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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养猫手札(穿越重生)——白孤生

时间:2020-11-21 11:09:55  作者:白孤生
  “那现在?”杜礼意有所指地看着眼还在吟诗作对的学子,眼下场地中正放声高吟的乃是一位黝黑高壮的青年,那铿锵有力的力道不知是在作诗还是在高歌。
  杜荷道:“顺其自然。”
  方才看太子殿下饶有兴趣地往虞玓那处去,那含笑的模样还是让杜荷有些放心的。虽然杜荷现在已经看不透太子殿下的心思,但是好歹多年的伴读长大,他还是能勉强感觉到太子的情绪。
  现在的太子殿下当真是心情愉悦的。
  只他现在正这么想着,眨眼间就出了差错。
  事后杜荷还扼腕过,难不成还能有甚神秘的力量让人不能先乱下定论?
  园子朝南的方向能看到潏河,只因着那里摆着大片大片各类的菊花阵仗,少有人靠得特别近。大部分是站在花丛外远远欣赏着潏河那波光艳艳的画面。不过今日吟诗,气氛正浓的时候,还是有那么几位在激昂中吃多了酒,热热闹闹就往潏河边去。
  那些珍贵娇嫩的菊花被他们随意地挥开,嬉笑着往南边去。
  走得急了些,窜进花丛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些菊花的淡香与凌乱的花瓣。倒也是有黄衫侍女看到了他们的举动,忙有人去拦着。只人吃酒多了还是容易意气上头,让得人扯着那侍女一起踉跄外里头走。
  杜荷作为主办者早就在宴席中专门留了预防此事的人,一旦得知便连忙赶了过去。待远远发觉那西南角落是何处时,那脚下的动作又快了三分。
  那可是太子殿下与虞玓待着的席位!
  虞玓在听到那窸窣的声响时,第一反应就抢前一步,踮着脚尖把太子的兜帽重新给套上。
  说是兜帽,其实是带有风帽的斗篷,虽没有冬日那种厚斗篷来得闷热,在秋日披戴斗篷还是稍热了些。故而李承乾在坐下后,就脱了那风帽。
  虞玓眼明手快,不过起身的时候急了些,差点一头撞到太子的怀里去。
  太子殿下单手按住他的肩膀,低低笑道:“这反而令人生疑。”
  虞玓收回手,看着眼眸被风帽遮住,只露出下半张脸的太子,平静地说道:“总好过您现身杜家别院的消息来得好听。”
  太子出现在杜家别院,亲自招揽学子门客……这风声怎么摆弄都不大好听。
  虞玓的话音刚落,那三个吃醉了的学子就踉跄扑了进来,在这小片花丛空地中差点摔倒在地。虞玓回眸看着他们几个,发觉在身后有一黄衫侍女被他们扯着胳膊走得跌跌撞撞,那俏丽的脸蛋有些苍白。
  那黄衫侍女就是方才被杜荷指派来伺候虞玓的。
  她虽被虞玓请了回去,还是时常徘徊在这附近,以防虞玓与某位不知名的尊贵客人有旁的需求。故而她才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有客人酒后失态。
  虞玓蹙眉站起身来,漫步走到那三位的面前,“放开她。”他的声音冰凉,哪怕那学子被酒意困得朦胧,惊得下意识松开了紧攥着的手。
  黄衫侍女立刻收回胳膊,双手照着礼数落在小腹处,只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子,方能看得出她收到的惊吓。
  虞玓抬眸看那黄衫侍女,“你且离他们远些。”
  黄衫侍女勉强露出个微笑来,那脸颊发红的学子就叫嚷起来,“你是何人,怎平白躲在这处?”
  这吃醉酒的学子名叫王修林,乃太原王氏出身,正在太学读书。在他身后的两位乃是他的族兄弟,皆是有些醉意了。不过他们两个还稍微比王修林清醒些,定定看了这一席的模样,眼见着红泥小火炉,清幽茶香与两卷半开的诗集,怕是主家杜荷特地给安置的,生怕是不能得罪的贵人,忙上去拉住。
  一人劝道:“你是吃多了酒吗?旁的客人欲要做甚与你有何干系?”
  王修林蹙眉,挥开族兄的手,瞪着一双醉意朦胧的眼说道:“今日可是诗会,怎好叫人躲懒在一旁,甚都不做?若人人如此,那还叫什么诗会?”他虽然有些醉意,可说起话来头头是道,颇有些急智。
  族兄知道王修林的脾气,平日里就孤高傲慢,待人也有些执拗,不过他的出身才学都是上品,故而不管是族内还是太学师长都待他宽厚,隐隐助长了他的脾气。
  杜家兄弟正好在这时赶来,一眼就看到那悠然坐在虞玓身后的太子殿下。
  他戴着风帽看不清面容,但看瘦削的身躯倚靠在桌案上,右手闲闲地搭在屈起的膝盖上,还握着一卷诗集来。他那模样洒脱又淡定,好悬是温和闲暇的模样,让杜荷总算稍稍放下心来。
  杜荷还未等王修林再说话就把话题往自己身上带,“王世兄,我方在外头寻你。今日诗会上,你的《咏菊》可获得了满堂彩,正想着请你再做两首给我们开开眼呀。”
  他一边说着,冲着背后的杜礼与带来的几个家丁比着手势,让他们看准时机上前把人带走。
  王修林挣了挣族兄拽着他的手,拧着粗眉看杜荷,再看了看被杜荷拦在身后的虞玓,定睛看了片刻后突然大笑,“你可是长于妇人之手?怎还在鬓间簪花,可是错倒了阴阳不知男女脾性了?”
  若非王修林这话,这场中倒还无人留意到此事,这一旦提起,就连站在前头的杜荷,都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嚯!
  确实。
  整得还挺养眼。
  杜荷下意识这么想,然后心里猛地拍了拍大腿,心道坏了!
  虞玓抬眸,清透的眼里幽冷,“花无性别,美不分男女。世虽有阴阳之分,可人人需得长于妇人之手。怎么,难道王世兄是从石子里蹦出来的?乃无父无母,天生天养?”
  说到最后四字,声音已是冷极。
  王修林一听,先是愣住,继而摸着脑袋冲他叫嚷,“你这人怎能凭空污蔑人?”
  虞玓往前迈步,抬头望着那王修林被酒熏红的脸,冷漠开口,“吃醉酒了就且去潏河醒醒脑子!别臭着张嘴就肆意胡咧咧地叫嚷,没看你那俩族兄都嫌弃你嘴脏吗?!”
  王修林猛一回头,在摇晃的视线中,他那两族兄确实离他远远的,正站在花丛边缘,这急得他胸腔生火,“你们怎偏帮外人?”
  那两位族兄本就是还未参与战局,先是被那不知名的小郎君扯下水,再就是被王修林埋汰,这简直是两面不是人。这打头的往前走了两步,却不着痕迹地被杜礼给拦了下来。
  眼下这局面还是早些收拾为妙。
  杜荷往虞玓那凑了凑,低声说道:“好弟弟,你卖我个面子,今日的事多有得罪了。回头我上你家去登门赔礼,今日的事且放放可好?”
  那吃醉酒的人难讲道理,杜荷不想场面闹得太难看,连忙来打圆场。
  虞玓敛眉,掩藏在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
  他不知这种情绪是为何,可却激烈地在胸腔回荡,当那王修林提及父母的时候,他差点要上前去揍他一拳。
  虞玓闭眼呼吸了两下,重新睁眸说道:“杜兄处理吧。”
  杜荷听他语气平静,只作揖了两下赔罪,就去拦着那醉醺醺的王修林了。
  虞玓往后倒退了几步,重新在太子的对面坐下。
  那小火炉的炭已经冷却了,虞玓拿起扇子轻轻扇动了好几下,才勉强冒出点小火星来。他抬手取来那小壶,重新注入清水来。然后再提起扇子压着风口扇风,只是没扇两下,就被太子殿下握住了手腕离那小火炉远了些,低声说道;“你在生气。”不经意间,那笑意已然收敛。
  虞玓微愣,抬头看着那被风帽盖住眉眼的年长郎君。
  太子摇头,复改了词措,“是愤怒。”
  愤怒,对虞玓来说是一个新鲜的词语。他敛眉片刻,淡声说道:“心中如同焚烧着一团烈火,不断撞动恨不得吞噬了说话的人,这样的情感是愤怒?”
  李承乾轻哼了声,“倒也有别的。”
  只他这句话说得又快又地,就连与他近在咫尺的虞玓都听不清楚,就重新变作温柔的模样,“虽有些偏颇,却也不远矣。”
  他另一只手点了点虞玓仍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看。”
  虞玓低头看去,他的手指虽然安静地呆在太子的掌心里,可细细看着却有些轻颤。
  “这不是害怕,激烈的情绪也会让人的手指如此。”李承乾耐心地教着虞玓,如同待小孩般宽厚。
  他那模样,就像是他从一开始就清楚虞玓对此认知的难处。
  虞玓看了许久,才慢吞吞飘出来一个字,“哦~”
  原来是愤怒。
  只这脉脉温情的对话还未继续下去,就给一声骤然增大的喊声多打破,“杜兄莫要劝我,今日我定要与他比斗比斗!方才他羞辱了我,看在杜兄的面子上,若我胜了,他须得给我道歉!”
  这一下,纵然是在旁劝着的杜礼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一更新get√
  *
  这里稍微请个假,明天的更新推迟到【中午后再更】,今晚也只写了这三千orz
  *
  这一更打上加更两字有些莫名心虚,可能是日六日九习惯了,第一章 丢了个日三感觉好像……没写多少(错觉!错觉!)
  么揪评论区小天使的安慰和建议(虽然还没回但都看了啵唧啵唧!),今天这么难受合理怀疑应该是我这一个多月的日夜颠倒了,所以这一次才反扑这么严重,我再也不敢了(吧),大家也嫑熬夜了┭┮﹏┭┮
  感谢在2020-04-01 08:01:46~2020-04-01 22:51: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雍姬 5瓶;嘟嘟嘟嘟嘟 3瓶;苏绣、江边过路客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杜荷微笑冲着背后的两位家奴打了个手势,在他们过来的时候抬手干脆利落把王修林打昏了。
  王修林软倒下来的身体正好被家奴拉住,至少没摔在地上。
  杜荷轻笑着看那两位王姓族兄,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袖子,语气却是有些冰凉,“王世兄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那两位族兄面面相觑,这件事到底是他们不占理。
  杜荷来这一出,他们也无话可说,待家丁们半强迫半拖着他们离开后,杜荷忙转身跪下行礼,“让这等人惊扰了太子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太子摆了摆手,含笑说道:“起来吧,你们再跪下去,虞玓可要蹦跶起来了。”
  杜荷这才留意到太子殿下与虞玓正坐在一席。
  在他们跪下的瞬间,虞玓已打算站起身来,可手腕却被太子牢牢压住,不得起身避让。
  杜荷微愣,连忙带着杜礼站起身来。
  看太子那模样是全然不打算插手这事,杜荷总算松了口气。
  这件事本就是他疏忽了,要是闹大可当真是不得了。杜荷正想着让人把这片区域看得更紧些,就听到后面有个身份高些的客女凑上前来,在杜荷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虞玓挣动了两下,太子微松了力气让他抽出手来。他淡淡地说道:“殿下,您该回去了。”方才王修林闯进来这件事是偶然,但是再继续下去可就不一定是偶然了。
  虞玓站起身来,却看到他和杜礼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杜礼朝着几位欠身,先退出去主持诗会了。
  他敛眉想了想,平静地说道:“打了小的,引出大的吗?”
  杜荷突听到虞玓这话,纵然心头有些苦闷,却还是笑出声来,“你这话倒是应景。”
  太原王家也是山东士族的一脉,说起来虽稍显落没,却还是庞大的士族。王修林在太学读书,虽颇得看重,到底还是借了家族的势,而他的堂兄王修远才算是惊才艳艳,让人不容小觑。王修远并不在长安读书,而是在王氏家学潜心修习,纵然如此,他才子的佳名依旧远扬,足以看得出来此子的天赋。
  就在方才的诗会上,他以一首《重阳诗会所感》博得了头彩。
  方才那王修远看着自家堂弟王修林是被扶出来的,那自然是欲要质问个一二来。
  若非现在有太子在,杜荷要处理这种突发戏码倒也是简单。哪怕生事,顶多是虞玓与王修远比斗便是,有杜荷压着总不会生事,可多了太子殿下……以他方才对虞玓的看重,怕是有些不妥。
  虞玓淡淡说道:“打一拖二,实在是麻烦。我还是与杜世兄出去看看吧。”这种戏码让他有些不耐。
  只听得太子轻笑了两声,微弯的指骨系住那斗篷,赞同地说道:“那就且看看去吧。”
  杜荷:……
  您来掺和什么劲儿啊?!
  …
  “……俯临秦山川,高会汉公卿。未追赤松子,且泛□□英。赓歌圣人作,海内同休明。”杜礼笑着说道,“杜世兄这首诗句意境深远,让人回味不穷啊。”
  王修远的相貌宽厚,嗓音低沉正经,“子度,你莫要糊弄我。我那堂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修林已经被搀扶着下去休息了,不过王修远却不是那么容易过去。他拧着粗眉看着杜礼,大有若是杜礼不说个清楚,这件事就不能善了的模样。
  杜礼虽笑着,对王家的这种做派却有些不喜。
  纵然他们杜韦两家同是京兆世家,可在这些山东士族的眼中,到底还是区区后起之秀。眼下杜韦皆有子弟在朝中身任重职,却也丝毫得不到他们这几家的看重。
  矜持傲慢的态度与他们闻名天下的世家名声始终是如影随形的。
  若换了旁人,可不敢同杜礼这般强硬地说话。
  一道清冷的嗓音淡淡传来,有人自后面踱步而来,冷漠地说道:“是你在寻我?”
  王修远微愣,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年纪不大的清隽郎君。
  他的神色淡漠,眉梢宛如凝着寒意,鬓间簪着朵娇养的白银雪球,虽有些别样的怪异,却有种恣意洒脱的美感。端看这郎君的模样,合该是个冷静寡淡的脾气,怎会与他的堂弟起了冲突?
  王修远蹙眉,看了两眼正站在他身旁的族内子弟,以他的敏锐已经发现事情或许有些不大对劲。然这些都应当是回去后再解决的族内事。
  “是小郎君与我那不成器的堂弟起了冲突?不知您是哪位?”王修远沉声说道。
  杜荷笑道:“这位可是虞公的侄孙虞玓,王行之,你难不成想与他比试不成?”行之是王修远的字,说来他可比虞玓要大上一轮的岁数,杜荷这隐隐压下来的说法,却像是在说他以大欺小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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