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洛南洲的酒量不差,一般度数的酒灌不醉他。
秦鹤玹当然清楚这一点,秦安然这么关注洛南洲,怎么可能连洛南洲的酒量都不知道。
“不可能,他的酒量很好。”
“是吗?”
何局越回头看了一眼包厢茶几上还剩下的半杯蓝爵,回忆起自己刚才遇到的人,一下子明白过来,暗暗咬牙道:“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你先带他去醒酒,就跟吧台说要一份梅洛酚缓释剂。我先去找人算账!”
秦鹤玹一开始没打算就这么放何局越离开,但是在他触及到何局越有些阴狠的眼神后,秦鹤玹这才肯定何局越没有在骗他,侧过身让开一条路。
秦骏为走了过来,察看了一下洛远书的状态:“他的脸很烫,体温有点过高,心跳这也跳的太快了吧,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的。”
秦鹤玹扶着洛远书准备进小包厢,吩咐秦骏为:“你去吧台那里要刚才那个人口中的东西,我在这里等你。”
秦骏为看着秦鹤玹那自然而然的吩咐口吻,不悦地瞥了一眼,但是看到洛远书难受的状态,还是撇撇嘴,听话地去办事了。
秦骏为刚离开,秦鹤玹怀里的洛远书有了动静,洛远书抬起手攥住了秦鹤玹胸前的衣服,他的指尖明显在微微颤抖,连声音也是,带着一点点颤音:“……好难受。”
秦鹤玹低头看去,洛远书正努力仰起头看向秦鹤玹,求助一般脆弱了眼神。
“好疼,胸口好疼。”
——三十三:情况不对,洛南洲身上的粒子磁场正在扩张,陛下,您必须赶紧带他离开这里,带他去空旷的地方,要不然等粒子磁场完全爆开,这里恐怕会变成狂暴粒子的屠宰场!
洛远书整个人都软在秦鹤玹怀里,秦鹤玹看着变的如此柔弱的洛远书,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声:“该死!”
秦鹤玹直接横抱起洛远书,带着洛远书来到吧台那边:“大哥,我先带洛南洲离开这里,你拿到东西后赶紧开车过来,位置待会儿我会发给你。”
说罢,秦鹤玹快步离开这里。
酒保此时正翻箱倒柜地找梅洛酚缓释剂:“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有,客人您先等一下,我去仓库看看还有没有存货。”
看到秦鹤玹如此焦急地带洛远书离开,秦骏为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想在这里白白等着:“我跟你一起去。”
酒保知道这个梅洛酚缓释剂是自家老板要自己找给他们的东西,所以并没有拒绝秦骏为的同行要求:“梅洛酚缓释剂并不是酒吧常备的药品,一般来说我们都会备一份放在吧台以供不时之需,估计是这两天刚好有人用了。”
秦骏为好奇:“这什么缓释剂到底是什么东西?”
酒保回答道:“现在市面上流行的催情剂,主要成分一般都是那几种,梅洛酚缓释剂可以有效抑制它们对人体产生作用,算是催情剂的万能解药。”
秦骏为愣了一下:“也就是说,洛南洲被人下了催情剂?”
酒保很快从仓库里找到了梅洛酚缓释剂,赶紧交给秦骏为:“一次注射五毫升就可以了,这个小瓶子是十毫升装,你别全都用了,这东西不是越多越好。”
秦骏为看着自己手里的这一枚小小的针剂:“知道了。”
既然已经拿到了解药,那么现在就只需要等秦鹤玹给他发位置共享了,秦骏为带着药剂离开酒吧,准备坐进车里等。
只要秦鹤玹把位置信息发了过来,他马上就能开车前往那个地点。
秦骏为刚坐进驾驶室,酒吧的门口出现了令人在意的求饶声音,秦骏为往那边看过去,就看到刚才那位和洛远书在一起的服务生出现在酒吧门口,手里还拖着一个人,一路从酒吧内部把人拖到酒吧门口,然后一脚将人踹了出去,就如同是在丢垃圾一样干净利落。
何局越阴冷地俯视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我的猎物不需要别人替我操心,以后别让我在这附近看到你,否则你会比今天更难堪。”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男人连滚带爬地跑走了,期间还瑟瑟发抖地回头看了何局越一眼,确定何局越没追上来,立刻撒开腿跑的更快,瞬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何局越烦躁地站在门口,抬起手狠狠砸了一下墙壁:“妈的!”
好好的一次约会,愣是被别人给搅黄了,何局越真的是越想越气。
当他再抬起头时,正好与路边车里的秦骏为对上视线。
何局越认出了秦骏为是谁,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男人刚才就站在秦安然身边,他们两个是一起来的。
第21章 代价
二十多分钟前,蓝火酒吧,一楼小包厢。
洛远书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有意跟何局越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何局越清楚洛远书的身份是狂暴粒子的执行官,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坐那么远,也就没说什么,他将酒单推到洛远书面前:“既然是要向我道歉,为表诚意,给我点一杯蓝爵吧。”
洛远书低头看了一眼菜单,蓝爵这款酒排在非常显眼的位置,尤其是它后面的价格,更加显眼。
虽然花的是洛南洲的钱,但是洛远书同样觉得肉疼:“那就来两杯蓝爵,再加一瓶雪馥兰红酒。”
何局越轻笑:“这款红酒可是比两杯蓝爵加在一起还要贵,你不必多点,我没想着宰客。”
洛远书将自己的视线从酒单上的价目表上移开,避免自己看到那些让人上头的价格:“没事,我是诚心向你致歉。”
何局越微微挑眉:“感觉到了你的诚意。”
何局越的心情很好,打开门叫来酒吧里真正的服务员:“蓝爵我们会按原价收费,至于雪馥兰红酒,就按内部员工价给你算。”
洛远书没再推辞,刚才他也是狠狠心一咬牙,才这么豪气地点了这里最贵的那款酒:“那就谢谢了。”
等服务员离开,何局越回到小包厢坐到洛远书的对面,他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洛远书,越看越觉得今天的洛远书很迷人。
何局越低头失笑了一声,觉得自己今天像是被人下了蛊,光是这么看着一个人就觉得心动,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洛远书适时挑起话头:“话说,我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何局越反问:“问别人名字的时候,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
洛远书:“我怕我先说了名字以后,你就不敢跟我说你的名字了。”
何局越心知肚明,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哦?你的名字很吓人吗,还是说是你的身份很吓人?”何局越故意猜了猜,“莫非你是市场监管局的人?”
洛远书歪头,好奇:“你真的不认识我?”
洛远书只是做了一个很简单的、下意识的动作,他歪了一下头好奇地看向何局越,可是这个小动作看在何局越眼里,没由来地让何局越的心脏狂跳了一下,这是少不经事的毛头小子才会有的心动感觉,何局越从来没想到这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一直以为,他已经过了年少轻狂、为人心动的年纪,却没想到他到现在一直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人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之前一直没遇到正确的人而已。
洛远书看到何局越一直在对面暗自发笑,一时之间有些迷糊了,他搞不清楚对方到底在想什么。
何局越站起身,早在一个小时前,何局越就已经吃下能抵抗狂暴粒子侵袭的相关药物,他现在并不惧怕跟洛南洲近距离接触,直接几步路就走到洛远书面前,拦住想要起身远离的洛远书,何局越近距离凑近看着洛远书的脸,望进洛远书的眼底深处。
“仔细一看的话,好像是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何局越的视线从洛远书的眼睛下移到眼角那颗泪痣,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在洛远书明显有些抗拒肢体接触的反应中,何局越很快收了手,视线下移到洛远书的唇上。
真的好想干一点坏事啊。
何局越喉结微动,一边说着话吸引洛远书的注意力,一边缓缓低下头:“你要是真的那么想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以告诉你,我姓何……”
还不等何局越说完名字,包厢门口那边传来敲门声,洛远书回过神,注意到何局越现在靠的有点太近了,伸出手推开何局越。
何局越有些不悦地直起身看向门口,是谁那么不凑巧,在这种时候打扰自己!
打开门,来送酒的并不是之前那位服务员,而是一位看上去明显是客人的男人。
何局越认识这位端着酒盘过来送酒的男人,没有让对方进来,他堵着路从那人手里接过酒盘:“你来干什么?”
门外的男人有意无意往里面看了一眼,对何局越露出谄媚的笑容:“那个……上次跟你说的事……”
何局越一脸漠然:“滚。”
男人显然还想说什么,触及何局越不悦的眼神,终究是什么也没说,瘪着嘴离开。
打发走门外的这个人,何局越转过身再看向洛远书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上温柔的笑容:“酒来了,尝尝看吧,蓝爵的味道绝对对得起它的价格。”
洛远书端起酒盘上的柯林杯,看着里面淡蓝色的液体:“两杯的颜色好像有点不一样。”
“是吗?”
何局越近距离看了看两杯蓝爵的颜色,发现洛远书手上的那一杯蓝爵的确稍微更蓝一点:“我们这里的鸡尾酒都是一杯一杯地调,两杯出现些许颜色的差别也是正常的,你手上那杯估计多放了一点蓝橙,口感会更加醇厚一点。”
洛远书尝试喝了一口,浅浅的一小口:“味道是不错,何先生还挺会喝酒的嘛。”
听到洛远书这么称呼自己,何局越忍不住笑了:“何先生,这三个字怎么从你嘴里讲出来就这么好笑,你还是别叫我何先生了,太正式,叫我局越就行。”
——何局越。
洛远书低头又浅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总算是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全名。
何局越端起另一杯蓝爵,直接坐到了洛远书的身边:“我已经说过了自己的名字,那你呢?”
洛远书看着对方自然而然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眼神示意何局越拿开。
何局越赶紧把手举起来,在洛远书的监督下乖乖放到自己腿上:“抱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跟你很亲近,像老朋友一样,自然而然地就把手搭上去了。”
洛远书正打算接话,胸口传来一阵猛烈的心悸,洛远书脸色大变,赶紧捂住胸口,眼睛盯着自己才喝了两口的蓝爵上面。
何局越察觉到了异样,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洛远书怀疑地看向何局越,还没来得及说出质问的话语,洛远书突然晕了过去,倒在沙发上。
“喂,不是吧,你的酒量这么差?”
何局越连忙来到洛远书身边,洛远书的脸颊红红的,咋一看很像是喝醉了的样子,何局越没想那么多,以为洛远书只是酒量太差,属于一杯倒的类型。
“不能喝就别喝啊,我又不会强迫你一定要喝。”
何局越蹲在洛远书身边,近距离看着洛远书,手指轻轻拨弄着洛远书额前的碎发:“你啊,怎么就招惹上施于行这样的人,被他玩弄在手掌之上十几年,竟然还一直一无所知。”
何局越凑近洛远书耳边,用着洛远书听不到的声音,只是动了动嘴巴:我可以帮你摆脱他,代价是抓着你的那个人会变成我。
何局越说完以后突然自顾自笑了,因为他意识到一件事,他竟然一时分辨不出,是被施于行控制在手里惨,还是被他爱上更惨。
何局越有清醒的自我认知,他对身边人的控制欲并不比施于行少。
何局越站起身,将洛远书搀扶了起来,看着洛远书完全依靠着自己的样子,何局越暗暗搂紧了洛远书的腰。
之后的事情已经明了,秦鹤玹带着洛远书离开,何局越站在酒吧门口认出秦骏为,何局越扯了扯领带松开了一直被紧紧束缚着的领口,大步走向秦骏为。
另一边,秦鹤玹以最快的速度,将洛远书送到附近最近的一处废弃工地。
这里原先是一座大型体育馆,后来体育馆搬迁到了别的地方,这里就被爆破拆掉变成一片废墟,按计划是要将这里重建成一座超豪华的购物中心,这项工程一直拖啊拖,拖到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家喻户晓的烂尾楼。
秦鹤玹抱着洛远书进入其中一栋破烂不堪的建筑楼,入目所见的混凝土里,斑驳的钢筋都已经露了出来,处处都显示着这栋建筑有多么岌岌可危,好似随便来一道强风就能将它吹倒似的。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秦鹤玹只能带着洛远书在这个地方凑合一下,这边本来就是危楼,附近没有人烟,就算这些楼房坍塌倒下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人员受伤事故。
秦鹤玹扶着洛远书来到一处墙根坐下,他检查了一下洛远书的状态,忍不住眉头紧蹙。
洛远书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迷离,整个人已经处于恍惚的状态,看上去特别糟糕。
秦鹤玹赶紧给秦骏为发了位置信息,发完信息之后他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了,只能无措地面对完全不一样的洛远书。
虽然他和洛远书仅仅只认识了不到一天的世界,秦鹤玹却已经习惯洛远书看似温和外表下的张牙舞爪,现在洛远书如此安静又如此脆弱地倒在自己面前,秦鹤玹还真的觉得非常不习惯。
看到洛远书的神智稍微有回神的迹象,秦鹤玹赶紧问道:“身体怎么样,除了胸口疼以外,还有哪里不舒服?”
洛远书蜷缩在墙角,略有些艰难地摇摇头,勉强挤出一句话:“……心口最疼。”
第22章 0.1
此时此刻,洛远书的意识其实很清醒,他完全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因为药物对洛南洲身体的作用,洛远书虽然意识清晰,却无法掌控洛南洲的身体。
所有的反应都是这具肉身在哀鸣,洛远书感觉到了洛南洲的生命在流逝。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果非要说出一个最直观的感受的话,那就是这具身体的心跳速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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