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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启明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路瑶笃定的说道：“你一定会。就像你为了救楚师兄宁愿牺牲自己一样，你也会奋不顾身的救我，因为你把我当朋友。而我……”
“路瑶，别钻牛角尖！我刚才所说句句是真话，若我当真死了，最不想看到的便是你们冒死去救我。”
“秦明，下次自私一点，不要对人这般好！”
“我做事随心，从不后悔！好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么，就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对了，姚天呢，他还好吗？”
“姚天他，不好。从恶魔沼泽回来的十几名弟子，有近半都魔化了，杀了很多人，尤其是姚天。”路遥眼神黯淡了下来。
“那他现在在哪儿？”启明关切的问道。
“原本是要跟其他魔化的弟子一起关进禁魔殿的，不过姚师叔坚持要把他带回紫云峰，宗主无奈只得答应。”
“带路，我去看看。”
“可姚师叔对你、、、、、、”
“无碍，他伤不了我。”
路遥知道启明的脾气，也不再多话，直接在前面带路。
紫云峰峰顶，因广元同姚千的关系不好，以至于姚千的弟子与路遥之间也并不热络，只是好奇的看着两人，并没有打招呼的打算。两人来到紫云殿外，守在门外的弟子见是路遥，好奇的问道：“路师兄来紫云殿所为何事？”
“鲁师弟，麻烦通禀一声，就说我有事拜见姚师叔。”
鲁平看了一眼路遥身旁的启明，说道：“这位是？”
“秦明。”启明拦住路遥，直截了当的说道：“去禀告你们师尊，就说秦明送上门来了。”
“秦明！”鲁平惊讶的看了看启明，转身进了紫云殿。
路遥无奈的看着启明，说道：“你做事还能再随心些么？”
“能啊，要不然我们直接闯进去？”启明玩笑的说着。
没等多大会儿，姚千便出了紫云殿，仔细打量着殿外的启明，面无表情的说道：“既没死，就该安分一些，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吧。”
启明有些惊讶的看着姚千，虽然姚千说话的语气依旧让人不喜，但对待他的态度却已改变。不过启明现在没心情究根结底，他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要见姚天。”
姚千眼神一暗，不耐的说道：“他不方便见客！”
“我能救他。”启明信誓旦旦的直视着姚千。
姚千闻言眼睛一亮，随即黯淡下来，嘲讽的说道：“你能救？怎么救？宗门上下束手无策，你一个小小的散修如何救？”
“我如何救你不必管，你就说让不让我见他吧。”
“你！”启明的态度让姚千一阵火大，可当他看到启明眼中的笃定时，姚千又犹豫了。姚天是他唯一的血脉，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虽然不相信启明会有办法，但他不想放弃任何救姚天的希望。他沉默的看了启明一会儿，平静的说道：“跟我来吧。”
在姚千的引领下，启明两人来到紫云峰的一处山洞外，三人穿过结界进入山洞。启明便看到一身魔气的姚天，被刻满符咒的铁链困在了山洞中央。姚天发现他们的存在，嘶吼着向他们冲来，却被铁链拦住，他身上的魔气也随着升腾，更加浓郁。
“为何不为他净化？”看着姚天发狂的模样，启明眉头紧皱。
“每日都会净化，可这魔气十分顽固，根本无法根除。”路遥看着沉默的姚千，出声解释道。
“你们出去，这里交给我，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好，我在外面等你。”路遥转身出了山洞。
“你真的能救他么？”姚千怔怔的看着姚天，出声问道。
“能不能试过才知道。即便不能，也不会比现在更坏。”
姚千一怔，又看了一眼姚天，转身出了山洞。
启明手一挥，又在洞口加了一层结界，他会试着先用灵力净化，若是无用，那就只能将姚天体内的魔气吞噬，鉴于修真界对魔修的排斥，他不得不小心行事。
启明靠近姚天，将脸上的面具取下，温柔的说道：“姚天，我是秦明，你可还记得？”
狂暴的姚天在看到启明的脸时，慢慢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还会发出一声轻吼。
启明见有些作用，继续说道：“姚天，我是秦明，我回来了。”
姚天黑黝黝的眼睛开始不断变化，脸上出现挣扎的神色，“啊”，他痛苦的捂着脑袋，跪倒在地上。
“姚天，我知道你还有意识，不要被他打败，我们都在等你！”
姚天脸上挣扎的神色越发明显，嘴里开始呢喃着含糊的字眼。启明仔细听，才辨别出，姚天是在叫他的名字，他连忙说道：“是，我是秦明，我没有死，我回来了，你也快点回来！”
“秦明、、、、、、”姚天一遍一遍的呢喃着启明的名字，被魔气侵蚀的识海蓦然出现一幅幅画面，他失去的神智正在慢慢复苏。
启明见姚天已经平静下来，便慢慢靠近，轻柔的说道：“姚天，我是秦明，我可以帮你，你不要反抗。”
姚天有些呆滞的看着启明，没有拒绝他的靠近。启明见状连忙运转灵力，轻点他的眉心，一股柔和的灵力顺利进入他的识海，找到他仅存的神智，用灵力包裹起来，然后开始一点一点的帮他净化识海内的魔气。
不知过了多久，姚天突然睁开眼睛，原本黑黝黝的眸子已经恢复清明，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启明，不禁欣喜万分。被魔化的当日，姚天几乎没有抵抗，没有了启明的世界是灰暗的，他一直活在痛苦、自责当中。在启明有危险的时候，他没有能力去救，甚至连为他报仇都显得那么无能为力。因为姚千，他没有勇气结束性命，而魔化正好成全了他，是他自己放弃了自己。就在刚才，他听到了秦明的名字，恍惚间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他残存的神智开始复苏，强烈的求生欲将他从彻底消失的边缘拉回。睁开眼看到启明的这一刻，姚天觉得他的生命圆满了。
姚天直直的看着启明，发现他长大了，比以前更好看了，只是脸色苍白了些，现在的他和自己心底的那个少年慢慢重合，恍然间他们已经有十年未见。
“我的脸都快被你看出花了！”启明擦了擦额间的冷汗。
既要唤回姚天消散的灵识，又要一点点的净化他识海的魔气，这非常考验人的精神力，即便是精神力强悍的启明也有些吃不消。
姚天回神，苍白的脸颊泛上红晕，有些赧然的说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几个时辰前，一到苍山就听说你出事了，然后就过来了。”
“当年，对不起！”姚天垂下眼睛，痛苦的说道。
“没关系。你们真是的，见到我就说‘对不起’，我自己都不介意，你们在纠结个什么劲儿！”启明无奈的看着姚天。
“眼看着你为了救我们遇险，而无能为力的袖手旁观，我们过不去心底的那道坎。”愧疚的情绪几乎淹没姚天。
“你可别！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救回来，你要是再过不去，那我的努力不白费了，我可没有力气再救你一回。”
第八十五章 家有小妖三两只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空, 与莽莽群山相接，异常美丽！山洞外的两人却没有心情去欣赏，整整一天过去了, 山洞里除了最开始时姚天的嘶吼，之后便再无动静。
“姚师叔, 你别担心, 秦明的性子我了解, 如若没有把握, 他不会出手。”路遥打破这长久的沉默。
姚千静静的看着洞口，好半晌才缓缓说道：“你可知当年我为何要针对秦明么？”
路瑶摇摇头, 至今谁也没弄明白, 启明那样性子的人，究竟怎么得罪了姚千，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对付他, 甚至想要取他性命。
“因为天儿对他有情。”
姚千说出的答案, 让路瑶觉得不可思议，张口结舌的说道：“就因为姚天喜欢秦明, 师叔就要杀他？师叔，你这样的理由，请恕我无法接受！”
“一开始我并不想杀他，只是在入门考核时动了些手脚，想让他知难而退，只要他入不了流云宗，久而久之, 天儿就会忘了他。只是我没想到，在那样的情况下，他都能安然通过考核。当我想要放弃为难他的时候, 他却说不再加入流云宗。他异于常人的修炼天赋，还有坚韧不拔的性格，注定了他的未来一定会扶摇直上，若他选择加入别的宗门，那流云宗在修真界的地位，就势必会被动摇。我不能因为我的一时之错，连累整个宗门，所以我才想在他成长起来之前杀了他。”姚千平静的说道。
“所以师叔就选择将错就错？”路瑶实在无法理解姚千这么做的原因，信誓旦旦的说道：“师叔，以秦明的心性，就算他不入宗门，只要楚师兄还在，他绝对不会与流云宗为敌！”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看多了尔虞我诈，看多了勾心斗角，我早就不相信人心！只是没想到，如今天儿出事，出手相救的居然会是他。”姚千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父亲！”结界打开，姚天从山洞里走出来，看着姚千认真的说道：“我对秦明有情，那是我的事，若你反对，完全可以明说，为何要对他出手，若当初他真的遭遇不测，那该是何其无辜！”
看着神智清明的姚天，姚千不禁老泪纵横，他紧走两步来到姚天身前，激动的说道：“天儿，你、你没事了？”
“没事了，是秦明救了我。”清楚了当年的真相，姚天心情复杂难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向来强势的姚天在面对失而复得的儿子时，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路瑶欣喜的看着姚天，来到启明身前，兴奋的说道：“秦明，你成功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把人救回来！”
启明笑着说道：“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刚才启明在阴影处，路瑶并未察觉他的不妥，待他走出山洞，路瑶才看清他苍白的脸色，担忧的说道：“秦明，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没事吧？”
“无事，只是灵力有些透支。”
“那你赶快打坐休息一下。”
“姚天，你体内的魔气虽然已被净化，但你丹田内的灵力几近枯竭，最近要勤加修炼，尽快恢复吧。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姚天点点头，感动的说道：“好，谢谢你！”
启明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理会姚千的打算。刚才的姚千的话他听得清楚，但他完全无法理解姚千清奇的脑回路。看在姚天待他好的份上，启明没打算再去追究，但也不会大度的原谅，不予理睬是他最大的让步。
“秦明！”姚千出声叫道。
启明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姚千感激的看着启明，诚恳的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启明撇撇嘴，抬脚就走。路瑶见状，紧随其后，两人一起下了紫云峰。
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姚天开口说道：“父亲、、、、、、”
姚千打断姚天的话，温声说道：“天儿，你什么都不必说了，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只要你将来不后悔，我便不拦你。秦明的事是我对不住他，以后有机会我会补偿他的。”
姚天闻言一怔，随即欣喜的说道：“多谢父亲。”
“只是，天儿，你当真不会后悔么？为父可以看出，他对你并不是你所期望的那种感情。”姚千关切的说道。
“父亲，您应该也深刻的明白了什么是‘失而复得’！我不奢求什么，只要他能好好活着，只要我能时常看到他，足矣！”
姚千叹息一声，终究没在说什么。
启明出手救了姚天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云岚的耳中，他在惊讶的同时，也打起了让启明再度救人的消息，毕竟能参加试炼大会的都是宗门中的后起之秀，损失一个都很可惜，更何况是三个。他们身上沾染的魔气，是由魔种分化而成，异常顽固，想要净化非常困难，不然流云宗这么多长老在，根本用不着求启明，所以云岚便召楚云星过去，想让他传达自己的意思。
能救回姚天，几乎耗尽了启明的精神力，别看他出来时跟没事人似的，待回到茅屋，他一睡便是三天。楚云星心疼启明，一直没将云岚的话转达。云岚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楚云星的回信，实在是坐不住，只好亲自去找启明。云岚突然造访，启明不用猜也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他还有更紧急的事要去做，已经因为救姚天耽搁了三天，他不能再耽搁下去。
启明直截了当的说道：“云宗主，你此来的目的秦明清楚，无非是为了另外三名魔化的弟子。不过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做，实在耽搁不起，他们的情况我了解，情况不会变的更坏。待我处理完要事，一定回转流云宗，助他们脱离危险。”
启明的态度云岚无可挑剔，不过他很好奇启明口中的要紧之事，问道：“是何要紧之事？若需要人手，流云宗弟子可随行。”
启明犹豫了一下，拒绝道：“不劳烦云宗主，我自己能处理。相信恶魔沼泽之事，叶伯伯已经知会宗主，若流云宗人手充裕，不如多派些人手去恶魔沼泽支援。”
“叶城主已将事情的经过与四大宗门传达，我们也已派出人手援助，过些日子，待宗门恢复元气，我会亲自带人去恶魔沼泽。”
“既如此，那晚辈就此告辞。”
“师尊！”
“师伯！”
见启明要走，楚云星和路遥连忙叫道。
云岚好笑的看着两人，说道：“行了，都跟着吧，注意安全！”
两人齐齐躬身，恭敬的说道：“多谢师尊（师伯）！”
启明三人也不耽搁，直接御剑飞行，在楚云星的指引下，一路向雾虚山飞去。
雾虚山正如其名，因为海拔太高，山顶长年笼罩在云雾之中，从山顶往下望去，白茫茫一片，仿佛置身于云朵之上，故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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