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轻棠护短,挡在关绪面前,“不是关姐姐,是……是我自己弄哭的……”
“不是她欺负你了你能哭成这样?”
“我不是伤心才哭的。”蒋轻棠低着头,面露羞赧,“是……是高兴。”
“高兴?”尚佳慧从惊诧到震惊,再到了然,看向关绪,眼神暧昧。
“年轻人也别玩得太过火,必要的克制还是要的嘛。”
关绪手搭在蒋轻棠肩上,站在她身后,看着尚佳慧笑得意有所指。
她知道尚佳慧误会了,也懒得解释。
蒋轻棠脸爆红,想解释什么,但尚佳慧已经转身去厨房端菜了,她的解释没能说出来。
今晚吃虾,关绪给蒋轻棠剥虾壳,尚佳慧看得牙酸,故意也推了把关弘生,“老公,我也要吃虾嘛~”
关弘生一哆嗦,筷子都吓掉了,看了她几眼,没说什么,也给尚佳慧剥了几只虾放进碗里。
尚佳慧嚼着关弘生的虾,叹气,“哎……老公剥的就是没有女儿剥的好吃啊……”
关绪乐了,也给尚佳慧剥了几只。
尚佳慧心满意足,不忘提醒蒋轻棠快吃,“剥都剥了,不吃白不吃,小棠说是不是?”
又逗得蒋轻棠说不出话来。
蒋轻棠悄悄地想,关姐姐其实还是像妈妈多一点,连性格也是像妈妈多一点,母女俩一样的喜欢开玩笑,喜欢捉弄蒋轻棠。
……
晚饭后关绪公司有个会,时差原因,会议定在晚上九点,关绪吃了饭就上楼了,叮嘱尚佳慧记得帮蒋轻棠热一杯牛奶。
“我……我可以去么?”蒋轻棠鼓起勇气问。
关绪笑了,“我要工作。”
“我就在你身边安安静静地坐着,不出声!”蒋轻棠小脸严肃地跟关绪保证,蓦地泄了气,小声道:“我……我就想跟关姐姐待在一块儿……”
关绪心软了软。
“来吧。”
关绪的会开了很久。
她戴着耳机,支着额头坐在书桌前,大部分时候不说话,听耳机那头的争吵,偶尔打断他们,问几个问题,让他们仔仔细细地解释给她听。
蒋轻棠果真从头到尾非常安静,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算要去洗手间,走路也是轻手轻脚的,不敢用房间里的洗手间,站起来,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关绪的目光追着她,一直到门又被无声地关上。
“关总?您再听么?”耳机里传来下属的询问。
关绪收回视线,神色平常,笑得温和,“抱歉,再说一遍。”
会开到晚上十点,总算有了眉目,蒋轻棠重新进房间时,手里多了一杯牛奶,坐在书桌边的沙发里,蜷着膝盖,捧着那杯牛奶小口小口地慢慢喝。
嘴边沾了一点,舌尖一卷,舔干净。
惊鸿一瞥的粉色,关绪看了,喉咙干,视线重放在电脑屏幕上。
耳机里又开始了新的争执,有点吵闹,关绪摘了耳机。
平常都是关绪给蒋轻棠准备热牛奶,蒋轻棠能喝的下多少关绪了然于心,尚佳慧没什么经验,她把关绪养大都是大大咧咧,生活方面挺粗糙,哪里知道热什么牛奶,关绪小时候喝牛奶都是从冰箱里拿出来直接往喉咙里灌,从不知道牛奶还得喝热的。
为了儿媳妇,热牛奶这事儿尚佳慧也做得挺乐呵,就是没掌握好量,不知道蒋轻棠能喝下多少,拿了个马克杯给她道,足有500毫升,蒋轻棠平常撑死了顶多能喝一半,又不忍拂了妈妈的好意,只好端上来慢慢喝。
喝了有三分之二,实在撑得难受,打嗝都一股奶味儿,捧着杯子不知所措,正好关绪摘了耳机。
蒋轻棠以为关绪已经开完会了,心里有了指望,端着牛奶,慢慢吞吞走到书桌边,欲言又止。
“怎么了?”关绪揉揉眉心。
“我……我喝不下了……”
轻柔的嗓音,从关绪没来得及关的话筒里传了出去,一直传到了远在津岭的公司会议室里。
少女独有的空灵的细嗓,带着鼻音,撒娇似的,会议室里的一干高层,不约而同愣了一下。
互相对视间,眼中都有些难以言喻的意味。
短短一句话,娇软得形容不出来,又有一点天生的媚,听得人骨头都苏了,心都有点飘。
“端过来我喝。”关绪说。
一只胳膊出现在会议室的投影仪里,雪白的,像刚出芽的藕尖,嫩得能掐出水来。
那只手把一个马克杯递到关绪手里,几秒钟就缩了回去。
会议室里不知是谁,呼吸声突然重了。
关绪端着马克杯把剩下的牛奶一饮而尽,眼神瞥向屏幕,瞬间阴沉,顺手关了摄像头。
她看了眼蒋轻棠,突然心情烦躁。
忍不住在心里骂出一句脏话。
妈的。
便宜他们了。
蒋轻棠看她没来由黑了脸,以为是自己打断她工作的缘故,有点怕,糯糯地说对不起。
关绪轻笑,“怎么又道歉。”
“我不该任性,打扰关姐姐工作。”
关绪倒希望她别这么懂事,任性一点,娇纵一点,飞扬跋扈一点,扯着她的领口,说整天就知道工作,眼里哪有我?
转念一想,这样的蒋轻棠也就不是蒋轻棠了。
只是关绪有点失落,生活了那么久,蒋轻棠的性子基本没怎么变,弄得她都有点沮丧,好像再做无用功似的。
喝完牛奶洗澡睡觉。
关绪还想打地铺。
褥子都在地板上铺好了,蒋轻棠洗完澡出来,看到地上的被褥一愣,不说话,直接往地上的被窝里一钻。
“我今晚要和关姐姐睡。”
“小棠。”
“就要。”蒋轻棠抓着胸前吊坠,终于任性了一回,“关姐姐睡床我就睡床,关姐姐睡地上我就睡地上,除非你用绳子把我绑起来,不然等你睡着了我还是会钻进来。”
关绪无奈。
倒是有点被惯坏了的娇纵样了。
僵持了一会儿,关绪落败,“那好吧。”
蒋轻棠眼中期待骤明。
“睡床。”
蒋轻棠乐得见牙不见眼,两排整齐的小牙齿,尖尖的,关绪终于发现,她的乖巧懂事的小不点,笑起来居然像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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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关绪喜欢蒋轻棠
蒋轻棠的身体单薄柔软,关绪第一次可以问心无愧把她搂在怀里,不知为什么,感觉不真切,心里没底,做梦似的,梦醒了,怀里的人就没了。
她说不出这感受从何而来,只是内心深处有些没想透的异样感,待想静下心来仔细去探究,蒋轻棠在她怀里动了动,由枕着她的胳膊变成趴在她胸口上,精致的下巴垫在她锁骨附近,抬着眼睛看她,眼神看得关绪都要融化了,也没工夫去细想心中若有若无的不安从何而来。
蒋轻棠可没有关绪那么复杂的心绪,她的世界如此简单,对一个人的感情只分为两种,喜欢,或者不喜欢,泾渭分明,不存在什么模棱两可的游移,如今关姐姐什么都知道了,非但没有把她推开,反而两颗心的距离更加靠近。
这喜欢就变得明晃晃起来。
蒋轻棠对关绪的喜欢大大方方,一整个晚上被关绪拥抱在怀,嘴角扬起的弧度就没有一秒钟下去过,眼中水光晶莹,一腔爱意都快漫出来,目中炙热,就像阳光一样无法忽视,瞧得关绪一颗心也蒸蒸冒着热气,浑身都像泡在温泉水里,她紧了紧怀中的心上人,喜悦堵在胸腔里,沉沉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说不出的舒坦。
月上梢头,从巨大的窗棂间撒下一片清浅温润的光,恰好照着蒋轻棠的侧脸,睫毛借由月光拉长了阴影,轻轻地翕动,长发染了一层月华,更多了几分朦胧,潺潺地倾泄下来,散在关绪胸口,关绪看得心动,勾了其中一缕,在月亮下抬了起来。
素白的手指、乌黑的长发,和着月光,最顶级的大师也画不出来的漂亮。
蒋轻棠也学着,勾起了关绪的一缕头发,盯着瞧了一会儿,似乎想做些什么,又一直犹犹豫豫,下不了决心。
她为难时细细的眉会纠结成一团,顺带着整张小脸都苦哈哈的,嘴也瘪着,小动物似的,关绪看得,分外有趣,也不打断,好整以暇等着她自己决定下一步动作。
夏日的夜晚,一点也不冷,风从窗户里溜进来,绕着两人调皮地玩耍一圈,又溜出去,只余下几分惬意的清凉。
时间静悄悄地溜走,房间里的时钟转着圈,时针划过12,慢慢落在1上。
关绪抬手去刮蒋轻棠的鼻子,懒懒地笑,“小夜猫子,该睡觉啦。”
声音很轻,不忍打破深夜的静谧。
“我不想睡。”蒋轻棠说,“我舍不得睡。”
她守了十五年才守来这样一个晚上,可以肆无忌惮地占着关绪,只恨良宵苦短,哪里舍得睡觉。
连眨一下眼睛都是浪费。
蒋轻棠说,“天上的牛、郎织女,一年也有一次鹊桥相会。”
“嗯?”关绪不解。
“我十五年才等来了这么一天。”蒋轻棠有点伤心,“我比在银河边上苦苦等着织女的牛、郎还惨。”
关绪乐了,“你怎么知道自己是牛、郎呢?”
蒋轻棠眼睛弯得比窗外的月亮还好看,“当然因为关姐姐是织女了。”
蒋轻棠心里,关绪当然是仙女,甚至连仙女也比不上她,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漂亮。”
蒋轻棠理所当然,“关姐姐就是最漂亮的。”
月光下的关绪,笑得格外温柔,勾得蒋轻棠心跳骤急,盯着她浅色的薄唇,眼中闪了闪,捧着她的脸,低头亲了上去。
这次可是正大光明了,不是亲下巴,也不是亲嘴角,正大光明吻在她唇上,辗转纠缠。
蒋轻棠的初吻在那个游乐园的鬼屋里给了关绪,第二次接吻是被喝醉了的关绪压着亲,连关绪自己也不记得了,满打满算这也才第三次接吻,由心而发,全凭本能,跌跌撞撞,没有一点技巧可言。
关绪这辈子接吻的次数也屈指可数,第一次在鬼屋被蒋轻棠按在墙上亲,第二次连自己忘了,竟然连这第三次也是蒋轻棠主动吻上去的,三十多的人,没有蒋轻棠那么一腔孤勇,被蒋轻棠青涩地亲了好一会儿,蒋轻棠抗议似的哼了一声,小手抵着她胸膛推了一把,她才反应过来,回应过去。
技巧的缺憾全被澎湃的感情十倍百倍地弥补了回来,窗外的月亮作证,这个吻如此甜美得不可思议,两人难舍难分,也不懂怎么唤气,直到肺里的氧气消耗殆尽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蒋轻棠埋在关绪的侧颈窝里,平复了呼吸,心里涨涨的暖意充斥所有血管,情不自禁地咬关绪的耳垂:“我好高兴啊。”
她想自己多么幸运,和关绪重逢后的每一天,竟然都比前一天还要更喜悦。
原来以为能和关姐姐再见一面,就是天底下顶满足的事,谁想到后来关姐姐又说要和她结婚,以为能待在关姐姐身边就已经是天底下最最满足的事了,现在又和关姐姐同床共枕,亲也亲了,抱也抱了。
以后会好成什么样?从前蒋轻棠是不敢期待的,现在她只盼着以后赶紧来。
越想越高兴,手指还缠着关绪的一缕头发,她拈着那缕黑发,又勾起了自己的一缕头发,把这两缕头发绑了起来,变成一缕。
“这叫结发为妻。”蒋轻棠嘿嘿地傻乐。
关绪点着她的鼻尖,笑着说她是小傻子。
如果不是小傻子,也不会明知没有盼头,依旧等了关绪那么多年。
“关姐姐喜不喜欢小傻子?”蒋轻棠睁着大眼睛认真地问。
关绪心软软地点头,“喜欢。”
两个字就让蒋轻棠乐得在她怀里打滚。
关绪抱着她,任她撒娇,眼睛瞥见她脖子里的项链被蹭出来,心微微动了动,食指挑着链子,把那挂坠捏在手里把玩。
细细一条金属链,在她白皙的指尖显得尤为漂亮,蒋轻棠越看越顺眼,蹭过去,教她怎么打开挂坠的隐藏盒。
咔哒一声,泛黄的老照片就露了出来。
照片里一大一小,头挨着头,使劲分辨才能看出来她们好像在笑。
关绪细细地端详,忍俊不禁。
她从前不知骂了这挂坠里的人多少回,连禽兽、不是人这种话都骂出来了,还咬牙切齿地嫉妒,恨不得照片里的人立刻消失在世界上。
兜兜转转绕了半天,骂来骂去,原来骂的都是她自己。
该骂!
关绪痛快地想,竟然把这么可怜的小姑娘一个人扔在蒋家这么多年,可不是该骂么?骂得还不够,宁愿蒋轻棠照她胸口狠狠捶两拳才好。
“这么模糊的照片,难为你还能第一眼认出我。”关绪说,捏着蒋轻棠的手指,放在嘴边咬了咬。
“为什么认不得?”蒋轻棠疑惑,“关姐姐这么漂亮,别说只过了十五年,就算二十五年,三十五年,我也能认出来。”
她说完,咬咬唇,又红着脸补道:“不过还好关姐姐没让我等那么久,不然等你来了,我也嫁人了,就……就……”
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蒋轻棠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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