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龙王果真摆了好几桌宴席来请温染他们。
白哲作为抗蛟主力,自然受到了龙王一轮又一轮的敬酒。
“这可真是后浪推前浪啊,小温染,你这徒弟可是前途无量了!我已经把此次平定恶蛟的功劳给你们报了上去,要记一功的!”龙王早听说温染这个徒弟只是个半仙,这次的事一报上去,八成是稳稳登仙了吧。
龙王也是千年的老家伙了,干脆做了个顺水人情,把功劳都堆到白哲身上,果然肉眼可见的——天帝越听越高兴。
而一直看着龙王的温染心里却在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龙王那张笑脸上带着七分真诚,二分谄媚,一分古怪。
……
此时遥远的仙界西南一隅。
女娲宫地宫。
昏暗的地道中不时有负责巡视的守卫经过。
行进路线严密而规整,似乎要将本就暗无天日的地宫把守得更加严丝合缝。
一只蝴蝶也别想从这里飞出去。
负责今日巡视的一队守卫正好轮到后半夜交接的时间,领队的守卫留在了最后,动手点亮了下一队所对应的地灯。
他所巡视的是地宫最深处的地方。
火焰迅速燃起,发出“噼啪”的脆响,在寂静的地道中显得格外突兀,照亮了祭坛四周堆了一地的古怪坛子。
坛子里面不知封存着什么东西,上面贴着的鬼符似的东西长长的、相互交错,拖了一地。
“……交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领队的守卫看了眼来人。
是地宫的红衣祭司。
眨眼间,坛子上的鬼符似乎被什么吹得动了动。
领队的守卫定睛看了看,低声道:“祭司大人,这符咒似乎有些松动?”
他不太确认,也可能是他看错了。
然而下一秒,就见那鬼符再次晃动起来。
红衣祭司还未答话。
“果然……!祭司大人,我们赶快向主上——”
红衣祭司那宽大的衣袍下伸出一只手来,似有阻拦之意。
“你要现在去报吗?”
领队的守卫闻言,不禁面露疑色。
“公主的婚事马上就到了,你这时候报上去,万一让内庭知道了,会怎么想女娲宫呢?”清冷的女声再次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 -突然惊觉,我好慢热啊。我也想写快节奏的爽文看看,希望下一篇星际文能够挑战成功。
小剧场:
龙王:有鬼,一定有鬼!我怀疑天帝就是白哲那小子的爸爸!
龟丞相:您的意思是……私X子?!
路过的白哲:(笑)再说下去,我就让你见识下到底谁是爸爸。
第38章 恨相思
暗月宫。
夜色凉薄。
独坐在窗边的卯月静静注视着面前的棋盘,没过多久便又落下一子。
一直在门口守候的鹤鸣往这边看了几眼。
主上自打那日从元和殿回来便喜欢上了下棋。
只是一人独下始终显得有些落寞。
当然,这只是鹤鸣单方面的想法,事实上卯月的脸上未曾显露过所谓落寞的情绪,反而眉头紧锁,似乎一直在思索着什么事情。
“主上,夜深了。”鹤鸣适时提醒着自家主上该休息了。
然而卯月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应。
“主上在为何事而烦闷?”
又过了一会儿,卯月才终于开口道:“……南天门消失的那缕魔气。”
“魔气?”
如果不是卯月又提起来,鹤鸣其实都没太记着此事了,毕竟后来被上面压下来了。
真要说有什么值得印象深刻的,那可能还是他和主上一同去月老阁给温染师徒赔罪的时候。
卯月盯着棋盘上深色的棋子,一时无话。
——天帝或许还在隐瞒着什么。
打破这份沉静的是来自门外的通报。
鹤鸣就倚靠在门边,因而顺手就接了进来。
卯月倒是罕见地有了点兴趣:“这么晚了,什么事?”
鹤鸣只低头看了一眼就转给了自家主上:“是温染,他们从东海回来了。”
棋盘上玉质的棋子晶莹剔透,慢慢地一个个被摞到了一起。
看来这局棋要终止了。
“你没事老跟我报他的消息做什么?”卯月奇怪道。
鹤鸣听了也是一愣,回道:“我只是觉得主上可能会想要。”
卯月收拾棋子的手指忽的一顿。
“除此之外……”鹤鸣难得有点心虚的样子,他从怀中又取出了一封帖子,“黄昏时天岚居又送请帖来了。”
卯月抬头,目光冷冷,脸色不太好看。
“我看主上心绪不佳就没送进来。”鹤鸣自认是他自作主张了,但是即便主上因此而责罚他,他也不会后悔。
片刻的沉静之后,卯月还是接过了帖子打开来看了下。
果然又是天岚公主请他去天岚居喝茶的帖子。
“明日过去看看她吧。”卯月忽然道。
……
翌日午后。
卯月果然亲自去看望天岚公主了。
天岚居上上下下都是西南女娲宫派来的人,瞧见公主的未婚夫主动上门了,自然是一派喜气洋洋。
眼看着必须要出门去迎接了,天岚仍然不舍地再次照了照桌上的镜子。
“珠儿,我脸色真的还好吧?”天岚反复和身边的侍女确认道。
前些日子因为这门亲事的缘故颇有些消沉,那是经历了大喜之后的悲愁。
天岚得到侍女肯定的答案后,终于迫不及待地快步出了房间。
尽管和卯月的相处远远不如早先的预想那般顺利美好,可是今日的卯月比起定亲的那一晚实在是好多了。
天岚从对方那张冰冷的面容上几乎看到了一丝冰雪融化的裂缝。
她忽然没那么紧张了,反而心里变得踏实了起来。
卯月还是需要她的。
她是谁?
堂堂女娲一族的后裔,当今女娲宫的天岚公主。
如今这对刚刚定亲不久的准夫妻静坐在茶室里,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一直在身边服侍的珠儿给他们分别上了热茶,便退到后边去了。
伴着茶叶的清香,二人共执棋子,对弈起来。
这大概是天岚来到内庭以来度过的最静谧美好的一个午后了。
天岚不时地挑起一些可能谈得来的话题,虽然对方的回复依旧极其简略,但她竟也心满意足了。
“前日,我姑姑又派人送来了些瑶酒来,今日走时带走几坛吧?”天岚收敛起往日的全部娇气,几乎是如履薄冰地问道。
卯月的眸光悄然流转,银色的长发在日光的照耀下格外引人注目。
“听闻女娲宫的瑶酒有镇魔驱邪的功效。”卯月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起了这灵酒来。
天岚点了点头,“每一坛瑶酒都经过女娲宫祭司的亲手酿造。”
说起这瑶酒,天岚脸上不禁染上几分骄傲。
“祭司?”卯月放下手中的棋子,“女娲宫的祭司不是负责看守地宫吗?原来还负责酿酒。”
天岚从来没听过卯月对她说过这么多话,心里又惊又喜,没想到卯月居然喜欢这些话题,早知从前就多聊一些了。
“女娲一族的地宫已然被守护了数千年——”
那里到底藏着什么样的东西呢……?
卯月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乎微不可见的弧度。
是日,温染一行已经顺利回到了内庭。
东海一事尘埃落定,天帝心疼温染,同时也感念于白哲的功绩,给月老阁赏赐了不少宝贝。
这事儿经锦鲤大仙的大嘴巴一传,迅速传至了内庭的各个角落。
内庭众仙君感念于当年遥湛仙君对自己的颇多照拂,也趁着这个喜讯给温染投喂了些蜜饯点心。
什么教徒有方啊,前途无量啊,各种好词儿都丢了过来。
温染懒洋洋地瘫坐在院子里那株姻缘树下,和清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面前的小桌上还摆放了两盘软糯的点心。
这次在东海没少折腾,好在后续善后的事情不需要他们再帮忙了,这一趟回来还觉得挺累的。
就连平日最少眠的白哲回来后都直接回房了。毕竟温染在东海修养那几天,一直都是他睡的蚌壳,白哲几乎就全程在蚌壳边上静坐。
不错子,他这徒弟有种铁人精神_(:з」∠)_。
今天整整一天,温染就没看见白哲出过自己房间。
好无聊。
没有白哲的时间,有点无聊。
虽然白哲也是个无聊的徒弟吧,温染在心里念叨着。
“少爷,这回你们去东海这一趟可是赚翻了!”旁边的清风手指灵活地拨着小算盘,越算越兴奋。
好不容易迎来了久违的日光,温染觉得格外舒适,本来都快睡着了,清风这嗷一嗓子直接把他弄清醒了。
“什么赚翻了……”
清风的眼睛透出光来:“点心、药物、布匹,还有直接送灵石的!我就喜欢这么直接的仙君,一看就是位修为深厚的上仙!”
温染:……这和修为深不深厚有关系吗?
转了转头,温染的视线刚好扫过摆在院子里的那盆玉芙蓉。
“我不在的这些天,你把玉芙蓉养得挺好呀。”。
如雪般的花瓣,似有若无的阵阵幽香,温染光看着它就觉得是一种享受。
这种感觉有点像是夏夜里披洒在小院砖瓦上的缕缕月光。
圣洁,静谧,美好。
说起来他本身对园艺并不擅长,内庭所种的花也皆非凡品,可是他偏偏只一眼就看中了这玉芙蓉。
大概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想法吧,他为了这盆花甚至还去找过天帝,一通打滚求他老人家帮忙讨一盆。
然而天帝一想到这花是卯月的手下养的,他就肝颤。
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反而是和卯月水火不容的焰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帮他搞到了这盆花。
耳边又响起了清风埋头拨算盘的声响,温染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这次去东海我们不是碰见了蚌精大王的孩子郎卫鲜吗,他也送了我们些礼物……”温染随即摸出来一把珍珠来。
郎卫鲜不愧是四海富二代,小土豪一枚,一出手就是厚厚几层的珍珠,本来温染是不打算要的,当初会收下化水珠也是因为好玩和有用罢了,但是龙王铁了心让他们收下。
而且珍珠这玩意儿虽然值钱,可是对龙王他们而言着实不算什么新鲜玩意儿,留给他们不如送给温染,还能做个顺水人情。
温染勉为其难地收了下来,却给小清风带来了一整宿的欢乐。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温染依然没能入睡。
别问,问就是后悔。
他为什么要把那堆珍珠掏出来给清风看?
深更半夜,隔壁不时传来“嘻嘻嘻哈哈哈”的声音来。
不绝于耳。
这是清风明月烦我心啊。
干躺在床上的温染瞪着天花板想道。
作者有话要说: 清风:嘻嘻嘻嘻哈哈哈哈……
温染:大半夜唱什么rap
第39章 印记
话说温染回了月老阁之后,每天除了收礼和在院子里晒太阳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活动了。
鉴于昨天一直没见到白哲的人,他这个做师父的难免要担心一下,于是早晨起了后便去敲白哲的房门。
打扫院子的清风探出头来道:“别敲啦!白哲天刚亮就被叫走了。”
“叫走了?”温染奇怪道。
“对啊,天帝又叫他去元和殿了。”
温染闻言终于反应过来了。
天帝这是又叫白哲过去和焰绯切磋了。
刚回来就来喊,不知道还以为白哲跟天帝有什么隐晦的特殊关系呢,温染忍不住暗自吐槽。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元和殿。
白哲果真如温染所想,正按照天帝的安排和焰绯在切磋。
偌大的院子里,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不时相互交错。
这一次双方都用上了武器。
红衣者惯使的是一杆长qiang,枪身在半空中划过,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势。
墨衣者则自袖中起剑,一个转腕的工夫,剑光泛起,向着对方直刺而去。
片刻之间双方就交手了数个回合。
衣袖翻飞,似惊云乍起,连绵不绝。
随着时间的推移,院中的地面很快便布满了十余道裂痕,溅起片片碎石。
焰绯长qiang一闪,整个人犹如离弦的箭矢瞬间杀至对手面前,顿时砸出一片烈焰,连带着白哲身边的地面都深陷进去。
然而白哲的面色却始终如一,随即招来数道惊雷,追风逐日——
过了不知多久。
双方的交手在天帝出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院子里散落一地的繁华落叶似乎还在无声地控诉着方才不知收敛的两个缠斗者。
焰绯将长qiang一甩,再次惊起了几朵已经零落的飞花,随即将其收了起来。
他和白哲交手数次,可是对方从未怕过他。
焰绯猜不出白哲的真实身份,但他知道对方一定不是表面那般的简单。
否则天帝不会如此看重他。
既然天帝一直不愿明说,很显然,他是想守住这个秘密的,那么他便暂且陪着他们玩下去吧。
焰绯轻勾起嘴角,转向了天帝那边。
“不错,白哲这次回来又有长进。”天帝赶了个末场,但还是拍了拍手,“小温染这个师父着实教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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