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瑾一边查看,脑海一边浮现出这个问题。
“没……没什么……”赢渊别过脸,不敢看黎瑾。
天知道。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方才,当黎瑾的手指碰触到赢渊的眉心那会,赢渊的眉心忽然间有些发热,紧接着,赢渊的身子便有种发软的感觉在蔓延,脸更是不由自主的泛红。
奇怪了,明明以前都不怕,为什么方才阿瑾的举动,会让我有那种古怪的感觉?
许是第一次有这种古怪的感觉,赢渊百思不得其解。
“你这样子可不像没什么,来,我们去看太医,正好今个儿施太医也来了。”黎瑾说罢,便不容拒绝的拉着赢渊往施维序所在的位置走去。
自从在柱州回来,施维序都会定期来为黎瑾看诊,故而,这番黎瑾来秦王府,施维序也就一同来了。
“阿瑾,我真没事。”
赢渊郁闷了。
他是真的没事,可让他对着黎瑾说出突然这样的原因,也太羞人。
当然了。
赢渊虽然还在纠结着,但黎瑾拉着他走,他还是下意识的跟着一起走了。
直到到了施维序所在的院子,赢渊才回过神来。
“阿瑾……等等……”
“黎世子?秦王殿下?你们怎么突然来找微臣了?”施维序毫不掩饰眼里的讶异,他前两个时辰跟黎瑾见面,这会儿黎瑾有突然走回来,肯定是有事发生。
“阿渊的脸颊有点不对劲,施太医,麻烦你了。”
因着大夏还没过敏一词,黎瑾便说了重点位置,让施维序自己发现赢渊。
施维序听罢,立刻说道,“这种情况可大可小,秦王殿下,你快随微臣进来。”
“呃……”
赢渊懵了。
他真的没事啊。
莫约过了好一会儿。
施维序才结束诊断,面带疑惑的打量了赢渊好一会儿才道,“黎世子,秦王殿下确实有轻微的癣症,待会等微臣开些药,让秦王殿下服上几/日/,便无大碍。”
“多谢施太医。”
黎瑾跟施维序道了声,就走到赢渊跟前,轻抚了下赢渊的发丝。
“……”
赢渊彻底说不出话了。
因为赢渊根本没预料到,他刚才的反应居然真的是生病了。
“阿渊,怎么了?”
黎瑾注意到赢渊的神情有些沮丧。
赢渊低下头,“阿瑾,对不起。”
“为何突然跟我说对不起?”黎瑾被赢渊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搞蒙了。
赢渊道,“因为我刚才没有相信你。”
黎瑾听罢,不禁勾起唇角,“那……要是我下次说你生病……”
赢渊打断黎瑾的话道,“就是真的生病了。”
“你啊。”
黎瑾被赢渊这认真的小模样给逗笑了,情不自禁的再次揉了把赢渊的头发。
本来他刚才只是想逗一逗赢渊,赢渊倒好,直接就给了黎瑾保证。
“阿瑾,既然我生病了,晚上能不能跟你一起睡?”赢渊认错的态度快,为自己争取福利的速度更快,这不,施太医说他是真声音了,赢渊就忍不住打蛇随棍上。
“咳咳。”
施维序觉得自己听了些不该听的话,顿时假装咳嗽了下。
“呃……”
赢渊听到施维序的咳嗽声,总算意识到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别人,当即收敛了下。
黎瑾从容不迫的看向施维序,“施太医还有事?”
“是的。”施维序再次咳嗽了下,才言归正传道,“昨个儿皇上暗中派人过来找微臣,问了不少关于天花的事,还请黎世子跟秦王殿下早做准备。”
赢正景的性子如何,施维序早就领教过,所以,赢正景找人过来问天花时,施维序就知道这其中定有猫腻。
再说了。
别人不知道,不代表施维序不知道,那太医院院首王全德,怕是已经死了。
至于如何死的,施维序觉得肯定与派他出京城办事的赢正景有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赢正景要将王全德的死隐瞒下来。
“天花?”
黎瑾不禁皱了皱眉。
上辈子。
赢正景也是差不多这时候突然驾崩的,而且直到赢正景出殡,都没有听任何人提及过,甚至发生过于天花有关的事情。
赢渊的面色也渐渐变得凝重,“阿瑾,我觉得父皇此举定有深意。”
“嗯。”黎瑾认同的点了下头,“看来我们只能见步行事了。”
黎瑾他们虽然知道了赢正景问天花的事,但是皇宫到底是赢正景的地盘,他们又才回来京城没多久,宫里根本没什么根基,所以,想要探知赢正景此举的真正意图,根本就是难于登天。
施维序提醒道,“黎世子,秦王殿下,微臣觉得这件事可以跟皇后殿下提一提。”
施维序会这么说,是跟顾如霜近段时间来的表现有关,毕竟一个能够凭一己之力,稳住前朝后宫的双子,绝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手段。
故而。
施维序才会觉得,要探听赢正景心意的人,顾如霜是在合适不过的人选。
“不行。”
黎瑾与赢渊想也不想,就不约而同的拒绝了施维序的提议。
“呃……”施维序愣住了,似乎没料到他们二人会拒绝得这么快。
黎世子他们为什么要拒绝?这明明就是最好的办法啊?
黎瑾摇了下头,率先开口道,“施太医,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我们可以算计任何一个人,但唯独皇后殿下不可以。”
第142章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 顾如霜始终是那个待黎瑾一如往昔的顾如霜, 是黎瑾除了顾如岚外, 最敬爱的人。
也正正是因为这样。
黎瑾不想,也不愿意让他们之间的亲情夹杂着利用。
“我也是。”
赢渊跟在黎瑾后面, 郑重的回了一句。
与黎瑾一样,顾如霜这些年是怎么待自己的,赢渊看在眼里的同时,心也不由自主的被触动了。
“好吧。”施维序听出两人意已决, 放弃地叹了口气,“既然黎世子跟秦王殿下不打算跟皇后说这件事,那就只能见招拆招了。”
黎瑾饶有深意道,“施太医, 船到桥头自然直,再说,这样的决定或许才是最好的,毕竟以皇上隐藏在暗处的眼线,一旦我们进宫找皇后殿下,说不定转过身,皇上就会知道。”
施维序听罢,顿时咽了咽口水, “皇上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
“谁知道呢?有备无患总归是好的。”
黎瑾笑了笑, 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说起来, 黎瑾会知道赢正景几乎在各个宫里都安排眼线的事情, 还是上辈子顾如霜告诉他的, 甚至为了取信各宫,赢正景找来做眼线的人都是自小培养,且不局限于宫人,或是侍卫。
可想而知,赢正景的掌控/欲/有多强。
倒是顾如霜明明知道一切,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做着自己的事,全当那些眼线不存在。
咚咚。
忽然间,一阵敲门声打断了里面的谈话,“黎世子,定北王府那边来人说,太夫人出事,请世子您赶紧回去看看。”
魏蓉出手了。
黎瑾顿时微眯着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 “施太医,能否跟我去一趟定北王府?”
施维序听罢,当即点头答应了。
本来他这趟出宫就是为了黎瑾,所以,多看一个魏蓉根本不碍事。
“阿瑾,我也一起去。”
赢渊话语间带着一丝不安。
不知为什么,定北王府的人这番深夜来叫黎瑾,总让赢渊觉得不对劲。
“不行。”黎瑾摇头拒绝了,“阿瑾,你到底是皇子,若这会儿贸贸然跟我去了定北王府,怕是会引得父王猜忌。”
若是寻常,黎瑾倒是不介意赢渊一起去,但现在坏就坏在黎世允回来了。
“好,那我在这里等着你。”
赢渊显然也知道自己这时候不适合去定北王府,只好将自己的不安,强行压下,说了一番违心的话。
黎瑾安抚地拍了下赢渊的肩膀,便与施维序一同离开了。
被单独留下的赢渊,下意识的攥紧拳头。
阿瑾……
定北王府。
“世……世允……咳咳……老身这是不是不成了……”魏蓉奄奄一息的看向黎世允,面色尽是惨白。
“娘,大夫已经尽力为你医治,你很快就会好的。”
虽然魏蓉总是在作妖,消磨了不少黎世允对她的亲情,但她到底是黎世允的亲娘,黎世允看到这副模样的魏蓉,终究于心不忍。
忽然间,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进来,拱手道,“王爷,查到了。”
“说。”
黎世允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王爷,属下查到太夫人是喝了世子书童送来的炖汤,才会……才会……”侍卫说到一半,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黎瑾?”听到事情跟黎瑾有关,赢正景顿时眉头紧皱,“现在那书童人呢?”
“已经抓住了,就等着王爷发落。”
侍卫说罢,打了个眼色,平安就被人架了上来。
“王爷,奴才根本没给太夫人送过炖汤,他们分明就是在栽赃嫁祸。”平安无语死了,就魏蓉那总是算计黎瑾的做派,他怎么可能傻乎乎的去给魏蓉送炖汤。
侍卫闻言,呵斥道,“平安,人证物证聚在,容不得你抵赖。”
一名丫环顿时走了出来,泫然欲泣道,“王爷,奴婢亲眼看见平安在炖汤里下/药/,只是碍于平安是世子身边的人,奴婢才不敢说。”
另一名手里捧着药材的侍卫,也走过来说道,“王爷,这是在平安房里搜出来的,全是害人的东西,这里面还有……还有当初害死二公子的颠茄。”
“颠茄?你既然有颠茄?”魏蓉恍然大悟的睁大了眼睛,“怪不得上回老身在黎瑾院子里收不到东西,咳咳……原来都是你……咳咳……都是你在暗中提黎瑾那混账祸害我们定北王府。”
平安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人证物证跳出来,整个人都懵了,“王爷,太夫人,冤枉啊,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奴才的啊。”
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为什么就莫名栽赃给他。
黎世允懒得再听那些苍白无力的解释,冷漠道,“将他拉下去,给本王用刑,直到他肯说出来为止。”
“是,王爷。”
平安当即被侍卫带走了。
“咳咳……世允啊,老身平时待他不薄,他为什么要这般害老身跟深儿。”魏蓉趁机将所有的罪过都归结到黎瑾身上,决口不提自己跟魏诗婉房里曾被搜出过颠茄的事情。
“祖母,您会没事的。”
黎彦辰不辞辛苦地与魏诗婉一同照料魏蓉。
“咳咳……还是辰儿你好。”魏蓉装模作样道,“要是定北王世子是辰儿你来做,老身……老身……咳咳……”
“太夫人,身子要紧,您不要在说话了,先喝口水润润嗓子。”
魏诗婉连忙端来一杯温水给魏蓉喝了下去。
与此同时。
为魏蓉看病的大夫也忐忑不安的走了过来,“王爷,太夫人的情况很严重,怕是……怕是撑不了多久。”
黎世允听罢,顿时瞳孔一缩,“怎么会这样。”
“咳咳……”魏蓉在大夫话才说完,就故意重重的咳嗽了好几下,且偷偷给了魏诗婉一个‘做得好’的眼神。
殊不知。
大夫话声落下的瞬间,魏诗婉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暗芒。
“王爷,世子回来了。”
“让他进来。”
不稍片刻。
黎瑾便走了进来,给黎世允,以及躺在/床/上的魏蓉行了一礼。
魏蓉身边的老嬷嬷率先发难道,“世子,太夫人平/日/对你极好,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是先紧着你用,你为何要这般害太夫人?”
“世子,你这样实在太过分了。”
魏诗婉也迫不及待的加入了指责黎瑾的行列。
黎彦辰倒是对黎瑾之前的做派心有余悸,没有跟着一起声讨黎瑾,但黎彦辰眼里的幸灾乐祸,却是半分不少。
“黎瑾,你的解释。”面对众多一一指向黎瑾的证据,黎世允没有立刻给黎瑾定罪,而是要听黎瑾的解释再做定夺。
魏蓉因黎世允的态度着急了。
“世允,现在人证物证具在,还有什么好问的。”
黎世允摇了摇头,淡然道,“娘,我想听黎瑾的解释,毕竟以黎瑾现在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来害你。”
严重锦顿时背部一僵,略带焦急的拱手道,“王爷,世子的才能是难得,但如今铁证如山,还请王爷不要被世子的花言巧语所蒙蔽。”
“黎瑾,你来说。”
黎世允没将严重锦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注视着的黎瑾。
确实。
严重锦在黎世允身边坐了这么多年的副将,并不是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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