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好了你不要说了,都他妈兄弟,兄弟之间不拘小节!不就帮嫂子扫个大街吗?小事。”叶准打断他说。
而后他边眼睁睁看着邵煜的脸色,由刚运动完得白里透着微红,到逐渐铁青,“你说什么?”
“啊?哦……会错意了?”
草草草,什么个情况?
他以为他煜哥只是性向方面与众不同,这就跟正常男人喜欢黄花大闺女,可因为姓池的好看,也勉强可以称作黄花大闺男!
原来他煜哥喜欢做下面的那个嘛?
卧槽!挺震撼……还挺突然的。
叶准出了一脑袋汗,忙说,“赶紧把笔记拿进去吧,高温天气抱着出汗啊,我就先回班了。”
“谢了。”邵煜刚接过笔记,叶准朝立马撒腿跑了。
班级后门大敞着,邵煜刚进教室,就正对上低头鼓捣手机的池舟。
于是他低声骂了句脏话。
还好池舟是个懂得看眼力见的,在班里碍眼了一节课,就带着他那帮狐朋狗友,一块人间蒸发了。
从理科转文,邵煜还是选择从最笨的法子入手——死记硬背。
叶准送来的笔记看起来就很舒服,历史的年份对应事件表,重点事件的概念,结论分析,相对应的典型题目,都记录的明明白白。
不知不觉,背笔记的场所便从班级转移到了家里。
再看表时,不偏不倚,正好是今天的最后一分钟——二十三点五十九分。
邵煜洗了个澡,十分熟练的把他唯一的一身衣服,扔进了滚筒洗衣机。
从浴室里出来时,手机正不停弹着新消息。
他习惯把手机关了铃声,开着震动,这样既不会吵到他,也不会错过什么重要消息。
是沈桐发来的语音,邵煜还没来得及点开,那边就一个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邵煜靠在床头,接起——
屏幕瞬间被一片漆黑所占据,隔着屏幕邵煜都感受到了对面热烈而喧吵的人群。
屏幕那端有五光十色的灯光摇曳而过,狂轰乱炸的音乐声中,一个扯着嗓子的男声叫道:“喂,煜啊!有没有想我?我今晚可是刚到的龙城,你怎么不说话,又谁让你受委屈了?”
邵煜不耐烦:“有事?”
对面很吵嚷,沈桐仿佛听见了也仿佛没听清,对着电话喊道,“没事兄弟敢扰你清梦吗?我在Time Club,猜猜兄弟碰上谁……”
那头话说了半截,便被挂断了。
邵煜也没在意,把手机扔到一边想下楼倒杯水。
刚推开卧房的门,欧式风格的建筑物内,是一片浓墨重彩的黑暗。
谢卉还没回家,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要通宵的玩,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孩子,还是个目前为止,对自己很好的亲人。
邵煜挺想给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她的安全。
转身回去拎起手机,看着卧房的灯光顺着房门的缝隙,投射出一片光亮。手指明明再点一下,电话就会拨出,可他却忽然有些下不去手。
这份真实而浓烈的亲情,并不是属于他的。
他重新合上房门,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点了只烟。
就在他决定了抽完这一根就睡觉的下一秒,沈桐的视频通话再次发来。
接通后,邵煜发现他身后的背景换了,从人声鼎沸的娱乐场所,变成了夜幕下的马路边边儿。
沈桐:“煜啊!你猜猜我今晚看见了什么?”
“看见什么了?大半夜的不眠不休骚扰我。”邵煜说着,窝进了懒人沙发里。
“我没打错电话吧,我一定是喝多了,才有点飘的,你是我兄弟嘛?说话语气这么硬的嘛?”
邵煜没说话,把前置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脸,对面看清才道,“看见你情敌了,惊不惊喜?”
“情敌?”邵煜一个不可置信,舌头打了个,重复了一遍关键词,人类的本质,果然是复读机。
他恋爱都没谈,哪来的情敌?
“你还不信呐!”沈桐拍着胸脯保证道,“千真万确啊,此话若有假,以后兄弟蹦迪没有小姐姐,考试次次倒数第一,我爸月月扣我零花,够不够狠?”
邵煜还没说话呢,那边就咬牙道,“行,前面的加上我上网吧就被我爸逮,体育课回回被数学占,打野buff都被辅助抢,这还不够?再不行拿我最好的兄弟的命给你发誓了?那可是你本人啊靓仔!”
“得,没说不信你,我就问问我情敌哪位?”
“说出来不带哭鼻子的!你不是会是转学到了二中,天天看你女神,把脑子看瓦特了吧?”沈桐十分关心地看着屏幕,似乎想从邵煜露出的那一块锁骨上,以及飘过的烟雾中,看出一丝他的情绪。
“不说挂了。”邵煜掐灭了烟头,吊儿郎当地把脚搭上了茶几。
小破烟还没来得及续上,就被对面打断了,“我真不知道你情敌叫什么,就那个身高比你高,腿比你腿长,长得还比……”
“闭嘴。”邵煜哼笑道,“逗趣儿呢?你是不池狗的内奸。”
这狗血文当真比原世界狗血啊,姓池的真是阴魂不肯散!
“对,就是池狗,你情敌!”沈桐补充,“你怎么变化这么大啊,这天天跟女神呆一块儿,给你训练的跟个男人似的,逼我拜把子认你当大哥啊……好了咱奔主题!不过我都忘了他叫啥了。”
“你他妈的什么狗币审美?”邵煜人生第一次,快被自己的睿智气死了,他恶狠狠对着屏幕道,“没事挂了。”
“不不不……”沈桐卡成了一盘磁带,“你别挂,他不是来TC蹦迪的,他是来卖唱的,这在古代叫什么,叫伶人……”
“大清亡了,别扯没用的。”
邵煜说着,把打火机扔到了小圆茶几上,小花园的草坪灯映晃在他眼底,透过藤蔓的缝隙,他眼里隐有笑意,“位置发我,给池大校草个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观看~鞠躬~
邵煜:这篇文越来越狗血了!
渣渣:闭嘴!
池舟提起了五十米砍头刀。
渣渣小作者:告辞!
第14章 秘密
恰是一天内最黑的时辰,夜空中没几颗星子,柔弱的月光与寥寥灯火,为年岁不比他小的路牌罩上一层温柔的落寞。
邵煜套着件宽大的连帽卫衣,搭配一条迷彩工装裤,看着起锈风化的路牌,不自觉小声念出上面的字:“北子胡同。”
他绕着路牌,看似很蠢的踟蹰了许久,他今天好像个傻逼!
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疯病,虽说明个周末休息,深更半夜也该在家睡觉啊。
千里迢迢的,翻了原主行李箱内,最像正常人的一身衣服,打了的来看人笑话,挺好的,正常人谁能有这份闲心呢。
过了许久,马路对面走来一人,站在一片模糊的黑暗中不动了,暗中观察了大约五分钟,才带着几分犹疑,慢吞吞朝他挪来。
两人离得几步距离时,来人没忍住大“操”了一声,才开口唤他,“煜啊!我的煜啊!我他妈愣是没敢认你,怎么见着兄弟不打招呼,往那一站,好像不是人间来的。你不是最怕黑了吗?怎么站路牌这边了?”
邵煜把昨个儿,跟他姐姐说过的话,原封不动重复了遍:“看准了,你认不认识我。”
“开什么玩笑,你化成一捧黄土,兄弟都认得,赶快,一会池狗撒丫子跑路了。”邵煜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拉拽着朝一个方向走。
这一整趟街巷都是经历过岁月的碾磨,老旧不堪的建筑。
空气中飘荡着地沟油与炭火的气息,亮着的灯牌上是各个消费场地的名字,虽是午夜时分,这条街中却是一派欢乐的气氛。摊主的吆喝,酒瓶碰撞的声响与闲聊声,落在邵煜耳底。
这一刻,邵煜眼中的这所北方的小城才有了生息,这条胡同烟火气十足。离家的浪子若要徘徊在外,也一定会对这里的家乡气息流连回返。
他被沈桐攥着胳膊,一点点往前带。
没走几步,心不在焉地邵煜便被某家摊子上摆着的多肉盆栽,吸引了视线,他甩了沈桐的魔爪,走过去挑了盆子叶片比其它多肉更肥的。
老板显然是个热情好客的,乐呵呵跟邵煜介绍起来,“小兄弟,您这拿的这盆是我摆放时候瞧着最好看的,这都挺晚了,不如买三盆我送你一盆。”
“哎呀,煜啊!小姐姐都在TC等你呢,还有你情敌……哎呀赶紧的吧!”
邵大少爷没有着急要去的意思,他还真有点后悔,这为了看某人卖艺,特意跑了一趟,显得自己好像脑子有点不太正常。
“您怎么大半夜出来卖花?”他随口问说。
老板道,“对面那儿是我媳妇儿开的烧烤店,这客人都鱼龙混杂的,这能放心得下吗?”
仿佛为了应征老板的话,在路旁边后的灌木丛里,传来了一阵儿酒瓶碎裂的声响,伴随着嘈杂的谩骂,被夜风带来,仿佛就在自己耳边,邵煜忍不住往那片树林方向看去。
老板解释道,“这常有酒蒙子乱耍,寻常的事儿,一天晚上得遇上个三五回呢,不用多管。”
“煜啊!我的亲哥啊!能别磨蹭了吗?”沈桐忍无可忍,在他背后嘀咕,“上回刚给你说哭我都怂了,但我还是要说!哥啊你情敌一会带着你女神回家睡觉了!”
邵煜一个狠戾的眼神,沈桐立马收嘴,他对老板道:“您给我再挑三吧,先留您这儿,回头我去办点事,回来拿。”
“你更年期了吧?”沈桐一边拉着他就走,一边继续哔哔,“刚你情敌就没搁台上了,你早点到了把你包里百元大钞包石头外边,这会子都能给他开瓢了……”
“谁稀罕给他开瓢?”
邵煜垂着眼,在震耳欲聋的音乐中,以及三五不时路过的前凸后翘的美女旁,扯住了就要扑进他广大鱼塘的沈桐的手腕。
“煜啊?你要干嘛呀?”沈桐扯着嗓子,在旖旎的灯光中,及觥筹交错中逐渐失去理智。
“池舟呢?我寻他来打,又不是来看你醉生梦死的。”邵煜很不耐烦地说。
“台上没有,你说这人会不会去卫生间了?我跟你去卫生间看看?”沈桐说着,眉头都要皱到一块了。
“别他妈乱走。”乱七八糟的灯光配上狂轰滥炸的乐声,绞得邵煜心烦意乱,他丢下句话,便真朝卫生间走,毕竟卫生间打人没监控。
路过吧台时,被一只涂着超长的红指甲手截住胳膊,僵着脖子转头。
看到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男人。
“小弟弟约吗?”男人十分大胆地凑近邵煜,甩出他的兰花指要摸他的手,邵煜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衡量了下在这儿打人的后果,万一这兰花指有同伙呢?万一他同伙比他还风骚呢?
于是邵煜一咬牙,随机善变道,“我说我也是0,你信吗?”
兰花指瞬间没了兴趣,摆摆手道,“什么嘛~打扮的1模1样的,原来是个妹妹啊!”
邵煜轻轻一笑,笑得有点坏,“你见过刚刚在台上唱歌的男生吗,就是很高,挺好看那个?”
“呵!”兰花指闻言更气了,“你们是姐妹吧?还好意思跟姑奶奶问他,他刚甩开老娘,说他也是0,往门外去了。”
邵煜:“!!!”操哈哈哈!
*
池舟正背倚着槐树干,半带嘲讽地看着面前几个小混混。
打头的紧身裤男手中拿着酒瓶,二十出头的年纪,喝红了眼,眼中已经没有一丝光彩。
他又仰头灌了口酒,吧唧吧唧嘴才开口,是好商好量的语气,“冯安彤这半年里从我这儿捞走不少油水,我从她手头上,可啥好处都没讨来,只好远远来找你小子,这从古到今母债子偿,天经地义的事……”
池舟垂着眼,情绪全部藏在浓长的睫毛下,大片的夜色将他围困其中,他只觉得有点冷。
从那个他称作父亲的男人,卷走家里的存款,带着冯安彤的首饰,再也没回来后,冯安彤就变了。
好端端的班辞了,还三五不时跟一些乱七八糟的年轻男人混在外面。
喝多了就把家里翻的乱七八糟,在他高一住校回家的上学期还是下学期,他记不清了,他就记得冯安彤把他养了三年的彼得秃猫卖了,给当时的男朋友买礼物。
两人好像吵起来了,总之闹得不是很愉快,冯安彤拿了菜刀要砍死他,还把那份《收养登记证》砸到了他脸上。
池舟打断他,声音是惯常的散漫,“她欠你什么?”
“呵,你小子倒是很痛快。”那紧身裤男点点头,抬起他一只手,比划了下儿,“这个数,我知道你手头上有钱,冯安彤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还算会伺候人……”
紧身裤接下来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他没在听了,只是从裤兜里摸出包软盒烟,送到嘴边吊了一只出来。
紧身裤男看他丝毫要表示的意思也没,摔了酒瓶,清脆的碎裂声在浓重的夜色中炸裂开。
“你他娘的但凡识趣一丁点儿,今天也能少吃几分苦头!”
他表情森然,侧身指了指雇来的几个小混混,“还愣着干什么,花钱找你们来这儿站街的,给我上啊!往死里揍他!今天出了是我全都担着。”
几人闻言就朝池舟围去。
……
池舟忘了那一天他怎么出了家门,他只记得从那以后他再没从冯安彤手里拿过一分钱,也再没对什么活物死物表达出一点兴趣。
紧身裤男看见他这副藐视别人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啐了口骂道,“你甭装哑巴,老子骑.了你妈,还算你后爹呢!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没爹的野种,你妈都不知道被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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