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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他下意识往旁边移了一下。
那孩子阴险得很，就是喜欢在说话的时候搞点小动作，接下来——他会补击。
他一下子闪到了绿谷的视野之外，连着四五枪，打坏了屋子里的瓷器。
……该说果然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吗？基本上都猜中了。
“你居然会缩在这里，令人意外啊……”
AFO的继承人扯了扯嘴角。
两人之间依旧有肉眼可见的什么……
欧尔麦特眨了眨眼，“嗯。”
他后退了一步，耸了耸肩，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如果把他骗进来的话——至少外面的世界就安全了。
我出不去，但是我们的争斗不会就此停止。
少年眯了眯眼。
“哦……”
他非常平静的换了弹夹。
“——笑不出来了吗？”
欧尔麦特沉下脸。
绿谷出久的背后空无一人。
此时没有必须要解救的人，他曾经非常不明智的和绿谷出久说过那个笑容下掩盖的无力……这时候笑反而带着示弱的意思。
笑不出来啊。
“那么……”
绿谷举起枪。
突然笑了起来。
“你怕是出不来了吧？呀呀，正常的话不是应该冲过来了吗？果然……出不来了吗？”
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敌人。
带着夸张的笑容，绿谷出久开枪。
一，二，三……
“啊啊，太好了，我都准备好为了杀死你要牺牲多少人了……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基本上就是赢了吧？只剩下那个轰的话……只要找到完全相克的个性……”
十。
十发全部打空。
“啊，对了。”
绿谷出久放下枪。
他的枪只有十发子弹。
“虽然知道不该告诉你……但是我忍不住想要炫耀啊？那个，我找到了可以一口气把很多人的个性永久消除的办法哦。”
他双手合十，握住枪，表情带着点虔诚的意味。
“这个世界……会变成——”
“砰！”
“——无个性的世界了哦？”
枪声响的猝不及防。
欧尔麦特的表情带着点不可置信。
“啊，我特地改良了的，枪，加了一发子弹。”
绿谷出久看着No.1倒下，蹲下，隔着结界看着他染血的金发，“果然不杀掉你就不安心啊……”
“拜拜，我的大英雄。”
弓箭破空的声音几不可闻。
绿谷出久歪了歪头，弓箭擦着他的发丝飞过，没有回头。
幽灵站在原地，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位黑袍人。
“我记得，我好像加载过testingcheatsenabled on把？”
模拟人生作弊码。
加载过后，死神为你所用。
……唯一的缺点，只有死亡可以召唤他。
“杀了他。”
死神的背影消失在结界后。
十二点的钟声恰巧在此时响起——门位置的洞被刷新，崭新的门屹立在原地。
地上的“尸体”动了动手指。
“……”
“起来吧。”
幽灵拎着弓。
“模拟人生里没有枪，真遗憾。”
枪伤会被判断为非系统变化，恢复原样。
……事实上，模拟人生里也没有谋杀，只有npc存在意外死亡的可能。
因为太真实，成为幽灵的唯一办法只有在一开始选择种族的时候选择幽灵——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他甚至有点忘记了这些细枝末节。
“啊，真是可笑啊，我。”
他丢下弓。
急剧蔓延起来的不适感让他想要做些什么发泄一下——但是，鉴于他没法杀掉他的新客人？
英雄坐在原地，看起来有点呆。
幽灵蹲在他旁边，拽起他的领子。
“你还好好活着呢。”
英雄微张着嘴。
看起来灵魂还在彼岸飘荡呢。
幽灵俯身，给了他一个重回人间的深吻。
一团团，乱七八糟，湿润，温暖，迟钝。
“回魂了吗？”
……看起来彻底灵魂出窍了。
第21章 第四章
八木俊典，英雄名欧尔麦特，黄金单身汉，母胎solo，No.1，蝉联最想嫁的英雄榜单第一近十年，灵魂出窍中。
金发的骷髅吐了一会魂，被幽灵半抱半扶到了沙发上。
刚才那个是被——被同性突然舌吻了？
欧尔麦特一下子捂住脸。
“回神了？”
幽灵依旧平平淡淡的，还有闲心剥了个橘子，“有这么难以接受？”
27世纪的人，基本上处于【只要活着就行】的状态……节操？没有的。
也不会有人特地教导孩子该做些什么……一切都已经刻在基因里了。
他平静得很，那边的英雄还处于石化中。
过火的粉丝也不是没有，欧尔麦特平均每年都能遇到几次让人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情况——全果表白啦，炸.弹情书啦，他以为自己会很淡定的。
过于亲密的感觉还存在于舌尖，一句话也说不出。
——刚才为什么没有推开他啊？
被吓到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脑子乱作一团。
“我啊，刚才好像做了一件大事呢。”
是啊是一件大事！
“刚才你算是死了一小会吧？所以不知道。”幽灵看了一眼天花板，“我杀掉了马上要统治世界的反派boss哦。”
“……？！”
这个意思是……？
“你杀了……？”
幽灵摊在沙发上，咸鱼状：“绿谷出久。”
在他旁边挺尸的英雄一下弹起来，抬手抓住了幽灵的领子，眸子里像是带着火，“你说什么？！”
“啊，我现在处于的这个世界，就是他赢了的产物嘛……如果他半途死掉的话……”
此时此刻，人们还会有个性，或许不会同意基因剪切技术——或许根本不会有这种技术。
幽灵的眼神再次划过天花板上的裂纹。
“这个世界说不定快要毁灭了。”
幽灵的眼神带着点涣散，丝毫没有落在欧尔麦特身上；敏锐的英雄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子提起幽灵离开了原地。
像是拉着一个气球。
很轻，但是带着些许阻力，不会动也不会说话的气球。
天花板碎裂，砖石落了下来。
幽灵看着这一幕，眼神平静。
“……喂。”
英雄把手上的幽灵放下，表情严肃。
“你说的……世界快要毁灭，是什么意思？”
“啊呀，这个，要说的话，这里是科技的产物，而你们——你们是超能力，点亮的不是同一棵技能树——如果你们繁盛，科学便落后，这个地方，凭借落后的科学是做不出来的。”
如果绿谷出久活着，科技会繁荣，超能力——个性，不复存在。
某种苦涩的东西蔓延开来。
英雄低着头，再次询问，“你杀了他？”
“啊，没错，要给我发个好市民奖吗？”
如果……如果——
没有如果。
活在当下。
英雄深吸了一口气。
他凝视着幽灵，看着幽灵不甚在乎的表情，直到幽灵不自在地将眼神放回他身上。
“你会怎么样？”
“消失吧，我猜。”
幽灵闭上眼。
“啊，你的话倒不用担心……你说不定会被这个世界吐出去，回到你该有的轨迹……”
但是，轨迹又该是什么样？他是该死了还是怎么样？历史书不管用了。一切都乱了。
他闭着眼，感觉一切都在变化，又觉得什么都没有变，过不了多久，这个世界会连带着外面的结界一起分崩离析，他会变成什么呢？让他的意识变成一团尘埃好了，说不定某一天飘向宇宙，可以组成一颗温柔的恒星。
耳边尽是石料落地的声音。
脸上突然被重击了。
他一下子睁开眼，下意识先捂住脸，再将歪到一边的脸摆正，最后，眼神重新落到英雄身上。
他的手有点抖，仔细一看，他身上那件黑色的紧身衣被他自己的血染湿了，他的表情却没看出半分痛苦来，甚至比刚才的幽灵还要镇定。
没怎么打过架的幽灵被打懵了。
“……啥？”
“活下去。”
瘦到身体干枯，挥出的拳头却相当有力。
幽灵的心里一阵烦躁。
你了解什么？这世界不值得我等下去了，我应该至少有停止呼吸的权利吧？法律里还有一条自杀法呢。
“活下去。”
英雄只是这样说。
“别放弃它，不是你的错，你不能放弃。”
英雄露出笑容。
“再努力一点，你可以的。”
绿谷开了枪。
死神出现了。
虽然他知道模拟人生里面没有枪，因为枪的死亡是非系统变化，只有npc才可能意外死掉——
他从血泊里抬头之前，幽灵觉得他再也不会动了。
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玩家，剩下的人和npc有区别吗？
——“杀了他。”
法律里有自杀法，还有血债血偿。
坏人也许该死，但不应该死在他的手里。
只有真的下手，并且成功之后……才会有这种感觉。
他被这栋房子逼成了杀人犯。
这样的话……出去又有什么意义啦。
我不想作为一个恶棍出去，我不想变成那样。
这种世界，这种自己，毁灭掉算了。
这怎么能算成“不是你的错”呢？
幽灵看着八木俊典的笑脸，安静的看了一会。
英雄的表情变回了严肃。
“也许会有补救的办法——如果你只是呆坐在这里，什么都会错过的。”
……补救。
幽灵眨了眨眼。
“……哈。”
墙碎掉了，他距离花园里的时间调节装置只有不到二十米。
……如果真的能成功，绿谷出久不会死，也许……百分之一，也许会是个好人。
一开始他也提出过这个设想，但是那时候只想着回到过去，杀掉还没有得到AFO能力的绿谷出久——现在倒觉得自己那时候真是个十足的幽灵，冷血动物。
还有更温和的办法……杀人的感觉那么沉重。
他起身，检查了一下门位置的结界，确定那门依旧是一副不想开的样子，先去把时间大概调好，再返回等待他的英雄身边。
“如果……”
他说。
如果是不存在的，大部分时间如此，它只是人们的幻想与悔过，世界上也许有奇迹，但是太少了。
幽灵歪了歪头。
现在，新的奇迹站在幽灵面前。
“如果不出错的话，”幽灵勾起一个笑容，背景是慢慢往下掉的墙皮钢筋，不知为何他还笑得出来，“只要门一开，你可以回到半年前的位置——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吧？追上去，把他拽回正路——然后，如果可以的话，以你No.1的名声……督促一下科学技术发展吧？”
说不定可以的。
说不定。
八木俊典应了一声。
“那么，门……？”
“啊，这样的话，大概没时间谈恋爱了。”
“……”
等等等等，话题是怎么转到谈恋爱上去的？
“就简单粗暴一点吧，节省一下时间。”
老司机露出了谜之微笑。
提升好感度，一生挚爱，成为负心人……玩法实际上不就是那几种嘛？
“来嘿咻吧！”
“……哈哈哈哈哈，那个，我没听懂……？”
“嘿咻嘛……”幽灵慢慢飘近，英雄一步步后退，“不懂没关系，教一下一点就通的。”
一个重心不稳，八木俊典被幽灵推倒在了门口的沙发上。
正对着门的沙发。
“嗯，考虑一下情况，世界马上就要毁灭了，我们掌握着拯救世界的方法——”
【老司机】和【恶作剧】的双重作用下，幽灵的声音有点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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