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桓摇头笑:“找的什么借口,小宝看什么书?”
嬷嬷从善如流地回:“自然是陛下给小太子准备的故事书,太子殿下可喜欢了呢,每天都要看呢,今天的还没看,奴婢就先带殿下读书去了。”
小宝还有点舍不得爹爹,伸着爪爪要爹爹抱,这孩子从出生起就爱黏着陆伯桓,之后陆伯桓离宫了一段时间,小家伙虽然年纪小,但时刻惦记着,从双亲回来以后,除了早朝时间,基本上就没离开过两个人,就是有嬷嬷照看,基本上也都是在身边。
小家伙聪明,一看时间也不到睡觉的时候,就不太愿意离开爹爹。
陆伯桓捏着小家伙的肉手,跟他商量:“爹跟你父皇有点事情要做,小宝先自己去玩好不好?等事情忙完了,爹会带父皇去看你的,小宝乖。”
陆伯桓对孩子的教育理念还是挺先进的,当然这里面也有一点秦元熙的功劳,总之他们家是不拿孩子当孩子看的,虽然孩子才一点点大,但那并不妨碍他们跟孩子讲道理,甭管能不能听懂,道理就一定要从小就开始讲,要从小就开始培养。
哄了小家伙几句之后,小宝才依依不舍地跟爹爹挥手。
然后陆伯桓才腾出手去看秦元熙送来的礼物。
“他送我衣服做什么?”
还不是一般的衣服,陆伯桓拎起来看了看,这应该是江南锦绣坊出品,不是宫廷内制,是时下达官贵人最喜欢买的一家衣服,据说在京城很受欢迎,就连不闻外事的陆伯桓都有耳闻,可见锦绣坊火成什么样子。
衣服的料子摸起来就不俗,素色镶金边看起来既优雅又华贵,袖口不知道是用什么丝线绣出来的暗纹,犹如水纹一般波光粼粼,但是布料上看就是十分灵动,一看就是花了心思做出来的衣裳。
“奴才侍奉王爷更衣,陛下在玉琼殿等着王爷呢。”
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陆伯桓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要靠衣裳来打扮,换好衣服的时候站在镜子前面,他都有点不太敢认识自己,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大抵就是更好看了一点?
这么一想,连陆伯桓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哪有人自己夸自己好看的?
实在是厚脸皮。
内侍一路领着陆伯桓就去了玉琼殿,到门口的时候就不往里进了,只是笑意盈盈地对陆伯桓说:“后面的路奴才就不方便跟着去了,王爷请便。”
说着还帮他开了门。
心里知道是秦元熙搞的鬼,就是他这段时间忙活的什么惊喜之类的事情,原本陆伯桓就只当他是一时兴起,由着他去玩儿了,可到门口的时候,竟然还会有一些紧张,抬脚迈步的时候,差点都不知道应该先动哪一只脚。
摇头暗自苦笑,他竟然也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时候。
大门在陆伯桓身后缓缓合上,到这时候陆伯桓才真的傻在了原地。
皇宫里乱七八糟的殿很多,这里一个那里一个的,陆伯桓平时虽然在宫里面的时间不少,但认真说起来,他只熟悉陛下的寝宫还有他之前住的月华殿,再往里面走,陆伯桓就基本上什么都不知道了,至于他现在身处的玉琼殿更是闻所未闻。
自然也不知道这座宫殿里种满了花,红色的,粉色的,陆伯桓叫不上来名字,花瓣不大却十分精致,不如御花园里面种的那些名花华贵,却别有一番风姿,满满一院子,看起来相当地令人震撼。
陆伯桓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秦元熙人在哪里,正要去找,就看见不远处花枝上面绑了一个小标记,一个小小的箭头,箭头下面挂着一朵红色的月季花,花开得很好,上面似乎还沾着露水,应该是从宫外弄进来之后,一直都小心养护着。
取下箭头上的月季,陆伯桓又看见前面还有一支,一模一样的箭头,一模一样的月季花,就是一个指路的标记,他顺着箭头,一路摘了月季过去,一直摘了一大捧,他没数到底多少枝,搂着一怀抱的月季花,陆伯桓觉得自己真是有点傻了。
他干嘛去摘这个花,万一后面还有,那岂不是拿不完?
幸好,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因为他看见了秦元熙。
转过一道月亮门,那人就站在一个由各色花朵扎成的拱桥上,显然也是精心收拾过的,陆伯桓远远看着就注意到,秦元熙身上穿着的衣服跟自己的身上这件应该是同款,唯一不同的是滚边还有一些细节上的处理,秦元熙那件少了很多繁复的花纹和修饰,袖口做成了束口,更显得飒爽些。
除此之外,秦元熙手里面还捧了一束花。
远远看着也是跟自己手里的月季同款,红色的大月季花,不过秦元熙手里面那束很明显要比陆伯桓一路捡过来的要更奢华一点,花朵更大更精致,看起来也更漂亮。
就在陆伯桓要走过去的时候,也不知道哪儿响了音乐,跟他之前听过的都不一样,曲调十分欢快,听起来就很热闹,跟宫里面常演奏的雅乐都不一样,伴随着音乐,秦元熙就一步步走了过来,在距离陆伯桓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忽然举着手里的花单膝跪了下来。
他这一跪,可把陆伯桓惊得不轻,怀里抱着的月季花直接撒了一地,陆伯桓两步过去就要把人搀扶起来。
“这是做什么?!陛下万金之躯,怎可如此!”
“哎呀,你怎么打断我。”秦元熙也是哭笑不得,赶紧从陆伯桓手里挣脱开:“我求婚呢,我话都没说呢,我后面还有呢,你别捣乱,你安生站着,对,就站那儿,别捣乱!”
陆伯桓见他还要跪,擒着胳膊不放人:“不行!”
而且脸也变得有点臭,秦元熙知道这家伙的臭毛病是犯了,顺势过去咬了一下陆伯桓的耳垂:“我告诉你,这是我们那儿的规矩,婚礼之前必须得有这个一个仪式才行,只有进行了这个仪式,才能得到祝福,然后才能举办婚礼,这是前提,必须要有的。”
“你乖哈,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你就稍微委屈一下,先顺着我点,把我的风俗进行完,好不好?”
“什么风俗要你跪我?”陆伯桓不答应:“既然入了我大秦,那以后就按我大秦的风俗行事,我说不许跪就不许跪。”
“哎我说你这死脑筋!”秦元熙好不容易准备的求婚,还没开始就要夭折,他怎么可能会甘心?
“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要跟我捣乱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弄这么些,可费了不少的功夫,今天你必须得听我的,过去站那儿,我就一句话的事儿,不就是膝盖着地一下吗?你麻溜儿的一会儿就完了,再磨叽下去天都黑了!”秦元熙推搡着陆伯桓:“过去过去,就站那儿,对,站那儿别动,听我指挥,站好了!脸上带着点笑意行不行?我又不欠你钱,快点,笑一笑!”
陆伯桓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也不知道到底是笑呢还是哭,总之看起来就真的很不是那个滋味。
秦元熙也不追究那么多,单膝跪地把自己准备的一捧假装是玫瑰的花举起来,清了清嗓子,十分郑重地说道:“阿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有一点心里话想跟你说。遇见你之前,我没有想过自己会跟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我们那儿比较开放一点,年轻人甚至可以不结婚自己独身一辈子,我有想过如果遇不见那个我的爱人,我的一辈子就要在孤独寂寞中度过。
但因缘际会,我遇见了你。我对你有见色起意,第一眼我就知道你这人长了一张我喜欢的脸,我承认我很俗,谁让我就是个俗人呢,之后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我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你的所有都在我的审美点上,长得好看就不说了,你的脾气性格,我们相处时的轻松自在,甚至、床上的契合度都是那么的完美,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那个我可以共度余生的人。
阿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愿意为你付出我的一切,往后余生,我都希望你能陪在我身边,你愿意跟我成婚吗?你愿意跟我共度余生吗?”
“我、”
陆伯桓刚张嘴,秦元熙就生怕他又出幺蛾子,赶紧提醒:“说愿意就好。”
“我愿意,那你能起来了吗?”陆伯桓的眼睛有点红。
秦元熙从花心里面掏出来一枚戒指,笑着对陆伯桓说:“戴上这个才可以,手给我。”
陆伯桓不知道他搞什么,听话的把手递过去,就被秦元熙嫌弃了:“左手啦。”
然后手指上就一点冰凉,银色的圆环套进手指,应该是个戒指,但是又跟陆伯桓见过的那些都不一样,非常独特。
戒指戴好之后,陆伯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秦元熙拉了起来,直接搂到了自己怀里:“这样可以了吧?以后都不许,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只此一次,求婚嘛,一辈子一次的,很重要。”秦元熙浑然不往心里面去,又花心里面摸出来另外一个圆环:“快快快,帮我戴上,这就是咱俩的结婚戒指,以后戴上戒指就要记得你是有夫之夫,自觉点,不要被外面的莺莺燕燕迷花了眼睛。”
“这个呀,在我们那儿就结婚戒指,这个戒指可不一般哦,别看它只是一个装饰品,我告诉你作用可大了呢,戒指戴到这个手上,别人一看就知道你已经成婚了,这是已婚人士身份的象征,懂吗?”秦元熙摸着陆伯桓手上的戒指:“戴上戒指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谁都不许惦记。”
“本来就是你的,也没人敢惦记。”
“还有这个花。”秦元熙献宝似的:“我找不到玫瑰花了,我们那里玫瑰花代表爱情的,但是我看这个跟玫瑰花差不多,就拿来代替一下,这一捧是11朵,代表一生一世,送给你,把我的一生一世都送给你。”
“不好。”陆伯桓接过花束,看了看有点不满意:“为什么是一生一世,我们要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生生世世要多少朵玫瑰才可以?”
“这个、”秦元熙也有点为难:“可能要九百九十九朵?”
“哪有那么多呀,就这几朵还是我花了大价钱找人收购来的,这种花很少见,尤其是这个季节,能找到这十来朵那都是仗着朕皇帝的身份了好不好?”秦元熙哄着陆伯桓:“就先一生一世过着,等过两年,咱让人培育,种个几亩地,永生永世都可以,好不好?”
这才算是勉勉强强把臭脸的陆伯桓给哄了回来。
第97章
好,当然好,哪里会不好。
这个惊喜是完全出乎陆伯桓意料之外的,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有花香浮过,那一刻,美好得不真实。
“还去哪儿?”
被秦元熙拉着一路往前走,陆伯桓对宫内的路不熟悉,只觉得拐来拐去,再看时已经是别有洞天。
“怎么样,不错吧?”秦元熙得意洋洋:“我在宫里找了好多地方,就这里最适合约会了,来,快请坐。”
宫里的好景致很多,秦元熙找的这个地方相当别致,有花海有水榭,抬头能看见月亮,低头可以照见水影,十分有情调。
他还特意寻了宫里特制的烛台,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蜡烛台插着漂亮的蜡烛,烛光盈盈,相当有氛围了。
秦元熙给陆伯桓拉了椅子,然后自己转身要去对面落座。
他准备的餐桌是特意照着西式的来布置,长长的桌子两个人一人一头,中间布置了各种装饰鲜花,只等一边上菜一边聊天。
“来举杯庆祝一下。”
“你怎么坐那么远?”
杯子还没举起来,陆伯桓就先不高兴了,秦元熙还没来得及反应,陆伯桓就拿着酒杯跑到了秦元熙的身边:“我要坐这里,太远了,我看不到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语气听起来有点可怜和委屈。
“那、算了算了,坐哪儿都一样。”
挨得近一点他也很高兴。
烛光晚餐是意料之中的尽兴,秦元熙多喝了几杯酒,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的,绕是陆伯桓扶着他,脚步也踉跄了很多。
偏偏他又不好好走路,故意往陆伯桓的身上歪,东倒西歪歪七扭八生生把自己搞成了蛇形走路。
攀着陆伯桓的肩头,小声地说着悄悄话:“我开了房,我们庆祝庆祝。”
虽然不知道开房是什么意思,又跟庆祝有什么关系,但陆伯桓看着秦元熙不安分的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今天高兴,也喝了不少的酒,虽然不至于醉,但秦元熙的手摸到他胸口的时候,陆伯桓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乖一点,别乱动,我带你回去休息。”
“不回去!”秦元熙嘟囔着嘴,一把扯过陆伯桓的衣襟,低头就咬了上去,压着陆伯桓的唇,轻轻蹭了蹭,眼里一片水意。
“不回去,开房,刺激。”
然后拉着陆伯桓就拐进了隔壁的偏殿。
皇宫最不缺的就是房子,再加上宫里面又没外人,那么多间房子他想去哪儿睡就去哪儿睡!
陆伯桓被推搡着进来以后就发现,这里也是被提前布置过了,还没等他细打量,怀里的人就压了过来,带着几分急切,撕咬着陆伯桓的嘴唇。
完全没有章法,一切凭借本能,遵从的是身体最原始的冲动,秦元熙攀着陆伯桓的肩膀,几乎把自己揉进了陆伯桓的身体里。
尤觉不够。
不够,不够,还想要更多。
水汪汪的大眼睛带着无助望着陆伯桓,拉着陆伯桓的手往下,声音越发的轻,显得楚楚可怜:“阿拓,阿拓,我难受,帮我,摸摸,要你摸摸。”
陆伯桓没说话,搂紧了怀里的人,扫了一眼床榻的位置,直接抱着秦元熙就过去了。
床榻都是崭新的,甚至还能闻到熏香的味道,松软的被褥能把人直接陷进去,陆伯桓刚虚虚压着人,还没来得及动作,怀里的人就挣扎着爬到了陆伯桓的身上,陆伯桓护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摔着。
秦元熙摇摇晃晃爬到上面,把陆伯桓压在了下面,一手捏住陆伯桓的衣领,一手摸着陆伯桓的脸颊,笑得跟个恶霸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送你衣服吗?”
陆伯桓的喉结动了动,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盯着上面的人看。
醉酒的人并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诱人,多看一眼,陆伯桓就怕自己把控不住。
“不知道。”陆伯桓顺着他的问:“你为什么送我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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