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的身材很好,要跳舞的话,看起来也足够动人。
虽然只是虚假记忆。
“娜塔,这样的话——”
子弹向着两人的方向飞来!
娜塔莎下意识抬手——她手腕上的寡妇蛰有护盾的能力,同时推了防御范围外的幽灵一把。
子弹并没有触动寡妇蛰的防御机制。
两人坐着的座椅到是因为过于激烈的动作绕着电影中心人物旋转起来。
幽灵叹了口气,伸手捞住娜塔莎的手。
“没事的。”
他想了一会安慰人的话,却只觉得自己脑袋空空。
“……我在这里,安心,这只是假的。”
娜塔莎深呼吸了一下。
“……真是够刺激的。”
幽灵拍了拍娜塔莎的手背。
女特工居然觉得自己被安慰到了。
她扯了扯嘴角,“所以,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啊。”
“玩蹦极和坐过山车的人明知道没有危险,还是会怕的。”
娜塔莎探究的看着幽灵。
“这只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不敢相信你会因为电影而失去这个。”
“……”幽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说,“我已经死过了。”
娜塔莎愣了一下。
“我让你忘记了这件事吗?”
“……大概是因为我以前从没见过幽灵。”
反而是看起来奇形怪状的变种人更多一点。
杨黎在娜塔莎眼里更像是一个能力特殊的变种人。
“人死后都会变成鬼魂吗?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
“……我猜,不会吧?我只是比较巧合……在这房子里死去了。”
“……这里有什么危险的地方吗?”
“是基因病。”杨黎歪了歪头,“因为父母想要自己的孩子有尽可能多的优点,对基因进行拼接……但是我的基因有点出错了,就一直呆在这里了。”
“……他们背弃了你吗?”
“不,他们只是想要更好的孩子,就去进行更多尝试了。”
娜塔莎的手握紧了。
她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杨黎,“你是有什么毛病?”
“基因病,以外就没有了啊。“
“你不怨恨他们吗?他们就这样把你造出来——然后丢掉?”
这是个人啊。
娜塔莎完全不能理解。
在红房中,她成为了超级战士,却失去了生育能力。
……她完全不能理解丢弃孩子这种事情。
并非不能供养,也不是因为孩子做了什么错事……就只是因为基因出错?像是对待失败品一样扔掉了……?
娜塔莎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杨黎回忆了好一会。
“因为这里比外面世界还算好一点吧……?你知道,27世纪的污染很严重,不进入培养箱的话大概十六天就会死亡……”
“……”
好吧,至少时间有了。
“真实世界是那些寿命在六十岁以上的人的特权……如果注定活不了那么久的话,来到房子里也算是安乐死的一种?”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死了之后还会被困在模拟人生里。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娜塔莎打断了杨黎的叙述,她直视着鬼魂的眼睛,仿佛要从其中看出来些什么,“你不怨恨吗?”
“……”
那是不太好的基因,已经被摘除掉了。
杨黎生气的点很奇怪,怨恨,愤怒,悲伤,等等,负面情绪都是非常少的。
失恋也只会感觉到一点刺痛而已。
偶尔他会觉得,这样毫无负面情绪的生活还算不错——就算是几乎毫无负面情绪,他都快被寂寞的生活逼疯了,如果他是一个感情充沛的人,那该多悲惨啊?
“我不会怨恨的,我的基因里没有那部分……”
娜塔莎沉默了一会。
突然向着他伸出手来。
杨黎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的手越来越近,一动不动。
女人纤细的手抚摸着他的脸。
……他突然的,被那双眼睛迸发出来的悲伤击中了。
“——傻小子。”
娜塔莎叹息。
“你只是被愚弄了。”
“乐观一点不好吗?”
“那是两回事。”
“我不明白……所有人都是这样啊?”
27世纪的人不会为和父母分开感到不安和怨恨,也不会为离别感到悲伤,很少会有心理问题,每天都充实又快乐。
“……”
娜塔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带上了一如既往的锋利。
“这就像是为了使女人看起来美丽就磨损骨头。”
脚骨,肋骨,甚至头骨。
“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
杨黎有点难以置信。
他是个学渣,还是个27世纪住民,当然对缠足和整容没什么了解。
“是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情。”
娜塔莎的眼睛里还是泄露出了些许悲伤。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做了残忍的事情,甚至觉得这很普通,也许还会主动去压制感情……你只是被愚弄了。”
杨黎看着她,不说话。
“那只是残缺而已,哪怕看起来美好……那也只是残缺而已,为了让人更温顺,人为造成的残缺而已。”
第10章 第三章
不会怨恨意味着什么?
被多么残忍的对待也不会反抗。
也不会感到痛苦。
也不会绝望。
只是一直继续工作。
比起一个人,更像是某种机器——当一整个社会的人都是这样,那么领导者就拥有了可以随意压榨的军队。
娜塔莎和杨黎依偎在沙发上,一起读书。
娜塔莎翻阅着社会学的书籍——与她的认知相差甚远,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仅仅是阅读就让人毛骨悚然。
身侧依靠的人,就是这种畸形制度的受害者,像是一出生就被剪去翅膀的鸟,甚至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样。
“娜塔爱我吗?”
幽灵的手指落在诗集上——比起他不太能接触得到的政府治理工作,他更喜欢那些能触动心灵的诗句——“这样问的话,有些奇怪……但是,我觉得我们做了一些恋人才会做的事情。”
拥抱,牵手,接吻。
娜塔莎就像是一阵风,感觉得到风的灼热或者冷淡,但是却留不住它的任何痕迹。
要说的话……一开始娜塔说可以从女朋友开始,杨黎很认真的觉得自己未够格。
想要得到女性青睐的话,至少要展现出来一点优点吧?
他带着娜塔莎去逛画廊,为她念诗,给她展现那些自制的玻璃工艺品,以及一些宝石。
他有点沮丧,因为娜塔莎毫无变化,一点都不动心。
“我当然爱你。”
娜塔莎翻过一页,语气笃定。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吗?
杨黎叹了口气,无力般一滑,倒在娜塔莎的腿上。
不知为何,在娜塔莎身边,他就会情不自禁的幼稚起来。
他仰视着女人的脸,不常见的视角下,她的眉眼依旧动人。
他用书盖住半张脸,掩去了自己的一个笑容。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多,表现得这么悲伤的人却只有一个。
二十七世纪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基因问题,为什么而被制造出来,以及最后会在哪里死去——怎么可能有人比他们自己更了解?
但是,大概是因为没有人品尝过自由的感觉,也没有人会如此在意。
被关心的感觉就像是糖溶于水。
“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
他慢悠悠的说。
“那边的门锁就会响,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为什么我一定要走?”
女特工带着笑容。
“外面也没什么好的。”
永远不会被人找到的安全屋,大概是所有地下职务梦寐以求的地方。
杨黎的眼神带着点不可思议。
“这么说,你想要留下来吗?”
“也不能说是想。但是留下来休息一下也不错。”
她早就想要脱离现在的组织了。
她还没习惯单打独斗——但是可以从脱离上一个垃圾组织开始。
杨黎眼睛一亮。
“这样的话……”
他起身,在娜塔莎有点莫名其妙的眼神中飘去了花园,在一片春色中踟蹰了一会,伸手揽过花圃里的玫瑰,关闭了时间流动。
模拟人生中,关闭时间流动,植置物架就再也不会枯萎,人类也再也不会衰老,食物不会变质——
他闭上了眼。
花香缠绕在它周围,鸟鸣与树声非常清晰,一切却渐渐凝固了。
声音重复起来,花香散去。
人不会衰老,但是在这里呆着——就失去了自由。
像是天空中已经习惯遨游的鸟,被关进笼子里,渐渐失去飞行的能力。
娜塔莎和他不一样。
她了解什么样是自由,也知道什么样算是残忍——呆在这笼子里的话……
会被困住的吧。
他摘下玫瑰,上面的刺不会刺伤他,他却可以摘除锋利的刺。
……但是他不会这么干的。
“娜塔,喜欢花吗?我记得女孩子都喜欢花。”
他把带刺的玫瑰放入花瓶,捧着花瓶迎上娜塔莎带着笑意的眼神,也跟着露出笑容。
“刚才那种话可是减分项。”娜塔莎摆弄着玫瑰的花瓣,“你自己养的?”
“是啊,我还蛮喜欢园艺的。”
“绘画,园艺,手工,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到的?”
“我不会跳舞。”杨黎想了想,“也不会打架。”
“你们也会打架的吗?我还以为你们都是不会生气的泥人呢。”
“打架是会有的,不过更像是决斗。”
“……决斗?”
“是啊,决斗,如果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损,就会给对方丢手套——和很久以前差不多的决斗方式,在我老家那边还是挺常见……“
“不是说不能在外面呆太久吗?”
“对,每十几天就要回培养舱里呆几天,但是也不影响人们喜欢看热闹——也喜欢决斗,算是欣赏一下暴力美学吧。”
“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能理解……”
“娜塔。”
幽灵看起来彬彬有礼,“我们决斗吧。”
“……”
娜塔莎的表情有一瞬间写满了“这孩子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你自尊心受损了?”她试探着问。
“不算是,就是想给你看一下——我已经很成熟了。”他歪歪头,年轻的脸上带着温柔的表情,“不可以再把我当孩子看了。”
听着就像是孩子的无理取闹。
不过……质量不到3克的幽灵,说过自己“不擅长打架”,这时候有主动提出决斗——
娜塔莎眯了眯眼。
这算是被小看了吗?
#
被按倒的幽灵沉入地板。
女特工反应极快,瞬间撤离原地,猫着腰站在客厅中暗自警戒。
“暗器”飞了过来——
是一个靠枕。
女特工的表情带上了一点嫌弃。
格斗水平极差,四秒钟就可以放倒,现在又是这种小把戏……?
等等,这个颜色不太对,刚才没见过!
靠枕在半空中爆裂开来。
大片羽毛遮住了视线。
她警惕的迅速转身,还是被背后飘来的幽灵扑了个准,身体不平衡的一瞬间还能抓住空隙侧过身——
“娜塔好厉害。”
按住她手腕的的幽灵和她一起倒在沙发上,迅速的飘到她正上方,“反应好快。”
迷惑视线的方式也好,扑上来的速度也好,意外情况还不少。
幽灵比想象中更有攻击力一点。
黑寡妇的手腕上的寡妇蛰还没用上,如果距离足够的话,她的枪法也很准。
格斗上还没算用全力,实际上,就现在这种握着她手腕的姿势,她也可以再掀翻他一次。
但是看着他略带得意的样子,就不是很想继续打了。
“怎么?”她的语气有点轻佻,带着点说不明白的温柔意味,“想向我证明你是个成年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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