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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象是朵假花[娱乐圈]——阿辞姑娘

时间:2020-11-16 16:37:43  作者:阿辞姑娘
  秦狰睡觉的床就在落地窗旁边,他们两人中间就隔了两米不到的距离,柳寻笙甚至可以听到秦狰浅浅的呼吸声——这种感觉很奇妙。
  他是花,没有呼吸声没有心跳。
  不只是他,所有的植物也都是这样的。
  就算是以前在深山时,当夜色浓郁,虫鸣停歇时,哪怕周围有很多同类,柳寻笙能够听到的只有万籁俱寂。所以及时在书房时还有春剑兰陪他,柳寻笙也还是会怕黑。
  而现在,屋子明明只有他和秦狰,可柳寻笙却莫名地不惧怕现在这间没有一丝光线的卧室——纵使他什么也看不到,秦狰规律的呼吸声也在清楚地告诉他,这里有另外一个人在陪他。
  好像……换个屋子待也没什么不好的。
  柳寻笙发了会呆,就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他在黑暗中追随着秦铮的呼吸声,开始尝试进入男人的梦境,不过失败了。
  秦铮今天没失眠,睡得是挺安稳的,安稳到没有做梦。
  他没有梦境,柳寻笙入了他的梦看到的也就只有一片虚无,秦铮人影都没一个,柳寻笙还怎么和他谈话?
  这还不是最叫柳寻笙绝望的。
  让他最绝望的是,搬到秦狰的卧室之后他就轻松了,他再也不用每天想着法子给自己挪位逃避阳光了——秦铮这间卧室采光真是绝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鬼才设计师设计的,只要不是阴雨天,从太阳升起到落下时,落地窗上就没一个角落照不到阳光。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柳寻笙木然地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欲哭无泪,觉得秦狰就算天天给他喂磷肥也弥补不了他被伤透了的千疮百孔的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秦狰第二天就找工人给落地窗装上了一层薄纱——类似蚊帐一样的东西,不妨碍屋里通风透气,但是却可以阻止蝴蝶进屋。
  被阳台兜头晒着,柳寻笙晕得不能再晕,根本没心思再唱歌了,只能专心修炼期望可以化形早点结束这样痛苦的日子。
  但化形之日还不知道何时才会到来,柳寻笙目前只能寄希望于能够进入秦狰的梦,能哄骗得秦狰不要再日日如此给他晒太阳,让他可以在白天清醒一下。
  柳寻笙潜伏数日,终于在五日后等到了秦狰做梦。
  梦还是那个梦。
  冰冷的铁门,阴郁的老宅,昏暗得永远也不会明朗起来的天空,都是柳寻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色。
  不过他没瞧见上次先秦狰走出老宅的那一对年轻男女,他在铁门处等了一会,只瞧见秦狰孤身面无表情地从老宅里出来。
  柳寻笙这次也没急着在草坪上催生出一朵昆山夜光,而是昂首挺立在铁门旁,想等着秦狰走近些再拦到他前面去。
  结果还没等柳寻笙迈步,铁门刚开,秦狰就转头看向柳寻笙,目光直直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柳寻笙对上他的眸光邃深的眼睛后愣了下,不明白这次秦狰怎么就瞧见他了,以前都是要等他搞出些动静不小的小动作,秦狰才会施舍似的朝他望来,给他几个眼神呢。
  然而这一次秦狰不仅仅是看向他,甚至改了方向,没朝着停在路边的黑色车辆走去,而是直接往他所在地方走来,最后在他面前站立停下。
  柳寻笙被秦狰突如其来的主动给弄懵了,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秦狰垂眸望着他,他也仰头呆呆地看着秦狰。
  最后还是秦狰先开口说话的,他问柳寻笙:“你是谁?”
  柳寻笙闻言回过神来,觉得秦狰这个问题问的真是好,正好可以接上他本来要说的话。
  于是柳寻笙清了清嗓子,把脊背挺得更直了些,负手而立,故作老成,将自己原先编好的说辞念出,开口道:“吾乃柳仙人是也。”
  秦狰:“……”
  作者有话要说:  沈老板:花是我送的,咱们发小多年,等小牡丹花开了带我一起看看不过分吧?
  秦总:不过分。
  半年后——
  沈老板:小牡丹开花了,咱们发小多年,小牡丹的花带我一起看看不过分吧?
  秦总:过分了。
  沈老板:?
 
 
第17章 
  无神论者在自己梦里梦到一个自称神仙的少年,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如果有人向秦狰问这个问题,秦狰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字:扯。
  现在他望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白衣少年,心中也是这般想的。
  这个少年他不是第一见了,只是从上次再见时起,秦狰才真正将少年看进眼中,他甚至还因此找了牧鹤重新检查心理情况——因为他怀疑,这个少年的出现,是他精神分裂的前兆。
  秦狰的梦里很少会出现一些不相干的陌生人,尤其是在五年前那件事过后,他每次做梦,梦中围绕和出现的永远都是那一天中出现的几人。
  他讨厌这个梦,这个梦使他感到窒息,秦狰试过很多种方法想要停止做梦,但效果都不是很大。牧鹤后来通过催眠以及心理疏导治疗,最多能够做到的也只是帮助秦狰少做梦——不做梦就不会想起那些事,或者是做完梦之后,秦狰能够将梦境和现实割裂,以保持醒来后的平静。
  但大概只有秦狰和熟悉他心理状态的牧鹤才知道,这种短暂的稳定很容易被打破,只要秦狰情绪稍起波澜,不论他看上去如何平静,那也只是表面,他反复失眠、浅眠易醒以及梦中景象进一步变得更加恶劣失真,都是他内心深处无法隐藏和平复的狂浪最直接的证明。
  偏偏少年出现了,他出现的是那样突兀,是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可是只要他出现在自己梦中,秦狰就很难再进一步将那个噩梦做完。以至于叫秦狰有些怀疑,这个少年或许是他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一个用来保护他自己,远离那场回忆的人格。
  但是和牧鹤谈论过后,牧鹤却说他目前情绪还算稳定,也没到精神分裂那样严重的地步,这个少年绝对不会是他分裂出来的人格。
  那么他是谁呢?
  关于他称自己为柳仙人的说辞,秦狰是完全不信的,这是梦,梦里什么都会出现,但这些都和现实无关。
  不过他身前的这个少年,一袭长发如墨羽,唇瓣不点而红,肤色却白得近乎通透,眉眼线条温润柔和,几乎就是用笔触描摹出来的一般,他的容貌不透露出半点妩魅惑色,如同冬日枝头霜雪凝成的琼枝,完美得没有一丝瑕疵可寻,凝视时摄人心魂。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以前秦狰不这样靠近地看着少年时,只觉得他容貌姣好,可他们现在挨得如此近,秦狰就发现少年的容貌何止是“姣好”二字可言。
  如此看来这样完美的面庞近乎妖冶,的确不像是凡人能够拥有的。
  可要说他是仙人……
  他身上也没有修者仙风道骨,遥不可及的那种感觉,秦狰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他。
  而秦狰也的确伸手了。
  他垂眸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年,仗着自己长得高,直接抬手就摸了把少年的面颊——触手温凉柔软,秦狰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他似乎曾经在哪里也触碰过。
  被他摸了把雪腮的少年却被他突然的动作给惊到了,惶惶着睁大眼睛后又无措地后退两步,负在背后的手从身后取出,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啪”地将秦狰贴在他脸上的手掌打掉。
  “你、你这是作甚?!”
  若不是及时改口,柳寻笙一句“你这个登徒子!”差点就骂出来了。
  在柳寻笙心里,他觉得这些凡人应该都是敬畏神仙的,只要自己说出自己的“仙人”身份,秦狰一定会对他顶礼膜拜,百依百顺,结果他没想到秦狰听完他的话后第一件事居然是非礼他!
  真是下流!
  男人摸完他的脸后被打了也不好好反思自己的孟浪行径,居然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挑眉勾唇道:“软的。”
  柳寻笙闻言捂着自己脸,蹙眉囔囔道:“我的脸当然是软的呀。”
  难不成还是硬的吗?
  然而男人听完他的话掀起眼帘,邃深的眸子朝柳寻笙望来,问他:“还很薄?”
  柳寻笙起初没明白秦狰为什么这样问,他脸皮薄又怎么了,总不可能他说不薄吧?或者是秦狰想借机讽刺他脸皮厚?
  男人或许是看懂了柳寻笙面上疑惑的神色,为他解惑道:“你脸红了。”
  柳寻笙吸了口凉气,这下两只手都捂上了自己的面庞,但就算他自己不上手摸,柳寻笙也能感觉到他的双颊滚烫而热,这股热意还在顺着他的面庞往脖颈深处蔓延,秦狰也在这时开口——
  “耳根也红了。”
  “你太过分了!”柳寻笙又羞又急,但又不知道怎么骂人,“你就是这样对本仙人说话的吗?”
  “仙人?”秦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目光在柳寻笙身上逡巡着,随后道,“柳仙?你是蛇妖?”
  就比如黄鼠狼被称为黄大仙一般,民间有些百姓敬畏蛇妖,不敢直呼他们为妖,只称奇为柳仙。秦狰是觉得如果少年真的是仙人,好歹也要报下自己的道号,如今暂居哪座仙宫吧?
  “不是妖——”柳寻笙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半句没提一个“妖”字,秦狰还是能把他和妖扯上关系,急忙否认,“就是仙人啊,我只是姓柳罢了。”
  柳寻笙强忍着心虚,为了巩固自己的“仙人”地位,他决定给秦狰展示一些小法术。
  于是柳寻笙拿出自己的老本行,对着秦狰伸出手,下一瞬,一顿雪白如雪的昆山夜光就在他掌心展开,瓣白皎洁似月,须臾后凋落,花瓣自掌心落下时未及地面便渐渐消散成点点碎星般的光芒,又缓缓升起围绕在他和秦狰身旁。
  柳寻笙扬着下巴,很是骄傲:“蛇妖可以这样吗?”
  男人见状也有些怔神,似乎不再怀疑了,点点头沉声换了他一句“柳仙人”。
  柳寻笙觉得自己这是蒙混过去了,挥手将光芒散去轻轻松了一口气,又开始继续招摇撞骗:“本仙不仅会法术,还知道你叫秦狰,家里养着一盆春剑兰花,与牡丹昆山夜光。”
  秦狰问他:“就是仙人手上刚刚开的那朵花吗?”
  “是的。”柳寻笙说,“这是本仙最喜爱的花,所以本仙也希望你好好栽养你那株昆山夜光,若是把他养好了,待他开花时本仙自有重赏。”
  “那是我的花,我肯定会好好养,只是——”男人话语稍顿,“我的花,关仙人什么事呢?”
  柳寻笙语塞瞠目,不敢置信地望着秦铮,却又回答不上来他的疑问。
  “我、我……”柳寻笙低下头,焦急地给自己寻找借口,“我喜欢嘛。”
  柳寻笙骗人时还会心虚结巴一下,但是夸起自己来话就说的很流畅了:“你那朵昆山夜光叶子又翠又嫩,等他开花时必定千瓣甚雪,亮如灯笼,是不可多得的奇花,谁都会喜欢的。”
  说完之后他还觉得就是这样,他的花真的很漂亮的,不然花农也不会一见到他就要想着把他从土里拔出来呀。更何况当初他没流落到深山里时,每逢花季,那些前来听他唱歌的妖怪们不仅会夸他唱歌唱得好,还会夸他的花瓣像是雪一样干净漂亮。
  这么多年,说他丑的就只有秦狰一个人!秦狰根本就不懂欣赏他的美。
  柳寻笙本以为按照秦狰每天给他浇水时都要损他一句“庸俗”“娇气”的惯例,说不定这回也会反驳他的。
  却不想秦狰居然点头了:“的确。”
  柳寻笙闻言“咦”了一声,稀奇地望着秦狰。
  “那朵花刚到我家时,蔫蔫丑丑。”听人夸自己的花好看,秦狰眉宇间也显出了几分傲色,他高慢道,“经过我精心培育,才生的如此好。”
  柳寻笙:“?”
  蔫蔫丑丑?说的是他吗?
  还没等柳寻笙和男人辩解个明白,秦狰就往他的方向迈了一步,给柳寻笙承诺道:“柳仙人,我会好好栽养那朵昆山夜光。”
  这就是柳寻笙最主要的目的,闻言他下意识地赞许道:“那就好。”
  “至于仙人允诺我的重赏——”秦狰凝着他的双目,忽的俯下弯腰,欺身压向柳寻笙,一字一句道,“我只要仙人……”
  “人”字的尾音还没落完,这个梦境便骤然结束。
  秦狰与他挨得极近的面庞刹那间被黑暗所吞噬,在经过短暂的虚无后,柳寻笙便睁开了眼睛——他其实也还没有眼睛,但他的神识已不在秦狰梦里,而是回归了现实。
  所以他目及之处能够看到的昏暗也不再是那个梦,而是秦狰没有拉开窗帘的卧室;耳畔一直回响的也不再是秦狰低沉徐缓的嗓音,而是来自于秦狰震动的手机中传出的鸟鸣和琴声混杂的音乐。
  那是起床闹铃。
  秦狰被闹铃叫醒,梦境自然结束,柳寻笙也就跟着一起被踢了出来。
  他呆了会,想着秦狰在梦中最后和他说的一句话——我只要仙人。
  ……要他?
  柳寻笙的目光转向床上缓缓坐起男人,只见他神色淡淡,伸手将被子拉开,起身下床。但与他脸上冷漠完全不符的,是他那因睡袍没系紧而露出来的东西。
  不,或许系紧了也能看到,那太明显了。
  登徒子啊!
 
 
第18章 
  活着真是不容易,柳寻笙心道。
  为了活着,他已经丢尽了清白,不仅看了秦狰身上不该看的东西,还得被他在梦中非礼。
  想想都满是心酸……
  好在他的忍辱负重并不是全然没有回报。
  秦狰已经答应要好好养他了,至于“我只要仙人”那所谓的重谢——柳寻笙才不理会呢,仙人都是踪迹飘忽不定的,他只需要偶尔到秦狰梦里见见他就行了,反正秦狰又不知道他就是这朵昆山夜光,在秦狰梦里,他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柳仙人”,想什么时候出现就什么时候出现,秦狰也抓不到他,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被柳寻笙扣了个“登徒子”之名的秦狰是真的冤枉,他那不过是每个男人早上都会出现的正常生理反应。再说他在梦中要和柳寻笙说的那句话,其实根本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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