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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轨(近代现代)——时绪

时间:2020-11-11 18:26:43  作者:时绪
  “滚出去!”
  谢延不喜形于色,认识这么久,林舒遇甚至没有见过他如此外放的表现自己的情绪,像是野兽的嘶吼,从喉咙里迸发出的极其愤怒的声音。
  他往后退了一步,把手收了回来,觉得自己还是在门外等一会比较好。
  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气成这样。
  “谢延,我以前当你不是这个圈子的,所以什么都不敢说……可这么多年,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林舒遇愣了一下。
  “我喜欢你!从五年前就开始喜欢你谢延了!”
  他在说什么?
  他妈的他在说什么屁话?
  冬夜的寒风从走廊尽头灌入,呼呼地推着他的手臂。他的四肢都被这股凉意不死不休地纠缠着,直到关节僵硬、肌肉战栗,整个人都像是被人拖进了冰冷的水潭里。水流狠狠地扎着他的皮肤,侵蚀他的骨头,一丝一缕的湿冷感觉像铅似的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寸步难行。
  徐子琼的这句话犹如水草,拽着他的腿把他向更深处拉去。
  他的喉咙被水中的植物牢牢扼住,它们几经变换,刺穿他的皮肉,剐下了他的血。
  他在水中听到了无数声音,如同蚊虫贴着他的耳畔窃窃私语,而在这一片嘈杂声中,谢延的声音如同远古的梵音,空灵得像是从迢遥之地一路传来。
  “那林舒遇算什么?”
  徐子琼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因为他像你,他们都像你。”
  “哈……”
  原来都是真的,他的那些猜测,他不愿意去深究的答案都是真的。
  所有故事都串连在了一起,为什么他从来不告诉自己谢延的存在,为什么要在分手后特意来提醒……他在那个被抛弃了的家看到的照片,他和谢延相像的背影和如出一辙的走路方式,徐子琼情有独钟的做爱姿势……
  林舒遇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这几年里扮演了一个怎么样的角色。
  他的喉咙仿佛被冰凉刺骨的潭水堵严实了,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连痛哭一场都做不到。
  他一直以来自以为的日久生情,自以为的轻偎低傍,都是别人有意经营出的假象。
  他所有的爱恨都是自作多情。
  “谢延……”
  “滚……”谢延的声音太小了,像是在故意压制的一样。
  但是林舒遇现在再没有心情去想谢延的感受,他甚至都没有心情去考虑自己是什么模样。
  “为什么不能是我!”徐子琼伸手想要摸上谢延的脸,但却被后者踉跄避开了,“我可以……”
  “砰”的一声巨响在走廊上炸开,林舒遇重重推开门,满脸阴沉地看着屋内的两个人。
  入目的景象刺得他眼前发疼。谢延靠着书桌,一手支撑着自己上半身的重量,散开的头发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徐子琼面对着他站着,错愕地向门外投来视线。
  林舒遇快步冲了上去,揪住徐子琼把他拽了下来,冲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代我问候你母亲。”
  话落,他继续抓住他的领子,把他偏向一边的脑袋拎了回来,对着同一个地方又砸了一拳。
  徐子琼这样的大少爷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之前的林舒遇踢的那一脚是他没有防备加心中有愧,但并不代表他就会一直毫无反抗。可林舒遇的两拳砸得他头脑发懵,才刚扣住对方的手,肚子上又被踹了一脚。
  “林舒遇!”谢延上前挪了几步,想要去拦他。
  林舒遇完全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连一个目光都没有赏给他,更没有发现谢延伸出的手都在轻微发抖。
  徐子琼被他踹趴在了低上,林舒遇挡开了谢延的手,对着他的肚子又踹了一脚。
  有这么一瞬间他无比庆幸爷爷在他少年时期拿着竹条逼他去学拳,不然也不会有现在这般畅快。
  “你真他妈的令我恶心。”他盯着在地上闷哼的徐子琼,冷冷地说道,“急着接种的疯狗也好意思出来装痴情,怕别人不知道你本质小毛蛋是吗?”
  徐子琼脸上一红一白,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他张了张嘴,哆嗦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我就先走了,今晚上的电视你还是自己看吧。”林舒遇搓了搓自己的骨节,视线扫过谢延的脚尖,头也不抬地说完,然后转身仓皇地走了。
  徐子琼抓着旁边的桌腿慢慢站起,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角,从牙关里挤出他的名字。
  林舒遇停在玄关,突然就笑了起来,他现在特别想回到两年前抽死那个傻呵呵的自己。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分手的那天晚上,我和谢延去了酒店,他比你厉害,体验感也比小毛蛋好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谢延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脑海里一个模糊的画面飞速回闪,从徐子琼推门开始,到林舒遇离开结束。后者最后说的那句话像是印在了脑子里,怎么也抹不去。即使他知道这不过是对方一时气急的话,本意只是为了挑衅徐子琼,但他还是忍不住地生出一点不可告人的情绪。
  他顺着桌腿坐在地上,窗外呼呼刮进的风吹走了他身上的燥热,接踵而来的则是皮肉的战栗感。
  谢延捂着嘴干咳了几声,僵硬地抓过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徐子琼倒在地上呻吟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恨不能拿起旁边的烟灰缸向他砸去,但是他最后还是忍下来了。
  他和徐子琼认识十几年,说得通俗些就是几近开裆裤的交情。他不是主动的性格,这场关系的主动大部分时间都靠对方。在他心里徐子琼曾经确实是一位好大哥,一位值得他去珍惜的朋友。所以在得知他和林舒遇在一起后,他也并没有把自己的失意迁怒在对方身上。
  可是今晚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心。
  那句话不只是在侮辱林舒遇,也是侮辱他。
  谢延抬手按了一下起伏的胸口,然后摸索到沙发边上,拿出夹在缝隙里的手机。
  YIN:你在哪?
  发出去的消息果不其然地石沉大海,谢延不死心地又拨了几次电话。
  通话没响几声就被毫不留情地挂断,在谢延拨出第三个时,对面甚至直接传来了关机的提示。
  他不敢去找相熟的人联系他,深怕会火上浇油。
  谢延迷迷糊糊地靠在了沙发的扶手上,回想着林舒遇之前似乎也是这样躺在这里,安静地睡着。他动作缓慢地抬起握着手机的手,打开了相册,从私密文件夹里找出了一个视频。
  视频的画质有些模糊,镜头时不时地还在晃动,拍摄地点像是一个练习室,因为前方有玻璃的阻挡,连人影都不甚清楚。
  林舒遇那天说的话其实没有错。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确实刚打翻了一罐牛奶,虽然做了应急处理,看不到痕迹,但却隐隐能够闻到一股奶香味。
  徐子琼当时刚签方块娱乐不久,比起谢延的目的明确,他更像是仗着自己的资本随便玩玩。
  他跟谢延抱怨起练习生很苦,跳舞很累,要不是家里有钱,还得跟一群不算熟稔的人挤在几平米的宿舍里。谢延被他央求了几次,终于空出时间和他到训练室走了一趟,也就是在那里看到的林舒遇。
  林舒遇是那么多练习生里最出彩的一个。他身上的衣服很简单,一件白T一条黑裤,头上的鸭舌帽紧紧压下,在上半长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但却掩盖不了那双眼睛的光辉。他的皮肤不是天生的冷白,但却在白色的灯光下反了光,汗水从额角淌下,流过那两颗浓墨重彩的小痣,然后顺着下颚跌落在地上,性感又冷矜。
  他向前倒下做了一个地板动作,起身时迅速卡点接上一个wave,没有过分用力,也不是疲软僵硬,那短暂的半分钟里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
  谢延在门外驻足了许久,在徐子琼出声提醒他的时候转头问道:“他是谁?”
  “好像是在我之后不久签约的吧,不太记得了,怎么了?”
  “他能出道了。”谢延缓缓地说,眼角都晕开了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徐子琼震惊地看着他,大概没有想到能在谢延嘴里听到他对一个陌生的练习生的评价。
  “可能不太行,听人说他唱歌挺拉跨的,属于有音色没技巧,大白嗓。”
  “公司要是有意捧他,不会放任的。”谢延说完,就转身走了。
  徐子琼小跑着跟上他的步伐,十六岁的少年已经身量修长,像是一棵挺拔的青松似的,走起路来脊背绷出了两条好看的弧线,腰上悬挂的银链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腰身更是纤细得可以一把搂过。
  林舒遇推门从练习室走出,刚拿下帽子撩开自己的刘海,就被迎面而来的谢延撞了个正着。
  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抬起眼来看向眼前的“肇事者”。
  谢延打量着林舒遇的脸,他的脸上没有带妆,皮肤光滑得看不见毛孔,他的嘴唇形状不常见,唇峰不明显,分得甚至还有些开,上嘴唇偏翘,似乎是刚喝过水,上面还沾着一点水光。
  “抱歉,没事吧?”
  谢延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赶着休息呢。”林舒遇又跟他道了声歉,然后就快步走远了。
  谢延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了转角,才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谢延轻易地就记下了林舒遇的名字。
  方块娱乐的编舞方面很强,练舞室的配置也比大多数公司得好,嘉铭偶尔也会来借用他们的练习室,但谢延很少见到林舒遇。
  他、陆凉、宁柏川、赵嘉齐四人成了团,在半年间以比其他团队更具优势的资源和人均ACE的实力杀出重围,迅速走红。谢延第一次体会到流量带来的利和弊,最开始是追到酒店的私生、夹杂在信件里的恶毒言论,后来是被安装在别墅门口的摄像头。
  他的音乐被人批判,他的技巧受人挑剔。就像许多艺人一样,他们同样也受到了黑子无穷尽的嘲讽,虽然没到全网黑的程度,但足够令人低迷。
  更让他难受的是,在日复一日混追捧与批驳混杂的人声中,他写不出东西了。
  不是说写不出歌曲,而是灵感枯竭,他害怕自己写出的东西不能令粉丝满意,更害怕那些歌只是偶像文化中的昙花一现。垃圾桶的废稿堆了一层又一层,他不得已借用外界的手段来激发自己的灵感。
  RC的第一次巡演前一个月,他坐在练习室外偷偷抽起了烟,碰巧遇到了下楼买水回来的林舒遇。
  楼道光线昏暗,谢延戴着帽子,下巴还挂着口罩,连五官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悬在半空中的火星和袅袅升起的烟。他侧过身让林舒遇上楼,对方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脚步,试探地问道:“被舞蹈老师骂了?”
  “没有。”谢延沙哑地声音说。
  他那个时候还在变声期,一半夹着男孩的稚嫩,一半夹着青年的低沉,但却意外和谐,并不难听。
  “你才多大的啊,也不怕坏了嗓子,变声后声音特别难听。”林舒遇坐到了他的身边,打开了手上的可乐,递到他的面前,“而且我听说小孩子抽烟以后会长不高的。”
  谢延不满地想,你才是小孩子。
  “喝可乐也长胖,你不怕被骂?”
  林舒遇笑了一下:“反正没人看到就是零卡路里,你不喝我自己喝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并没有收手的意思。
  谢延犹豫了一会,还是拿过了那瓶可乐。冰冻的,瓶身都是冰凉,但他的手擦过的那块皮肤却带着炙热的温度。
  “我刚学舞的时候也被骂,骂得可惨了,不仅老师骂,回去爷爷也骂。”林舒遇柔声说道,“我第一节 课上完,就跑回去和他说我不想学了,太难了。然后他操起院子里的那根树藤就往我身上招呼。你见过吗,手指这么粗的,打在身上可疼了。”
  谢延:“我没被打过。”
  “你这样就挺招打的。换我爷爷,看到我抽烟的那一刻就直接上来了,解释都不听的。”林舒遇看了眼谢延,“而且你们声乐老师没告诉你吗,唱跳艺人嗓子很重要的,不会唱不要紧,声音难听才是原罪。”
  “嗯。”
  “你也太冷淡了。”林舒遇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继续说道,“好了我得回去了,不然我也得跟着挨骂。”
  他起身拍了拍裤子,摸着栏杆就往上走,走到上一段楼梯的时候,又突然停了下来,贴着栏杆小声对谢延说道:“少抽点烟,上瘾了很难戒的。被舞蹈老师骂几次也掉不了几块肉,总比以后被万人嘲得好。”
  后来经纪人在他房间里搜出了一盒没有抽完的烟,他被革令戒除,连带着剩下三人都一起遭了许多殃。
  某一天谢延躺在床上,回想起林舒遇当时的那个眼神时,脑海里恍然迸出了几段旋律。
  他在梦里无数次地见到那双凤眼,出现在昏暗狭窄的楼道中,白雾在空中飞舞,缠绕住泻了一地的月光,那双眼睛对着自己温柔地笑着,他的主人隔着燥热的空气在自己耳边窃窃私语。
  林舒遇并不知道,从在练习时看到他的第一眼,谢延就再也无法逃脱这场迷障,像是春风化雨,丝丝柔柔地嵌进皮肤;又如烈火灼烧,刺穿骨骸,在漫长的年岁里深入魂灵。
  喜欢就像是飘忽不定的云,很难形容是什么样的感觉,你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它要去往哪里,更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停下来。
  可惜等谢延反应过来自己那番少年心事时,他已经和徐子琼一同去了韩国。再回来的时候,他带给谢延的只有一个躲在角落里的和徐子琼的那个拥抱。
  他本该永远是谢延记忆中飘忽不定的幻象,只能等到夜深人静时一人独自回忆品尝。
  然而命运眷顾,给了他们再一次相遇的机会。
  徐子琼不该是横在他们之间无法消磨的那道障碍,只有林舒遇对他的感情才是。
  谢延喝光了玻璃杯里的水,望见了窗外乍然升起的那道烟花,长舒一口气。
 
 
第31章 
  寒夜吞噬了大地,星星都被云层遮挡,连微弱的光都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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