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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魔问道[修仙]——燕十六

时间:2020-11-17 09:33:47  作者:燕十六
  “褚离……我……”
  当魔尊拖着重伤之躯来到九幽轮回莲旁,伸手却只抓到了一把模糊虚影,他面上闪过痛苦绝望之色,未尽的话语便消散在空气中。
  数千年来的执念终于彻底成空。
  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目光渐渐空洞,好似整个人都失去了存在的理由。
  抓不住的……永远都抓不住的……
  那人所决定的事情,永远都无法被旁人所左右。即便他付出了这般多的代价,这般多的期许,最后结局亦早已注定……不过是他咎由自取。
  而道衍真君见那人魂魄渐渐消散,神色不明。他感知到周围的天机渐渐恢复原状,缓缓走到魔尊身侧,冷冷道:“顾师弟,一切成空的滋味如何?”
  语气说不清是在可怜还是在嘲讽。
  魔尊涣散空白的眼神忽而慢慢凝聚起来,他抬头看着道衍真君冷漠的面容,张了张口,唤出一个名字:“姬映迟!?”
  他怎么还活着?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第37章 
  眼前之人,虽容貌身形皆不相同,然而那语气称呼却相当熟悉,分明就是那个已经陨落的姬映迟!
  魔尊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这人仍活着。
  五千年前天地大劫,那人舍身以救天下人,却因此遭受天谴,而常年跟随在那人身边的姬映迟,亦受到牵连从而陨落。
  魔尊尚且还记得,那人为替姬映迟报仇,亲赴血海与那尊恐怖至极的存在大战一场,亦因此身受重伤。黎忱为此前去查探,却也将自己交代了出去,被炼制成了血傀儡,永世不得超生。
  若非神魂被那人所救,黎忱恐怕早已不复存在。但也正是因为重伤和救人耗费太多心力,那人亦在九重雷劫之下身死道消。
  而当天地大劫落幕,所有一切存在的痕迹皆被抹消,当年仙宗被岁月覆盖了无踪迹。
  而那人尽管有救世之举,名姓却也早已成为尘埃,如今恐怕仅剩他与黎忱知悉。
  所以姬映迟不该活着,他活着,那么数千年前那人为其与血海之中的恐怖存在大战一场是为了什么?那人的牺牲又算什么?
  姬映迟既已得到那人这般相待,若是其死亡只是一场谎言,当真不可饶恕。
  魔尊心中陡然升起一阵怒火,不知是对他自己,还是对姬映迟。
  他欲拿起长剑将眼前这人除去,却在拿起剑柄时才突兀发现,离渊早已在此前那可怖雷劫之中被完全摧毁,再不能用。
  魔尊仿佛被当头浇了一杯冷水,直淋得他心头发冷,浑身如坠冰窟,内心的怒火不知不觉之间褪去,而那种浓郁的茫然绝望却再度涌起,愈发深重难言。
  他突然觉得悲哀。
  这么多年来,他所求而不得的人,欲留在身边之人,全都离他而去。
  是他错了么?
  离渊在剑体破碎时,会是怎样的感受?
  雷劫加身,想必极为痛苦,可是再痛苦,也抵不过他之前给予其的折磨……离渊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陨灭的?是解脱,还是怨愤……
  不,不对。
  离渊早已炼神化魔,又怎会再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应该只是单纯觉得疼罢了。
  他突兀想起不久前在寒玉池中,离渊乖顺地窝在他怀里,用那低低的声音唤道“主人,我疼”时候的场景,只觉心中最柔软的地方突然被挖去了一大块,带起阵阵痛苦。
  道衍真君看着失魂落魄的魔尊,目光又落在那把断裂的魔剑上,面上闪过一丝疼惜。但随即,又转化为对魔尊的痛恨,说出的话语愈发讥讽:“顾师弟,我活下来,你很惊讶么?”
  魔尊从地上踉跄着站起来,哑声质问道:“姬眏迟,你既然活了下来,为何当时不与我们联系?”他步步紧逼道:“褚离师兄知晓你落入血海,只身前往为你报仇,但直至师兄身死道消,你却始终未曾出现……姬映迟,你就不觉得羞愧么?”
  “可笑,”道衍真君冷冷反问道:“你怎就知道我并未与他联系?”
  魔尊脸色一白。
  是了,他怎么忘了,姬映迟与那人最为亲近,是那人眼中唯一不与这芸芸众生等同之辈。他们之间总有一种他人所没有的默契,姬映迟恐怕早就已经与其联系,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
  然而他却仍旧无法释怀,沉沉道:“无论如何,师兄因你而死。”
  道衍真君眼中出现嘲讽之色:“他没有告诉你?”
  魔尊道:“告诉我什么?”
  道衍真君淡淡道:“前往血海,是阻止天地大劫的唯一途径。无论是不是为了我,他都得去走一趟,你莫非不知道?”
  魔尊无言以对,他突然发现自己对褚离的了解着实太少,连这等关键之事都不知晓。而褚离,亦早已习惯了把一切扛在身上,不与他人诉说。
  沉默片刻,道衍真君忽然冷声道:“顾暝渊,你毁了我的徒儿之事,我还没有与你算账。”
  魔尊心中一痛,面上却仍然维持着冷淡神色,只说了一句:“为了复活师兄,即便这世间万物尽皆毁灭,又与我何干?”
  “是么?”道衍真君面上露出一个奇异神情,反问道:“你可知我为何收徒?”
  魔尊皱眉。姬映迟一直喜欢独自苦修,并不热衷、亦不擅长教导徒弟,即便其修为极高,却从没有过收徒举动,为何数千年后却收徒了呢?
  姬映迟继续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将临川纳入门下,悉心照顾,护他周全?”
  魔尊思索着,忆起初见姬临川时其已经血染白衣,表情却仍旧漠视生死,灵气流转之间暗含大道真义,与褚离是何等相似……
  姬映迟费尽心思交出这样一个徒弟,莫非就是为了留一个念想么?
  见魔尊迟迟不语,道衍真君只道两个字:“愚蠢。”
  魔尊心中怒火升起,冷声道:“姬映迟,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道衍真君道:“那我便再问一句。”
  “——顾师弟,亲手毁掉你所爱之人的滋味,感觉如何?”
  这句话如同惊雷划过魔尊心底,他忽然想到一个极为不可思议的可能,但这可能刚一出现,便被他下意识压到心底,只道:“这不可能!”
  道衍真君面无表情道:“这世间本就没有不可能之事。你明明已猜出我的意思,为何仍在自欺欺人?”
  魔尊眼中涌起癫狂之色,他仿佛在催眠自己一般道:“不可能的……他的灵魂波动与那人完全不同,我不可能认错,他不可能是那人!”
  “灵魂波动?”道衍真君打断的话语,道:“这世上能够改变灵魂波动之物很少,但并不代表没有,我想你应该最为清楚。”
  一阵极冷极寒的凉意自魔尊心底蔓延而上,他几乎是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经想明白了话语中隐含的意思。
  这世间掩饰灵魂波动之物极少,而最有可能作出此事的,就是天道!
  天道设计下所有的局,引诱他们步步踏入,而他却浑然不知,还满心满眼以为自己能够复活自己的挚爱之人,却没想到自己反而亲手将其推向深渊!
  道衍真君还嫌不够,再度将他心底的绝望说出。
  “师兄已经死了,被你亲手杀死的,顾暝渊。”
  魔尊眼神空洞,只喃喃道:“不可能的……我怎会亲手将他……”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燃起些许希望,急急道:“方才他还显出身形于我面前,师兄没有死!他还存在于这个世间!
  说着,他声音转低:“他只是,只是离开了,不愿意回来而已……”
  道衍真君眼神一黯,心知姬临川并未死去,毕竟那人可是……然而如今天道昭昭,魔尊此前还用九幽轮回莲行逆天之举泄露了那人气息,以致惹起天道杀机。
  他现在必须咬定其已死之事,将所有真相掩盖。
  是以他只缓缓道:“师兄已经死了,就是方才,神魂消散意识泯灭,留在我这里的精神烙印也已破碎。这样,你仍旧不信么?”
  魔尊却还只是重复道:“你在骗我,师兄分明只是离开了……”
  褚离那样的人,便如同天空中的皎皎明月,怎会轻易死去?
  只是,只是,如若离渊真的是那人,那他这些时日,究竟做了什么?
  他想起自己将姬临川傲骨折断尊严掠取,强迫其承欢身下肆意揉躏,改其名姓断其道途,还迫他作出的诸多不堪之事……
  他觉得一切都那么荒唐,让他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无数线索串联起来,连成一个可怕至极的现实。
  明明他的心数千年来就已经无所波动,为何却为一个初见之人牵动?
  明明他一如既往深沉而疯狂地恋慕着那人,却仍旧会为离渊而心疼?
  明明蛛丝马迹如此之多,为何他一直无所觉察!
  他回忆起每每关键时候心中闪过一丝怀疑念头,便立刻被冥冥中的天机所掩盖,让他只能将疑惑按捺在心底。
  天道!
  一切都只是天道设下的局!
  他被天道遮蔽双眼,又被沉郁千年求而不得的情绪蒙蔽了真心,致使看不清真相和始终,亲手伤害了自己最为深爱之人。
  无数悔恨在心底交织纠缠,魔尊重伤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再度跪倒在地上,猛然呕出一口血来,两行血泪自眼中滑落于地晕染开来。
  旁边黎忱被真相惊得呆立当场。他想起自己对离渊不自觉的亲近,总忍不住上前调笑几番;看见其受伤的心疼,以至于不顾身体状况强行出手为其疗伤……无数因果串联,让他整个人神魂震动不已。
  下一刻,黎忱凭着意志强行聚拢的神魂,终于完全崩裂开来。
  “黎师弟!”道衍真君觉察到黎忱状况,喝道。
  他虽责怪其和魔尊一起做了无用之事,但相对于对魔尊的厌恶不同,黎忱作为小师弟,向来是他们加以关照爱护的对象,这习惯同样延续至今。
  他忙要设法聚魂,却又见到其诸多魂魄碎片都被一条几不可见的纯白丝线牵连,便默默看了一眼天空,然后撤回法力,心中松了一口气。
  无人觉察到的是,那插在地上的一截断剑之中,悄然飞出一缕微弱的灰白火焰。
  火焰越飞越远,直至脱离魔宫,去往未可知的远方。
  三年后。
  天灵界东部,凡人十八州中的平宁州,巨大的府邸内一处偏僻的院子中。
  院内杂草丛生,极为荒凉,破旧的房屋与这巨大府邸格格不入。
  天空似乎刚刚下过雨,天色仍旧显得有些阴沉。雨水顺着屋顶的裂缝落入屋内,滴落在一个躺于木床的少年身上。
  少年脸色极为苍白,嘴唇青紫,似已死去多时。
  那滴落的水珠渐渐沾湿了少年发梢,忽然之间,少年之间微微动弹了一下。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38章 
  少年撑着这具僵冷的身体,慢慢地自床上坐了起来。
  他的面容尚且稚嫩,已经隐约可见俊秀清隽的轮廓,纤长睫羽微垂,深色眼眸中有几丝玄奥纯白之色流淌而过,仿佛倒映了万古沧桑,而眼底深处,似又夹杂着几丝深沉的恨意与怨怒。
  随着时间流淌,那些负面的情绪慢慢沉寂,最后通通化作无波无澜的平静与漠然。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划过苍白的下颚,滴落到细致的锁骨之上,继而渗入那身破旧的粗布衣裳中,带来丝丝凉意。
  他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意识却已经流转到了三年之前。
  那日召魂阵法之中,他被魔尊用以对抗雷劫。
  天劫威力极强,他的剑体逐渐在劫雷之下被摧毁,意识亦险些消散。尤其是那道黑色雷劫落下之时,他全部意识皆被雷电所淹没,神魂被生生劈裂的痛苦几近难以言述。
  就在他几乎要在这痛苦之中溺毙过去之时,又一道纯白劫雷落下。
  这劫雷亦在摧毁着他的剑体,然而不知为何,却隐隐护持着他的意识,甚至于与那道极为恐怖的黑色劫雷相互斗争起来。
  黑白劫雷在剑体之中碰撞而又分开,他的意识则短暂自痛苦之中清醒。
  他心底有着诸多不甘。明明只差一步便可将意识化入混沌神炎之中,自此跳出此界规则束缚,却偏偏差了那临门一脚。
  剑体消亡牵连神魂,对他意识的伤害几乎是毁灭性的,即便有那纯白劫雷隐隐的护持,却仍旧支撑不了多久。
  神雷灼烧的剧痛之中,他凭借强大意念堪堪维持着意识不灭,用尽全力往那缕混沌神炎不断靠近……而不知幸与不幸的是,神雷在灼伤神魂之余,也在摧毁着魔尊所烙下的魔器封禁。
  便在他意识即将消散的那一刻,魔器封禁终于也被侵蚀殆尽,他残存的意识得以脱离那副残破不堪的身体,投入到混沌神炎之中。
  与此同时,那被牢牢封锁在身体深处的记忆终于突破重重障碍,再度涌现。
  他终于忆起,他并非魔尊手中魔剑离渊,而是上玄仙宗真传大师兄,姬临川。
  记忆恢复之后,对魔尊的怨恨和厌恶之情充斥于他的心头,每每当他想起自己如同娈宠般被魔尊抱在怀中肆意轻薄的场景时,便感到一阵恶心。
  恶心至极。
  就在他恨不得将魔尊千刀万剐时,忽然又有更多陌生而浑沌的记忆自脑海中划过,却隐约而模糊,无法被他所抓住挽留,只是对记忆中的场景,发自内心的觉得熟悉。
  但未等他想明白这些记忆是怎么一回事,意识却骤然陷入浑沌。
  他昏迷了过去。
  意识不清之中,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种冥冥之中的召唤传来。他的神魂下意识想要离体而出,却又仿佛被什么轻柔力量安抚住,始终没有脱离混沌神炎笼罩的范围。
  再后来,他便被混沌神炎带离魔宫。
  而当他再度清醒后,自身意识不知不觉之中已经与混沌神炎融合过半。可以说,混沌神炎现在已经算是他的半个身体。
  然而对于这种变化,他却觉得仿佛水到渠成般自然,仿佛混沌神炎天生就是他的身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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