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忙问:“怎么砍?”
帝厌眯了下眼,淡淡道:“能斩断妖兽的灵力,就只有上古神剑黑玉尤霄。”
囚龟缓缓念道:“......尤霄?”
大眼珠聚成斗鸡眼,古怪的盯着帝厌。
“老龟虽被压万年,似乎也听过尤霄是——”
帝厌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它,“宅就好好宅,怎么那么八卦。”
陈立低声问:“怎么了?”
“哦,我告诉你,就是......”,囚龟巨大的脑袋凑近他,也压低声音说话,但奈何它的嘴硕大无比,声音怎么也低沉不下来,把悄悄话说的满山洞回荡。
帝厌终于知道形容一个人很‘龟毛’,是什么意思了。
龟果然都很龟毛!
“龙儿,到底怎么了?”盛部问道,不知为何,听见尤霄这个名字,盛部心里总有种不安。
帝厌只好无奈道,“尤霄就是当年捅了我的那把剑。”
囚龟老神在在,慢腾腾的八卦道:“我还听说......”
帝厌对这只老王八深感无语,“是啊是啊,上古尤霄剑还是本君送给姜王的,然后他让人用这把剑捅了本君,你满意了吗!”
陈立尴尬的冲囚龟摆手,示意它,他们还需要帝厌帮忙,控制住寄几个!
囚龟被关押了千万年,所闻所见都来自陈立生生世世的陪伴聊天中,这会儿终于见了他们七千年前闲着八卦的中心人物,自然有好大一堆传闻需要主角来解释,根本控制不住内心熊熊燃烧的八卦之情。
囚龟巴巴的眨了一下眼,又忍不住慢慢说,“当年捅你的那个人听说是你的男宠......”
“放屁!”端正俊美的龙君大人怒道,“老子才不是断袖!”
囚龟巨大的绿眼珠闪烁着奇异的光芒,看了看盛部,“那他...?”
陈立很想捂住脸,简直没眼看,他家阿囚实在太寂寞了。
盛部紧张的看向帝厌,龙儿会公开他们的恋情吗,暗搓搓好期待。
帝厌努力平静下来,面无表情道:“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囚龟反应迟钝,但丝毫不影响它八卦,“......哦,哪里不一样?”
它嗅了嗅背壳上的人,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振的山洞嗡嗡的响,“他的气味很奇怪,不像是人,也不像是妖兽,咦,感觉有点像你……弄点血闻闻。”
囚龟一边说着,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甩出来一条东西。
帝厌没防着它,以至于让盛部的手背被甩了一道血口。
帝厌大为心疼:“你竟然伤我的……本君拔光你的胡子!”
帝厌不顾形象了,撸起袖子,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这是他儿子!
陈立尴尬的想捂住囚龟的嘴,但根本拦不住一个熊熊八卦的心,他总算知道娱乐圈里明星无聊的绯闻为什么总那么容易被人热议。
盛部拦腰抱住张牙舞爪的帝厌,其实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囚龟嗅到盛部的血,啊了一声:“他的血和你的血一脉相承。”
帝厌:“打死你个龟孙儿!!!”
盛部紧紧抱着帝厌,问:“这说明什么?”
帝厌:“龟孙儿!!!”
囚龟八卦的慢吞吞说:“说明你们有血缘关系。”
盛部一愣。
说到这里,打死这只千年王八万年鳖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帝厌冷静下来,放下袖子,冷冷瞪一眼囚龟,甩袖就走,盛部连忙追了上去。
陈立看看走的人,又看看那两只明亮的大眼珠,无奈叹口气。
囚龟小心翼翼道:“我错了吗?”
陈立摸摸它的大脑袋:“你没错。”
你只是太八卦了。
帝厌从古井里出来,天还没亮,年岁庙静悄悄的,月光皎洁。
盛部赶在他迈出庙宇的时候抓住了帝厌的手腕。
“你生气了?为什么?因为我的身份?”
帝厌气的是那只嘴大的龟,他安耐住火气,说,“没什么,我们回家。”
盛部望着他被怒火烧的明亮的眼睛,说:“龙儿,我们是在谈恋爱吗?”
帝厌眨眨眼,不清不楚的嗯了一声。
盛部突然低下头,亲吻住帝厌。
静谧中有水声,辗转柔软片刻,盛部睁开眼,沉稳的双眸染上了点点情意。
盛部搂紧帝厌,让两个人贴的更近,哑声说:“感觉到我的感情了吗?可我感觉不到你的。”
帝厌自然感觉到他的热情,不安的动了动,“咳,你还年轻正是那啥的年纪,正常正常,我们走吧。”
盛部道:“龙儿,你不想和我亲近,是不喜欢我,还是有别的原因?”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那就是有别的原因,你也探寻过我的身世,但你却没说我们有血缘关系。”
“你相信那龟孙?”
“不信,但我想和你更亲近,是那种亲近,你也有过三千后宫,明白我的意思吧?”
帝厌是一条正值壮年的龙,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自然太明白了。
可是造化弄龙,他不敢下手。
“你到底顾虑什么?”盛部问,“难道……囚龟说对了,我们真的有血缘关系,我们是……兄弟?”
帝厌皱眉,“你胡说什么!”
盛部刚想松口气,不是兄弟就好。
气还没松完,结果就听帝厌道,“……其实我是你爸爸。”
第42章 打击(二)
盛部:“……”
盛总忽然安静如鸡。
气氛降到了零度以下。
帝厌看着僵硬的爱卿,伸手想拽他一下。
盛部避开他的手,顺着庙前的台阶往下走,“你……让我想想,先别碰我,让我想想。”
帝厌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发酸,都说喜当爹,他怎么一点喜气都看不见。
有帝厌带路,他们顺利的从隐蔽的特物部回到了市区,车子行驶在安静的大街上,盛部一言不发的开着车,帝厌单手撑着下巴,通过副驾的车玻璃端详盛部的脸。
盛部有种古朴的俊美,不笑的时候气质有些冰冷锋利——帝厌默默按住胸口:割着它慈父般的小龙肝阵阵的抽疼。
到了别墅,盛部什么也没说,直接回房了。
帝厌坐在偌大的客厅的龙爬架上,仰倒进柔软的棉花小窝里,想哼点歌唱父亲的歌,却歌到用时方恨少,满脑只有一句‘像海草一样舞蹈’,它也不嫌弃,忧郁的哼唧了半晌,自己把自己哄睡着了。
等再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阳光从窗户里明晃晃的照进来,帝厌伸了个懒腰,从小窝里爬出来,伸展雪白的小细腰,还没来得及明媚,就被架子边的瞪了它不知道多久的盛部给吓了一跳。
盛部好像一夜没睡,眼底有些红血丝,见它醒了,就哑声问,“昨天说的是真的吗?”
帝厌一只小爪按着一边的架子站起来,另一只爪子捋了下短短的胡须,就像电视剧里仙风道骨的道士,不紧不慢说:“比较有可能。”
盛部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帝厌观察着盛部的表情,没看出来其他的意思。
没意思是什么意思?
盛部拿出手机,放到龙爬架上,说道:“你看看吧,我去做饭。”
说完不等帝厌回答,就走向厨房。
帝厌狐疑的低头,小爪扒拉一下手机屏幕,只见桌面是一个云盘,云盘里有几个解压好的文件夹,文件夹里是许多小说,帝厌点开看了几眼,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文包上写着:BL年下养成父子文。
儿子想让它看这些小说?帝厌参透了盛部的意思,于是选了一本《父雌子孝》,看了起来。
等盛部做好了饭出来,龙爬架上的小白龙已经涨成了红色,帝厌痛心疾首的指指他,又指指小说,小爪捂着小脸钻回窝了。
盛部走过去看了眼它看的书,脸也有些发红,低声说:“我是想让你看看养成的父子文,谁让你看这篇纯字母君。”
帝厌闭着眼,脑袋里轰轰隆隆的开着车,感觉更糟心了,看了刚刚的小说之后,它怎么觉得自己和盛爱卿还有点小刺激呢。
早餐一如往常的丰富,但一人一龙都没什么胃口。
盛部端着牛奶,暗沉沉的看着另一边的帝厌,刚想说什么,帝厌一个眼刀飞过去,冷冷道:“你想都不要想。”
盛部:“你觉得我想什么了?”
帝厌:“晋江怎么不把你封了呢,一点也不和谐。”
盛部笑道:“大概是我还什么都没干吧。”
“……”
盛部犹豫着开口,“龙儿——”
“叫爸爸。”
“……”
盛部磨着后槽牙,“我不相信这件事。”
“总要接受事实的。”
盛部靠近帝厌,沉吟道:“除了我身上和你流的同样的血脉之外,就没有其他证据了?即便我和你真的有这层关系,但我幼年时期一点记忆都没有,更别说几千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帝厌吃饱了,用帕子蘸牛奶给自己仔仔细细擦鳞片,“那是你的记忆被封印了,之前我说过,封印是我下的,虽然我也不记得了,不过看手法不会有其他龙。”
盛部问;“除了姜禹,没有其他人知道你被封印后发生了什么事吗?”他顿了顿,补充道:“囚龟不算,都是道听途说的八卦。”
帝厌闻言,沉吟了片刻,忽然一撩眼皮,问:“当初你从哪买的我?”
幸好盛部还留着卖蛇酒的卖家董降的微信,他打开对话框,发了一句问候。
董降回的很快:亲亲,你是打算退货了吗?这么久了呢,亲亲终于想开了哦,可喜可贺。
盛部给帝厌看董降发的消息,要不是自己买了,龙儿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冷门。
帝厌甩了甩尾巴:“以下犯上,我是你爹!”
盛部心想,爹就爹,玩的就是年下。
帝厌摸了摸龙须,“问他地址,我们去见他一面,有些问题我想当面问。”
盛部按它说的发了过去,董降十分热情,对他的到来没有一丝诧异,很快就发来详细地址,甚至还推了个微信定位。
地址在隔壁市,不算远,盛部和他约好,大概这两天就会过去,顺便再买点蛇酒。
发完消息,盛部问:“你怎么看?”
帝厌道:“他应该是知道些的。”
盛部点点头,准备去存一下这两天的稿子,走到电脑桌边,就听见帝厌幽幽叹了口气。
盛部问:“叹什么气?”
帝厌伸爪隔空点点他,说了两个字:“不孝。”又道:“叫爸爸。”
盛部忍笑,知道是自己的反应让他没过够当爹的瘾,不知为何,他总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并不相信自己和帝厌是父子关系,说不清为什么,大概是男人的直觉。
盛部很冷静,想让他相信,除非能找到让他信服的证据——不过就算找到了,也不过是把人兽cp换成了父子cp。
帝厌对他的反应很幽怨,害自己丝毫体会不到当爹的乐趣,再加上自己刚刚看的小说,脑子里还残留着车尾气,更是糟心了。
它发了会呆,忽然说:“把你小时候的东西拿出来让我见见。”
兴许看见幼齿的盛部,自己就会父性大发,重新燃起当爹的喜悦。
盛部只好放下手里的工作,带帝厌去了二楼的书房。
他从上中学就住在这里,书房里至今还有课本、奖状、当年参加学校击剑社团的护具、男孩喜欢的模型玩具以及他收集的各种类型的剑。
帝厌发现一本相册,里面是盛部青春期的各种照片,充满了活力和朝气,“真嫩。”
盛部把脸伸过去,“现在也很嫩,要摸吗?”
帝厌挑剔的打量他一眼,“成年人不看脸嫩,看——”目光往下移。
盛部清了清嗓子,“爸。”
帝厌瞬间焉了。
盛部笑道:“把——相册往后翻,还有许多照片。”
帝厌瞪他一眼,打断别人耍流氓,犹如杀父之仇,不共......呸呸呸,它不能诅咒自己。
相册的后半本大多是盛部练习击剑时拍摄的,还有各种击剑比赛的获胜定格。
帝厌对这种西洋流传的细细圆圆的剑喜欢不起来,“比不上本君的剑。”
“尤霄吗?”盛部带着它往地下室走,“我收藏的不止这种剑,还有许多中原佩剑。”
别墅的地下室犹如一个藏剑阁,数十柄古剑在灯光下泛着肃杀的幽光。
帝厌化成人形,随手取了一把,拿在手里掂了掂。
盛部说:“龙渊剑,华国十大名剑之一,你手里的是民国铸造大师易白制作的龙渊仿剑,真品随唐太宗李世民葬在昭陵。”
帝厌单手持剑,挽了个剑花,剑光流转,肆意潇洒。
盛部从没见过帝厌用剑,一时来了兴趣,也取了一把,说:“比比试试?”
“自然,叫你看看为父的厉害。”
一人一龙出了地下室,在院中站定,帝厌白衣垂地,墨发无风自动,器宇轩昂,眉眼间内含光华,煞是好看。
盛部抱剑,“请指教。”
帝厌一剑刺出,盛部侧身躲过,快速说:“只准用剑术,不得用法术,谁赢谁是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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