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紫冥噘嘴道:“这都是看运气的,你倒好,就这么强行放上去,我现在觉得我的愿望更不可能实现了。”
墨枫异眯起眼狠狠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死丫头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凌紫冥揉着头满眼含笑,放松地开心着。
她挽着殷霓虹的胳膊说:“这次是我占了一个便宜,霓虹你的愿望肯定会实现的。”
殷霓虹宽慰着说:“没事,反正不是什么大愿望,而且就算没实现,也是因为这个徇私舞弊的家伙。”
说罢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墨枫异,对方毫不示弱地也瞪了回去。
墨枫异问:“所以你们到底许的什么愿啊?”
“这是我们女儿家的心思,你们不要多问。”殷霓虹不满地呛他。
凌紫冥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嘁,跟谁想知道似的....”墨枫异别扭地把头转过去。
荀粲笑道:“好了不早了,明日还要进通州,我们回驿馆吧。”
墨枫异点点头。
凌紫冥扯着墨枫异的衣角小声说:“哥哥,我和霓虹还想去夜市逛逛。”
她一脸期许地仰头眨着眼睛,墨枫异完败。
他硬声说:“半个时辰。”
“好! 小花哥哥你和我们一起吧! ”凌紫冥继续用这个表情对着花遣子。
还没等花遣子出声,墨枫异摆摆手帮他推脱道:“你们就别缠着他了,小花被你们拉过来就已经够可怜的了。”
花遣子弯唇浅笑:“无妨。”
墨枫异不成器地看了一眼花遣子,他真的是不会拒绝人。
但他安心了一些,花遣子有能力保护她们,自己不用多派人跟着。
于是他和荀粲就先回去了。
凌紫冥和殷霓虹一路走走停停,一直在像两个麻雀一样到处逛,看这个也喜欢,看那个也心悦。
花遣子就这么在她们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他明显感觉到有人在跟踪。
不过前面那两个玩得不亦乐乎的小姑娘可没在意这些。
但他感觉那些人并不敢轻举妄动。
花遣子生性谨慎,所以才从下午她们出来的时候就答应一起出行。
殷霓虹本来还因为河灯有些郁闷,现下也已经被转移了注意,一路上聊天都很高兴。
凌紫冥走到一个摊位面前,拿起一张木刻的版画,上面刻画是一朵莲花。
她之前的确是什么花都一视同仁,可自从那晚“一池红云”之后,她就多多少少对莲花格外愿意多看两眼了。
殷霓虹拿起那木板看了一眼嫌弃道:“刻得太粗糙了,也就有个大致样子。”
凌紫冥清淡一笑就放下了。
花遣子走近她们说:“我们早些回去吧。”
“我还没逛完呢。”殷霓虹抱怨,“干嘛这么急啊。”
花遣子却眉头微皱:“这里不安全。”
凌紫冥低声问道:“小花哥哥,是有什么......”
花遣子点头。
两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沉默着继续走。
回到驿馆,殷霓虹还惊魂未定地喝了一大杯水。
墨枫异饶有兴味地问:“怎么了这是”
花遣子坐下说:“有人跟踪。”
“什么?”墨枫异瞪大眼睛蹙眉,“你们看清是谁了吗”
“还能是谁啊?”殷霓虹再灌了一大口水,“之前贺鞍的人不是来了吗?肯定还是他的人。”
花遣子再开口:“大概三五人,隐藏得不错,但看起来不打算露面,只是一路尾随,到了驿馆附近就不见了。”
墨枫异沉默着点点头。
“你怎么了哥哥?”凌紫冥看他脸色不好。
墨枫异牵强地笑了笑:“没事。”
殷霓虹吸了一口气奇怪道:“可他们不是昨天才刺杀过我们吗?今天又来干嘛?还想再试一次?”
“或许因为昨晚没得手,想继续探查我们的行踪吧。”凌紫冥解释道,但其实她也不能这么说服自己。
墨枫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呦,还有你墨大公子不知道的?”殷霓虹揶揄道。
墨枫异弯唇阴笑着说:“那可不吗,比不得你殷姑娘,还被骗呢。”
“你! ”
“好了,别想了,既然他们没出手咱们也别太担心,等明天进了通州就都知道了。”墨枫异起身准备上楼。
花遣子沉默着没说话。
次日晌午,通州白道城城门。
闻彦淮已经差不多好了,他骑着马走在队列前面,墨枫异面无表情地晃在他身后,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刚刚到门口,一行人就已经跪拜相迎。
“通州刺史袁为帆携众同僚,恭迎使团闻将军,荀将军,世子殿下。”
墨枫异愣了一下,对这个称呼极为陌生,很久没听过别人这么叫他了,哪怕他回了皇城,也没听别人叫他世子。
墨枫异不禁开始打量跪在马下的为首者: 清瘦老态,尖嘴猴腮。
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为什么通州会动乱,那么多挨着阪奈的州县,怎么偏偏只有通州出了事
于是墨枫异只是冷冷看一眼就偏过了头。
闻彦淮和荀粲倒是还保持着基本的礼节,翻身下马,把袁为帆扶了起来。
“袁大人客气,我们此次前来也是为皇上办事,叨扰几日,可要麻烦大人了。”
墨枫异眉头一皱,怎么老闻也一副官腔?
袁为帆满脸堆笑,本就老态的脸拉得更长:“诶,闻将军这可就折煞下官了,您能亲自光临,可令鄙处蓬荜生辉啊,还望将军不要嫌弃才好。”
“那就请袁大人带路吧。”
墨枫异受不了了。
荀粲回头看了他一眼,墨枫异只能被迫不情不愿地下马。
即便进了白道城,墨枫异也是一副谁也不理的样子,然而袁为帆还和闻彦淮絮絮叨叨各种吹捧。
好得跟一家子似的。
到了刺史府,墨枫异压根就没打算坐下,他就站在门口来回晃。
荀粲刚刚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就出来和他一起。
“你怎么不进去?”
墨枫异靠在树上欣赏着面前好看的人,心情不自觉地好了一些,说:“进去看他们互相恭维吗?”
墨枫异越看越沉迷,这人就是照着他的喜好长的吧,荀粲怎么就可以生出一张如此好看的薄唇呢?让他动不动就想......
那人看出了墨枫异在愣神,打了个响指轻笑:“你这样也太不给刺史大人面子了吧,世子殿下。”
墨枫异连忙回神,摸摸鼻子说:“你听到啦,我都快忘了我还有这么个身份。”
“你是皇族,他当然要这么叫你。”荀粲也是刚刚袁为帆喊人的时候恍惚了一下。
“皇族......”墨枫异嗤笑一声,“呵,那个刺史大人可真会恭维人。”
荀粲正色道:“其实袁为帆为官颇有口碑,也算体恤乡民。此次通州动乱,如果不是他及时汇报,一连半月都上奏陈情,恐怕皇上不会这么重视。”
墨枫异撇撇嘴:“只会上报吗?他连那些驻扎在此的阪奈官兵都不会对付,人家可是大摇大摆进的通州。”
荀粲沉声说:“阪奈进军势不可挡,恐怕他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如果反抗有可能使得阪奈更疯狂。至少现在百姓没有受到影响,我反而觉得,他的做法没错。”
“嘁。”墨枫异倚靠在树上颇为慵懒,“荀大将军很是欣赏他嘛。”
“你是看他对闻将军十分谄媚,所以不喜欢吗?”
墨枫异倒也说不上来什么,于是摇摇头:“感觉吧,一眼看到他就不舒服。”
“那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呢?”荀粲逼近他,带着一种暧昧的语气说。
墨枫异最听不得这些话,尤其是□□的时候,荀粲怎么可以这么嚣张。
他感觉荀粲越来越超乎他的想象了,以前都不知道他还会说这些直白的话。
“你.......那天晚上太黑了,没怎么看清。”墨枫异感觉脸上热了起来,声音低了下去。
荀粲又向他走进一步,他只要低头就看到墨枫异的鼻尖,但是旁人可能觉得他们在说什么话,何况这周边没什么人,守卫都在府外。
“那次难道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荀粲用一种危险的语气问。
墨枫异迅速开始回想,他和荀粲第一次见面那应该是小时候吧......两三岁?还是更早这怎么记得住?
“呃...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荀粲上手捏住他的下巴,“是吗?”
墨枫异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调戏,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不受控制了:“诶,你....”
荀粲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暗声开口:“好好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儿,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墨枫异也不敢拿开他的手,这人没怎么用力,但是下颚已经有点微微的痛意,似乎算是他不记得的惩罚。他只能不断地想,可惜这个人忘性太大,连和花遣子的第一面都记不住,更何况这么久远的荀粲。
他只能咽了一口唾沫,默默地摇摇头。
荀粲倏地捏紧他的下巴,威胁道:“真的”
墨枫异吃痛地“嘶”了一下:“骗你干嘛?我真不记得。”
荀粲忽然松了手,背过身去不说话。
墨枫异揉了揉下巴,感觉荀粲生气了。
他走过去,咬着下唇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荀粲”
不说话,不转身。
“真生气假生气啊?”墨枫异加大力度晃他的胳膊。
同上反应。
“我不是说了,你生气不要不理我,要说话吗?”墨枫异却依旧笑着站在他后面晃他。
荀粲似乎是想起来上次这个家伙当了真,还害怕成那样,于是转身,不过脸色依旧不好,语气也很阴沉:“你真的不记得了”
“当然了,不然我诚心惹你生气吗?”墨枫异咬着下唇一脸无辜。
荀粲动了动喉结,墨枫异真的是会勾人。
他在那个人偷偷拽他袖角的时候就心软了,甚至暗骂自己为什么要捏疼他,然后这个人这副表情,自己直接就这么败北了,一丝丝气都生不起来。
“那算了。”他只能勉强让自己看起来脸上没缓和。
墨枫异亮了亮眼睛:“你还记得吗?”
“当然。”
“那你跟我说说吧! ”墨枫异非常兴奋地抓着他。
荀粲冷着脸说:“自己想。”
墨枫异皱起眉,噘着嘴不乐意:“你跟我说嘛。”
“不。”荀粲已经感觉自己拒绝得十分吃力了,这样下去自己要心神崩溃。
“嘁。”墨枫异一把放了他的手。
荀粲不禁笑了:“你自己记不住,还怪我”
“那你跟我说说怎么了?”墨枫异继续靠在树上。
荀粲弯了眉眼:“自己想的以后才能记住,不然多没诚意。”
墨枫异满意地看着他笑了:“那行吧,我有空好好想想......诶,你刚刚在里面,他们说什么了”
荀粲挑眉:“你既然关心,就进去看看呗。”
“拉倒吧,看他们互相奉承我就难受。”墨枫异耸耸肩,“所以你什么都没听到吗”
荀粲点点头:“对啊,我待了不到一刻钟就出来找你了,无非就还是在互相奉承。”
“找我干嘛,能丢啊。”墨枫异听到心里还是美了一下。
荀粲认真地点点头:“那不然呢,我以前好歹来过,你是真的人生地不熟,万一跑出去了怎么办?”
墨枫异破功,笑出了声:“我是小孩子吗?就算出门还能让人拐跑了?”
“差不多。”荀粲无奈地说,“笨死了。”
墨枫异忍住笑意,不过身子都要开始抖,继续问:“那那个袁大人有没有奉承你啊,荀大将军”
荀粲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无非就是一些套话嘛,年少有为,一表人才之类的。”
“呦。”墨枫异上下瞟了一眼面前的人,感觉这些词还不够。
所有好词都该给他才对。
墨枫异疑惑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夸你啊?一个刺史,一州之长,还没你一个破骑营统领官大吗?”
荀粲好奇了一下,在这个人眼里自己的官很小吗?是因为上次雷月节他只派了二百人,所以这人觉得自己没什么权利吗?
没错墨枫异就是这么想的。
荀粲无奈道:“破骑营守卫皇城,统领位同副将,从三品。刺史......哪怕是上州刺史,也不过和我一样是三品而已,更何况通州本来因为地域偏远被分为下州,由于它接壤阪奈,位置非常重要才被破格列为中州,所以袁为帆只是四品,他当然没我大。”
荀粲一通解释,生怕墨枫异还是觉得他官小。
墨枫异只注重一点:“你三品 我以为你应该五六品往下走呢。”
果然。
荀粲心里无数嚎叫掠过,他可是北易最年轻的统领了,寻常的仕家子弟这个年纪还在读书会考呢! 他不仅十四岁就上沙场打仗,还不需要殿试直接入朝,墨枫异可知道他比别人快了多少年甚至是多少辈子吗
他勉强定下胸腔翻涌的怒气,幽怨地看着墨枫异:“为什么?我看起来很无能吗?”
“我可没说。”墨枫异连忙解释,“我觉得你很厉害,特别厉害,只不过没想到这么棒,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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