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急于想让容漓懂事长大,也不该用这种办法。
容漓扯了扯嘴角:“不,这不是师尊的错,您也说了,盛情难却。”
是许泰宁先邀请师尊去的,师尊不愿,才让他跟去。可是师尊没去过,怎么会知道那里面是做什么的?
容漓知道季盏白不会骗他,既然说没去过,那就是没去过,到底如何得知,他只能以后再慢慢问了。
两天后,容漓脸上的伤虽然没好全,但已经消肿,看起来只是有些发红,许泰宁给他们在拍卖行二楼安排了一个房间,这里是视角最好的地方,而且隐秘性极好,楼下的动静看的一清二楚,外面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这次的拍卖会不大,所以来的都是一些小门派,像破云宗、烛龙观根本没有派人前来,而呼啸山庄因为林宇出事,两天前就已经离开了龙朝城,尽管林宇受的伤害更大,但因为他得罪的是季盏白,呼啸山庄什么都不敢说,灰溜溜的逃回去,甚至准备去破云宗请罪。
呼啸山庄不仅得罪了破云宗,还得罪了龙泰,因为林宇这一闹,呼啸山庄彻底从二流宗派除名,与他们交好的一些门派得到消息后立刻划清界限,生怕会遭到报复。
季盏白一边吃着茶点,一边注意着拍卖会的情况。
“敛息珠一千两成交!”
“接下来是龙泰新得的一件上品仙器,名龙渊剑,可引天雷勾地火,威力极大,各位仙家请看——”拍卖师刚让人打开盒子,下面便传来一阵惊呼声。
季盏白挑眉,龙渊剑,听起来不错,不是说这只是一次小型拍卖会,没什么上品法宝仙剑吗?
正好给容漓拍过来不错,他又是雷灵根,如果有机缘的话,再帮容漓弄到一个神火便圆满了,除了水灵根体质与火相冲,其他灵根都可以收服神火,只是其中有太多的幸运成分,若是不幸,不仅收服不了神火,还会被神火反噬而死,所以修道之人既向往能拥有神火,又无比畏惧。
季盏白压制神火便有些困难,说到底还是他修为太低,若是到了元婴期,会比现在好很多,他现在最迫切的就是提升实力,以前没想过这些,现在却不得不去努力。
只有实力强,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容漓。
拍卖师还没介绍完,楼下便有不少人举牌竞争,最吸引人的一点,是龙渊剑内可藏异火,许泰宁看到后脸色严肃起来:“之前父亲没跟我说有这种好东西。”
极品仙剑不应该出现在大型拍卖会上吗?现在卖可惜了。
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泰宁与季盏白对视一眼,季盏白没想那么多,许泰宁却看向容漓,这不会是父亲想送给容漓的礼物吧?怕季盏白不收,所以才以这种方式拿出来,不怕季盏白不心动,而且季盏白也有足够的能力拍下龙渊剑。
毕竟前两天容漓受伤是因为他,父亲可能想补偿容漓,用这种方法让季盏白消气,许泰宁心思转完,心里哼了哼,白白才没有那么小气!
起拍价是一千两,然后价格一路飙升,季盏白紧紧盯着,看下方没有人再拍,最终价格停留在八千两,立马把手里的牌往外伸去。
拍卖师得到许庆的嘱托,一直在用余光注意着季盏白的房间,季盏白刚举牌,拍卖师便跟着喊道:“一万两一次!”
楼下传来声声叹息,他们显然没有能力再继续竞拍,失望之余,其实他们也知道没有能力竞拍成功,更多是对二楼房间的好奇。
一楼的宾客都是散修还有小宗派,二楼才是贵客,季盏白刚举过牌子,对面的房间朝着他们看了一眼,默默举起牌子,有帘子挡着,双方都看不清对面的情况。
“一万五千两一次!”拍卖师喊道。
对面竞拍过后,隔壁也跟着竞价,龙渊剑的诱惑显然不小:“两万两一次!”
季盏接着举牌:“三万两。”
“四万两!”对面跟着道。
“五万两。”季盏白继续道。
“六万两!”
于是就这样,价格瞬间到十万两,容漓不知道龙渊剑是给他拍的,有些担忧,对面明显故意跟他们杠:“师尊……”
季盏白勾起唇角,声音清冷:“无妨。”
接着,他再次举出牌子。
“三十万两。”
季盏白能听到楼下的抽气声,许泰宁拉了一下季盏白:“你这样拍可就不划算了,就算龙渊剑是上品仙剑,撑死了也就十万两的价格。”
他父亲的一腔好意,恐怕是要错付了。
这下对面没有声音再传来,季盏白见拍卖师手里的锤子落下,心也跟着定了下来:“反正这银子给谁赚不是赚?给你们龙泰,跟在我手里差不多。”
许泰宁沉默片刻:“你说的倒也对。”
他爹总是把季盏白当成亲儿子,再说了,他替季盏白担心银子的问题做什么?难道季盏白会差这点钱?!
没一会儿,龙渊剑便被送了上来,季盏白示意容漓过去,容漓顿了顿:“这是……给我的?”
“对啊,试试怎么样。”季盏白点头,他不用短剑,其实他想拍下龙渊剑最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容漓喜欢短刀,之前那个丢在了翡翠楼,又沾了林宇的血,不能要了,龙渊剑出现的正合适。
容漓惊喜的拿起龙渊剑,龙渊剑虽短,只有人的小臂大小,但上面花纹精致,剑身极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剑柄上雕刻着一条金龙,龙的眼睛上镶嵌着红宝石,容漓轻轻挥舞两下:“师尊,这龙渊剑果真不错!”
比他之前用的短剑锋利多了,好像轻轻一划,就能划破人的喉咙,容漓想象着人的血从脖颈喷涌而出,那感觉真是痛快极了。
“那就好,等回破云宗后我再教你剑法。”见容漓高兴,季盏白也跟着笑了起来。
许泰宁努努嘴:“真是有徒弟忘了朋友!”
以前他从未见过季盏白笑的这么开心,季盏白虽然不常发火,但许泰宁很清楚,他的脾气并不怎么好,也许是因为在破云宗关久了,只要一提到破云宗,季盏白就会不高兴。
许泰宁能理解,若是他因为身体不好,总是被一群人围着,这儿不让去,那不让吃,肯定也会不痛快,有容漓在,季盏白真的变化很大。
容漓看着许泰宁搭在季盏白肩膀上的手,眼神定住,笑的愈发灿烂。
龙渊剑是许庆单独安排进来的,接下来拍卖继续进行,季盏白看了几样,都没什么兴趣,百无聊赖的等着回魂术出来。
许泰宁突然感觉他的手有些痒,不自觉的抓着,没一会儿便抓的通红。
“怎么这么痒?”许泰宁纳闷,他没干什么啊!
季盏白看了看许泰宁的手,然后抬头瞪了容漓一眼:“没事,可能不小心碰到什么了,你抹上这个就不痒了。”
他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小瓶药膏,递给许泰宁。
许泰宁立马接过:“我也没碰什么,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季盏白摇头,沉沉的看着容漓。
容漓有些慌,他以为这种毒神不知鬼不觉,师尊怎么会知道是他干的?当初林宇都没发现,金丹期的修士不是不会发现吗?
“也许是这盆百合花不对,你出去转转或许会好点。”
许泰宁点头应下:“那我出去透透气。”
季盏白把许泰宁打发走后,问道:“为什么这么做?”
“师尊……”容漓咬唇,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
第29章 容泗
季盏白皱眉:“说实话,否则哭也没用。”
见容漓半天不回答,季盏白猜测:“是因为之前他把你带去翡翠楼?”
容漓摇头,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找许泰宁的麻烦。
“因为他没有保护你?”季盏白见容漓还在摇头,叹了口气:“那是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对师尊举止轻浮。”容漓咬牙回道,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许泰宁总是对师尊动手动脚,他不高兴。
什么轻浮?人家哪里轻浮了!
季盏白哭笑不得:“就因为这个?”
“什么举止轻浮,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师尊。”容漓不敢直言,于是道:“师尊,上次咱们在书店碰到许叔叔,当时他想买的可是关于您的话本,那里面都是……我怕他对您有,有那种想法,所以才……”
容漓支支吾吾的,但到底把话说清楚了。
季盏白神色严肃:“容漓,以后不准做这些小动作,许泰宁是你的长辈,你如此对他,不觉得僭越了吗?”
“弟子知错。”容漓低下头。
季盏白看着容漓认错很快,知道容漓心里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他跟许泰宁都是正常的,看那些话本不过是闹着玩,没其他心思,有关于他的话本多了去了,大家也不过是图个乐呵,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再说了,许泰宁很直,要不然还兴奋的去青楼做什么?
错不错的原不在此处,而是容漓想太多,又总是暗自动手。暗地伤人乃是小人所为,不是君子。
“这次下山鉴于你错处太多,回去一并受罚。”季盏白道。
容漓点头:“是,弟子一定亲自去戒律堂领罪,还望师尊不要生气。”
“你过来。”季盏白看着容漓靠近,拉住容漓的手,语重心长道:“我不是生气,只是有些失望。”
“容漓,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对我敞开心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可现在发现不是,就像在乌蛮镇,确实是他们先骂人,是他们做得不对,所以你朝他们动手,我不会怪你,但对普通人出手,终究坏了规矩,不得不罚。那些曾经伤害过你的,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总是停留在过去,会成为你永远的心结,折磨的是你,不是他们。”
容漓就是因为放不下过去,憋在心里,所以容易走极端,季盏白不希望容漓一直跟自己过不去,以后的时间很长,他希望容漓能开开心心的,免得最后结局还是那样悲惨。
“他们骂我再多,我也不会生气,可他们骂的是师尊,师尊受辱,便是弟子的不是。”容漓脸上闪过一丝戾色,他不想骗季盏白,是许泰宁先对师尊搂搂抱抱,他才出手的,师尊只能是他的,别人不能碰。
任何人都不能碰。
季盏白点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只是容漓,以后你再做这种事,可否先问过我的意见?”
他气的不是容漓朝那些人动手,而是容漓什么都不跟他说,原来容漓一直都没明白。
“可是……如果我跟师尊说了的话,师尊一定不会让我这么做的吧?”容漓道。
季盏白梗了一下,确实,如果容漓说出来,他一定会阻拦。
“所以你都是为了我,为什么?”
容漓定定的看着季盏白:“我以为师尊知道的。”
“我怎么可能知道!”季盏白被容漓看的心慌了一下,忙错开眼神,容漓到底是什么意思?
容漓沉默,他对别人出手,师尊立马就能知道是他做的,还有从前的那些事,师尊都清楚,有时候他想什么,师尊能立马说中,怎么现在师尊却说不知道。
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我知道,你是不忍看到为师受委屈,可是这真的没什么好委屈的,我很感激你这么对我,只是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季盏白嘱咐着。
容漓刚要说什么,许泰宁突然推开门:“哎呀,好多了,我的手终于不痒了,这盆百合花到底有什么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盯着百合花看,他好像没有碰这盆花吧?!
季盏白刚才说百合花有问题不过是想把许泰宁骗出去,容漓具体做了什么他不知道,只是感觉是容漓做的,盘问之下,没想到真是容漓做的。
在他和许泰宁眼皮子底下下毒,还没有人发现,容漓确实有本事,怪不得能成为最后的大boss。
现在容漓已经长歪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把容漓的心性正回来,要说坏,容漓没有多坏,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报复,因为不懂,所以他以为人死了跟花落草枯没什么不同,季盏白记忆最深的是原书中的一个情节。
那个时候容漓还没有叛出破云宗,跟萧开麒还站在同一阵线上,当时破云宗与魔宗对战,与两人关系不错的一个配角死了,萧开麒很伤心,众多破云宗弟子都死在那场大战中,容漓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木讷,因此,许多人都更加疏远容漓,连众仙尊都觉得他有问题。
萧开麒问他为什么不哭,容漓愣了愣:“为什么哭?”
“死了那么多人,你都不伤心吗?”萧开麒很愤怒,容漓的态度根本不正常。
容漓不解:“人死了就要伤心,就要哭吗?”
谁能告诉他,伤心是什么?
当时容漓也伤的不轻,两人闹得不欢而散,季盏白每次看到那一段都会难受,容漓不知道伤心是什么,但他没有错,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容漓这些,以前季盏白不知道,后来知道容漓的经历过后,只会更加心疼。
就算与容漓关系不错的人死了,他也不会难受,第二天还叫着萧开麒下山采买,根本不顾有多少人还在为那场大战痛苦。
许泰宁感觉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没再问关于花的问题,就在此时,季盏白一直等的回魂术终于上场,他也没有心思再教育容漓。
就算要教育,也不会当着外人的面。
回魂术听起来虽然稀罕,但正如许泰宁所言,宝贝是宝贝,但没有什么实用价值,所以竞拍的人寥寥无几,季盏白看着大家兴致不高,索性直接举牌,开出了一万两的价格。
就在守卫把回魂术送上楼的时候,变故突生,对面房间里冲出一个黑衣人,直接打晕守卫,夺走回魂术,季盏白听见动静立马推开门,追着黑衣人而去。
“白白!”许泰宁喊了一声,容漓看情况不对,忙跟上季盏白。
黑衣人飞到龙朝镇外停下,季盏白紧紧地盯着黑衣人:“下身穿锦衣,应当不是小门小户,刚才大可以一起竞价,为何要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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