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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又谈论了一会儿，秦居然递上了一份儿简历，王先生十分彬彬有礼，笑着摇了摇头：“秦小姐，这些东西不用给我。等会儿会给该给的人。”
“王先生还有别的安排？”
对面王先生淡笑了一下，指了指包间的一个角落：“刚刚我们的交谈算是一场小小的面试，我们已经已远程视频的方式观看完毕，秦小姐，恭喜你通过了第一轮考验。”
他说着起身伸手，秦居然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个摄像头，反倒是不站起来，身子往后微微靠了靠：“贵司的办事风格可真是与众不同。愿意投资面试却不直接见面，打个招呼就要让我去见连身份都不透露的人。”
秦居然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勾起嘴角玩笑道：“王先生，凭借我们刚才进行的行为已经给出双方的信息，就算现在我报警诈骗，恐怕都是能成立的。”
王先生没想到秦居然这么会说，愣了一下旋即道歉：“抱歉秦小姐，没有能十分兼顾到您的感受是我的疏忽，不过秦总在A市的行程安排实在是不好更改，我现在就带您去见他，还请您也多多理解。”
秦居然马上捕捉到他故意抛出的信息点，轻轻皱了皱眉：“秦总？”
“是的，秦总。”在全国房地产集团领域内，能排得上号的“秦总”，不过只有那么一位，多少家大型企业集团都在排着队等招标投资，更何况是一个大学生处在创业起步阶段的工作室。
王先生看秦居然是聪明人，笃定了手里这张王牌，看到此刻已经到了时机正好，微微往前凑了两步，看着秦居然道：“就是成茂集团的董事长，秦源。”
秦居然手里的咖啡杯应声碎在地上。
第65章
春节将至, 大街小巷都充斥着传统的“年”的味道。秦居然走在高端商业街，颜色统一高级的霓虹灯划破了寒冷的夜色，各色的车辆从身边驶过, 汇成一股无声的洪流。
秦居然裹紧身上的大衣, 踏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踏在冷冽的街道上。
手机震动响, 秦居然接起电话：“谈得怎么样呀小秦总？”
是阮南。
秦居然拿着电话停下脚步，沉默了一会儿：“不太行阿阮，我表现一般, 可能没拿下来。”
阮南停顿了一下：“没事的居居，我们才刚刚起步, 对方既然是那么大的集团，要求总会严苛一些，没有什么事儿能一蹴而就的，真的没事儿的居居。”
她声音故意压得有些低, 应该是和家人在一起。
家人。
秦居然晃神了一瞬间：“阿阮，可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可能一生当中都难以再次遇到。”
秦居然站在街道旁, 小雪毫无征兆地纷扬落下，雪花落在大衣上旋即消散, 秦居然伸出手去接, 只感觉掌心凉凉地, 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沉默了好一会儿，阮南问：“居居, 这个集团老总是谁呀？你们见面了吗？他有没有说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成茂集团。秦源。主要还是成熟和经验方面的问题。没事儿阿阮，刚才被拒绝的一瞬间，我只是觉得要需要更久的时间, 还需要你等我很久。可是只要听到你的声音, 就觉得又是我想多了。”
秦居然很少有这么感性吐露心迹的时候, 每次这样，都会说明她是真的有心事了。阮南听着电话，一直等她走到车上：“小秦总，就像你说的，无论怎么样我都陪着你。”
“好。”
秦居然坐在车里，看着窗前雪花簌簌飘落，回想起刚才近乎狼狈的那场见面。
原书中的秦居然并不知道秦源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古早言情文中那场狗血的“抱错”设定，给了秦居然一个这样的“亲爹”，成为她小白莲日后逆袭的有力背景。
之后秦居然进到樊川的公司，两轮生离死别的爱恨撕逼虐恋之后，秦居然被亲生父亲找回，一跃成为千金大小姐。
可是秦居然明明都已经拒绝了樊川，不再和他有任何联系，这个世界为什么还会阴差阳错地让秦源刚好出现？
秦居然没有开空调，冷气附着在车窗上，晕染出一层朦胧的雾气。白气越散越大，仿佛包围在秦居然周围，她看不清外面，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很迷离。
为什么明明已经改变了很多，可是该有的剧情还是会阴差阳错的出现？这个世界的设定到底会不会因为她们的人为行动而进行改变？
从差点进到樊川公司，再到秦源的突然出现，秦居然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地力量在“助攻”，把原书世界中许多设定都抛过来，还不知道会不会都能躲开。
秦居然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
刚才听到秦源的一刹那，她将手中的咖啡杯摔得粉碎。本想找个借口溜走，又怕秦源会起了疑心，只能跟着王先生走进了包间。
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商务的西装三件套，个子很高，戴着金丝边眼镜，尽管没有特意打领带，还是丝毫没有减少身上的总裁气质。
他抬头，两个对视了一眼，秦居然感觉几乎是将近半分钟的眼神博弈。
秦居然的眉眼酷似秦源。
尤其是在金丝边眼镜的衬托下，秦居然敏锐地捕捉到秦源一瞬间喉咙滑动了一下。
他知道？
秦居然没多话，尽量稳住自己坐在了椅子上，除了关于公司项目的事儿，秦源又问了一些关于秦居然之前学习履历的事情。以他的能力，想要找到这些易如反掌，所以秦居然没有任何需要隐瞒的。
秦源也没有直接给秦居然同意与否的答案，而是说会做相应的考虑，秦居然却说，对话之后感觉和秦源的公司项目并不匹配，感谢他的好意，但并不想浪费他的资源。
在场的王先生瞬间被惊了一下，看到秦源的脸色明显黑了下去，赶紧识趣地退出包厢。
高档包厢的大理石茶几金边反射着灯光，进口手磨咖啡豆味道中都透着高级两个字。
秦源中指推了下眼睛：“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应对这么大型的投资？”
“嗯。”秦居然淡淡回了一句。
“因为害怕投资金额太高无法支撑？或者，觉得这笔投资来得莫名其妙，害怕我会有什么企图？”
秦居然勾了勾嘴角，利用咖啡杯闪避了一下眼神：“秦先生想多了。您的时间在业界完全可以说是千金难买，今天能有这次见面已经是我十足的荣幸。不过，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没猜错的话，今天见面过后，我不会再和秦先生再有其他交集。”
秦源摩挲了一下皮质沙发座椅的扶手，过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没有像大部分高校生一样，而是敢于自己创业，不也意味着，将来想到这个世界来？”
秦居然笑了一下：“是会有想法，但也并没有想过一蹴而就。或者凭借什么非自然的机会，一跃而起。”
秦源金丝边眼镜后微微带了点笑意。
这种笑容秦居然再熟悉不过。
一种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认为审核成功的满意。在他们眼中，自己的点头或者摇头，决定地可能就是别人的一生。
“你很优秀。”秦源道。
“多谢秦先生欣赏，预祝您今后的事业继续蒸蒸日上。”秦居然站起身，礼貌地伸出手。
秦源看了一眼她伸出的手，几不可闻地勾了勾嘴角，秦源起身，只是点了一下头，没有和她握手。走到门口王先生就恭恭敬敬地打开门，外面天阴起来，一辆黑色的加长黑色宾利慕尚安静地停在夜色中。
“秦小姐的家人都还好吧？”
秦居然险些崴了脚。她稳住身子，礼貌地勾起一个笑容答：“谢秦先生关心，家庭和睦，身父母身体健康，一切都好。”
旁边有人将一把伞撑在秦源头顶，秦源伸手，赶紧有人走过去给秦居然打伞。
“能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成长地这么优秀，的确很不错。”
秦居然手一僵，伸手接过伞，合上，推回给递伞的那个人，撩拨了一下头发：“秦先生好像有些过于关于我的私人生活了。不过既然您问了，那不妨直说。我从不为我的父母家庭感到有任何负担或者自卑，相反，没有他们的爱与亲情并不会有今天的我。”
秦居然扬了扬嘴角，开玩笑是的补了一句：“可能就算是在秦先生这样的家庭中长大，恐怕也不一定会像今天一样快乐。”
秦源脸色明显一瞬间黑了下去，金丝边后眼镜被灯光照射地清晰，沉声道：“秦小姐这是看不起秦某？”
秦居然摇头：“不敢，只是觉得秦先生自己的女儿一定更优秀。”
王先生愣在原地，秦居然看到秦源脸色一瞬间怔了一下，夜色中他缓缓伸出手亲自接过伞，周围人有眼力劲地退开。
过了一会儿，秦源道：“我曾经有一个女儿，和你一样大。”
秦居然捕捉到“曾经”这个词，蓦然睁大了眼睛看向秦源。
秦源点点头，喉咙在黑暗中滑动了一下，西装笔挺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沉：“疾病去世。七年前。”
……
秦居然没能再说出什么，如同秦源的那把伞一样，一同矗立在了夜色当中。
从今天的对话来看，秦源显然知道了秦居然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然而秦浩天却没有半点知道秦居然不是亲生的迹象。
这么看来，秦源并没有告诉他们，他们当年被抱错的亲生女儿其实已经不在了。
“所以秦先生，还有其他孩子吗？”
秦源点了点头：“还有一双儿女。”
秦居然不由地松了口气。
于秦浩天来说，不管陌生与否，让父母知道这个真相，尤其是在亲人已逝的情况下，都是残酷的。
秦居然很想问问秦源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一直没来找秦居然，可是她不能问出口。
“秦居然，这个公司项目具有很大潜力，继续做下去，我们还会再见面。”
秦源脸上方才那一瞬间的哀伤逝去，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峻严肃，没有坚持送秦居然，径自上了那辆宾利。
秦居然回到家，秦浩天早早等在了门口，等到客人走完，饭店一打烊就赶紧过去问：“怎么样然然？”
秦居然的笑容有些涩，摇了摇头：“爸，可能不怎么样。”
秦浩天一顿：“没事儿没事儿，人家当时就是一问，估计也没想认真，那老总天天那么忙，全国到处跑，咱们就当成一次经验，那叫什么来着，越挫越勇。”
左艳珍和秦居来也来安慰她，秦居然说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他们都觉得是秦居然受了打击心情不好，都尽量放轻声音，平时差不多11点才休息，今天卧室外也早早没了动静。好像还听到秦居来要洗澡，结果被秦浩天说吵到姐姐阻拦了。
秦居然躺在床上，整个晚上脑子都有些乱，后来阮南给她打了电话，两个人连了会儿麦才睡着。
原定着阮南第二天要过来，结果第二天阮虎跃好像正好回家了，还有几个饭局，阮南也不好推脱家里。
居居酒屋这几天生意好得不得了，秦居然再一次意识到她的推广到底带来了多大的流量效益。临近春节秦浩天给服务生都放了假，秦居然实在看不下去，穿上同款围裙把头发一扎也开始帮忙。
有客人认出来秦居然，吃完饭之后还非得让自家孩子和她合个影，说是沾沾学霸的喜气。
大年二十八，阮南跟着阮虎跃回了老家，左艳珍有些腰疼，秦居然说什么也不让她们继续营业了，一家人挂了告示牌，秦居然看了一眼银行卡的余额，开上阮南那辆路虎要带她们去逛街买新衣服。
“然然，咱们坐个公交车就行了，不行就打个车，这样用人家同学的车不好吧。”左艳珍站在路虎前，有些不自在地问。
“妈，咱们到时候估计会拿很多东西，公交也不方便，就开车吧。”
三个人都有些拘谨地上了车，路虎空间很大，秦居来眼中是忍不住地新奇。秦居然从后视镜里看到朴实拘谨的夫妻俩，两人一方面估计是因为第一次坐路虎，另一方面是第一次坐秦居然开得车有点怕，系着安全带身子挺得笔直，看得秦居然都不由地勾起了嘴角。
秦居然选了一家档次中等的商场，看到秦浩天左艳珍抬着头犹豫，直接一手揽一个：“走啦爸妈，女儿已经赚钱啦。”
一家四口在商场逛了好一会儿，先给左艳珍买了一条红色的外套，又给秦浩天买了两件毛绒衫，他自己说不要鞋子，秦居然直接看了尺码自己给他挑了一双。
秦居来看到姐姐花了这么多钱，说什么也不要了。秦居然没听他的，直接把他拉到店里让他自己挑。秦居来还要推辞，秦居然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情道：“不穿得好看点儿，人家女孩子能喜欢你啊？”
她声音不高，秦居来几乎是抖了一下，赶紧把秦居然拉到一旁红着脖子问：“姐你说什么呢？”
秦居然一挑眉：“你觉得我说什么呢？”
昨天她就从秦居来反光的眼镜片里看到他放大一张合照在看，放大的部分正好是一个女生。
“姐你别……”
他别扭了半天，秦居然嗤笑了一下：“追就好好追，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能有一个欣赏的人，两个人朝着一个终点努力，以后回过头来就会发现，这段校园恋爱是最青涩纯情的美好时光。”
秦居然的话再明显不过，可以去选择爱，在不影响对方前途的情况下。
“姐，你怎么这么会啊？你也谈过吗？”
秦居然笑了一下，无声地承认了。
秦居来还想再问，秦浩天他们过来，又挑了一两件，秦居然自己简单地挑了条外套，她颜值高身材好，什么衣服简单衣服上身都能显出不同的美感。
也不知道阮南有没有买衣服。
一直逛到晚上，秦居然又带他们看了个电影。电影院的小情侣都抱着一桶爆米花，秦浩天让她们等一下，不一会儿也买了一大桶过来，没给姐弟俩，直接塞给了左艳珍。
秦居然她们笑起来，左艳珍一边接过爆米花一边捶秦浩天乱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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