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走廊的尽头也是一个楼梯。
和之前的楼梯不同,这个楼梯通往的方向是别墅的上方。
同样的,余禹也只是站在楼梯口看了一会儿后,仍没有再进一步。
他没有在这里呆太久,转头看向了另一个条通道——
这里虽然说是走廊的尽头,但却连接了另一个通道,形成了一个U型拐角。
他将U型路的一些鬼怪传说将给彼得听,之后便带着他从最后一条走廊走了出来。
果然,正如余禹猜测的那样,在一楼探索的玩家们都还没有上来。
余禹靠着二楼围着大厅的走廊,俯视了一会儿楼下因为玩家们已经四散进其他房间或走廊内而安静无人的大厅,最后转身推开了靠近二楼大厅楼梯口的几间房门。
除了有一间是小姑娘的服装室,其他几间房间都是卧室,而果不其然,卧室里都没有盥洗室。
余禹选择了有两个出口的房间作为他和彼得的卧室。
房间的主门是两边都具有门把手的双扇门,而另一边的门则是单扇门。
双扇门开口方向朝着大厅方向,而单扇门打开后,则是通向公共厕所的阴暗走廊。
余禹把自己手上的洋娃娃和彼得手上的洋娃娃一同放到卧室的柜子上,转身从带子里扒拉出来一根金属棒,横插到双扇门的门把上,防止在夜里睡觉时门外会有怪物进来。
彼得跟在余禹身后看着他忙活着,疑惑地问道:“既然要封住其中一个门,为什么不直接选择那种只有一扇门的房间呢?”
他在余禹观察其他卧室时站在一侧旁观着,自然也知道有一些卧室是只有一扇门的。
“我并没有封任何的门。”余禹在收拾完一切后,瘫倒到软软的大床上,解答彼得的疑惑。
“如果这扇门受到攻击时,门把上插的铁棒可以帮我们争取一点时间从另一个门逃走。”他就这样横躺在床上,仰着头看向与正门正对着的窗外。
“而如果另一扇门受到攻击,我们可以立马取出铁棍,从而通过正门离开。”他补充道,“所以,如果只有一扇门时,万一门外有怪物攻击,那我们就是瓮中的鳖。”
他不知道彼得对“瓮中捉鳖”这个成语了解多少,只好又随意地摆摆手,道:“就是无路可逃的意思。“
“对了,你饿了吗?”余禹突然问道。
“还行。”彼得捂了下肚子,感受了一会儿,摇摇头,表示自己还能坚持。
“还行就还是有点饿呗。”余禹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彼得。
他从以前从不放食物的带子里掏出了之前专门放进去的冰盒。
“这是今天早上布鲁斯给我带的甜点。”余禹打开了他向阿福要的冰盒,露出了里面色彩缤纷的小圆饼,“叫马什么来着?”
“我忘了。”他捻起一块小圆饼,嗅了嗅,说道“我本来是准备在最后一节课上吃的。”
“结果我们就到这里了。”他摊了摊手,
“马卡龙。”彼得看了眼这些看上去让人很有食欲的小圆饼,望向几乎一口吞的余禹,忍不住捂着牙嘶了口气,问道:“你不嫌甜得腻人吗?”
“……”余禹嚼了两口,动作瞬间僵住了。
他略带幽怨地看了眼彼得,转着圈在房间里找垃圾桶。
“呸呸呸。”他将口中还没咽下去的甜点吐了出来,咬着舌尖,整张脸都皱成了小老头。
“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他将锅推到彼得身上,完全无视自己吃的速度比彼得反应过来的速度还快。
“甜到齁。”余禹抓了个小冰块含到嘴里,两颊鼓鼓而导致说出自己的感受时吐字不清。
冰块在嘴里融化,他尽量把冰块推到了口腔的两边,防止它触碰到牙齿。
冰凉的水顺着舌头流向喉咙,带走了口腔内过多的甜味。
余禹的眉毛这才舒展许多。
“本来它就应该是配着一杯茶或者咖啡,一点一点吃点的。”彼得看着余禹的表情,一边拍着他的背,给他递冰块,一边又忍不住笑出了声。
“其实好多人都嫌弃马卡龙又贵又难吃的。”男孩说道。
“布鲁斯没和我说。”余禹看着盒子里看上去漂亮的小圆饼,内心开始琢磨着大蝙蝠是不是知道他逃了几节课了,所以故意干的。
只是不管布鲁斯是不是故意的,余禹也都认为他是故意的了。
他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决定如果这场游戏后能再回去,就去厨房往面里加满一包糖,做成小甜饼的模样送给布鲁斯吃。
余禹一边摆弄着手腕上彼得送的蛛丝发射器,一边用舌头滚动着口中的冰块,蹬掉鞋子,无所事事地坐在大床中央。
由于进游戏场的时候是将近下午两三点的时间,而现在在游戏场里顶多过了一个半小时。
尽管窗户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余禹仍然毫无睡意。
在经历了游戏场新的探索后,他的大脑还处于十分活跃的状态,以至于在这种无聊的情况下,他甚至无意识地开始比较本场游戏里的床与韦恩庄园内属于他的床的柔软度了。
只是余禹的跑神没维持多久,门外明显是大厅的方向传来了几声尖叫。
余禹注意到彼得看向自己的眼神,咂巴一下嘴巴,慢悠悠地开口道:“是那些没从‘跳房子’中逃出来的玩家。”
“我估计外面场景挺血腥的,你最好还是不要出去看。”余禹随便把脚塞进鞋子里,趿拉着鞋子,往门外走去。
第80章
一楼大厅聚集了几乎一半还在一楼的玩家。
也有部分玩家已经到了二楼,稀稀疏疏地围着二楼的走廊向下观望。
尸体被堆在大厅靠正门的地方。
血从尸堆下渗出,一部分顺着别墅的地板蔓延到远处,另一部分却止步红毯,被大厅红色的地毯吸收,使得地毯的红色由浅转深。
空气中浮动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余禹站在尸体上方的走廊上,数了数尸体的数量,刚好和没能过关的玩家数量相同。
过的游戏场数多的老玩家在认出来这些尸体属于没能成功激活游戏的玩家后,就转身没入黑暗,投身有意义的计划中,不再把一丝眼神投向对他们来说无用的东西上。
而只过了没几场的玩家则是脸色煞白,随便扫了一眼尸体,就匆匆捂着嘴扭过头去。
余禹瞥了眼大厅角落互相抱着哭哭啼啼的两个新人,低下头看着一号所在的团队逐步靠近尸堆,最后停在尸堆前几步远。
男人也注意到了站在走廊上的余禹。
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低着头冷漠望向自己的少女,便把眼神转到面前的尸堆上。
他向队伍里的云杉点了下头,看着他走向尸堆,大致检查了一下尸堆中玩家的面孔和伤痕。
“是那五个人。”云杉低声和一号说着,“伤痕数量不一,造成伤痕的凶器也不一。”
一号只是点了点头示意,没理会盯着他们的余禹,转身又带着队伍离开。
余禹望着男人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直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没忍住的干呕声,才回过神来。
他扭头看向扶着墙干呕的男孩,顿了顿,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地走到男孩身边,伸手拍着彼得背部给他顺气。
“我不是和你说了别来看吗?”余禹挑起眉,略带调侃地说道,“小英雄?”
少年睁开因为干呕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一层大厅中被堆高的尸体没有说话。
在看到之前鲜活的生命真正消失后,他才有了一种真实感。
才感到游戏场虽然被称为“游戏”,但这里却不是真正的“游戏”。
这是一场没有复活点的恐怖杀戮。
他眼球颤了颤,但又很快定住,看向面前的余禹,带着自己的勇气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才不怕这些。”
他的眼神在第一句话脱口后就变得坚定起来。
少年的眼神中带着认真和担心,虽然嘴上还是磕绊了一下,但仍然继续道:“再……再说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出来啊,万一这边有危险怎么办?”
余禹嘴边维持着些许似笑非笑的弧度,望进彼得棕色的眼中,不出一声。
过了会儿,直到他看得彼得都有点不知所措时,才移开头,转移话题问道:“那么,小英雄,你看出了什么?”
彼得白着脸又迅速瞟了眼一层的尸体,张了张口,整理了一下语言,说道:“这些人的死亡原因各不相同。”
“嗯哼。”余禹随意发出一个音肯定了男孩的看法,示意他继续。
只是男孩还是有点稚嫩,仅仅几眼却并不能把所有的线索联系起来。
彼得顿了顿,皱起脸思索起来。
余禹回头再次看了眼尸堆,收回凝重的眼神,笑嘻嘻地把胳膊搭到彼得的肩膀上,半倚半揽地把独自思考的少年推向属于他们的卧室。
“我们之前所在的关卡相当于一个异空间,这个空间就在大厅门口。”余禹把门关好,扭头解释道。
“而且,我之前也和你讲过,如果没能在规定时间内激活游戏场,那么会被游戏场的浓雾绞杀。”余禹开始在卧室里转悠着,到处乱翻。
“在我所经历过的所有游戏场中,这种被抹杀的玩家尸体绝对不会再次出现在游戏场内。”余禹突然定住,站在衣柜门口摸着下巴,低着头说道。
实际上,正因为抹杀玩家的尸体不再出现,有的时候还会出现一些新玩家或者经历游戏场次数不多却喜欢异想天开的玩家们认为进入浓雾里就能彻底摆脱游戏场了。
他们认为浓雾里的声音和惨叫说不定只是游戏场吓唬人的,甚至有的人即便看到了浓雾里捞出来的被绞到残缺的铁棍,也不愿放弃这样的想法。
当然,这样的想法在经历了足够多的游戏场后,或者当他们在现实世界里调查了这些没能激活游戏场的人的情况后,才真正消失。
余禹想着这些他之前从一些玩家口中听到的想法,嘲讽地哼了一声,继续道:“而且,先不说为什么从来不会出现尸体出现了,最奇怪的是,这些尸体身上的伤口是由不同的凶器造成的。”
他有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站在衣柜前沉思。
彼得从床上下来,走到余禹身边,望了出神的余禹一会儿,替他打开了面前的衣柜门。
衣柜里全是偏向童话风的衣服。
蓬蓬裙和礼服还算是让人比较能接受的,但里面不止这些。
彼得看着里面的带着尾巴的萌萌玩偶服,眼角没忍住,抽了抽。
“我们……不会以后还要穿这些吧?”他从里面拎出一件不知道是小熊还是小老鼠的薄毛茸玩偶服,往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
衣服刚刚好合身。
余禹回过神后,看了眼男孩为难中却又带点新奇好玩的神色,也勾着嘴,把衣柜里所有的衣服拨了一遍,被里面的各种天马行空的衣服闪了眼睛,嘴上吹了一声口哨。
直到两人把所有的衣服样式看了个遍,余禹才得空伸出一只手,捡起放在衣柜底部阴影里的两张卡片。
“嗯?”彼得把彩虹小马的衣服放了回去,凑到余禹身边看向他手中的卡片,嘴里还忍不住地吐槽着,“这线索放得这么不起眼,谁看得到诶。”
“这张是你的。”余禹甩了甩其中一张卡片,递给了彼得。
“头上两只角,身上长白毛。爱吃青青草,咩!我是小山羊!”彼得扫了眼卡片上的字,嘴上不自觉地念出了声,“——皮。”
“这是什么?”他疑惑地看向余禹,伸着头想看余禹手里属于余禹自己的卡片上的文字。
只是就在彼得眼神移过去的同时,余禹也从带子里掏出了手电筒,钻进了超大的衣柜里,以致于彼得什么都没看到。
他将卡片放进口袋里,看向扒拉寻找着什么余禹,安静又好奇地等待着。
“铃~”彼得耳朵动了动,听到里从衣柜里传来的一声铃铛响,更加好奇地凑近。
这也让从衣服堆里出来的余禹在扭头时,看到面前突然变大的脸,吓得伸着拳头就砸了出去。
“禹禹禹禹!”男孩跳着脚蹦远躲开余禹的拳头,双手举起来提醒余禹。
“哦哦。”余禹快速卸掉力道,收回手,耸耸肩推卸责任道,“谁让你突然离我这么近的。”
彼得作为一个比余禹小的少年却早已经摸清了余禹的性格。
他眨了眨眼,“哄”着比他大的余禹,接过余禹推卸的责任,随口道着歉。
“诺,这个也是你的。”余禹很容易就被彼得不走心的道歉满足了,将手中的铃铛丢给男孩,扬了扬下巴。
他将男孩手心里的铃铛转了几圈,找到了刻在铃铛内侧的一行小字指给男孩看——电羊“铃铃”
彼得看了眼铃铛上的字,略微思索了一下,向余禹询问道:“角色扮演吗?”
“禹是什么角色?”男孩看了眼余禹,凑到他身边,看向余禹手中的卡片。
余禹看着好奇望着自己手的男孩,一只手抱胸,另一只手的夹着卡片在男孩眼前晃了晃,慢悠悠又故意压着声音使它似乎充满恶意地说道:“我来吃羊啦!”
彼得这才看清余禹手中卡片的文字,心里一跳。
余禹卡片上只有一行红字,其中一句是余禹刚刚念出的那句话,而另一句则是:小心羊群中的电羊。
就像是写字的人在写的时候蘸多了墨,使得每个字下面都拉出了长长的墨水痕迹,仿佛从字体中流出的鲜血。
“游戏场会不会让我们自相残杀?”彼得机警地看了眼被铁棍封好的大门,向余禹询问。
他几乎在看清余禹卡片上的字时,就瞬间想到了“狼抓羊”这样的儿童游戏。
对比着他们刚进门时的“跳房子”游戏,彼得越想越觉得这种‘狼抓羊’的游戏转移成游戏场里的杀人游戏的可能性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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