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经理十分沉痛的望着对面的人,满腹心事无处吐露,最终也只能惋惜的叹气,他不是没想过这样的结果,反倒是无数次想过,但越是想过,越在事情成真时难以接受。
“唉......唉......”齐经理不住的叹气。
在声名正盛的时候选择退役,无数积攒的辉煌荣耀,就这么化成了泡影,所谓英雄末路,大抵如此了。
之前与左竹西他们一起拍的广告代言终于正式上线了,为此,金主爸爸特意安排了一场线下的见面会,水友赛,进行二次宣传,扩大影响力,这也是谢其谢其说的,他在临走前的,最后一个活动。
广告是SNK全员拍的,但活动不是全员都去,毕竟活动方的预算有限,一下子请不起这么多职业名人,他只点了谢其和左竹西,其余的人,录了简单的视频。
活动就在上海,不需要大动干戈,到达之后化妆,然后候场,等待活动开始。
那天来了很多人,台下乌泱泱的望不到头,谢其穿了很清爽的一件薄荷绿T恤,站在人群里闪闪发亮。他皮肤白,淡淡的绿色一衬,整个人都清新的不得了。谢其的状态不错,不论是回答主持人的问题,还是和粉丝活动,亦或是做游戏,都一反常态的非常配合。
两个小时的活动,谢其撒开了在台上笑,闹,将蛋糕抹了左竹西一脸。他与粉丝合影,亲手给每一个要签名的人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切似乎都与之前没什么不同,一切又都不同了。
临近活动结束,主持人问谢其:“大奖赛马上开始了,你觉得你们队伍的状态现在如何?有没有什么要和自己的队友说的?”
谢其接过话筒,想了片刻道:“状态挺好的,想说的......嗯,希望大家一直能在这条道路上坚持下去,不忘初心吧!”
主任人又问:“那说到初心,你的初心是什么呢?”
谢其颠了颠手里的话筒,看着台下的粉丝说:“我的初心就是希望自己能一直坚持打下去,不要辜负支持我的人。”
“那看来我们的N神也是一直不忘初心,拿了那么多的冠军回馈给支持的朋友和粉丝们,那之前我们也有提到遗憾这个环节,N神你觉得你在打职业的这些年里有什么遗憾吗?可以和我们大家分享一下吗?”
谢其的表情随着逐渐安静的会场慢慢沉静下来,他在思索,他看着台下的粉丝,又扭过头看另一边的左竹西,最后他将视线挪回主持人身上,说:“遗憾,没什么遗憾吧,最大的遗憾可能就是没好好陪一陪父母,希望能多回去陪陪他们。”
“好,确实是应该多陪伴一下父母,那么最后,N神有什么要对粉丝说的吗?”
这次谢其回答的很快,他说:“谢谢你们,不论我在哪里,都永远记得你们对我的支持,谢谢。”然后他鞠了一躬,很深的一躬。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全场欢呼,甚至有粉丝偷偷拿下眼睛抹眼泪。谢其看着他们又哭又笑,眼里的不舍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看的懂,他默默的想,你们多拍一点我吧,以后,可就看不到了。
第95章 属于你了
谢其走时什么都没有带,只是比余声起得稍晚了些,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赛训室。
他原本想,好好的和大家道个别,说几句话,但后来想想,太过正式的离别总是伤感,何况他,说不清原委,也无法面对。
他没办法面对那些一起打了那么多赛季的兄弟,更无法面对余声。
或许交给其他人公布答案是个很好的选择,逃避是人类的天性,谢其也不例外。
高铁缓缓驶离上海,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谢其正望着窗外出神,震感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看了一眼,思索良久,接起了电话。
对面是余声,声音焦急问他去哪了,怎么连包都拿走了,谢其除了包什么都没带,可偏偏这个不起眼的包被他发现了。
“我回家了。”谢其平静的说。
余声顿了一顿,似是没想到谢其会在这样的时间里回家,他沉默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家里?”
直至此刻,余声仍旧不知道谢其退役的事。
高楼留在身后,眼前渐渐葱绿起来,谢其盯着外面飞逝的水田和树木,突然就不想藏了,“我退役了。”
他说的很轻,声音几乎淹没在车厢吵闹的人声里,他紧紧握着手机,屏息凝神的听着对方的反应,他真希望此时能过一条隧道,将仅有的信号掐断,让他喘一口气。
可惜前路平坦,没有隧道也没有山川,他被迫听着余声的呼吸,希望对方赶快给出反应。
沉默,沉默,依旧是沉默,谢其仿佛聋了一样,什么都听不见。
过了将近一分钟,对面终于有声音了,似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随后是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余声隔着手机问他:“你在哪儿?”
带着口罩捂着帽子的谢其坐在临窗的位置上,他松了一口气,靠在玻璃上说:“我在高铁上,已经快出上海了。”
脚步停了,连带着耳边的风声一起停了,但随后,那风声更大的朝谢其传来,人似乎跑了起来。
“你在下一站下车,我过去找你,听见了吗谢其?”
从余声嘴里听见谢其这两个字,多少有些陌生,他没有动,依旧依靠在玻璃上,听着风声和脚步声,然后缓缓道:“下一站,我就到家了,别来了余声。”
脚步越来越弱,最后停下,隔着话筒,谢其能听见来往的行人和车流的鸣笛,还有地铁门前,一年四季播放着的注意事项。
余声没有再说话,杂乱无章的各种声音顺着手机传到谢其那一边,谁都没有挂电话。
“谢谢你余声。”隔了很久,谢其在另一边缓缓的说,说时他眼尾带了笑,语气却是离别的语气,“我以后也不会再打电竞了,我们也没有拿到冠军,或许就是天意,祝福你。”
对面仍是喧闹,没有回答他的话,谢其等了几秒,挂断了电话。
他的眼角有些湿,一根睫毛掉进了眼里,他上手去揉,越揉越红,最后任由那睫毛扎在他眼睛里。
到家时已是傍晚,谢其站在车站里,看着出站口永远熙攘的人群,一瞬间感觉自己无处可去。
他去站里的面馆点了一碗牛肉面,面端上来了,却发现没有辣椒,而桌上仅余的辣椒,也只剩个底了。
没有辣椒的牛肉面没有灵魂,他在熙熙攘攘的喧闹里,吃了一碗索然无味的牛肉面,然后兜兜转转绕到天黑,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了。
离开这里时,谢其一无所有,再回来,似乎也不比当初好多少,他唯一擅长的电竞路走不通了,在这座小城市里,他又能干点什么呢?
半夜三点多,刚睡着没多久的谢其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弄醒,那门敲的很急,谢其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灯迷迷糊糊的问:“谁啊?”
“开门。”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谢其却一下子清醒了,余声?他慌忙蹬上拖鞋往门口走,边走边想,怎么这个点过来了,怎么找到的自己?
门开了,余声风尘仆仆的站在门口,他背了一个包,手里拎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不知是没睡觉还是如何,他的眼睛很红,头发也乱蓬蓬的,就像喝了酒。
“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先进来吧!”谢其将人拉进来,他开的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余声站在地上摘下包,回身望着谢其。
他的表情很冷,就像在夜色里浸的久了,肌肉都跟着僵硬,谢其也没什么睡意了,他想给余声倒杯热水,奈何这房间里什么都没有,谢其绕了一圈,最后只能在床上坐下。
余声将包扔在地上,他在谢其身边坐下,看得出他在生气,但极力压下了自己的脾气,垂着头不说话,就那么默默的和谢其对峙着。
三点四十,谢其看了眼手机,想了想说:“先睡吧,明天再说。”
身边的余声穿了一件白衬衫,他扭过头看谢其,就在人即将翻身上床的一刻,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胳膊,余声的眼里带了狠劲儿,捏的谢其生疼。
“是不是真的就无所谓?”余声的声音哑了,不满与哀怨夹在这短短几个字里,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吃饭没睡觉,只喝了那小半瓶水。
或许是他捏疼了谢其,也或许是他的话刺痛了对方的神经,谢其回过头,他盯着他的眼睛,问:“什么无所谓?”
他不是不明白余声的意思,他只是不明白余声为什么要这样说,别人不知道,难道他也不知道吗?可私心里如此,摆到台面上,谢其又希望,他是真的不懂。
余声两颊的肌肉都绞紧了,喉结上下滑动,几乎是咬着牙,维持着最后一点理智:“俱乐部,战队,队友......都无所谓吗?想走就走?”
“呵......”谢其挣脱了余声的手,“你千里迢迢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他的气也起来了,开始咄咄逼人的与对方对峙。
余声依旧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他停顿了几秒,终于像是败下阵一般扭过了头,“那我呢?我也无所谓吗?”
余声的声音很硬,谢其不愿意再探讨这个问题,他舒了口气爬上床,盖了一边的被子将另一半给余声留下了,他们都不清醒,深夜不适合探讨问题。
许久,床垫的另一边轻微塌陷了一块,谢其被从后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余声将他拥进怀里,头埋在人颈间,连呼吸都是轻的。
谢其任由对方抱着,他没有睡,睁着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窗帘,正当他看的双目发直时,身后人的肚子突兀的叫了起来“咕——咕噜——”
连着几声,谢其忍不住回身看,身后的人却是埋着头,离他稍微远了些,生气归生气,谢其顿了顿,还是爬起来问他:“是不是没吃饭?”
“嗯。”埋在两个枕头间的人闷闷回了一声,谢其环顾了一圈屋子,瞥见了桌子底下摆放着的两桶泡面,他爬下床,将面扒拉出来,先看了看上面的日期,确认还在保质期里,又低头摸了一颗卤蛋一根香肠。
他将热水壶仔仔细细洗了一遍,又把酒店送的水倒进去,趁着烧水的空档,把面拆开,将料加进去。
他弄得认真,就在加料的空档里,余声下床从身后抱住了他,他轻轻的蹭谢其的侧脸,毛茸茸的头发蹭的人心里痒痒的,但谢其没和他说话,歪了歪头由着他蹭,自己收拾自己的。
面很快泡好了,谢其给他拉了椅子过来,示意他坐着吃,余声站在边上巴巴的看他,看看面又看看谢其,然后往前一步,在谢其唇上亲了一口。亲完了还舍不得撒手,捧着人的脸仔细瞧,谢其不想理他,将人的手打开了。
他靠在床头看手机,余声坐在桌前吃面,昏昏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一瞬间竟也和睦的如同在一起很久。谢其根本看不进去手机,他的眼神时不时就要看向对方,由不得他自己。
“你怎么找过来的?”他终于还是没忍住,问。
吃着面的余声抬起了头,他双眼咕噜噜的转了一圈,舔了舔自己的唇有点撒娇的说:“我说了你不能骂我,其实我,之前就在你手机里装了定位。”
说完他似是怕谢其骂他,头缩在桌子上,几乎扎进了面桶里。
谢其看着他又看看自己的手机,有些意外的笑了,他想,还真是无孔不入啊,手机定位都装的悄无声息。
吃了面之后的余声终于恢复了“正常”,他把桌子收拾了,开窗散了味道,才巴巴的跑到谢其边上要亲亲,谢其也是服了这个人了,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却自然的如同早就在一起一般。
谢其没让他亲,反而问他:“我是你什么人随便给你亲?把定位给我撤了。”
两句话余声只听见了前半句,谢其的本意是想说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怎么能随随便便给你亲,但到了余声耳朵里,这话就完全变了味,他猛地撑起身子,然后说:“所以你是要我和你表白吗?”
谢其:“??”
然后不等他开口,余声就将人的手握在了手里,他望着谢其的眼睛,几乎有些虔诚的说:“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谢其:“?????”
他跪在床垫上,不等谢其回答,突然撒开了他的手,然后他冲到旁边,在自己的包里翻啊翻,翻出了一个小盒子,那是个白色的小盒子,丝绒的,一看样子谢其就知道是什么。
余声走到他身边,过于高挑的身材遮住了部分灯光,谢其靠着床头瘫着,他被余声笼在阴影里,心倏地狂跳起来。
余声在谢其的注视中蹲下来,单膝跪地,他重新拉过谢其的手,深情的望着对方的眼睛说:“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虽然没拿到冠军,但下一次,我一定补上的,我真的非常喜欢你,我爱你,所以不论你做什么,去哪里,我都会跟你去,陪着你......”
他说的认真,谢其却从他的话里挖出了不一样的东西,他忍不住逗他:“去卖烧烤也去吗?”
“去!”对方回答的不假思索,“卖臭豆腐也去,只要让我和你在一起。”
谢其就在那一刻被彻底感动了,那份原本就在他心里蒸腾着的爱意瞬间爆炸开来,面前的人松开了他的手,他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露出一枚闪闪发亮的戒指,那戒指不似普通的戒指,是一枚状似龙形的缠绕戒环,与谢其之前带着的那个蛇有点像。
余声将戒指拿出来,他捏着那枚小小的戒指,递到谢其跟前,说:“这是属于我的,你戴上它,你也就属于我了。”
谢其望着那枚戒指,他看了很久,久到他感觉再犹豫余声就不是单膝跪地,而要双膝跪地时,他伸手接过了那枚戒指,然后在余声的注视下,亲手带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那是一条镶满了钻的龙,昏暗的灯光下依旧熠熠生辉。
他抬起手,然后举到余声面前,说:“现在,他属于你了。”
第96章 烤串!
往后很多时候,谢其常常回忆起那一晚,有人问他,明明之前有那么多次的告白和接触,为什么偏偏是这次,你答应了他?
谢其想了一想,而后说:“如果有人愿意为你千里奔赴,并且随时准备着心意向你告白,那或许,是真的被深爱着的吧!”
只是如此吗?
远不止如此!
那一晚的余声很规矩,他规矩的亲吻谢其,然后将人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拍着谢其的背,仿佛谢其是被隔壁邻居家狗狗吓坏了的小孩,急需大人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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