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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着戚墨雨，还有镜头里安静坐在哥哥胳膊上的戚飞雪，注意到二人身后的背景似乎并不像是家里，便道：“你们在哪儿？”
急需在家静养，不能见到外人的戚飞雪，怎么会被他的哥哥带出门去？
戚墨雨眼中浮现一抹笑意：“我带飞雪来听音乐会。”
女人眨了眨眼，疑惑道：“把人叫到家里来就好，何必还专门跑一趟。”
戚墨雨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其实是因为我想见一个人，音乐会结束后，我想带他回家去，和他一起给飞雪过生日。”
女人听后，先是没反应过来的保持微笑定定看了戚墨雨一秒，过后仔细将戚墨雨口中的话听明白了，眼睛不由得睁大，白皙的手掌请捂嘴唇，优雅自然的姿势也没之前那么随意慵懒了。下意识身体前倾，身体朝屏幕这头凑近了几分，认真道：“——谁？”
戚墨雨眼神略有些窘迫，似乎是不好意思，但神色不变，语气依旧平静的道：“一年前，我和您，还有爸爸说过的那人。”
女人自然是记得这事的，那可是她性情向来寡淡的儿子，难得一次主动提起他人事情的时候。
“是你说的那个地球的外交官……”
戚墨雨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看起来有些高兴：“他来洛菲尔做大使了，现在就住在我们家。”
女人惊喜道：“是吗！”
她不是惊喜游云染到洛菲尔星就任的巧合，而是惊喜，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让别人住进他们家里，这态度与目的已经十分明显了。
女人激动道：“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尽管放手去追，爸爸妈妈都支持你——对了，飞雪怎么样？”
戚墨雨轻笑道：“飞雪现在比我还黏着他。”
女人脸上满是笑容，她连连点头，说：“你爸要是知道这事儿，肯定很高兴！可惜……”
“我知道你们忙，没关系。”戚墨雨理解的说：“而且，我这边也有点……”
话音刚落，戚墨雨转过一个弯，还没看清面前什么情况，眼角便被那一抹雪白的色彩瞬间夺走了注意。直行的脚步下意识停下，戚墨雨站在远处，看着游云染和嘉菲对话。
“你要知道，人类是感性动物，就算科技再怎么发达，我们依旧可以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被头顶蔚蓝的天空所感动。音乐也是如此。”
戚墨雨怔怔看着游云染那似乎越发璀璨的魂魄，不知看了多久，才在肩膀处的动静提醒下回过神来。忙把动来动去想要下来的戚飞雪小心抱了下来，放在地上，然后看见面前正透过屏幕不断偷笑看着他的母亲。
脸似乎有些烫。
母亲看着戚墨雨，捉狭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吃了他呢。”
戚墨雨有些局促的说：“您看出来了？”按理来说，母亲那边应该看不到对面的情况才对。
“你是我儿子，当然看得出来了。”女人笑眯眯道：“不过，下次看人要注意些，别把人家吓跑了。”
毕竟，不是谁都能毫无阻碍地接受戚文一族的注视。
戚墨雨认真点点头，说：“我会的。”
说完，出于母子俩的默契，戚墨雨将私人屏幕转为“视角共有”。透过戚墨雨双眼注视到游云染的模样，镜头那边的女人不自觉轻捂嘴唇发出惊叹：“呀……这可真是……”
纯粹无瑕，最是洁白的美丽色彩，在女人眼中挥之不去。她忍不住仔细注视了许久许久，直到戚墨雨从游云染身上收回目光，女人才恋恋不舍地不得不放弃对雪白灵魂的追逐，重新将眼眸回归到自己儿子的身上。
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将注意力从方才的画面中彻底抽回，脸上浮现出感慨的模样，对戚墨雨说：“他很好。”
戚墨雨微微颔首，不是很适应谈论这方面话题的言简意赅说：“我知道。”
纯粹美丽的灵魂有很多种。有的是因为沉浸某项事物、所以对其他纷杂的琐事毫不在意，表里一致。有的是因为狂热某种存在，因此心无旁骛、异常单纯，心灵通透。也有的是因为经历不多，思想简单，不曾经历侵染，所以看上去色泽统一，毫无扭曲。
但游云染不一样。
他的灵魂并没有那种处事不深，所以一片洁白的单薄感，相反甚至比绝大多数的存在都要庞大凝固，显得很有力量。
洁白统一的色彩并不是因为他沉浸于某种事物，所以容不下其他的自我单一，而是恰好相反。
透过游云染的灵魂，戚墨雨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洁白内部十分活跃的各种起伏着的事物，那些事物经过游云染独立自主的清醒判断，通通换了一副面容，储存在了他的心灵里。心灵世界中，光明的一面过于强势，所以纵使填补了再多外来事物的侵染，光芒总是能轻而易举盖过一切阴暗，让所有事情都变得异常正面阳光。
不知世事险恶的孩童心怀善意面对一切很容易，难的是一双眼看遍人世间种种沧桑，历经万般挫折仍旧不改初心，用包容的目光应对一切，这才是真正的难能可贵。
戚墨雨从未见过这样独特的人类，他沉浸在黑暗污秽的人间太久，一眼窥见阳光后，就没办法让自己脱离光芒的笼罩，这是求生本能一般发自内心的渴望，无法抗拒，也不愿抗拒。
他已经被深邃的黑污染了太多年，他甚至感受到自身的性格与灵魂都逐渐产生了扭曲与变化，但如果能够长时间留在游云染的身旁，他觉得自己能够慢慢找回自我，变回他原本的样子。
戚墨雨抬头看向正在低声安慰着同伴的游云染，眼中目光不自觉变得异常柔软。
这是他寻找多年的光。
第23章 让音乐嗨起来~
要说最近的星网上有什么新鲜事，所有人第一时间想起来的，肯定就是“地球音乐”。
说到这个地球音乐，那可是有很多八卦可说。什么‘前所未有的超强演唱会’，‘颠覆宇宙常识的新兴音乐’，‘被音乐协会以及众多著名音乐家公开批评’，甚至还引发了网友与网友之间旷日持久的激烈争论，如今更是有音乐会这种正式pk场合欢迎所有网友投票选举最佳音乐人，可谓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瓜越啃越香。
连带着历年根本没什么关注度的音乐会，也变得万众瞩目了起来，俨然成了一场全民关注的年度盛宴。
就算听不懂音乐，投票玩一玩也是好的。
比赛开始前，各个参赛选手们的采访被播了出来，网友们一边看直播一边讨论。
“要我说啊，这个地球音乐有趣是有趣，但果然上不得台面吧？”
有网友这么说道：“感觉我拿几个水杯敲敲打打的，也能编出一首歌，层次太低了，怪不得那些音乐家会感到不高兴。”
“是啊，演唱会上的那十首歌，现在大街小巷都在放，可没看到有什么大制作的电影、电视剧有使用这种音乐。果然在专业人士眼中看来，地球音乐还是不入流啊。”
“你们说的那种歌网上翻唱的人很多，谁都能唱，跟传统音乐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现在在音乐会这种场合表演，别人都严肃唱着歌，就地球又蹦又跳动次打次的，画面有点搞笑哦。”
“完全就是格格不入啊（摊手）。”
不管吃瓜看戏的人如何评论，等到前几十名的选手采访完毕，镜头对向所有人都期待已久的、代表地球的休息室大门后，网上的每秒平均评论数瞬间飙升了几十倍。
“啊啊啊啊啊啊啊！！！”
“来了来了来了！”
“男神看我看我看我！！！”
“诶等下”
“开门的这人是谁？”
“这女的又是谁？？？！”
“不是男神唱歌吗天啊！！”
“好了音乐会结束，地球宣布认输，散了吧”
抓狂叫衰的声音在网络上持续了许久，直到嘉菲那优雅大方，镇定自若的模样，渐渐传达到所有人的心里，评论中慢慢又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言论。
“感觉她挺靠谱的样子。”
“声音也好听，看起来好温柔”
“地球人原来都是这么自信坦然的种族啊，感觉更喜欢他们了”
“既然让她来演唱，说明她的歌，比演唱会的那人至少不会更差吧？感觉可以期待一下”
因为地球人是排在倒数第二个表演的，所以嘉菲的采访结束之后，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这个人的面孔在宇宙人民眼中看来非常的熟悉，因为知名度太高，教科书上都会出现他的名字，各大重要场合也很容易找到对方的身影。他的身影一出现，渐渐变得稀薄的弹幕再一次有了个小小的起跳。
“是卡罗尔大师诶！”
“以他的身份还需要参加这种比赛吗？”
万众瞩目之中，卡罗尔当着镜头、当着全宇宙几十亿观众的面，露出嘲讽的冰冷笑容，倨傲说道：“和那种人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表演，真是对我们所有热爱音乐的音乐家而言，最大的耻辱。”
“希望她尽快察觉到自己有几斤几两，离开这里，不要再自取屈辱了。”
此言一出，网络上的评论先是短暂沉默了片刻，立马又爆发出更大的响声。
“哇，感觉他性格好糟糕……”
“我就说了地球音乐就是个小丑！根本不堪入目！”
“前面音乐家好歹都会顾忌影响，说话没这么直白，只能说音乐界的大哥就是不一样，有什么说什么。”
“第一名已经确定了呢，不用比了”
随着最后一名选手的采访结束，音乐会进入了倒计时。
所有网民都坐在屏幕前，静静等着表演的开始。指针指向十点的那一刻，每个人身边的景象都瞬间变了副模样。
一眼望去，是高不见顶的音乐会大厅。它就像一个小小的世界，看不见边际与顶端。头顶金光璀璨的“星空”，正缓缓往下飘洒着星辰般迷人的音符。它们从最高处落下，灵动、优雅，渐渐谱写成一道道惊艳绝伦的乐谱，编织成一条条纽带，在空中轻盈飞舞。
这是一个由音乐制造而成的世界，高雅、矜持、让人震撼。
万众瞩目的音乐盛会，至此终于拉开了帷幕。
所有人都端坐在位置上，紧张而又期待的睁大眼睛，注视着面前的舞台，期待着音乐响起的刹那——
然后……
然后……
复杂深奥，充满内涵的音符钻入耳内，过了许久，这“靡靡嗡嗡”的声音才被人察觉到，大部分人都诧异的愣了愣，然后嘈杂的议论声在观众席上响起。
“开始了？”
“我以为是我耳鸣了，出现幻听……”
“果然音乐还是那个音乐，就算换个地方听，也依旧那么难懂啊。”
“我才刚听五秒就想睡觉了……”
过于理所当然的画面反而让人产生了一点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开始前还十分热烈的讨论声，在到了开始的时候，反而变得兴趣缺缺，没什么起伏了。
远在宇宙另一端的银河系，地球人类打开手环看着网络上的直播，紧张忐忑的在星网上讨论着。
“这是什么意思啊？”
“他们说表演已经开始了，可我什么都没听到啊？”
“那个嗡嗡嗡的声音就是音乐？”
“外星人的品味好奇怪……”
“可看样子他们好像也听不懂啊？”
“怎么办，我好紧张，感觉他们好像都很针对我们的样子……”
“嘉菲姐姐加油啊！我们二十多亿的人类都在这里支持着你！不要担心！”
然后这样的讨论，没持续多久，就渐渐变得迟缓起来，甚至画风也越来越一致。
“好无聊”
“真心搞不懂这是在干什么”
“不想看了，等我们出场的时候给我提醒一下好不好，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写两张卷子要来得痛快呢。”
“嘉菲老师还没出来吗？”
不止地球人听不耐烦，全宇宙的观众反应也差不了多少。
只是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艺术”，学校里面接受的音乐教育也都是这样，因此起码还能有一点点的“耐性”，一边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加以讨论。
“刚才那一段好厉害啊，转音太圆润老练了，简直惊艳。”
“七号、十九号还有现在这个都很不错。”
“十九号的叙事能力很强啊，音乐背景有很好的表现出来，就算不怎么了解历史的人也可以大致明白这首歌表述的故事。”
“弱弱说一句，七号音域起伏不大，曲风很有特点，隐约有点地球音乐的影子，感觉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大部分人才会对七号留下印象的吧……”
“反正我肯定不会把票投给地球的，最近看到这两个字就烦”
“不投拉倒，我们喜欢地球音乐，所以遵从自己的心意把票投给地球，才不像某些心肠狭隘的家伙，公报私仇，在公正的选举里夹带私货。”
“话说……地球音乐和音乐协会关系这么差，等会儿就算我们投票都投给了地球，音乐协会不给打高分，地球音乐依旧会落选啊……”
“这样的话就太恶心了。如果他们真昧着良心打低分，我以后再也不听他们的歌，一生都是他们的黑”
“我也是”
“加我一个”
哈欠连连的一个多小时过去，终于轮到了三十二号。
死寂一般停止不动的评论数忽然开始往上飙升，差点睡着了的人瞅了一眼面前画面，连忙打起精神，在位置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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