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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爬墙那些年(古代架空)——芳菲袭予

时间:2020-11-20 09:19:16  作者:芳菲袭予
  穆昀祈颔首:“聊胜于无,有备无患!无论如何,寻出克制药人之法于我实为一利!”执壶替之斟满:“既已尽力筹谋,则成败在天,无须患得患失。”
  言之在理!背水一战,踌躇反复实为庸人之举,患得患失,于事无补之外,甚适得其反。
  对视一笑,各自饮尽此杯。穆昀祈起身回到案前,琴声复起。两曲罢,邵景珩手中的酒壶已见底。
  似心思忽动,穆昀祈抬头眨眨眼:“景珩,我有一疑,你可如实答我?”
  “何事?”那人音色释放醺意。
  衣袂拂过琴弦,穆昀祈清淡的眸中轻覆一层疑云:“你步步为营、苦心筹谋那许久,若非有此一事,胜负本还未分,你为何甘心就此退却?”
  “原是此……”拎着酒壶踱前,那人倚窗呢喃,任漫延汇聚至鼻尖的红晕绘出一重稚子般的赧态。片晌,扶额一叹:“不错,我原是欲作长久计,想我若耐心设计,步步为营,你我之间,胜负着实难言。不过——”修长的手指拂过眉梢,拈落几分颓意:“终究可惜,我邵氏并无雄才大略的后辈,即便终我一生有所积势,然到头来,所谓功业,恐还成悬在族人头顶的一把利刃……”嘴角露讪,眉心渐却舒展:“白驹过隙,人生匆蘧,与其穷于算计、彷徨度日,不如坦荡些,随心而就,随遇而取。”脚步有些踉跄,飘起的衣袂却附他一身不羁。近前,朦胧醉眼低垂:“且说事过再忖,才知,实则我一心所求取的——”眼眸噙笑,和煦似三春暖阳:“早已在握!遂而,什么江山权力,皆不再入我心!你要,我舍命替你保定,你不要,我倾尽所能,许你余生随心所欲。”
  眉梢扬起,穆昀祈眼中缓溢的笑意似洒落雪上的日光,耀眼,但不失明净。
  月色陇明。
  指挑空灵,流水琤瑽。潇湘白雪,梅绽云端。阳关此去,雁声流远。
  琴声终歇,已过半夜。
  吱呀一声,似乎打破了半山的静阒。
  孤落的身影踩着积雪出门,抬首,月已西隐,万山深寂。
  最后一眼回望过屋内跳跃的灯影,合上院门。迈开大步,独行者嘴角依旧浮着自屋中带出的那丝温意。
  “景珩,我走了。”
 
 
第33章 
  鸡鸣数声,东方微白。
  急促的马蹄声中,三个铠甲人影沿山间小道疾驰而出,至山脚驻停。
  为首者向前一指:“前方是青阳镇,过此北去六十里,便是猷国地界。若无意外,吾等入夜前可抵。”回身:“陛下,吾等便在此换装罢。”
  穆昀祈点头。三人各自下马解下铠甲,换上了边地常见的商客行装。
  趁隙,吕崇宁轻拉了拉郭偕:“郭将军,吾等已奔驰两个时辰,此刻天也亮了,到了青阳镇,可否歇息片刻?”
  知他是忧心圣躬不堪重负,郭偕爽快点头:“自可!吾等须在彼处用些膳食,马也须饮水歇息,之后一路至猷国地界,便不再停歇了。”
  回望了眼身后起伏重叠的山峦,穆昀祈却不安定:“这般快便停歇,万一身后追兵赶来,岂非功亏一篑?”
  吕崇宁宽慰:“官家安心,那药效至少也可持续两个时辰。”望望头顶尚是浅青色的天,“此时曾无化还未必清醒,至于邵相公,山上下到城楼也须个把时辰,遂待他等追下,吾等已在数十里外了。”
  “此言不假。”郭偕赞同。
  看他信誓旦旦,穆昀祈悬着的心暂放半寸。上马继行,倒向吕崇宁打趣起:“曾无化如此谨慎一人,却再三遭你设计,此回还被你拿走令牌,实是奇耻大辱,今后若再见,你可想好如何面对之?”
  那人作无谓:“我乃奉旨行事!况且我故技重施,他竟丝毫不加防备,岂非愚钝?就算再见,他安有脸质问我?”
  此话言不由衷,连郭偕都觉察到了,带笑插言:“此事乍看与吕兄无大相干,是我与荀渺将曾将官请来,也是我出手将他迷倒,遂日后若相见,吕兄大可将过错推在我二人身上。”
  眸中的幸色一闪而过,吕崇宁尚不领情:“丈夫者,敢作敢当!我又不怕他……”话是这般,声却轻去,实无底气可言。
  前方青阳镇的轮廓已显现。三人不再多话,加紧策马。至镇上停留小歇后,继又上路。诚如郭偕所料,一路所见,来往皆是两国的行商贩客,三人夹在其中实不显眼,遂一路安顺,未遇药人,也未见追兵。及至晌午,路程已过半,照此下去,入夜之前定能进猷国地界。
  穆昀祈派往猷国的信使较之他等早一日上路,心知等不及霍阑显回信,穆昀祈令信使禀知其人,自己三日后将抵云京正南百里处的长春镇,望他依计部署,派人马扮作贺朝的使节待候于彼,随自南去。遂他等进入猷国后,便将转向东行,径直往长春镇进发。
  只孰料奔袭了一路,眼看天色将暮,再有不到二十里便入猷国地界,却被一条十来丈的河拦住去路:此处的浮桥竟断了!
  打听下得知,这桥晌午才被几匹负重过河的马压断,彼时人马皆落水,好在施救及时,未伤人命,但桥一时半阵却难修复。自也有心急者冒险踏冰过河,然今冬不甚寒凉,加之此处河面又宽,即便瘦弱之人,行至河中便发觉冰层有破裂迹象,皆不得已原路退回。
  事至此,看来只得绕路:此地上游数十里传闻另有一座浮桥,但因路遥且有盗匪出没,素来少有人前往,因此也不知此讯属实否。事已至此,只得孤注一掷,三人向上游驰去。走了个把时辰,眼看暮云四合,天色越来越暗,然临河远眺,可见处依旧一片旷荡,丝毫不见浮桥的影子,三人自心急。
  “嘶——”旁侧忽来一声长嘶,穆昀祈一震勒马。
  “有诈!”郭偕疾呼。
  “怎了?”吕崇宁收缰急问。
  “绊马绳!”郭偕沉声。
  言才落,便闻一阵马蹄声自近处传来,闻声侧目,见树林中数条黑影向此围拢。
  传闻中劫道的贼人??
  穆昀祈正踌躇,便见郭偕执剑俯身向下一挥,便转头:“绊马的绳索已断,郎君趁隙先行,此处有我应付!”
  未答话,穆昀祈循声再望,来者不过十余人。摇头:“不必!”来者若是寻常劫匪,凭他三人,当能抵挡,若是药人,任谁也逃不脱。
  “郎君!”郭偕情急,然不及加劝说,放肆的笑声已入耳。
  “明路不走,偏择暗道,小子倒大胆!”驻马在前,为首之人开口便加恫吓。就着初起的月光打量过他三人,鼻中一哼:“几个苦行商?识趣些,财物与马留下,汝等自可离去。”
  是谋财!三人不约而同舒口气。
  郭偕策马前去两步,抱拳:“吾等误闯宝地扰了诸位,本当奉上所有以赔礼。”言间自怀中摸出钱袋扔去,“此些,还请笑纳,然马却不能留下,吾等因急事赶路,缺不得脚力。”
  掂掂钱袋,彼者不屑:“此处是菜市么,由得你讨价?”一挥手,身后几人抽刀而出,围拢上前。
  穆昀祈暗自握住悬挂在侧的剑。
  “留马还是留命,你自看!”人声不耐烦。
  “既这般——”音中戾气毕显,郭偕忽而手起:“还是,留下你的脑袋罢!”
  剑落,人头应声坠地!马上的残躯则停驻了片刻,才直直栽下。
  混战一触即发。
  十多个盗匪,好在身手皆寻常,郭偕与吕崇宁应付来游刃有余。正当穆昀祈以为这场搏杀必以己方全胜收场时,忽见郭偕上半身一晃,竟似心神恍惚而险坠马!
  眼见一刀向其面门劈去,穆昀祈抽剑上前替他挡过,眼角余光瞥见又一人影袭来,刺倒前人返身,耳侧风声呼过,回眸,剑尖刺穿来袭者喉咙的瞬间,一支弩|箭也已应声穿透那盗匪胸膛!
  剩余两贼见势不妙,策马欲逃,却奈何四蹄难敌飞羽,眨眼间相继中箭,坠马身死。
  一场厮杀,至此戞息。
  身后马蹄声已近。穆昀祈无暇顾及,收剑盯着郭偕:“你怎了?”
  稳下心神,彼者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无碍。”
  稍忖,穆昀祈恍然:“是那毒……”
  “臣尚能撑上一段时日。”轻声打断之,郭偕策马转回,向来者一拱手:“多谢邵相公救命之恩。”
  暗叹一气,穆昀祈随之回身。
  人声透怒:“你已自身难保,却还怂恿御驾犯险北上,该当何罪?”问的自是郭偕。
  少时缄默。
  “景珩,你知我必须回京。”穆昀祈开口,坦然而坚定,“绕路猷国,是唯一可行之法。”
  “此计凶险!”对面人强压火气:“趁现下嘉王尚未说服朝中北讨,我发精兵替你开道,当有成算。”
  摇摇头,穆昀祈好言:“你先发兵,便是挑衅。现下朝中妖氛充斥,众臣百官不明真相,一旦赞成发兵讨逆,必致生灵涂炭!遂我不能冒此险。”
  “即便这般,你也不应独自犯险。”少顷沉默,邵景珩的声音恢复平和,显然并非不认同其人其言。一顿,“至少,许我伴你同行。”用意执着。
  愣了愣,穆昀祈眸光乍亮:“你之意是……不再阻拦我?”
  近前两步,那人无奈:“陛下心意已决,臣如何拦得下?”隔河远眺:“天色已黑,臣知过河不远有一村庄,便去彼处歇一夜,明日再赶路罢。”
  穆昀祈蹙眉:“然吾等至下未寻到过河的浮桥。”
  那人一笑,音透玄机:“随我来。”
  策马继行,约莫半个时辰后,果见一座浮桥。过桥又走个把时辰,前方便出现了房屋的轮廓。
  “这等荒凉处,怎还有村庄?”郭偕讶异,他记得地图所载,此地处边境,当是一片荒漠,难觅人迹。
  不急释疑,邵景珩只吩咐众人渐缓马步。前方空旷处星火闪烁,渐渐汇聚一处,形成一团跳跃的明光引领他等前行。终是近前,入眼之景却令穆昀祈一震——村庄前已聚集不下数十人,个个提刀拿枪,严阵以待:俨然将他等视作了打家劫舍的盗匪!
  “景珩……”仓促转眸,却见那人毫无惧意,且策马迎向人群去。
  “你是……”村民中为首者盯着来人稍作打量,音色忽喜:“邵将军!”一言既出,顿打破身后的静寂,一干人围拢上前,嘘问之余,喜形于色。
  邵景珩下马抱拳:“吾等今夜途经此处,欲停歇一晚,搅扰诸位,还望见谅!”
  即见为首的村民一挥手:“未听见么,邵将军要在此停歇一晚,汝等还不快去准备!”
  村民依言而散。邵景珩也领众人随后进村。
  一路前去,穆昀祈才看清,方才于远处所见的那些“房屋”,实则是一座座圆身尖顶的毡房,而那些“村民”,衣着打扮也与汉人相去甚远,当是胡人无疑。
  毡房内火已生起,颇是暖融,且还有椅榻,上皆铺着厚厚的毛毡,想必舒适。
  安顿好来客,领路者向邵景珩一揖:“将军先坐,我令人去备膳食。”言罢退出。
  “景珩,这是……”拉拉彼者衣袖,穆昀祈难掩惑色。
  “此些是我早年在塞外结交的良善之士。”那人带笑:“因战乱无处安身,我同情之,遂引他等定居于此,以免受外袭扰。”
  穆昀祈沉吟片刻,忽似灵光乍现,眉峰一跳:“白龙部?”
  “官家聪明!”那人赞许出自真心,倒也无意隐瞒:“白龙部虽是羌胡的一大部,却无心向战,当初拱手让出驻守的城池,其中年轻力壮者千余人被我编入振兴军,妇孺老弱便在此安适度日。”
  “这般……”言间被他引到榻前坐下,穆昀祈嘴角轻动,忽露黠味:“原是恩人降临,难怪他等如见神佛现世!”轻哼一声:“先施恩其族,再收其精兵,你倒是好算计!”
  听他音涉讥诮,邵景珩声色不动,倒是恭敬作一揖:“臣私自收容胡人,罪责不敢推脱,回京后,任凭陛下处置。”
  有恃无恐!
  一嗤转头,穆昀祈悻悻:“回京再说。”
  边境极地,饮食风味与中原相去甚远,肉食皆是炙就,不见果蔬,饮的不是生水,便是牛羊乳,膻味极重。好在半日奔袭,众人已饥肠辘辘,倒也无从挑剔,但只端上的吃食,须臾便被一扫而光,也所幸吃食充足,足够饱腹。
  夜色浓深。一人悄自踱出毡房。
  临近月半,月色较之昨夜又皎润几分。只风过极寒,令人瑟瑟。
  身后响起帘布掀起又放下的声响,穆昀祈回头。
  “此地极寒,万一受凉,难免耽误行程。”清朗的月光与那张俊逸持重的脸添一重温文色。
  穆昀祈鲜见顺服:“里间有些闷,我吹片刻风便回。”
  未接言,邵景珩牵起他往近处一座小些的毡房走去。入内坐下,少顷见一胡人小儿前来,将手中的托盘置于案上,便自退下。
  看着盘中两团焦黑的物什,穆昀祈满目困惑。只看那人拿起一个,掰开的瞬间,一股香甜气直扑鼻尖——竟是馒头!
  小心剥去烤焦的外皮,邵景珩将剩下的白润之物递与呆怔者,伴随体贴一哂:“我出来时带的干粮,凑合用吧。”
  张嘴却无言。穆昀祈接过馒头,小心翼翼咬了口,顿觉满颊甜香,顺将那股残留喉间的膻味也压下不少。
  手边又递来一小碗:“这羊乳我已令人烹煮过,味道浅淡许多,你尝尝。”
  稍加迟疑,穆昀祈终究不忍拂他好意,接过碗小啜口,不知是否错觉,果觉膻味已无,倒甚甜香。
  食罢,那人又命人送来热水,虽无茶饼茶具可供烹茶,但此情此境,穆昀祈已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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