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把国粹领悟的很好。”徐静雪说。
“哪有,就一点点皮么而已。不过话说回来,你以后如果要约谈生意的话,这里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知不知道这箐箜的老板是谁?”唐有蓉给徐静雪卖个关子。
“认识的人?”徐静雪对这里没有任何的印象,于是疑惑的问着。
“还记得大学里总是拿着一把吉他在榕树下弹唱的那个人么?跟我们同班的那个。”唐有蓉给着提示。
“是不是木吉他?”徐静雪说。
唐有蓉笑了笑,似乎是听见这个称呼引起的,“那是别人的绰号,幕流修,这里是他家的祖业。”
她们的聊天,徐静雪话不多,未染也跟她们说不上两句,完全像个小透明,全程就唐有蓉说的比较多。未染发现以前跟唐有蓉上班的时候,似乎没有那么的话讲,怎么再一次看见似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简直可以称为话痨了。
待菜品上完后,这里才安静了许多。饭桌上徐静雪几次想要给未染夹些菜,但碍于唐有蓉在一旁,便生生地忍住。而未染安静地吃着,她只夹放在面前的菜,对于稍微远一些的,没有动过一次筷子。
饭吃到一半,唐有蓉对着未染说:“未染,想要知道你们家徐总的往事么?”
未染觉得唐有蓉说的‘你们家徐总’很有歧义,徐总就徐总吧,怎么还是‘你们家徐总’,说得好像是她跟我是一家人一样。未染说:“当着徐总的面说,不太好吧。”
“未染,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可爱呢。”唐有蓉笑着说,“你这话就像是在告诉静雪我们在私下里说过你的事情一样。”
未染觉得窘迫,觉得自己还是不说话为好,于是闷闷地扒了一口饭。
“有蓉,吃饭就吃饭,说那么多干嘛。”徐静雪开口,阻止了唐有蓉的述说的欲望。
唐有蓉听见徐静雪这么说,也不再多说,本想跟未染说说徐静雪的往事也只能放弃,她了解徐静雪,知道徐静雪不想让她说自己的事情。
一顿饭很快就吃完,回去的时候,唐有蓉没有跟她们一起再回公司,只是对着徐静雪说自己会在这边待几天,她若有空的话可以来找自己叙叙旧,并将自己入住的酒店告诉了她们,接着便打了个出租独自离开。
“徐总,你和唐总以前是同学?”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未染问到。跟着两人她就像是一条尾巴,她们走哪儿,她就去哪儿。
“嗯,是大学同学。”徐静雪轻声回应着。她在想着事情,唐有蓉的突然来访,她不认为是觉得无聊出来走走,试想哪个整备结婚的人一天到晚还到处闲逛,从魔都到九江距离可不近,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她远离魔都。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今天的她也很反常,她一直知道唐有蓉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当然工作上是不是她还不清楚,但平时私下里的时候,她的话并不多,而今天说了很多,像是在用一些曾经的无关的话题来掩饰某种事情,像是在麻痹自己一般。
看来自己晚上还要去找她谈谈,决定好后她暂时将唐有蓉的事情放在一边,然后对着未染说:“你想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可以跟我说,我讲给你听就好了。”能把未染拉出来吃饭,徐静雪认为是在办公室的时候唐有蓉要给她说自己事情的缘由,而刚才也看出了她有倾听的欲望,既然想要知道,那便由我来亲自告诉你就好了。
“可以吗?”未染说。
“可以的。”徐静雪回应,于是便没再说话,她知道未染开车仔细认真,没再打扰她。
下午回到办公室,杨欣雨也在,看见两人一同回来,也没有多问。她早上去了医院,因为早先工厂事故受伤的员工今天出院,徐静雪安排了她过去。下午的工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于是一整天就轻轻松松地过去了。下班后未染独自回家,而徐静雪开着车子,去到唐有蓉入住的酒店。
唐有蓉入住的酒店名为逸云,它靠着穿城的河流,从酒店房间向外张望可以将河流的蜿蜒收在眼底,逸云酒店亦因此在明坞颇受欢迎,很多来明坞的旅客都会优先选择这里。而唐有蓉和徐静雪此时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棂洒在她俩身上,泛起一层古铜色。她们互相说着话,说着最近的状况。
“你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告诉我吧,发生什么事情了。”徐静雪庄重的说。
“我就知道你会再过来找我说的,其实也没什么,突然对婚姻失去了兴趣,所以跑到这边来游荡了。”唐有蓉说,她的手上拿着一支万宝路,将其点燃,轻轻地吸了一口,吐出苍白的雾气,苍白雾气瞬间弥漫。“是不是觉得难以理解?”
“李崇明怎么了?”对于唐有蓉所说的突然没了兴趣,徐静雪是不相信的,对这个老同学她还是极为了解的,她知道她唐有蓉向往崇高的婚姻。唐有蓉曾对她说,身为女人,一生之中婚姻是一座必须要去驻足的殿堂,方能不悔此生。试问有着这种认知的人,怎么会对婚姻没了兴趣?
“他么,也没什么。就是跟另外的女人跑了而已。”唐有蓉略带嘲讽地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很难将相恋了三年的李崇明与负心人联系在一起。此次离职,她是为了婚姻,想着既然恋爱了那么久,也是时候踏入那座崇高的圣殿了,然而计划和变化可以在瞬间更改,让人防不胜防。
“有了其他的女人么?”徐静雪似在自言自语,“那他就没有说什么?”
“他还能说什么。”被她发现的那晚,李崇明一直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是无辜的,要求她相信他,恳请她给自己一个机会。可对于唐有蓉自己而言,她知道那无关相信与否,事情发生了,就是不可更改的事实,被陷害的也好,自愿的也罢,都在她的婚姻理想中染上了污渍。有着婚姻洁癖的她,快刀斩乱麻,结束了与李崇明的一切。
然而李崇明天天跑到自己的面前,看着那张俊秀的脸,唐有蓉不禁疑问,当初为什么就看上他了?为了避开李崇明,她跟家里人说了一声,便订了机票,又返回了明坞。
“那你有什么打算?”徐静雪说。
唐有蓉又抽了一口烟,然后说:“什么事情都不想做。这些年上班也上累了,想要休息”
“是这样么?”
“嗯,学学武侠故事中的浪迹天涯。”
“跟他没再可能了么?”徐静雪最后还是问了一句。好好的一段情感说没了就没了,不管怎么说,都让人可惜的。
“不可能了。”唐有蓉决绝地说。她有何尝不觉得可惜,三年时光,三年恋爱,到最后却是婚前出轨收场,一个女人又有多少个三年了,还是最为美好的三年?
这件事情在她的心上烙上了一道狰狞的疤痕,不去看它还好,看过之后心就会痛上一分,是一种难以磨灭的伤痛。
徐静雪知道唐有蓉做得果断,内心坚决,也很有勇气。她没有说安慰的话,唐有蓉的伤口不需要她来抚平,在离开之前只是告诉她:浪迹天涯时不要忘记回家的路就行了。
看着徐静雪离开,唐有蓉将第四根烟蒂放入烟灰缸中。她需要将发生的事情说给一个人听,不然心中那座阴沉的大山会压垮自己,那人不需要给自己提供安慰和意见,只需要听听就好,而徐静雪做得很好,这也是她来明坞的目的,仅仅是找一个会听的听众而已。
第27章
很长一段时间里,徐静雪都没有再看见过唐有蓉,不知道她身在何处?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事情?从逸云酒店里出来,徐静雪心中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相恋如此之久后还会存在感情背叛?是喜新厌旧?还是时间太久彼此疲倦?少有感情经历的她存在疑问也是在所难免。
开着车去往回家的路上,徐静雪又总是想着未染,想着昨晚在未染家中画面,想着清晨女孩紧密的举动,不禁露出一抹微笑,要不要又去她家呢?然而这次去没有什么理由,感觉并不妥当。于是不得不放弃那个想法。
回到家里,在浴室里洗去一天的疲态后,她坐在电脑前,处理了一会儿工作邮件,接着又备了上课用的课件,因为再过几天又要去大学上课。将所需要做的事情做好后,徐静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去到柔软的床上。不知道她睡了没有?徐静雪在心里想着。
拿过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道个晚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无声地笑了笑,然后毫不徘徊的打了电话过去,电话接通时她能感受到自己心脏的跳动,仿佛掷地有声。
“染染,睡了么?”徐静雪的声音轻巧,回到在居室中。
“刚刚躺在床上,准备睡了。”电话那边的未染将棉被掀开一角,她已经睡了大半个小时了,但是一直睡不着,她还在想着清晨的事情,上班的时候因为工作氛围的缘故没有浮现在脑海中,可是一旦回到家里,看到徐静雪使用过的物什,处处被徐静雪沾染过的痕迹,有关与那人相处的画面便不自觉地跑出来。
“哦,我也才刚刚躺在床上。”徐静雪看看窗外,安静地说。
“静雪,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么?”本来是想称呼‘徐总’的,可是转念便想到徐静雪三番两次叫她不要再那么称呼她了,与是叫了徐静雪的名,而且她也发现自己也不太想那么叫她,究竟为什么?自己也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染染,我没有吃饭。”她确实没有吃饭,从逸云酒店出来便直接回了家,在家里沐浴过后直接扑在了工作上。倒不是她真的因为没有吃饭才给未染打电话的,而是存在了一个小心思,不知道未染听自己这说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没吃饭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我又不是送饭的,未染在心里腹语。“那你自己做点什么吃吧,又或者出去吃点。”未染给出自己的建议。
“晚上出去不安全,而且我家里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吃的了。”起了心思的徐静雪这样说到。如果你能过来帮我做点吃的,那该多好。少有幻想的徐静雪居然产生了这样的幻想,自己是不是真的病的不轻,在遇上未染的时间里。
“那你可以点外卖啊。”未染说,“不过外卖不干净。”
“你也知道外卖不干净,这可怎么办才好呢?”徐静雪似是疑惑地问。
“要不我给你带点过来吧。”未染小声地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如此麻烦的话?她鲜少与人接触和深交,其中一个原因:麻烦。生活就像是一张罗网,认识的人越多,缠绕在罗网上面的丝线就越多,自然而然麻烦的事情就越多。
“染染真好,那我等你哟。”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似乎怕未染反悔。
坐在床上的未染深吸一口气,说出去的话是放出去的箭,无法回头。拉开灯,穿好衣物,走到厨房里,简单地做了两个菜,然后用保温桶装好,拿好钥匙,关上灯,走出了家门。
这是第几次因为徐静雪的缘故而深夜出门了?未染在心里想了想,确定是第三次了。她拿着保温桶,在街上拦了一辆出租,给师傅报了徐静雪所在小区的位置。出租车师傅看着未染提着保温桶,在路上还打趣地问到是不是给男朋友送饭,未染否定了,只是说给朋友带的。她面上平静,然而心中却有无数海浪抨击,让她怔怔失神。
师傅的话好像是一把无形的钥匙,打开了未染心中隐藏的宝箱。徐静雪私下里的一言一行又在她的脑海中回荡,她曾说过的话,她曾做过的事,没有一点像是上司对下属的,也没有一点像是朋友对朋友的,反而像是对着未曾表白的恋人的。未染虽然未曾谈过恋爱,也有些后知后觉,不过此刻想起来,竟然像是那么一回事。她的心里乱了,她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
如果不对,那还可以融洽的与徐静雪相处;可如果是那样呢?自己又该怎么去面对她?那种惊世骇俗的情感就是刽子手手中的白刃,可以无情的斩去生命中所有的色彩。未染不是孤陋寡闻,对两个女性间的爱情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但是对她来说那些事情就像是传说,有声无影。
下了出租,未染仍然惊魂未定,向徐静雪家走去的过程中,脚步似有千斤重量,走得十分艰难。在敲门那一刻,她仍没有想清楚要怎么去面对徐静雪。在她所有的思考中,排除了自己对徐静雪产生的冲动,忘记了清晨不由自主的弯腰吻在徐静雪唇上的画面,如果她能清楚的加上这些因素,心中可能就会有清楚的计较。然而有的时候我们就是这般,思考事情的时候总是隐藏了自己,自己以为看全了整副画,但其实只是看到了一角。
未染失神地按着门口旁边的按铃,不过一会儿徐静雪就将门打开,未染看着穿着丝质睡裙的徐静雪低下了头,她不敢去看徐静雪的眼睛,她怕在里面看到自己猜想的答案。
“这是我做的,你拿进去热一热就可以吃了。”未染站在门口,伸出手将保温桶递出去,一副我不进去的模样。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准确的可怕,就如现在的徐静雪,看见未染这幅神情,她似知道未染在闹别扭了,而这别扭的源头便是她对未染怀着何种感情的猜疑,她知道未染人不傻,许多事情只要看到苗头就会去想,去猜测。
“先进来吧,我去换身衣服。”徐静雪轻声地说,她没有去接未染手中的保温桶,如果拿了的话,她毫不怀疑未染会转身就走。
未染看着徐静雪径直的返回家中,没有拿自己递送多去的保温桶,心中无奈,于是慢慢地走了进去,将门拉上。徐静雪去换衣服,客厅中只剩她一个人,她走到茶几旁边,打开保温桶的盖子,里面的饭菜还是热的,便放弃了再去微波炉里加热的想法。
未染将饭菜摆好,等了片刻,徐静雪换好衣服出来。
“快点吃吧,在等一会儿饭菜就凉了。”未染说。她在沙发的一角正襟危坐,努力压制心中那些迷惑的猜想。
徐静雪露出甜美的微笑,她拿起未染给她准备好的碗筷,开始吃了起来。徐静雪这次吃饭的时候奉行了‘食不言’的风尚,未染见徐静雪吃得香甜,除去纷乱心里却也感到一丝丝开心。
“染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这是徐静雪饭后的第一句。这句话的威力不比深水炸弹弱,将未染七上八下的心直接炸出一个洞窟。徐静雪在吃饭的过程中,就在思考待会要怎么跟未染交流,怎样才能交流出感情来。
未染心惊,我对她很好嘛?自己只是给她送了一顿饭而已啊?因徐静雪的那句话未染这样想着。看着徐静雪坐在自己身边,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似乎正在等待未染给出答案,弄得好像未染对她有所图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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