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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安洁感觉说话都会牵动全身的伤口。
“什么？”杜婆停下了笑容，看着安洁。
“谢谢你，谢谢你救顾长凝。”安洁费劲的说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我们伤了你，你还要谢我，这只是一场交易而已，何来的谢谢。”杜婆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的人。
“咳咳，因为你帮了我朋友，这是我求你的，但是我所受的，只是应该受的伤你徒儿的惩罚而已。”
杜婆哈哈哈的大笑了两声，“真是个怪人。”抬脚朝着门外走去，在门口时杜婆停了下来“徒儿，对她稍微好点。”
苏千雪行着礼应了一声，目送着杜婆走远后，苏千雪看着安洁，将帮着安洁的锁链松了开来，安洁倒在了地上。苏千雪将安洁拽起来绑在旁边的一个十字架上。
而后，苏千雪掰着安洁的嘴，朝嘴里灌了一碗水。“安洁，你可真是有法子，让那老太婆对你心软，贱人。”苏千雪走到安洁前面而后从袖子中取出两把小刀，笑着朝安洁飞去，两把小刀准确的扎在安洁的手掌上，被钉在木头上。“那我就对你好点。”说着苏千雪又飞出几把刀，扎在安洁腿上。
安洁咬着嘴唇强忍着叫出声，手指颤抖着，嘴唇上的结的疤又被咬开了，流下了血。
安洁被折磨到了晚上，苏千雪将安洁扔在墙角便出去了，安洁看着苏千雪出去了，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不过，第二日白天苏千雪并没有来，安洁久违的多睡了会。
安洁睡醒后看着外面天还亮着，阳光洒到了房间内，不过只有一小团地方有阳光。安洁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见到阳光了，看见阳光时心里一喜，便朝阳光爬了过去。
安洁身上全是血，白色的衣服已经看不出白色的了，只有灰色和血色，爬过去的时候地上抹了一道血痕。
快到了，安洁颤抖的伸出手，终于触碰到了阳光，暖暖的。
手上被扎得伤口也在阳光下看的很清晰，手上很难看到些肉色。安洁伸出另一只手，触到阳光后，拿起自己的袖子颤抖着擦着另一只手上的血和污渍。颤抖着擦了好久，才擦了一点，安洁看着自己的手，中间的血窟窿。“安洁，你说季言清会不会嫌弃你啊，你连她的手都抓不住了。”
安洁撩起了袖子，看着手腕上的伤口，她一直不敢看也不敢想。苏千雪昨天挑了自己的手筋，以至于现在她什么都抓不住。安洁从未想过这个古人才会受的罪，竟然会用在自己身上。安洁看着自己皮肉外翻的手腕，只觉得恶心。自己都觉得害怕，季言清会不会也害怕呢？
安洁不愿再去想了，也不敢不想了。用袖子遮住手腕后，她慢慢的用胳膊往前面爬着，一步的距离安洁愣是爬了好久。
安洁的脸朝向阳光，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
久违。
温暖。
安洁一直感受着这温暖，直到太阳下山，阳光消失。
直到晚上的时候，苏千雪跟着杜婆才来。锁被苏千雪打开后，啪嗒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惊醒了趴在地上的安洁。
安洁看着来人，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杜婆蹲下来看着安洁的眼睛，一幅渴望的样子“顾长凝已经被徒弟带走了。”
“谢谢。”
“不必再说谢谢了，我来完成我们的交易。”
安洁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喉咙“杜婆，我想知道你想要我的眼睛的原因吗？”
杜婆看着安洁笑了“因为你的眼睛里面有很多东西，那些都是我没有见过的，你的眼睛里有看到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它们很美。”
安洁听到杜婆的回答后笑了出来，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杜婆把手放在安洁的眼睛上，安洁感觉很凉很舒服。
“安洁，我以前见过你，那时候我就看上了你的眼睛。”杜婆慢慢的将手放了下来，然后用一个黑布遮住了安洁的眼睛。“谢谢你的眼睛。老讷从未说过谢谢，是你教会我说这句话的。”
杜婆慢慢的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安洁一眼“而且，你的眼睛和她的很像。”杜婆走向门口看着苏千雪“苏千雪，送她回去。安全的。”
“是。”
安洁睁开眼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到了，看到的只有一片黑暗。
苏千雪走到安洁眼前，一脚将安洁踢在了地上，然后脚踩在了安洁的胸膛“安洁，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幸运，无论在哪里都能受到他人的宠爱。”
安洁没有说话，躺在地上任凭苏千雪踩着自己。顾迈兮带着顾长凝走了，这是她在这段时间里听到的最安慰自己的话。
“不过，我是不会让你活着回到北神山的，季言清不是很喜欢你吗？那我要看看，她亲爱的徒弟死了，她会是怎么样的。”说着苏千雪踩着安洁脚更用力了。
“咳咳，如果你杀了我，季言清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嘛，那她得先要找到你的尸体啊，也要知道是我杀的啊。”苏千雪将踩着安洁胸膛的脚放了下来，然后踩住了安洁的头，用力往地上踩着。
将安洁的头发踩乱了，发带掉了下来。安洁看到后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抓住了发带握在手里。
时间差不多了，苏千雪拽着安洁的胳膊，往外面走着“安洁，我不会放过你的。”
安洁没有说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在一片黑暗中感觉到自己在移动。安洁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到哪里了，苏千雪将安洁扔在地上，安洁疼的蜷缩了起来，感觉到地上有草，耳边有风。
安洁想着应该到外面了。苏千雪将安洁带到了东灵山的山顶，在悬崖旁边放下了安洁。
苏千雪掰过安洁的头，捏着脸，掰开下巴，将一颗药丸塞到了安洁嘴中“这是能让你全身腐烂的毒，而且尸体都不会保留下来，你就等着死吧。”说完苏千雪便将安洁一脚踢下了山崖。
安洁恍惚间感觉自己突然失重般的从什么地方掉了下去，但是手中紧握着发带。
“对不起，季言清。”
第51章 是我
“好晕啊，我要死了吗？”黑暗，还是黑暗，一丝光亮都看不到。身体仿佛散架一般，动弹不得。
“安洁，安洁，你怎么了？”
“谁在叫我啊？我在做梦吗？”身体好像被抱起来了，暖意，很舒服。“是......梦吗？”
眩晕。
昏迷。
黑暗。
“嗯？什么声音，好像谁在哭。”周围一片模糊，看不清楚是什么样的，但是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一排土房子。
往前走着，周围好像有树，有风。
转弯，砖瓦地，上面有苔藓，很滑。伸手，触碰树枝，触不到，也抓不住。
房子，土房子，熟悉的感觉，门口贴着一个对联，只有横幅看得清楚，上面写的什么。
“平安......喜乐。”
左转，哭声越来越清晰了，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像隔着一层雾。
转头，一个角落，蹲着一个小孩子，蜷缩在墙角。
走过去，蹲下来“你，怎么了？”
小孩慢慢的抬起头，脸上两道泪痕，沾着土。“你是谁？”
低头，沉思“我好像记不起我是谁了？不过，我好像见过你。”
“姐姐，你穿的好奇怪啊，像一个古人一样。”
起身，低头，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衣衫，“这是我的吗？”
小孩起身笑着看着眼前的人“姐姐，你好漂亮啊，我长大也要像你一样穿好看的衣服。”
弯腰，摸着小孩的头“那，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一个坏小孩她抢了我的玩具还欺负我，不过我现在看到姐姐你，就不伤心了。”
“是吗？那我可真厉害呢。”
“那，姐姐你为什么哭呢？”
愣住，摸脸，一道泪痕，我哭了吗？我为什么要哭呢？“姐姐好像找不到什么东西了。”
小孩从口袋里取出一块糖，剥开，喂到眼前的人嘴里“姐姐，我请你吃糖，这是我最喜欢的糖了，吃了就会开心的，就不那么难过了。”
熟悉的味道，自己以前好像吃过，是在那里呢？“姐姐能抱抱你吗？”
“好啊。”小孩扑到眼前的人身上，脸趴在肩头。
抱住，笑着将下巴搭在小孩肩头“你叫什么名字啊。”
周围的景物越来越模糊，眼睛好像看不到一般。
“姐姐，我叫安洁。”
安洁？再去看怀里的小孩，小孩在慢慢模糊，看不清楚她的脸，抱住，抱紧......
“姐姐，这是你的。”伸手。
接过，什么东西，白色的，看不清楚。
小孩消失了。
“安洁是谁？谁？”地在晃动，周围的景物消失了，黑暗袭来，摔倒，掉下去，漂浮着。
泪水流了下来。
黑暗中，抬手，一个白色的发带出现在手中。
“安洁是......我，我是安洁。”
“安洁，你怎么了？安洁？”
睁开眼，一片黑暗，身体动弹不得。哑着声音“谁？”
“安洁，你醒了？我是南辞啊，你......怎么哭了。”南辞站在窗边紧张的看着床上的安洁，眼睛上带着黑布条，黑布条下流出两道泪水，将黑布条弄湿了一块。
“南辞？这是那里？”安洁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动一下手指都感觉牵动的全身都疼。
“这是我的一个小房子，放心没有人知道这里的，这里只有我知道。”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送你的那只小鸟告诉我的，我在上面施了法，你有危险的时候，它就会飞来找我，我在东灵山悬崖下找到你的，你睡了好久，我以为你回不来了。你这是怎么弄得？”说到这里南辞眼底透着伤心。
安洁勉强抽着嘴角笑了一下“没事，报应罢了。”
“你躺了好久了，你身上中了剧毒，我帮你解了，你的手筋被跳断了，我帮你修复了，不过还是会有后遗症，你的眼睛......我会再想办法的。”
“南辞，谢谢你，帮我做了这么多，我睡了多久？”
“两个月。”
安洁心里颤了一下，两个月，“南辞，扶我起来。”安洁忍着痛，想用手撑起来，但是只是轻微一动。
“安洁，你要做什么？”南辞忙压住安洁想要起来的身体。
“我要回北神山，季言清还在等我，我离开太久了，他们会担心的。”安洁挣扎着想要起来。
南辞皱了眉，将安洁强压在床上“安洁，你难道就想这样回去吗，看不见，手动不了，他们会更担心的。”
安洁慢慢的停下了挣扎的动作，躺在床上“南辞，你说我现在成废人了吗？”
南辞捧着安洁的脸“不会的，我不会让你这样的，我会救你的。”
“南辞，谢谢你。”安洁朝南辞笑着。“不过我能让你帮我给季言清带句话吗？”
“你说？”
“告诉她，我......一切都好，很快就会回来。”
“好。”南辞想着要走，停下了脚步，朝安洁手里塞了个东西“这是你在悬崖下一直捏着的东西，还给你。”
安洁感觉手里塞了条布，熟悉的感觉，是自己的发带，季言清送自己的发带。安洁捏住发带，尽管力气不大，轻轻的就可以抽出来，但是安洁还是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
安洁听到门轻轻的关上了，想着南辞应该走了。
安洁在黑暗中想着刚才的梦，熟悉的大门，熟悉的对联，熟悉的糖果的味道，熟悉的她。
“平安喜乐。”
笺凌殿
季言清头发用簪子簪住，坐在桌前一只手拿着本书在看，但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玉佩在手里摩擦着。
季言清突然停下了看书的动作，看向窗外。眼神中透露着警惕。
一只草编的小鸟嘴里叼着一个纸条飞到了季言清肩头，这只小鸟和南辞送安洁那一只很像。
季言清接过小鸟嘴中的纸条后，小鸟便飞走了。
季言清颤抖着手慢慢的展开纸条，上面写着“季言清，我一切都好，很快就会回来。安洁。”
季言清看了好几遍纸条，翻来覆去的看，最后叠起来放到了怀中。之后，季言清撩起袖子，看着手腕上安洁送她的小狗头绳。用手转了转后将袖子放下去。起身，将玉佩挂在腰间。
推开门，朝门外走去。
“安洁，你问我我信不信你，你回来后我会亲口告诉你，我信你。”
第52章 方法
“告诉我，她的眼睛怎么才能治好。”
“主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那姑娘的眼睛已经没有了，没法治啊。”
“我不管，你去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找到，否则我就拿你喂狗。”
“是是是。”
安洁躺在床上听着门外的人说着话，自己的视力不行了，听力却出奇的好。安洁听到大夫的话，心里没有太大波动。自从杜婆说要自己眼睛的时候，安洁就已经做好了迎接黑暗的准备。
门开了，南辞走到安洁身边，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安洁感觉到床上有动静，便伸出手。自从那日后，安洁又恢复着，身上的伤口好多了，手虽然颤抖的抓不住东西，但还是勉强可以动了。
安洁将手放在南辞的手上，安洁感觉到南辞明显的颤抖了一下，而后抓住了安洁的手。
“南辞，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这些就够了。”安洁慢慢的撑起身子，头发散着已经能够垂到屁股的位置了。“南辞，我看不见也没什么的，我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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