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较量,孟俞根本不是尉帛冗的对手,不管明着来还是唇枪舌战,尉帛冗永远都处于上风。
孟俞咬牙切齿的恨恨瞪了尉帛冗许久,想起被他压的那些事就怒上心头,这么多年私下和人打架都没输过,结果这人一来就把他给治了。
是个男的都忍受不了战败的耻辱。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把尉帛冗踩在脚下,让他跪着叫自己爸爸!
……
新开张的蛋糕店做活动那几天生意都很火热,新鲜感渐渐冷却后人也变少了,尉瑾每天都在忙蛋糕店的事情,她是老板,同时也是蛋糕师。
尉帛冗每天回家,家里空荡的只是一个盛放着家具的壳,这样的空壳并不是意义上的“家”。
还有几天就是期末考试,尉帛冗不再频繁的去孟俞家。
月明星稀的夜晚,繁华热闹的城市陷入安静之中,孟俞坐在书桌前温习课本,安静的房间莫名寂寥,突然间少了一个人的身影和声音,心底竟然有那么点失落感。
失落感……孟俞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连忙甩甩脑袋,将可怖的念头从脑子里甩出去。
“鬼才失落,每天都见面的人。”不过是安静的地方在某段时间里多了个声音之后再度恢复安静罢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回归到原来的样子而已。
孟俞没了看书的心情,跑去阳台吹风。
黑沉的天际,圆圆的月亮挂在黑布上,零零散散的星星散着朦胧的光。
孟俞搬了条小板凳,翘着二郎腿无聊的数星星,数来数去始终没数出有多少颗。
“唉……”他望着那几颗不怎明亮的星低低叹息一声,长而浓密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在干嘛?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突然冒出来的熟悉声音打断了孟俞的思绪。
霍然侧首,孟俞不悦的噘起嘴巴瞪了尉帛冗一眼,埋怨他:“你,打断我数星星了。”数到哪儿都忘了。
数星星?这是有多无聊……
尉帛冗好笑的从他的阳台翻过来,顺着孟俞刚才看的方向抬头。
就那么几颗的星星也值得数?
他瞥了孟俞一眼,这人真是足够孩子气。
“有数星星的闲工夫,不如多看看书,还有几天期末考试,不怕第一名被抢?”
孟俞还真不怕,第一名第二名于他而言都无所谓,那成绩分数和排名不过是他的母亲所希望的,这些并不重要的东西都只是为了给孟叶若看,让他高兴而已。
况且以他的能力,前十应该没问题。
“你有这闲工夫怎么不看书,反而跑来我这边?”孟俞把问题原封不动的反抛回去。
尉帛冗靠着他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儿才冷着脸开口:“无聊,看不进去。”
孟俞挑眉,巧了,他也看不进去,原因嘛,就是这个毫不客气靠着他肩膀的人作的祟。
“看不进去你也不能随便翻阳台吧,我说了多少次危险,而且你这样的行为属于擅闯民宅,是犯法的。”
放着大门不走偏要走阳台,这人还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怎么办,好歹两个阳台中间还有一丝缝隙!
“贴心的小棉袄在担心我?”
孟俞甩他个大白眼。
“我是怕你掉下去,这里就变成了凶宅!还有,不准叫我贴心的小棉袄!”
尉帛冗露出一口大白牙,冰山的脸很快融化:“那叫你贴心小背心?”完全没把孟俞的听进去。
孟俞气急,懒得再和尉帛冗理论,越理只会越乱。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散,孟俞悄悄抬眼,尉帛冗似是陷入了什么思绪,出神的望着黑压压的天。
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并不尴尬。
两人很少有相处无言的时候,对着尉帛冗,孟俞算是话比较多的,尉帛冗也一样。
拌嘴成了两人的日常,或者说必不可少的一剂添加剂。
突然间都不说话了,氛围就变得微妙起来。
正在孟俞胡思乱想之际,尉帛冗突然道:“一共有73颗星星。”
“嗯?”孟俞不明所以,怎么突然扯到星星了……难不成刚才他沉思,其实是在数星星?
尉帛冗弯下腰,凑在孟俞耳边很快重复了一遍:“我说,一共有73颗星星。”
他的气息和味道一并弥漫过来。
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跳动,孟俞从凳子上猛然弹起,像只受了惊吓的猫,与尉帛冗保持着安全距离。
孟俞猛吸了口气,怪责的瞪着尉帛冗,“说话就好好说,别老是突然靠近,我要是有心脏病,都不知被吓死了多少回。”
没了倚靠,尉帛冗慢条斯理的直起身,似笑非笑的探量孟俞,似是在品味他的反应。
“我有在好好说,是你反应太大了?为什么?”
“你突然把脸伸过来,是个人都会被吓到好吧!”孟俞梗着脖子极力狡辩,试图掩饰内心的慌张。
“真的是这样?”
“那不然?本人容易受惊,以后你再这样,我就,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来吓你,吓死你!”
尉帛冗没有接话,撇过脸死死的憋着笑,笑的肩膀一抖一抖。
这是赤露露的嘲笑,孟俞三两步跨到尉帛冗面前,揪住他柔软脆弱的体恤衣领,恶狠狠的大声质问:“你笑什么?”
尉帛冗反握住他的手腕,修长食指抵在红润的唇边,“嘘,小声点,你想把孟阿姨吵醒?”
已经十一点,孟叶若已经睡下,就在隔壁。
孟俞愤愤的咬住嘴唇,眸光在那只食指停驻了几秒,忽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尉帛冗没注意他飘忽的眼神,对方才那番话做出了品评:“你刚才那副模样,像极了别惹急了的猫,放的狠话更是幼稚,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幼稚的人。”
大胆的念头在最后一个字落音后得以实施。
孟俞咬住了尉帛冗的食指。
尉帛冗疼的倒吸了口凉气,双目一沉,怎么抽都抽不出手指,他感觉手指被咬破出了血,出于本能,另一只手迅速的覆上了孟俞白皙的脖子,没有刻意收力,那手臂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孟俞被掐的难受,呼吸开始变得微薄,这才松开嘴,尉帛冗趁机把被咬了的手指缩回,然掐着脖子的胳膊却没收。
孟俞眼眶冒出了泪花,两只手去扒拉尉帛冗,指甲剐蹭着他的皮肤,留下长长的红印。尉帛冗这才反应过来,紧锁着眉头连忙松开手。
脖子一圈显眼的红和指印,足以见得尉帛冗使了多大的力气,但尉帛冗的食指也没好到哪儿。
沾满了湿漉漉的口水不说,还残留了很深的牙齿印,破了皮渗出点点血珠,不止是手指,胳膊上也有伤。
孟俞抚着脖子急促的咳嗽,泪水滑过脸庞,叫旁的人看了都难受。
尉帛冗后悔自己下手太狠,上前问他怎么样,被孟俞满眼含泪的挥开胳膊。
“滚!”差点就被掐死,说不气是不可能的,想想自己也有错,孟俞也是极其后悔那一瞬间的冲动。
刚才他真的以为自己会被掐死,在呼吸濒临微弱之际,心底对尉帛冗这人生出的无边的恐惧几乎把他淹没。
尉帛冗他,真的是个狠人。
不该惹的,这种人惹不得。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和尉帛冗之间的差距。
孟俞转身进了房间,“啪嗒”关上窗户落下锁,窗帘拉的泄不出丁点光亮。
尉帛冗抬起掐了孟俞脖子的手,独自在阳台上站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 人的本能……尉哥儿会请罪的……
第20章 小感冒
孟俞吃完早饭,借着扔垃圾的由头独个儿先行溜去了学校,在途经尉家门口时,孟俞神色微凛稍有停顿,很快提步匆匆跑下楼。
尉帛冗出门时,孟家的门紧闭,自家门口也不见总不耐烦皱紧眉头抱怨他拖拖拉拉的少年。
不知道人先走了还是没走。
尉帛冗敲了敲孟家的门,没有人。
估计是先走了,个中原因不难猜想。
微敛下眸,尉帛冗缓缓握紧了拳,说不上来的难受和苦涩弥漫上心头,还有一丝很浅淡的愤怒。
第一次有这种感受,很奇妙。
孟俞到了教室,已经早到的几位同学笑着和他打招呼,孟俞一一应了回去,找到自己座位立即趴在桌上补觉。
昨晚发生那事,他一晚都没睡好,翻来覆去到凌晨两点,终于睡着吧,梦里全是尉帛冗冷笑的扯着嘴角,手掐住他的脖子,窒息的感觉汹涌如潮,真实到醒来脖子都是冰凉的。
结果是空调开的太冷了。
第一次和死神近距离的接触,怪尉帛冗吗?先动手的人是他自己啊,不怪尉帛冗吗?又确实是他下手太狠。
孟俞的脸色不是很好,明明早晨还没出太阳,他的额际已经覆盖了一层薄汗,脸色苍白的让人以为生了病。
来了的学生大都自顾自的捧着书本亦或和前后桌聊天,没人注意到孟俞的异样,即使见到他趴在桌上都只当他学习太累在休息。
毕竟学霸也不是天资聪颖到不用私下努力就可以考出好成绩的。
而孟俞的人设又刚好是聪明努力刻苦的向上好学生。
七点三十二,敬泽文和周立及李煜三人组到了教室。
敬泽文没吃早饭,早餐是还剩一点余温的三明治和牛奶,家里奶奶准备的。
学校明文规定不能带早餐进学校,如果拿在手上的,在校门口会被没收,门卫没什么闲工夫检查书包,大多数学生会将早餐藏包里。
鸡蛋火腿三明治多少有味道,在教室里吃,味儿传出来影响到其他人不大好,敬泽文很有自知之明的拿着早餐去了走廊。
经过孟俞身边,他脸朝着玻璃窗户的方向睡的正熟,不知是不是太热,额上一层的汗。
敬泽文改为一只手拿早餐,摸了摸校服包,没有带纸。
孟俞的同桌还没来,身后是个学生头的高大微胖女生。
“陈婉,带纸没?”敬泽文转向陈婉,问道。
陈婉书包里有包整的纸,大热天的,她是易出汗体质,一般都是整包的带。
陈婉这女生正在熟读英语单词,乍被问及,抬起圆润的脸,黑沉沉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往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后知后觉的指着自己反问敬泽文:“你问我?”
敬泽文一脸黑线,挑眉好笑的俯视着陈婉,眼里带着凶光:“难道我们班上还有其它叫陈婉的?”
陈婉被他瞪的往后缩了缩肩膀,怯怯的拿出整包抽纸轻轻的搁在桌上。
“全,全部都在这儿了。”陈婉胆怯的模样衬得敬泽文像个欺负女生的恶棍子。
敬泽文毫不自知,不客气的说了声“谢了”,连抽了三四张,转身动作轻柔仔细的给孟俞擦去汗水。
那样子看的后桌的陈婉一阵恶寒。
她默默埋头继续看单词,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认真模样。
正专注,跟前落下一片阴影,挡去小半的光。
不待陈婉抬头,“叮当”一声,桌上多了一玻璃瓶装着的牛奶,牛奶的主人很快若无其事懒懒散散的离开了教室。
陈婉受宠若惊,盯着敬泽文的背影不明所以。
看似和后桌女生在聊天,实则一直注意着敬泽文动向的周立握紧了凳子的边缘,手背上青筋脉络格外明显。
“周立,周立?”
周立回过神,淡然的看着女生,“嗯,怎么了?”
“没,看你好像出神了……”
“哦,想到了一些事情,抱歉,我不打扰你看书了,你继续。”
女生嫣然一笑,应好,随即投入书海中。
早自习的铃声打响,尉帛冗踩点进的教室,彼时班主任已经在讲台上站了有几分钟,原见底下一空位问了声谁的,有人说尉帛冗,班主任便没再说什么。
并没迟到,但踩点来,班主任的表情也不见的多好,说了几句才掠过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期末考试。
尉帛冗没有心思听班主任念叨,刚进教师那会儿,全身心都在孟俞那儿。
这个点了,他趴在桌上,似在睡觉。
班主任先叫他过一次,孟俞迷迷糊糊的说昨晚看书睡的太晚,班主任叹了口气,叮嘱他注意休息,不要为了学习不顾身体的健康熬夜云云,随即无声容许了这位优等生继续补觉。
直到早自习结束,第一堂课的铃声拉响,孟俞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变,班上同学大都感慨学霸为了学业一样的辛苦,只有尉帛冗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噌”
凳子在地板上划拉出的声响引的众人不明所以的侧目。
不顾已经上课,尉帛冗来到孟俞桌边,他坐在里面的位置,旁边同桌是个高马尾的瘦小女生。
女生不知道尉帛冗怎么突然过来了,仰脸瞧见他面无表情的俊脸,脸上一红,谁知便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响起——
“麻烦让一下。”竟然坐在孟俞旁边都没察觉他的不对劲,这同桌可以换了。
心下琢磨着,女生已经羞红脸色让到一旁。
其余人都在看这边,班长李煜瞧尉帛冗脸色冷沉,急忙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尉帛冗没回答,俯身,手掌贴在孟俞额头上,一瞬间手心被烫了下,心脏漏跳了一拍,他赶紧去摸孟俞的脖子和胳膊,全都很烫手。
果然——
“孟俞发烧了,我带他去医务室,老师来了给我俩请假。”
话一出,一群人这才回过味来 。
李煜一下站了起来,作为班长,他有义务照顾班上的同学和任何事物,当即说“好”,又问需不需要帮忙,怕他一个人把人带过去吃力,孟俞看着瘦,到底是个有重量的男生。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尉帛冗动作迅速的把人打横抱起,步伐匆忙不失沉稳。
敬泽文也要跟着去,还没离开位置,科任老师拿着教科书走进教室,正遇上要出门的尉帛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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