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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骚扰女同学？”腿毛一嗓子, 全考场同学纷纷投来视线。
池舟禁不住烦躁，上前便揪住了腿毛的领子, “再有下次我送你进医院。”
邵煜此时此刻忍不住想鼓掌一番，这一言不合就威胁人的架势, 真他娘的帅！
怪不得池舟讨小姑娘喜欢，原来不只有一张脸, 伸张正义的男人，就是这么迷人！
气氛僵持着, 监考老师已经拿着装卷子的密封袋进了教室，腿毛看了眼池舟，最终快速忍气吞声道了歉, “池哥，我错了，没有下次了。”
“都回座位，我们先讲一下考试的注意事项！”监考老师在讲台上, 并没有发现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
邵煜不怎么爽地把收纳袋扔到课桌上, 又把身后桌子往后挪, 倒腾出一片空地, 才拉了椅子坐下, 搭起二郎腿。
他随便拿了只笔转，听着监考老师交代道，“现在所有班级都开了信号屏蔽器, 不要想着以一切行为作弊，如果我发现你们传纸条，那么卷子直接作废，不要想着这是最后一考场，我就会放水，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他同桌的背影，邵煜没能坐住，拿笔盖戳了戳池舟的后背。
池舟身体向后靠来，却并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好像在等自己先开口。
邵煜往前倾了倾身子，带着笑问出了一个欠打的话题，“同桌，你上回摸底考倒数第一？”
池舟没搭理他，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仿佛摁了暂停。
事儿真多，怎么地话还非得捡你觉得好听的说是怎么地？
邵煜忍着气，“你不夸夸我行侠仗义，有那什么大侠风范？”
池舟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早上没吃药吗？
邵煜也懒得跟他说话了，打量一圈考场，发现傻逼团其他几人，虽然都是天天逃课不学习，但人家就不用出现在最后一考场啊。
池舟不会觉得丢人嘛？
毕竟还长了张受人关注的脸，看这回考完试，池舟成绩往校门口展板上一贴。
考不过自己，自己怎么嘲笑他。
监考老师当着众人面把封存试卷的袋子拆了封，分发给坐在各个第一排位置的同学。
考试开始将近十分钟，中二怪方映冬才逛街似的从前门走进来。
监考老师看都没看他一眼，这人便晃悠到了邵煜身后，也没挑剔自己腿都伸不直的座位空隙，直接坐下了。
尽管监考老师交代了不许交头接耳传纸条，还是没能拦住一些人。
比如刚刚挑事的腿毛，隔着老远，邵煜都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考试时间过了一半，眼看着前面的池舟就要趴下了，邵煜赶紧戳了戳池舟的背。
想放水，门儿都没有！
二中的考试时间，都是按高考时此科目的考试时间排布的，空余的时间也没放过他们，要在班里自习。
考完语文，邵煜刚进班，果不其然见识到了方颂说过的名场面——
“我这次真是什么低级的错误都犯，古诗词填空居然写错了两道！”
“我作文直接跑题了。”
“我前面直接睡着了，这回语文完了，我该成绩垫底了。”
“……”
邵煜听着哀嚎回到了座位上，有叫唤的时间不如临阵磨枪呢。
下午的考试，他前面的位置居然是空的，池舟直接没来。
就这么结束了一天的考试，对于池大校草看不起两人间赌注的行为，邵煜表示十分的气愤！
结果当晚池舟直接没回寝室。
合着自己的用心良苦，根本没起什么实际性的作用，某人倒是没放水，直接任性的漏考了。
还漏考了三科，结束了最后一门考试，邵煜回到寝室，方颂正往行李箱中装行李。
“你回来啦！”方颂见他走进来，抬头打了声招呼，“考得怎么样？”
“凑合事，你要回家了？”
“可不嘛，好不容易放个小长假，我准备把所有练习册都带回去，每一本都做点。”方颂一边说着，一边给看起来仿佛有千斤重的行李箱拉上拉链。
邵煜无所事事地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待方颂走后又过了很久，他才后知后觉想起手机还放在老许那里。
他的脑细胞可能在刚刚的考试中，死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大脑里就是一锅奥利给！
把反应都糊得迟钝了！
正想着起身是要先穿鞋，还是先站起来时，寝室门被人从外推开，他连该不该抬头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便被平白无故地送到了眼前。
顺着骨节分明的爪子，邵煜一路上看，发现池舟也在看着他。
好啊，王八犊子。
“你还知道回来？”
你大爷的考试都不参加，你怎么不直接上天呢？
“你不解释一下？”池舟倒是先发制人问。
邵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解释什么？”
池舟把手机放到了他桌上，转身往里走，“你抢人女朋友了？”
邵煜一边给手机插上电，正赶上脑子不转的好时候，边喊了句，“哥哥……”
有时候习惯真的很难更正，邵煜连给自己一狼牙棒的力气都没了，直接问，“我抢谁女朋友了？”
“……哦，抢了！”
什么个情况？
莫非……池舟也暗恋何寄瑶。
虽然何寄瑶真的很可爱，那还是解释一下儿吧。
他干巴巴解释说，“就腿毛……咳，考试坐你前排那傻逼，他们几个人找何寄瑶要微信，不给就不让人妹子走了，这欺负到我前桌妹子身上了，我不得管管？”
池舟拉开柜子，脱了卫衣而后掀起眼皮看过来，“做好事不留名啊。”
“那是。”邵煜也不好总盯着人家，转过身来，看着开机后蹦哒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消息。
有十几个他姐的未接来电，邵煜这才想起，忘了告诉谢卉，他把手机上交了。
邵煜赶紧把电话回拨了过去，那边很快接起，“小兔崽子，你还记得你有个姐啊？”
“漂亮姐姐，这不我们月考吗，班主任就把手机收走了。”邵煜说着，不自觉心情都好起来了！
“担心死我啦，明天我们也放假了，下午记得来高铁站接我！”谢卉说，“回家姐姐给你做大餐！”
……
挂了电话，邵煜才发现，自己还被拉进了一个群聊。
【群聊】搞事情——
【方映冬】：爬山就定在月考结束晚十二点，我们说了谁反悔谁是狗。
【方映冬】：甄艾，你就放心吧，我们都带了队友的，肯定不会出什么意外，你就负责做这事儿的公证就好。
【苏】：你们好无聊啊！
【苏】：这多危险啊。
【方映冬】：为了你我志在必得！
呕！中二怪比起自己真她妈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之后方映冬还说了挺多恶心吧唧的情话，邵煜差点没当场看吐。
真的是您老活得开心就好！
不用管群里其他人的死活！
一路下翻，方映冬最后发道——
【方映冬】：今晚十一点半，在荒山下边儿的农家院附近集合。你可以装死，可以不来，但是惩罚得照做。
紧接着是他同桌的回复——
【z】：住校生没交手机？
邵煜当场笑疯了！
原来他同桌也在群里。
点开群成员界面，还有个没见过头像的男生，应该就是方映冬找来的队友吧？
邵煜一直笑了好半天，池舟这操作太骚了，直接告诉老许岂不是骚上加骚！
身后人应该换好了衣服，邵煜听见池舟拿钥匙的声音。
在池舟路过他地盘时候，邵煜赶紧把人逮住。
“哥……额……你去哪？”邵煜起身，想了想又倚在了柜子边儿问。
“去荒山那一片，我姥爷快生日了。”池舟自然而然地汇报行程，“去看看他。”
邵煜当场头脑一热，“反正爬山也得见面，要不我陪你去？”
不知道自己是闲的呢？
还是一场考试，摧毁了原主本身就不灵活的脑子。
池舟似乎还挺愉悦，“走吧，穿校服。”
“哦哦，对！”
还答应了中二怪方映冬，穿校服爬山这么二逼的事！
直接把校服套在了卫衣外边儿，邵煜穿上鞋，跟池舟一块出了寝室。
两人走在校园里，引来了不少路过女同学的视线。
邵煜这么多年被偷看都习惯了，池舟应该也被偷看习惯了，表现得更加自然！
“我们先去哪？”邵煜问。
“去对面的小市场吧。”池舟说。
两人光明正大地出了校园，邵煜想撒个花先，毕竟他俩平时都是翻墙。
小市场距离学校不是很远，拐一拐就到了。
两人一路朝里走，毕竟离学校很近，这里头有不少家，卖小吃的店铺，还有一些刚被月考折磨完，穿着二中校服的学生。
邵煜逛gai一样，走得晃晃悠悠，池舟也放慢了步子。
为了保持友好，邵煜干脆不老实地把手搭在了池舟肩上，半个人的重量都挂了上去。
池舟也并没说什么。
走到一家蛋糕店，池舟侧头问，“进去给姥爷买点月饼。”
“啊！”邵煜发现自己脑子真是考死机了，这点小事都差点没转过来，哪能空手去看姥爷啊。
于是他赶紧打头进了店内。
两个穿校服的妹子正在往托盘内拣面包。
邵煜走到了月饼柜前，“叔给我来几斤月饼。”
“拿几块就行。”池舟在他身后说。
“几块够干嘛的。”邵煜看了看，最终道，“那就一样装几块吧！”
又挑了点其他的甜品蛋糕之类，池舟也没管他，邵煜敢在了池舟扫码前一步抢先结了帐，两人出了蛋糕店。
跟他同桌在一起，抑制不住心情好，现在池舟面对自己如此爷们的一面，看起来也接受了！
邵煜挑起眼尾，“我也不能空手去见人啊。”
池舟平静回，“就是个念想，人已经走了。”
邵煜嬉皮笑脸的话顿时全烂在了肚子里。
……什么？
路过前方的花店，池舟随手拿了束白菊，付完钱，两人便站在了路口处等出租车。
邵煜一时间无话可说。
看来他同桌，是真的把自己当兄弟啊！
那既然……不如……回头拜个把子？
“池舟。”邵煜用自己能表现出来最严肃的表情叫住了他，“以后，你他妈就是我兄弟！”
池舟看看他，唇角最终还是没绷住。
轻声地笑了下。
晃了晃手中的白菊，池舟说，“姥爷是作为知青下乡的时候，在村里认识姥姥的。”
邵煜觉得池舟接下来要讲一段感人肺腑的动人爱情故事，什么那时候一生只够拿来喜欢一个人啊，什么为了爱人拼命搞到一张自行车票，就为了见一面！
结果愣是没了下文。
他这人可能天生没长骨头，等车这会子空挡，又靠到了池舟身上，“然后呢……”
他没注意到，池舟连嘴角都勾了起来，“姥姥是村子里，年轻一辈中最能干的……”
邵煜插嘴，话语中带着吊儿郎当以及笑意，“姥姥是不也是村子里最美的……于是姥爷开始了漫漫追妻路？”
池舟说，“差不多。”
邵煜都猜到了，毕竟看池舟妈妈长相，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
从出租车上下来，邵煜仰头，看着远处的蜿蜒曲折的山径。
“那边没有山路的就是荒山。”池舟指着另一边山势险峻却又苍翠满山。
“这他妈的不会有鬼吧？”邵煜说完，便自嘲了笑了笑，“我好像没带脑子。”
两人走在盘曲小径间，邵煜很快感觉到了体力的透支，此时日暮已经西斜，幢幢树影皆沉浸在金辉之中。
微风袭过，口干舌燥腿似乎也要抽筋的邵煜拉着脸道，“卧槽，走不动了！”
有亮儿爬个山还这副德行，这今晚还能干的过方映冬吗？
池舟放慢了脚步，邵煜瞅准时机，三两步上，把手臂挂在了他同桌的脖子上。
“背你？”池舟问。
“你瞧不起我？”邵煜拒绝道。
终于进入了墓园，踩过松软的土地，路痴邵煜跟着池舟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处没有墓碑的坟前。
听他姐姐说过，这边的习俗是人去世三年后，才算是进入了天堂，才可以给死者立碑。
池舟低头清着杂草，邵煜也放下东西帮忙。
邵煜问：“不说点什么吗？”
明明知道那边不会听到，就在邵煜以为池舟自动忽略了这一话题时——
摆着月饼的池舟，还真说起了话。
他声音清淡得仿佛雨中的山林，风拂过柳梢，吹落在脸上冰凉的雨滴，他说，“生日快乐。”
邵煜蹲到了池舟旁边，把蛋糕盒子全打开了，“姥爷生日快乐！我是池舟的同桌，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池舟的！”
……
两人找了家山脚下的农家院，去吃大锅菜。
店里的特色菜，就是豆角炖排骨，上边盖一层烀饼，即吸收了菜的汤汁，还入味的很。
邵煜刚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发表出一个字的感想，小店的门便被人推开了，两人坐的位置本身就离门比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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