吃……”
林南星拆了颗糖，觉得从昨天晚上开始，霍德尔就奇奇怪怪的。
他扫视一圈操场，想找卢克或者简至轩问问。
他们俩全都不在，只有詹明志站在篮球场上，朝着他挥挥手：
“林小少爷，要不要来打球？”
林南星摇摇头：“不了，我回寝室了。”
他转身走向宿舍楼，走了两步，霍德尔挂掉电话，挡住他的去路：“去打球。”
“不去。”
说完，林南星继续往宿舍方向走，霍德尔继续拦。
“玩游戏吗？”
“不玩，手机没电了。”
霍德尔点开游戏，把手机塞给他：“玩我的。”
林南星抬眼看着霍德尔，不让他回寝室？
盯了会儿，他接过手机，开始玩游戏。
林南星猜到了霍德尔今天忙着打电话发微信的原因。
十有八九是在寝室弄了什么事情，所以不让他回去。
他还挺想看看最终成品，索性玩游戏等会儿。
点开游戏，习惯性地翻了翻历史战绩，林南星愣了下，一片惨淡的红色。
连跪十几把。
看时间是前段时间玩的。
林南星回忆了会儿，那几天霍德尔的心情都不错。
没想到他心态还挺好的。
林南星没有换号，直接用霍德尔的号打排位。
霍德尔虽然不常玩这个手游，但满皮肤满英雄。
林南星想着帮他上分，便用了拿手的刺客打野。
队友不管他拿了什么英雄，又拿了个打野。
霍德尔瞥了眼，皱眉道：“他想和你抢么？”
林南星不在意，熟练地操纵着英雄进野区：
“低段位随便玩。”
开场，另一个刺客队友冲到对面野区送了一血，其他队友没有说话，他直接开麦骂人：
“草你妈的煞笔玩意儿，和老子抢打野，还不来支援……”
全队语音的听筒是自动开着的，骂声直接传了出来。
霍德尔脸色沉了下去：“给我。”
“把他屏蔽就好了。”林南星一边刷野一边说。
低段位的玩家意识薄弱，不懂支援也不知道清兵线，五分钟过去，自家的射手已经推到了敌方高地。
林南星打了两条龙，直接到敌方高地。
一杀、二杀、三杀……
敌方团灭。
没有兵线，林南星站在原地换了件装备，不小心点开了听筒。
送出全队人头的那位打野还在骂：“都他妈推到水晶了，你倒是推啊，煞笔东西站着……”
霍德尔臭着脸，夺过手机。
就在林南星以为他要骂回去的时候，霍德尔戳了戳屏幕，按下“举报不良语音”。
“我要举报他。”
刚举报完，自家射手化身为无情的推塔机器，推掉了敌方水晶。
赢了。
霍德尔板着脸，结算后继续举报，手指一戳一戳屏幕，看架势要写个百字小论文。
林南星以前遇到过很多类似的队友，不愿意和他们浪费时间，都是屏蔽的。一起玩的温玚嘴巴厉害，一个骂九个，根本不怂。
他偏了偏头，第一次看到霍德尔这么认真，比上课考试都还要认真。
写完举报用的百字小论文，霍德尔抿了抿唇，点下举报键。
成功了，扣了4分。
霍德尔瞬间扬眉吐气，微抬下颌，把手机放到林南星眼皮子底下邀功：
“哝，四分呢。”
给你出气了。
林南星怔了怔，被这个老吸血鬼可爱到了，心底渐渐柔软。
打了几局排位，体育课结束了。
林南星把手机还给霍德尔，问道：“回寝室么？”
霍德尔看了眼卢克的消息，起身道：“走吧。”
“林小少爷，霍爷，你们俩这周都留校吗？”詹明志拍着篮球，满头大汗地走了过来。
林南星点点头。
詹明志笑道：“那咱们等会儿出去吃饭呗。”
“校门口新开了家火锅店，味道不错。”
“不去。”
霍德尔立马拒绝，打量了眼詹明志的身材，是解决剩饭剩菜的好容器。
他简单粗暴地说：“寝室订了餐，你去么？”
詹明志第一次被霍德尔邀请，受宠若惊地说：“去去去，当然去。”
路上，他凑到霍德尔面前，小声问道：“霍爷，昨天我提的建议是不是挺有用的啊？”
你看你和林小少爷都一起玩游戏一起回寝室了。
霍德尔掀了掀眼皮：“等会儿看。”
惊喜都还没送出去呢。
等会儿？
詹明志在心里犯起了嘀咕，这饭是为林小少爷准备的么？还是说有什么饭后活动……
霍德尔脚步一顿，问他：“我幽默么？”
话题过于跳跃，詹明志愣了会儿，反射性地夸他：
“幽默啊，您多幽默，言语间的……”
霍德尔应了声，第三点是幽默的表达。
他只需要正常发挥就行了，不用再下功夫。
林南星没有听到他们窃窃私语，他越来越好奇霍德尔在寝室做了什么事情，还要邀请詹明志一起吃饭。
走到寝室门口，他满怀期待地打开了门。
看到客厅两边整整齐齐两排白菊百合，墙上也悬挂着不少花，正对着门的墙上贴着横幅“祖功宗德流芳远”、“子孝孙贤世泽长”，窗边的小方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大方桌，上面摆满了山珍海味。
最引人瞩目的还是桌边的两根红蜡烛，让人一下就想到了祭祀祖先。
林南星笑意僵在脸上，仰头望着罪魁祸首。
霍德尔抿了抿唇，真诚地说：“今天下元节，要祭祀祖先。”
林南星就这么看着他，良久，歪了歪头：
“嗯？”
他的反应和预期的相距甚远，霍德尔眼里闪过一丝紧张，补充道：
“你不过节么？”
言下之意，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祭祀祖先晚宴。
林南星明白了霍德尔脑回路。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惊喜，反而觉得很惊吓。
要把他送走的那种惊吓。
他牵起嘴角，冷漠地吐出两个字：“不过。”
卢克听到了他们的动静，从斜对门寝室出来，手上还拿着祭拜用的香和元宝。
林南星眨了眨眼，脑袋嗡嗡的。
觉得这俩吸血鬼指定有什么毛病。
他转身想走，小E及时开口：【与霍德尔在寝室共进晚餐，任务完成，奖励十天寿命。】
林南星不会和寿命过不去，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他冷静片刻，对霍德尔说：“可以吃饭，不过节。”
“把东西都弄走。”
霍德尔愣住了，有些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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