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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会跟他沟通，到时候还要多多麻烦朱律。”江问瑜起身告别，朝朱静绮伸出了右手。
朱静绮跟江问瑜握了一下手：“江总客气了。”
江问瑜从朱静绮的律所离开，刚到公司没多久就收到了修泺的消息。
一张截图和一个问号。
截图上显示的是美意官方发给修泺的终止合作的说明，这个问号大概就是修泺的灵魂发问了。
修泺走之前还开玩笑说要毁了和美意的约，江问瑜怎么也没想到修泺和美意之间的合约竟然真的结束了，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怕打字说不清楚，江问瑜干脆打了电话过去。
“什么情况啊？严伟明有病啊？”修泺有些干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些许怒意。
严伟明就是当初找修泺签合同的人，也是这封解约邮件的发件人。
江问瑜把美意官方的声明发给修泺：“你再看看这个。”
听筒里安静了好一会，江问瑜看不到修泺，不知道他什么反应有点着急，但又不敢催促修泺，生怕刺激到小孩：“他们这声明纯属放屁，别怕啊，舅舅正在誓死捍卫你的权利。”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修泺突然“哈”了一声：“你们这些资本家啊，没一个有良心的。”
“骂人归骂人，别带上我啊。”江问瑜看修泺状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还有心思开玩笑，也就放心了许多。
“真当我刚毕业好欺负是吧，”修泺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当成了严伟明的替代品，江问瑜只能听到修泺咬牙切齿的声音，“明明是自己的问题，找我背锅怕是找错人了。”
“别着急，我已经问过律师了，我们可以起诉他们，既然他们拿你这个新人祭天，我们也不需要给他们留面子。”
修泺看着美意人事部经理发过来的解约邮件，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嗯，我光明的前途正等着我呢，不能就这么让他们给我毁了。”修泺说的轻松，脸上表情却很严肃，他不想让江问瑜担心他，但也实在没法挤出一个笑脸。
第三方检测报告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是因为缺少隼牟结构，导致斗柜稳定性出了问题，而这些残次品能流向市场，也间接说明了美意的出场质检存在问题。
在这种证据确凿的前提下，美意还能堂而皇之地把责任推到修泺身上，这其中没有别的什么，修泺是不信的。
“放心，有我呢，不会让他们这么欺负你的。”江问瑜手里的钢笔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面前的平板上有两张小韩刚发来的照片。
雅诗澜的项目经理孙漠和时刻传播的客户经理周青青，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江问瑜的老熟人——陈美琪——三个人坐在一家咖啡厅的阳伞下，谈笑风生。
江问瑜挂了电话关掉平板，起身出了办公室。
“许冬寒呢？”江问瑜看许冬寒办公室里没人，揪住刚好路过的戴珊问了一嘴。
“和肖老师去海藏了。”戴珊手里握着烟和打火机，显然正要出去放风。
江问瑜皱了一下眉，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戴珊看出江问瑜的意思，凑近江问瑜耳边小声说了句：“这回没准能成。”
“怎么，蒋为黎难道吃不起饭了，需要我们这点碎银子度日？”江问瑜揶揄道，并不相信许冬寒请的动蒋为黎。
“啧，别妄自菲薄嘛，”戴珊礼貌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又神秘地笑了笑，“反正你等着瞧吧，他们说要给你个惊喜。”
江问瑜心想，还惊喜呢，别惊吓就成了。
“哎！”
江问瑜正要走，又被戴珊叫住。
“美意的那个节日企划真的不做了？”
江问瑜上午跟陈美琪见过面后就把暂停美意节日策划的通知发到了工作群里，但具体原因并没有细说。
江洲分公司这边的高层大都是修杨和江问瑾的朋友，对江问瑜的决策倒也算支持。江问瑜的通知发出后并没有人在群里公开质疑为什么已经开始了的策划突然要停掉，但江问瑜作为分公司的CEO还是有必要跟下面解释一下。
“嗯，不做了。”
“为什么？”
江问瑜迟疑了一下，手指了指天花板：“上头的决定。”
戴珊：......
不想说就不说，就知道甩锅。
“开个玩笑，”江问瑜笑笑，“具体的等回头开会再说。”
戴珊点点头没多问，转身去露台抽烟了。
戴珊走后江问瑜在公司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只好招呼小韩：“小韩！”
“到——”小韩从座位上窜起来直奔江问瑜身边，“老大有何吩咐。”
“康善哪去了？”
“康经理去川菱见客户了，把最后的策划方案给爸爸们过目。”
江问瑜点点头：“等他回来让他过来找我。”
“收到！”
小韩昂首挺胸站的笔直，江问瑜差点以为他要给自己敬个礼。
“对了老大，”小韩神秘兮兮地凑近江问瑜，“你对于他们的三方会谈有什么看法？”
小韩一边说着一边敲了敲手机。
江问瑜明白过来，小韩问的是孙漠周青青和陈美琪见面的事。
“我觉得……”
“什么什么？”
“我觉得你挺有当狗仔的潜质。”江问瑜在小韩脑袋上敲了一下。
“哎呦！”小韩捂着脑袋，“我说正经的呢！你不知道雅诗澜和美意家居有个跨界合作的项目要上吗？”
美妆和家居？跨界？合作？
江问瑜摇摇头，表示自己真没听说过。
“做美妆的和做家具的怎么合作？”
小韩有些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怎么合作不重要，卖白酒的能跨界做香水，卖奶糖的能跨界做唇膏，卖家具的和卖美妆的随便组合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重要的是，现在，雅诗澜和美意都跟咱公司结下梁子了，而且，他们合作找谁不好，为什么非要找时刻传播？”
小韩说的话突然点醒了江问瑜——
时刻传播和锦阳也有梁子。
“你的意思是……”江问瑜看着小韩，突然感觉这小子还是很有危机意识的。
“他们会不会联起手整我们？”
“比如？”
“比如抢我们客户、抹黑我们公司形象、比赛评奖故意给低分……”
江问瑜轻轻皱了下眉头，在他看来，锦阳和时刻传播的过节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难道施展宏真的会记仇到现在？那未免也太小气了。
“……上次我们送去金枫奖的作品不就是因为……”
江问瑜抬手打断小韩，眼神露出一点警告的意味：“没证据的事，别瞎说。”
小韩伸手在嘴巴前做了个闭合的动作：“反正我老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韩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自从施展宏接手时刻传播，锦阳受到了不少来自时刻传播的暗箭。
但眼下那三方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商务合作，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
况且，美意和雅诗澜已经是江问瑜放弃的客户，就算这两家所有的资源全部倾向时刻传播，锦阳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江问瑜一时不知道是小韩想多了，还是对方的手段太过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涉及的专业知识都网上搜的，如果有不对的大家礼貌提出小作者都会改滴~
第17章 第 17 章
关于时刻传播的动静，江问瑜关注了一段时间，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但小韩的消息也没错，美意和雅诗澜的跨界联名——一套定制版的口红——确实是时刻传播在做。
修泺起诉美意侵犯名誉权的案子也已经在走流程了，根据朱静绮的说法，等修泺从英国回来应该能刚好赶上开庭的时间。
闹钟在床头准时响起，江问瑜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梦境里挣扎着醒过来，在床上翻了个身，伸手摸过手机。
关掉闹钟后，先打开了微信看有没有修泺的动静。
临近毕业，修泺的时间越来越少，再加上时差的问题，他们这一个星期就只有零星的几条消息而已。
不过还好，修泺还有一个星期就回来了。
想到这，江问瑜感觉脑袋清醒了不少，翻身起床，又开始了努力搬砖的一天。
蒋为黎肯接他们这个活，江问瑜是万万没想到的。
江问瑜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海藏大鱼大肉吃惯了，想换换口味。
“海藏的人到了吗？”江问瑜拿着笔记本，推开会议室的门。
“说是在路上了。”小韩端着一盘子咖啡，依次摆在各个座位上。
“你不要这么紧张嘛，你也是老板，不用怕他。”肖冰坐在座位上，一边翻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安慰江问瑜。
江问瑜本想反驳一句，但自己又确实有点紧张，瞬间反驳的劲儿就没了:“说正经的，你们俩到底给蒋为黎下了什么迷魂药？”
许冬寒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要吃饭的嘛，正好他们现在有时间，送上门的钱干嘛不要。”
江问瑜哼笑一声，翘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我怎么听说，有人第一次上门，连人都没见到。”
“啧，你这人，非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大！人到了。”小韩从会议室外探了个脑袋进来。
这应该是江问瑜第二次见到蒋为黎，感觉这人的脸始终就一个表情，不管见谁就没笑过。
“蒋导，久仰大名。”江问瑜伸出手，主动跟蒋为黎问好。
“江总。”蒋为黎伸手跟江问瑜握了一下，客气地微笑了一下。
江问瑜笑着把蒋为黎和他带来的几个人迎进会议室，许冬寒和肖冰他们都已经见过蒋为黎，这次再见也就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蒋为黎大概也是个不善交际的人，脸上并没有想要攀谈的欲望。
等到人都到齐了，江问瑜对坐在最前的蒋临点点头：“可以开始了。”
蒋临对江问瑜点了一下头，点开了PPT。
双方第一次开会，有很多东西需要沟通，再加上对彼此的办事风格也不太熟，这个会开的尤其漫长。
等到结束时，天已经快黑了。
蒋为黎几乎安静了全程，大部分时间都是他的助手在提问，只是在最后，蒋为黎说了句：“下次碰头前我会把分镜画出来。”
“辛苦蒋导。”江问瑜笑着说道。
“应该的。”蒋为黎说完就带着人走了，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的角落。
江问瑜以为他是有东西落下，回头看过去，发现是蒋临正在低头整理东西，再回过头的时候，蒋为黎已经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出了公司。
之后的几天里，江问瑜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忙的脚不沾地。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次的甲方话多事少，对江问瑜他们定下的方案几乎没有异议，这样江问瑜他们的效率也就跟着直线上升。
美的许冬寒一边干活一边夸这次的甲方懂事。
海藏那边也比较高效，大概跟蒋为黎这人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有关，很快就定下了拍摄计划，连带价格报表人员安排等等一道打包送到了江问瑜邮箱。
江问瑜转手把这封邮件抄送给许冬寒，给自己腾出了一点偷闲的时间。
总之，川菱、锦阳、海藏三方终于在最后一次PPM上确定了全部的流程和细节，对拍摄方案也达成了比较一致的意见。
这下终于万事俱备，只欠拍摄。
江问瑜疲惫地摊在沙发上，开始认真琢磨起来现在转行去工地搬砖还来不来得及。
江问瑜琢磨的正起劲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点下绿色的接听键，修泺一张青春洋溢的脸瞬间出现在了屏幕上。
“江问瑜！快看！”修泺把手机高高地举起，让江问瑜看自己穿硕士服的样子，“怎么样帅不帅？”
江问瑜坐直了身体，笑着看镜头里的小孩：“帅！”
“我们答辩结束了，正在合影留念。”修泺给江问瑜看了眼远处的草坪，上面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凑在一起拍照。
“好好拍一张送给我，我要裱起来。”
“怎么，要挂在你床头辟邪吗？”
“就你这样的，不招邪就不错了。”
修泺开心地笑了两声：“我明天就回去了，有没有很期待？有没有很想我？”
“期待，期待死了，等你回来我去接你。”江问瑜含蓄地打了个哈欠。
修泺离开人群，找了个安静点的地方：“你那边不是才七点多吗，这么早就困了？”
“不是困，就是有点累而已。”江问瑜看着阳光下的修泺，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美好。
阳光照在修泺的侧脸上，在他的发丝镀上了一层金色，连带笑容都更暖了几分。
“那你快去休息吧，记得吃晚饭啊，别不吃晚饭就睡。”修泺在镜头里对着江问瑜挥手。
江问瑜没出声，静静地看着手机里的修泺。
“怎么不说话？卡住了吗？”修泺突然凑近屏幕，又举着手机转了一圈，看起来是在找信号的样子。
“没......”江问瑜笑了笑。
只是想多看看你。
“你去玩吧，记得把东西东收拾好，能邮寄的就不要自己拿着了，路上注意安全......”
“好啦，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能啰嗦。”
远处有人在叫修泺的名字，修泺转过脸用英文回了一句，又转回来对江问瑜说：“到时候记得来接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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