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京城里,地大人广,车马众多,再就是家大业大,谢宁事务繁忙。
周寂年支持,“你带着石头,我和兵部蒋大人一起迎接。”所以石头留在府里保护他夫郎。
周寂年穿好官服,走去床前,在小夫郎唇角亲了一口,“睡会儿,我走了。”
“唔……”谢宁半阖眼,蹭了蹭枕头,又眯过去了。
周寂年洗漱完,去隔间看女儿。越长大,小敬丞起的越晚了,他已经一个月没陪父亲上朝早起了。
两个小宝贝睡的一脸香甜,婉姐儿背对着哥哥侧躺着,小奶肚鼓鼓的。
周寂年看了两眼,放心出府了。
这回笼觉一直睡到辰时,太阳光已经照到床前了,谢宁才起床。
一大早就听院子里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声音,一眼瞧过去,一大两小钻来钻去。
三个孩子今儿都穿着天蓝色的衣裳,蚕丝制成的沙罗料子,透气又凉快,带有丝的光泽很好看。
婉姐儿脑后盘了两个小发髻,额前整齐的刘海,衬的她圆圆的脸蛋,很有福气,天蓝色的小纱裙,衬得她玉雪可爱。
两个可爱的小团子屁颠颠跟在哥哥身后,这里跑那里钻,又是笑又是叫的。
渝哥儿领着弟弟妹妹在回廊跑来跑去,遇到一个木栏,渝哥儿垫了脚跨过去了。
“哈哈哈……呃?”小敬丞收了笑脸,愣愣地看着眼前到他胸口高的木栏,又去看哥哥。
婉姐儿去摸了一下木栏,扭身不打算过去了,扑到奶娘身上要抱抱。
小敬丞是个小犟驴,成天嘴上‘不不不’,什么都要自己亲自尝试,不许大人上手帮他,他会喊会叫。
谢宁靠着柱子,悄悄看孩子们玩耍,早晨就是要这样活力四射,当锻炼身体了。
渝哥儿回身,拍了拍手,“过来。”
小敬丞蹭两步,小爪爪搭在小木栏上,抿了抿小嘴儿,小脑瓜急速运转想办法。
奶娘已经抱着婉姐儿跨过去了。
“嘎!”小敬丞昂头叫哥哥。
“过来。”渝哥儿又喊他,想看看弟弟会怎么办。
小敬丞小胖腿一弯,撅着屁股就趴地上去了,谢宁就见小儿子扭了扭屁股,就钻过去了。
“哈哈哈……”渝哥儿大笑,过去扶弟弟,“弟弟真聪明。”
“哼哼……”小敬丞自己合起小巴掌拍了拍,给自己鼓掌呢。
量力而行,小脑瓜还挺会变通。
谢宁这才过去和孩子们一起闹腾,直到开早饭。
周府这趟出门,是个大行动,光主人家就六个了,石头还带了两个护院,两个小丫头。
上了街,谢宁就将女儿抱起来了,一手还牵着渝哥儿。
小敬丞不乐意爷爷来抱,躲着跑了两步,但是小短腿马上就被追上了,只好乖乖坐在爷爷怀里了。
到了全鱼宴,他呆呆看着对他来说又高又大的楼梯,有跑堂的上上下下走,他突然就来了挑战。
“唔哟!”小敬丞先拿小手指着楼梯,然后才踢踢腿儿要下地。
林锦看着没有端鱼端炭火的,确保安全了才将他放在地上,看着他小人家家颠颠跑去,自家抓着扶栏往上爬。
他就一直抬右脚,上一个台阶,站稳了继续抬右脚,慢慢悠悠,吭哧吭哧。
谢宁抱着女儿先上二楼了,渝哥儿陪着弟弟一点点往上爬,一堆下人护着他俩。
大人眼里婉姐儿很是乖觉,她总是懒趴趴的,偶尔爹爹不在了,她才陪哥哥玩,所以现在瞧着,两个男娃反而更玩得到一起。
小敬丞辛辛苦苦爬上去了,一扭身又想下楼梯,这楼梯当成他新玩具了。
渝哥儿直接捉了弟弟的小爪爪,“我带你吃烤柔鱼,走,去找爹爹要。”
“啊……”小敬丞听到吃就张嘴,乖团团被哥哥牵走了。
最后,三个孩子都有烤柔鱼吃,小敬丞和婉姐儿是一个柔鱼切两半,拿竹签穿着的,佐料放的淡些。
谢宁不让他俩拿着竹签吃,一定要大人喂,竹签始终危险,对于这俩小不点来说。
三个小家伙是吃了又吃,喝了又喝,这才终于看到有士兵清路了,街道两边各一排穿着盔甲的士兵。
很快,谢宁就看到了他夫君,周寂年安坐于黑色骏马之上,两手扯着缰绳,英姿飒爽。
谢宁抱起婉姐儿,拿手指着说:“你看,那是谁?”
小敬丞一听扭头就去抱林锦大腿,昂着小脸,眉头皱起好着急的样子,“嗯嗯!唔哟!”
他小时候,一般情况下不认人,谁抱都行,但是婉姐儿一定认爹爹。小敬丞也是很男子汉了,除了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爹爹抱,其他时候也爱粘着父亲和爷爷。
被顺利抱起来之后,他一只爪爪揪着爷爷的衣领,伸着脖子探脑袋,然后拿另一只手去指父亲,“唔哟!”
“你喊爹,你叫他,你看你爹听得见不?”林锦抱他走近些。
周寂年路过的时候也一直在看全鱼宴二楼,看到一身白衣的宁郎,和他怀里的乖女儿,眉眼都温柔了。
“爹……”小敬丞软软地学舌。
“大声点儿,你爹听不见。”林锦抖了抖怀里的小孙子。
“爹!爹嗲嗲!”
离近了,周寂年还真听到了,过了全鱼宴还扭头看了眼儿子。
谢宁和林锦一个劲儿夸儿子,真棒,会叫人了。
小敬丞嘟着小嘴儿,被大人夸了个遍,他眯了眼睛笑,“哼哼……咳咔……”
谢宁再过去逗他,他却怎么都不开口喊爹爹了。
婉姐儿啃着自己的手指头,继续看父亲的背影。
解决这次的饥荒,四皇子大获全胜,就看楼下京城百姓跪了一地,高呼‘四皇子仁慈’。
四皇子今年三十五了,是个文武双全的汉子,为了不扰乱秩序,被护着策马回了皇城内。
今年年底,庆元帝昭告天下,四皇子为庆朝储君,名正言顺代理朝政。
原户部尚书因病提早致仕,由户部左侍郎周寂年担任尚书一职。
第73章
谢宁的商号在海外和胡人地界小有名气,因为之前买卖做的大。
这就很好的扩展了他的商路,又熟悉商道的有利条件,又有决策力。于是就有了其他的小商人主动求他庇护。
谢宁认为,和章海合作也是合作,有多的货物,也不是不能接受,所以谢记商号,除了柔鱼干,还开始了手工艺品的进出口贸易。
他也不和人家瓷器、茶叶、丝绸、药材等等抢生意,他做的都是小众货物,虽杂量多。他明白,贪念一旦起了,沟壑难填,所以行商秉持着谨慎和知足的精神。
既然有了门路,有了不少合作,自然得开一家商行了。
俩奶娃也满两周岁了,谢宁白日开始频繁外出,谈生意,建商号。
他这个小火苗子刚开始行动,就有一些皇商联合官场想要打压他的势头。
自古以来,有了钱就喜欢搞垄断,巴不得出关口只他们一家商号行走。
好在谢宁的身后,是周寂年。
这日早朝,周寂年就被四皇子点名了。
四皇子拿着一个折子在念:“户部周尚书任后,纵其夫于东街闹市拆建高楼,周边百姓不堪其扰……周尚书,你怎么说?”
周寂年和谢宁夫夫无话不谈,知道谢宁在建商楼,但是他十分自信宁郎的人品,不可能干出这样扰民,不为他人着想的事情。
“建楼是由工部批准的,何需臣纵容?东街确有闹市,但是臣之夫郎建在东街郊外,扰民一说不存在。”
周寂年倒不是想替宁郎邀功,只是他不允许宁郎为西州灾祸做了那么多努力,行商也谨慎万分,不断他人活路,这些人怎么敢反过来灭他夫郎之势?
周寂年态度谦逊,言语之间为夫郎而骄傲的神色溢出满面,“我夫谢宁,行海产买卖,自产自销,上税积极,小有盈利也都捐去西州饥荒了。建楼一事也是几家商贸合资筹建,我夫郎也不过是向‘丝绸之路’致敬,将我大庆的手工艺品传播出去,强盛文明罢了。”
四皇子点点头,但是没说话。
朝臣心里多多少少知道,周寂年是向着四皇子的,但是四皇子的意思,暂时是不明确的。
有人觉得周寂年在偷换概念,斗胆上前参本:“周大人这是在携功自邀吗?西州饥荒可不止谢宁一人捐献粮草,别人可没有建楼扰民。”
周寂年看了眼说话的人,又是王显,这厮实事不干,为保自己清廉的名声,朝中大臣谁日子好过,他就参谁。
偏偏庆元帝很容王显,利用王显的嘴来让朝官收敛。
尹胜作为宰相,站出来说公道话:“诶?王大人言重,谢商指派商队去他国换粮,填补西州饥荒的粮食缺漏,小小商人有此决策,建下功劳,众所周知。今日就派工部去东街视察,若真在闹市扰民,叫停他便是。”
事关宁郎,周寂年确实有点儿沉不住气,“谢宁每个季度交的税,账本作实,数额清晰,他为渔民创造营收,给百姓活计,皆有价值可谈,这样为民的商人,决计不可能做出闹市扰民的行为。”
四皇子心里叹气,周寂年有能力有头脑,就是一牵扯到他夫郎,就要争个赢才行。不过也好,有弱点的人才好拿捏,才好让他永远忠于自己。
“西周饥荒,谢宁确有功劳,本王返京朝忙,倒忘了这商人之力,你倒是提醒了本王。工部就按尹相说的办,若闹市扰民为虚,赐金字牌匾,贺他商楼开业大吉,也免得寒了忠国为民的良商之心。”
历朝历代都是行重农抑商的政策,四皇子回京迟迟未行封赏,本也是棘手不知如何怎样封赏一介商人。若他还未登基,大肆封赏商人,只怕助长了商贾的气焰。既然朝堂上有人开了口,他也有理由赏赐了。
“……”弄巧成拙,原本是替夫郎抱不平,不想还替夫郎挣了一个好处,周寂年行大礼谢四皇子。
这下好了,四皇子的态度,再也没人敢眼红周寂年了。
而谢宁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居然能够出现在朝堂之中,这会儿正在郊外监工呢。
这间商号除了卖自家商品、手工艺品以外,还会出售从海外别国引入的商品。
出资的是其他众多小商户,但是挂谢宁的名号。
石头现在开始跟着谢宁了,因为周寂年身边被安排了四皇子的人,两夫夫都觉得无所谓,毕竟是未来的皇帝,天下都是他的。
“宁爷,工部来人了,是鲍兴。”石头疾步过来,轻声禀报。
“好,我这就过去,你盯着点儿。”既然是熟人,谢宁自然不需要石头跟着保护了。
鲍兴穿着官衣,领了五个工部当差的,见到谢宁很礼貌的点了点头,说明了来意。
谢宁觉得莫名其妙,“不可能扰民,你看看这四周,没有巷子胡同,居民甚少。”
“是,那我走个过场,巡视一二好回去交差。”
“好,您自便,若是有需要,唤人来叫我就是。”谢宁大大方方的,不慌不乱。
鲍兴领着人细细巡了一遍周围,顺带帮谢宁检查了一下木材和地基,还有框架的安全性,这才领着人回工部了。
……
下午谢宁回府,第一时间去看三孩子,刚走到廊檐,就听里面是女儿的哭声。
谢宁心头一紧,匆匆两步去到窗户口朝里看。
她两个哥哥坐在桌上吃碗糕,她站在地上抱着大哥的腿哼哼哭,小脸儿上满是眼泪。
渝哥儿一只手帮妹妹擦了擦眼泪,“妹妹不哭,我们讲道理。”
谢宁听着好奇,便没急着露脸,悄摸偷看。
“你先吃完了你能去玩,对不对?”
婉姐儿撅着嘴,“嗯。”
“那大哥和二哥还没吃完,得吃完才能陪你玩,对不对?”
婉姐儿继续同意,“嗯。”
“那让他们陪你玩一会儿,等哥哥吃完就能陪你玩了,好不好?”
“不要!”婉姐儿点着头,嘴里却否决,她什么都能听懂了,就是还不会说话表达。
爹爹不在,她就只和哥哥们玩,别人陪她不要。
渝哥儿拿袖子给她擦干净脸,当做没听到,“那你和秋梅先玩一会儿。”
“嗯。”婉姐儿点点头。
谢宁欣慰,十岁的渝哥儿是真的有大哥哥的样子了,这小道理讲的一套套的。
谁知道婉姐儿扭身跑到一边,大张小嘴就开嚎了,“呜啊啊啊……”
她听懂啦,但是她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她想要大哥陪她玩嘛。
渝哥儿连忙放下碗,过去抱妹妹,“走吧,去玩。”
“哈啊啊啊啊……呜哇啊……”一哭就止不住的婉姐儿。
谢宁这才进屋去,“哇,乖乖,你们在吃碗糕啊?”
他先摸了摸渝哥儿的头,“渝哥儿真厉害,带弟弟妹妹吃东西呢,好不好吃?”
渝哥儿点了点头,放手让爹爹将妹妹抱了起来,自己也扑着勾爹爹的腰封,“好吃,爹爹你吃不吃呀?”
“不吃,你吃,爹爹饱了。”
被忽视的婉姐儿眨了眨湿漉漉的大眼睛,埋头抱着爹爹的脖子,不哭了。
一直到和孩子们玩到一起,谢宁都没提女儿哭的事情,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女儿教育了一下。
周家小千金听着大道理睡着了。
谢宁放下女儿,给盖上小被子,起身回自己房间,进了房门过去挨着周寂年坐下,和他说了白天工部来巡视的事情。
周寂年点了点头,伸长手臂揽了小夫郎,也说了朝堂之辩,“有人吃饱了闲的找事……不过都解决了,四皇子赐了一牌匾给你。”
他也知道小夫郎的担忧,“你怕影响我,说明你行事之前都会想到我,既然如此,就一定害不了我。所以别想了,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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