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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旖心惨淡道:“枫儿，你一定要这样吗？ ”
“是我咄咄逼人吗？难道不是舒仁禄想杀我吗？ ”墨枫异愠怒地咬牙道。
项旖心叹息一声，墨枫异也不想再说话。
墨枫异的脸偏向另一边，根本不关心身后的打斗情况。
裴知许一直也想过来，可惜被那些侍卫缠身，忽然他眼睛瞪大，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声:“盟主小心! ”
墨枫异忽然被大力推了一把，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耳边只有一句:“枫儿! ”
等舒仁禄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剑头已经没入项旖心的腹中，那女子口中吐血，淡笑道:“仁禄，别伤枫儿了......”
“母后! ”
项旖心失去力气向后仰倒下去，墨枫异连忙起来接住她。
墨枫异眼中也带着不加掩饰的紧张，他颤声道:“皇后娘娘......你忍一忍......刺伤不深......”
舒仁禄跪坐下来，爬到项旖心身边握住她的手:“母后! 来人! 快来人宣太医! 来人啊! ”
项旖心口中腹部都流血不止，墨枫异狠狠摁住伤口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项旖心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
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还说什么，肚子上很疼，但似乎还可以忍。
“......不能再伤了小枫儿......”
舒仁禄已经恨不得剜了墨枫异，眼中充血地发疯:“来人! 你们都死了吗! ”
墨枫异却是一脸不解和冷漠，他只是待在她身边。
裴知许终于排除万难到他身边。
“盟主......”
“墨枫异! 我一定杀了你!我一定咬杀了你! ”舒仁禄已经恨得不知所措，可他没忘记是自己的母亲为他挡了剑，是他把剑捅进了项旖心的腹中。
所以他只能一遍遍放着狠话，最后拉着项旖心的手痛哭。
项旖心试图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墨枫异，但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直也跪着不说话，甚至忽略了裴知许的呼唤。
裴知许见状立刻回头吩咐暗卫都停手，方才的打斗被很快控制下来。
项旖心眼前一点点失去光亮，最后只见那残阳如血，妖艳美丽。
舒仁禄恸哭不已。
墨枫异的冷静超出了裴知许的估计，他试探着开口:“盟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
墨枫异看着项旖心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他才默默起身。
“我们走吧。”
裴知许为难道:“外面还有禁军......皇上和太子也在......恐怕难以脱身。”
“那就去见见皇上吧。”墨枫异看着闭上眼睛的项旖心开口道。
裴知许大惊:“不能去啊，皇上......”
“走吧，太医也不必来了。”墨枫异淡漠地看了一眼项旖心肚腹上大片的血迹，又迷茫地看了自己手上沾染的血，他忽然问，“老裴，刚刚是她把我推开了吗？ ”
裴知许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另一声:
“墨枫异! 我一定杀了你! ”舒仁禄跪地哭得喘息都累，“谁说太医不必来了! 谁说的! 给我宣太医! 母后不会有事的! ”
墨枫异只是沉默，回头吩咐道:“把暗卫都撤下去吧，这里收捡一下就好。”
裴知许担忧道:“盟主，我和您同去。”
“我要和皇上一起回宫，你跟着干什么？ ”墨枫异斜睨了他一眼，“我死不了的，记住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谁都别管! ”
墨枫异的警告意味太明显，裴知许也只能低头答应。
于是墨枫异还是去见了皇上，裴知许只能看着舒仁禄被一群人一起架走，项旖心又被抬起来带走，裴知许自始至终没有见到舒汉旭，他只能看着墨枫异一脸无所谓似得地上了马车。
然后他飞速回到临枫晚轩。
凌紫冥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她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气喘吁吁的裴知许，心下有了答案。
“哥哥没回来？ ”
裴知许满眼焦灼:“皇后娘娘被刺身亡，盟主被宫里的人带回了皇宫。”
凌紫冥微微蹙眉不解:“哥哥不会杀她的，这是怎么回事？ ”
“的确不是盟主动的手，是皇后为盟主当了舒仁禄的一剑。”
这句话内容太过庞杂，公孙嵩黎当即愣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凌紫冥却是冷静道:“裴大哥你回来最快也要小半个时辰，现在哥哥恐怕已经快进皇宫了。”
“是，所以我必须先回来告知你。”裴知许压着气息沉声道，“盟主不许我们轻举妄动。”
凌紫冥低眉沉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兵械打斗的声音。
凌紫冥神色一凛，三人快步起身出了门。
临枫晚轩竟是被包围了!
领兵的那一个上前道:“本将禁军统领萧乾，奉卫斌王殿下之命包围临枫晚轩，罪犯墨枫异已经被带回皇宫受审，涉嫌绑架皇后又威胁卫斌王! 所以从现在开始不得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如有违抗，就地斩首! ”
凌紫冥和裴知许相视一眼，凌紫冥轻笑一声:“卫斌王殿下？我还以为是皇上呢，区区一个封王就有如此大的权力调动禁军吗？萧将军，您真是忠心呢。”
萧乾冷哼一声:“今日乃是迎冬大典，卫斌王殿下奉皇上之命掌控禁军保护大臣亲贵，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本将当然责无旁贷要来看着你们，可不能让其他从犯跑了! ”
“从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哥哥杀人了？你又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帮他了？现在口口声声叫我们从犯，事情都没搞清楚呢将军就要押人，是不是有点......”
“别扯这些没用的! 墨枫异可是你哥哥，别看他之前耀武扬威被皇上皇后保着，现在可不会有人保他了! 他会这样肯定跟你这个蛊女逃脱不了干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江湖人的那些脏事! ”萧乾不耐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墨枫异死定了，你这个巫毒蛊女也是迟早的! ”
公孙嵩黎气得要往前，裴知许一下子牵制住他，凌紫冥却勾起唇角:“你怎么我是蛊女？你见过我？还是......背地里查过我？果然你这个朝廷中人也不过如此，干的事更脏呢。”
“事到如今，你不会因为这种话可以刺激我吧？ ”萧乾噙着笑道，“你放心吧，你这种人人得而诛之的妖女不需要我私下查，谁不知道你长什么样？狐媚惑主靠皮相让太子喜欢你，从而保住自己和墨枫异的命罢了，你真以为谁都这么傻吗？ ”
凌紫冥的脸色不动，只是再道:“所以啊，我是蛊女，敢对我这么说话你不怕死吗？ ”
萧乾咬牙切齿道:“你要是真会下蛊还会让墨枫异被带走吗？恐怕之前的事也是谣传吧，可是哪怕是谣传也不能不重视，只要有一点点蛊女的可能，我们就一定不会放过! ”
凌紫冥嗤笑一声:“是吗......”
萧乾忽然听到身后一阵骚乱，是舒祁允道声音:
“都给我滚开! ”
第132章 皇宫
萧乾心里也是一惊，连忙躬身给舒祁允让位，他身后还有应潮生和尹之笑。
舒祁允看了一眼安然无恙的凌紫冥，稍稍松气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萧将军还要派禁军镇守？ ”
萧乾不得不敛声屏气:“回太子殿下，末将是奉卫斌王......”
“卫斌王？ ”舒祁允挑眉，“不是父皇啊，看来没有圣旨了？ ”
萧乾吭哧了几声道:“......是。”
“那就撤了吧。”舒祁允淡漠道，“既然父皇没有下旨包围临枫晚轩，看来墨枫异或许真的是无辜的。”
“怎么可能! ”萧乾连忙道，但又趁着灯火看了一眼舒祁允的脸色，顿时断了气焰，“......皇后娘娘之事，和墨枫异脱不了干系......”
“墨枫异是你叫的吗？ ”舒祁允严肃怒道，“他是当朝世子! 你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吗，也敢对世子直呼其名？ ”
萧乾赶忙赔礼:“太子殿下教训的是，可是世子的确已经被皇上带回皇宫审讯了，他的人我们必须看管啊。”
“谁告诉你他被带回去审讯了？ ”舒祁允面色不虞，“只是跟父皇一起回宫罢了，难道你有疑问吗？ ”
“末将不敢。”
“那就带着你的人给我滚! ”舒祁允感到愤懑，什么时候这个萧乾也敢不听他的话了？难道是因为他把禁军交给了舒仁禄的缘故？
“.......这。”
舒仁禄沉声道:“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你的任务应该是保卫皇城皇宫，而不是干这些无聊的事! ”
“是。”萧乾只能愤懑不满地瞪了一眼凌紫冥，然后弯着腰灰溜溜地走了。
舒祁允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墨枫异真是不让人省心。”
尹之笑匆匆忙忙跑下来拉住凌紫冥的手:“小师兄怎么会杀皇后娘娘呢？怎么这么晚了还要回皇宫？ ”
凌紫冥沉默着摇摇头。
舒祁允下来道:“紫冥，现在你们文禹盟也不能轻举妄动，虽然他的确犯了错，但父皇应该不会杀他，他毕竟是香悦公主的儿子。”
凌紫冥眼神冷冽，声音也同样清冷:“我哥哥犯了什么错？你看到他杀皇后了吗？ ”
舒祁允觉得她言语不善，只道:“即便他没有对皇后动手，但皇后娘娘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你也这么说。”凌紫冥淡漠道，“可我哥哥不会的。”
“如果他不会，那他为什么要去找皇后？为什么舒仁禄会带兵包围行宫和临枫晚轩？不然难道是舒仁禄想杀皇后吗？ ”舒祁允气愤道，他实在不明白皇后平日里对墨枫异那么好？为什么今天会突然爆出这样一件事？
凌紫冥只是道:“我不知道哥哥为什么要怎么做，但他没有错。如果真如那个萧乾所说他死定了，我一定要去救他。”
“你去救他？那可是皇宫，你去给他陪葬吗？但凡父皇想杀，墨枫异绝对人头落地! ”
凌紫冥抬眼看他，轻声问:“皇后娘娘究竟因何而死难道殿下不知道吗？ ”
舒祁允无奈道:“我只知道墨枫异现在嫌疑最大，当时的事谁也不在场，你又怎么确定他一定无辜？卫斌王现在哭得还没缓过来，什么也问不出来。”
“因为我告诉他，不许他杀人，那他就一定不会杀人，太子殿下连我也不能相信吗？ ”
“我拿什么相信他？ ”舒祁允有些郁闷，墨枫异的心性谁都摸不透，更何况他？
舒祁允忽然想起来他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的震惊，但他去根荀粲说起的时候，那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只是让他自己过来，所以舒祁允只能带着放心不下的尹之笑来了，现在凌紫冥又听不进去任何话，着让他怎么办？
“太子殿下请回吧。”凌紫冥淡声道，“现在天色已晚，您留在这里也不好。”
舒祁允急道:“难道你真的要去救他吗？ ”
凌紫冥蹙眉冷声道:“救不救都是我们江湖中事，太子殿下何必多问？ ”
舒祁允劝阻道:“你不能去! 他现在或许还能开脱，你去了就是江湖与朝廷抗衡，你拿捏不清吗？ ”
“从舒仁禄带兵围攻我哥哥开始，朝廷与江湖就已经决裂了。”凌紫冥沉声正色道，“殿下从现在开始就应该和我们保持距离了，您还是回去吧。”
舒祁允碰了碰应潮生，那人于是开口道:“凌姑娘还是静观其变吧，皇上只是封锁了消息，封闭了行宫和皇宫，现在知道皇后娘娘一事的人只有我们几个，连众位贵族大臣都不知内情，或许皇上不会对他怎样的。”
“我不能拿皇上对哥哥的仁慈作赌注，就像太子说的那样，皇上要是真想杀哥哥，他一定活不了。”凌紫冥定定地看向舒祁允，“但是此刻只有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救他，因为我是被他包庇许久的蛊女，我是他妹妹。我知太子殿下有心，但必须置身事外，还请殿下和应大人回去吧。”
舒祁允或许是发现了自己根本不能劝动她，于是只好道:“你再等等好吗？现在不到亥时，那就等到亥时三刻如何？现在除了父皇谁也不知道墨枫异的情况，如果那个时候墨枫异还是杳无音讯，你再去救他怎么样？ ”
凌紫冥看着薄朦的夜色，点了点头。
舒祁允和应潮生同时松了一口气。
墨枫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他压根看不出来这是哪里，似乎是被舒汉旭带回了皇宫，但又是一个很陌生的宫殿，他本就稀薄的记忆现在更是派不上用场。
墨枫异只记得刚刚舒汉旭从前殿匆匆赶来，看到已经失去气息的项旖心时的神情。
他形容不出来，似乎是平静的，但跑过来的步态一点都不平静。
后来舒汉旭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他道:“为何如此？ ”
墨枫异不知怎的，回了一句本该如此。
后来舒汉旭再也没理过他，就这么让他上了马车回了宫。
结果墨枫异一天奔波劳累，居然就这么心大地睡着了。
他这人有个奇怪的毛病，就是事情再大他也不会耽误自己睡觉，甚至事到临头他反而困了起来，这似乎算是另一种逃避的办法，虽然梦里也不安宁。
所以现在醒过来，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甚至怎么醒的都不知道，看来睡得很香。
墨枫异揉了揉胳膊，起来四处看看，似乎还是个不错的寝宫，但已经荒废许久，有些地方生了灰。
但他没那个闲心欣赏布局，他径直走向大门。
一开门，外面是坐在龙椅上的舒汉旭。
“醒了？ ”
墨枫异心下一惊，不解道:“皇上一直在外面？ ”
舒汉旭颔首:“见你睡得好，便没让人叫你，朕本以为今晚你都不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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