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里头有酒精。虽然泡的时候能帮助皮肤吸收营养,但一会儿起来后挥发得快,要用润肤乳擦一擦,防止水分流失。”
盘里放了不少东西,澡巾碗碟,一瓶按压式的乳液,还有一杯加了冰的可乐。
“忘了问你,我记得你还挺喜欢的?”徐泽指了指饮料,“不想喝的话我再去换。”
两人之前一起吃面的时候,邵言锐常常会点那种用可回收玻璃瓶装的可乐,一两块,也不贵,插上吸管,嘴唇被辣得红彤彤的时候喝上一口,模样很是舒坦。
他们最近一直断断续续在手机里聊天,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此刻男人穿着工作服蹲在池边,低头温声冲他说着这些,两人隔得很近,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
邵言锐对上那双和煦的眼眸,忍不住又将身体往下沉了沉。
“就这个吧,挺好的。”他觉得池子里的水太热了,脸好像更烫了点。
干脆伸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可乐咽下肚,带来一股冰冰凉凉的水汽,好歹缓解了些他被熏得发热的头脑。
“你……”
邵言锐润了润嗓子,张嘴想说自己今天不用服务了,随便泡一会儿就起来。结果他话还没吐出口,抬眼就看见男人衣服上的盘扣已经被解开了一半。
露出一片精壮的麦色胸膛。
邵言锐拿着可乐的手一抖,几颗冰块就从杯子里荡了出来。
噗通两声,溅落在热腾腾的水里。
“你,你脱衣服干嘛?”
他莫名其妙地咽了一口口水,水下的身体往后退了两步,带起水面一阵涟漪。
“邵老板这么喜欢我,来消费都不看项目内容的么?”
徐泽似乎一点不意外客人这副紧张的反应,语气里甚至还带了些调侃,“这是水疗,不下水怎么给您按摩?”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说话间扣子就全部解完了,站起身把衣服搭在了旁边木架的另一端。
“哎不,不用了!你把衣服穿好,去休息吧……”
邵言锐说得期期艾艾,目光却随着男人的动作一块儿移到了一旁。
于是更大一片的麦色肌肤就这么映入视野里。
肩宽腰窄,背脊笔直。
看得邵言锐嗓子有点发干。
“咳……都是朋友,”见徐泽挂好衣服转身,他欲盖弥彰地移开眼,盯着水面呐呐道,“你还是别辛苦了。”
邵言锐难得一回大方起来,“我钱又不会少给。”
“那可不行。”
徐泽却没有遂他的意,“朋友是朋友,工作是工作。”
“为了赚钱,我还是很敬业的。”
语气可谓是十分义正言辞了。
邵言锐有点词穷。
他鼓了鼓嘴,心想,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眼角余光就瞥见徐泽的手慢悠悠放在了裤腰上。
一双眼忍不住又挪了过去。
两只大掌分别贴在腰两侧,男人的拇指插在长裤与腰的缝隙里,虎口则卡在腰带上,一点点推着裤子往下垮。
他的腰腹平坦,虽然没有分明的腹肌,但也看得到横纵肌肉的沟壑痕迹。随着布料下移,两条斜向下的线条也渐渐明显起来。
“老板,”冷不防房间里响起徐泽戏谑的声音,“再这么看下去……我可要收小费咯?”
邵言锐脸蓦地涨得通红。
“谁看你了!?”
他话都不过脑子的立刻否认,瞪大眼睛嘴硬道,“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
徐泽幽幽道,“以前也有客人愿意加钱,就是想要我脱了衣服做服务的……”
他这么说着,手上动作猛地一快,身上的裤子就被他整个拽了下来。
邵言锐条件反射地立马闭上了眼,也不知在躲什么。等耳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他才复又掀起眼睫。
徐泽并没有全光着,里面其实还穿了条黑色的四角泳裤。
刚才那样,明显就是逗他玩的。
邵言锐没好气地用手舀了一捧水,朝他泼去。
“我看那些客人是脑袋里进水了!”他心中不爽,愤愤道,“那你现在主动脱又算什么?”
“讹我钱吗?!”
徐泽被他的反应逗得胸膛都忍不住轻颤起来。
“我哪里敢?”
他笑着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忍俊不禁道,“我这是额外赠送。”
不知道是不是温泉的热意氤氲了空气,男人的笑声比平日里低沉了几分。带着些若有似无的勾人,钻进邵言锐耳朵里,勾得他有些心慌。
然后邵言锐就看到徐泽朝着水池走来。
有时候,似乎半遮未遮比全露出来还要引人遐思。
男人光着脚慢慢往这边走,邵言锐裹在池水里,视线的高度恰好与他的小腿持平。
劲瘦的腿部肌肉正随着男人的走动牵扯出有力的弧度,房间里明明雾气朦胧,邵言锐却能捕捉到那上面充满男性荷尔蒙的汗毛,不稀疏也不过于浓密,就那么恰恰好的铺在精壮修长的双腿上,一路往上延伸,直到延进墨色的布料里。
而那布料中央的起伏弧度,分明地让人难以忽视,也无法忽视。
第21章
徐泽笑邵言锐来之前没看项目内容,其实不然,邵言锐还是仔细看了看的。
海报上的重点词汇他都记得,什么水疗、瓦滋、三温暖,还有各种地名的苏格兰瑞士罗马浴,反正看上去就是诱惑力十足,让人有种不来享受就亏了的感觉。
但邵言锐那时候的关注点没在这些上面,他当时只是在纠结一件事——
是不是……又要和八号技师身体接触?
这件事是他一直不敢再到这里来的源头。邵言锐每回只要一想起上次的糜乱,脑子里就兵荒马乱一片,又窘又臊的,令他不敢再去往深了回忆,也不敢再过来消费。
他怕事态再次失控。
但这同样也让他忽略掉了,心底还掩着的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现在晕晕乎乎又造访这里,邵言锐倒也不用纠结了。
因为答案就摆在眼前,明明白白。
池子里的水随着男人跳下来而剧烈地波动了几分。
身高腿长的人尽管下了水,整个上半身也都几乎全露在水面上。深红色的水波还在起伏,调皮地绕着他腰腹周围晃晃悠悠的,时不时掀起一小朵水花,荡在宽厚的胸膛上溅开来,衬得那一片麦色的肌肤更显眼了。
“这里面真的是红酒?”
邵言锐一时不知道眼睛该放在哪,干脆低下头盯着水面问,手随意地在里面搅了搅。
“嗯,真的,今天才换了一轮。”徐泽应道。
“……花里胡哨的。”
邵言锐嘟囔。
空气里的确弥漫着属于葡萄酒的果香,但不知是不是水温太热,里面的酒精已经挥发了不少,混着空气被吸入身体里,令人有些微醺的感觉。
“还有更花哨的呢。”
池子里哗啦啦的一阵响,邵言锐看见男人往他这边移动,水里好像不过只跨了两三步,就来到了他面前。
两人顿时隔得近极了。
近得邵言锐都能看清楚从他胸膛前滚落的颗颗水珠。
走动带起的水花轻巧地从池子里迸溅到了男人光裸的身上,绽成水花洒开了,大部分坠了下去,还有一些却落在了他骨骼分明的肩窝上。
淡红色的水珠贴着皮肤,伴随徐泽往前倾身的幅度慢慢往下流,从锁骨一路滑过胸肌,留下几条色气的湿痕,最后才依依不舍地从腰腹汇回了水中。
邵言锐呆愣愣看着眼前的人往他身上靠,忽然不知道作何反应。
灼热的手臂碰上了他的肩。
而带着湿气的呼吸直接打在了他的耳廓。
直到眼前晃过一只手,那贴住他肩膀的手臂也收了回去,邵言锐才找回呼吸。
“喏,还特意配备了这个。”
原来,刚才男人只是过来取他身后石台上的木盘。
邵言锐几不可闻地轻吁了一口气。
徐泽把木盘中的瓷碟拿了起来,在脸颊微红的青年面前晃了晃。
那里面竟然是许多刚摘下来的的玫瑰花瓣。
邵言锐已经缓过神来,他看着碟子里的东西有点无语。
“你们老板是以为客人要在这里选妃吗?”
他记得小时候看的古装电视剧里,那些被皇上指明侍寝的妃子,面圣前总要在洒满花瓣的浴缸里洗个香喷喷的澡。
香肩半露的,香艳非常。
但问题是——他是个男的!
哪个男的?!会洗花瓣浴!?
“噗。”徐泽显然也听懂了他的吐槽,忍不住在水里颤笑,“咳,老板娘可能没想到会有男士选红酒温泉吧。”
邵言锐感觉自己又被忽悠了。
他愤愤地拍了拍水面:“谁带我进来的?啊?”
池水被他拍地四溅飞起,直往面前的技师脑门上砸。
“怪我怪我。”徐泽老实认错,举起双手解释,“店里的普通温泉里都兑了硫磺粉,我担心你泡了不好,才选这个的。”
“虽然这红酒的质量也不算好,”他丝毫没给自家会所留面子,可劲儿拆台,“批发来的,但至少货真价实。”
“泡这个可以舒缓压力,促进血液循环……对你身体有好处的。”男人说着说着,又恢复了谈及专业时的那种认真和正经。
只不过刚才拍起的水把他的头发都弄湿了不少,有几缕垂到额头,显得他整个人比平日里多了一丝随性不羁。
邵言锐听到这里,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他最怕别人对他好。
也……最渴望有人对他好。
“那,那就泡一会儿吧。”
他瞥了眼男人的脸,顺着他的话头不自在地说道。
温热的池水轻轻抚着皮肤,暖融融的。他将肩往水里沉了些,让整个身体都浸到了水里,像小乌龟缩进了壳里,只留下一颗脑袋。
“小心呛到水。”
徐泽见青年不追究他的自作主张了,脸色又恢复了柔和。
猫儿在熟悉照顾他的人的味道之后。
总是特别好哄的。
他似乎已经掌握到了诀窍。
手里还端着满是花瓣的瓷碟,徐泽随口征询客人的意见,“那还要这个吗?”
邵言锐当然摇头,“不要。”
娘们唧唧的。
“行,”徐泽耸了耸肩,“那你帮我放回去吧。”他说着便把碟子递给邵言锐。
邵言锐没想太多,抬起手就准备接过放回盘子里。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手上有水,他还未抓稳,瓷碟就从他手里滑落了下去。
“扑通。”
碟口倒扣近了池水里。
一片片茜红色的花瓣就这么在水中铺散开来。
“没砸到吧?”
不算轻的瓷器朝着池底坠去,徐泽眼疾手快地从水里捞住了碟子,但里面的东西却没法捞起来了。
“哦豁。”
他轻叹一声,语气带着意外和遗憾。
然而不知怎么的,邵言锐却好像听出了一丝雀跃。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但还是狐疑地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
徐泽无辜地眨了眨眼,指着水里的一堆花瓣问,“怎么办?”
这些轻飘飘的小玩意儿基本都浮在了两人身体之间的水面上,有的甚至顺着水波贴在了他们和水面交接的皮肤上。
看上去……
莫名其妙地有点色情。
“凉拌!”
邵言锐绷着脸,挥着手臂在水面上拨弄了一番,发现怎么也捞不起几瓣。他干脆伸手把这些数量众多的玩意儿刨得远了些,眼不见心不烦。
但他光顾着划水,没注意有几瓣漏网之鱼,此刻已经悄悄地粘在了他的肩上。
随着身体的动作,甚至还有几瓣玫瑰轻轻随着水波贴上了他的胸膛,靠在他嫩红的乳珠边上,像轻轻啄吻着含苞欲放的花蕊。
而与他面对面的男人,正将这样的漂亮景色尽收眼底。
别急,别急
第22章
两人心里好像都藏着事,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柔的水浪在池子里微微荡漾。
走廊外隐约传来些声响,似乎有新的客人选择做项目,被领到了这边。隔壁的房门被打开然后关上,没一会儿就响起了下水的声音。
“老板好久没来了~”甜腻的女音透过隔音不算太好的房板传了过来,影影绰绰的,“先给您搓搓澡?”
女技师好像和客人挺相熟。两人说着话,调笑了几句,音量渐渐放低了,不再听得见,但一墙之隔的这边,那股黏稠又暧昧的氛围却因此消散了些。
徐泽轻咳了一声,伸手从池边的木盘上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瓷碗,“我们也开始吧。”
明明先前还说自己敬业,结果刚开工就被漂亮的小勺子给勾跑了神。徐泽反省了一下自己,发现他引以为豪的自制力自从遇见眼前的人,就越来越摇摇欲坠了。
他压了压心里起了波澜的欲念,低头拧开碗盖。
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微弯,从碗里剜了一坨乳白色的膏体。
不知是不是温度太热,固态的香膏已经有些融化,还未放在掌心,就有一些急切地化成了液体,蜿蜒着淌过指缝,滴落在了池子里。
空气里又添了一分甜甜的味道。
男人把磨砂状的膏乳在两只手掌里搓了搓,眨眼间十根手指都沾上了乳白的痕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邵言锐却盯着那双手看得有些嗓子发紧,连带着靠着池壁的屁股都跟着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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