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个人坐一起商量了一下,这么黑的山路是不敢再走了,只能在此地休息一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有两个帐篷。郝先生包里有一个,何小姐包里有一个。
晚上的安排毫无疑问,何小姐和蒋小姐一个帐篷,周先生和郝先生一个帐篷。
四个人刚商量好,天就变了,开始下起了豆大似的雨滴,还挺急促。
怪不得今天一天都这么闷热的,老天爷可不就是憋着雨呢吗。
郝先生和何小姐把手机上的亮度开到最大,趁着光赶紧搭帐篷。
郝先生动作迅速,很快搭好了,转身一看,蒋小姐正帮着何小姐一起搭呢。
郝先生也走过去帮忙,他拽绳子的时候走到了蒋小姐身旁,低下头轻声问她:
“你的脚没事了?”
蒋小姐动作明显一顿,然后支支吾吾的回答:
“啊......不疼了,应该是没事了吧。”
说完她赶紧抬头看郝先生。光线昏暗,郝先生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没事了就行。”
不管这句话有没有别的意思,都让蒋小姐尴尬的大脑嗡嗡直响。
第36章 下雨天,帐篷里
闷热的空气开始变得潮湿,顺带又夹杂着一丝丝凉爽和愉悦。
小雨淅淅沥沥的,打在帐篷上会发出“噗噗”的声音。
郝先生和周先生两人进帐篷的时候浑身都被淋湿了,单薄的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不行。
郝先生打开手机上的灯,在自己包里翻找,发现只有一块干净的毛巾。他把那毛巾拿出来,递给周先生。
周先生看着这毛巾,愣了一下,没接。
郝先生以为他嫌弃这毛巾脏,就说:“这个是干净的......我没用过。”
周先生摇摇头,说:“你比我淋的厉害,你擦。”
郝先生轻松的笑,直接把毛巾搭到周先生肩上,说:“没事,客气什么。”
说完,郝先生背过身去,脱下湿透了的衬衫,露出了上半身的腱子肉。小麦色的皮肤被雨水沾得湿漉漉的,在昏暗的手机灯光下反着光。
郝先生拧拧湿衣服,竟然还能滴出水来。
尽管裤子也湿着,但有周先生在,郝先生还不敢脱。
郝先生突然想起来周先生的脚还受着伤呢,赶紧转过身去问:
“周先生,你的脚怎么样了?”
周先生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他无力似的轻声回答:“不知道......现在好像不疼了。”
郝先生拿着手机去照他的脚,结果发现他的右脚上全是血,已经看不清剌的伤口是哪了。
郝先生吓一跳,他把手机给周先生,紧张的说:“你拿着手机帮我照着,我给你擦擦。”
周先生没说什么,把手机接了过来。
郝先生把身旁的卫生纸拿来,撕下一小块,先从脚尖那开始擦。
“你还记得伤口在哪吗?”
“挺靠上的反正。”
“什么东西剌的啊?”
“可能是树枝?我也不知道。”
郝先生接连换了好几块纸,结果被擦得红透了,有种擦不完的趋势。
郝先生擦得专注,口中还喃喃道:“怎么会流这么多啊......”
周先生怔着看郝先生的头顶,在灯光下,有根翘起来的呆毛随着郝先生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像个跳着舞的小精灵,周先生想。
......
郝先生擦了半天,总算是把多余的血迹擦干净了,此时就能明显的看到一道青紫色的划痕在周先生脚腕上。
郝先生离近了看看,估计伤口没多深,但是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翻出来的肉,郝先生心疼的呼吸都有点沉重。
“还疼吗?”
周先生赶紧把脚收了回来,答道:“不疼了,应该没事的。”
本来周先生对伤口的疼痛已经麻木了,结果刚才郝先生炽热的呼吸扑在上面,又开始莫名的刺痛起来。
外面的雨声变得越来越小,很快就听不见了。郝先生拉开帐篷的拉链向外探了探手,发现雨已经停了。
凉爽的风吹来,吹进帐篷里。
周先生也把自己的上衣脱了,整齐的叠好,然后跟郝先生的衬衫挨着搭到一根木棍上,放到帐篷外面挂着。
周先生坐回来,看见郝先生在摆弄手机。
“还是没信号?”
“嗯。”
“周先生你的手机呢?”
周先生无奈的笑了笑,说:“早没电了。”
郝先生看着自己手机上那丁点电量,叹口气,体会到了随身带着一个充电宝的重要性。
咕——
这声音一出来,两人都愣了。
郝先生先开的口:“你?”
周先生摇头:“我感觉是你。”
郝先生笑了:“那奇了怪了,我还感觉是你呢。”
话刚落,又是一声。
咕——
郝先生低下头笑出声来:“哈哈,好像真的是我。肚子又饿了。”
周先生看着他笑,说:“不只是你,其实我也饿了。”
“那正好,我包里好像还有一点点零食。”
郝先生把自己的包拽过来,打开里面的内兜,索性一股脑把全部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饼干小蛋糕牛肉干啊什么的哗哗落地,在地上推成个小山。
“这叫一点点?”
“其实比这还多呢,刚才我跟蒋小姐还吃了一些呢。”
周先生看着他,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说:“那你给我推荐一下,哪个好吃。”
郝先生弯着腰挑了挑,把三四个小包的小熊饼干塞周先生手里,大方地说:“这个,来来来,别客气。”
周先生低头看着手里的小熊饼干,粉红色的包装,上面印着怪模样的小熊。
由于没有灯光,在昏暗的条件下小熊的模样看不清楚,但总感觉有点眼熟。
第37章 稳住稳住
事实证明,两个大男人进一个睡袋,还是挺挤的。
其实一开始拿出睡袋来的时候,郝先生是想让周先生拿这个睡的。
结果周先生一脸的疑惑加正直。
为什么不一起睡呢?
有什么问题吗?
这到让郝先生不好意思了,这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郝先生心中还挂记着周先生那只受伤的脚。他怕自己睡着了会不自觉的去碰到,所以才背过身去可劲的把自己往睡袋边缘蹭。
但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能退到哪去胳膊轻轻一动就能碰到对方。
两人肌肤相触的地方生了汗,竟变得黏黏糊糊的。
郝先生闭上眼也平静不下来,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周先生在一起睡觉。
挨得非常近,非常近。
然后什么也不做。
郝先生是个成年人啊,而且是个单身了很久很久的成年人啊。
有只小猫在他心上,小尾巴摇来摇去,小爪子又抓又挠。
痒。
但是理性化身成天使,将那只骚动的小猫抱走,然后告诉郝先生:稳住,我们能赢!
第38章 周先生发烧了
雨后,气温直线下降。
空气很潮湿,凉气丝丝入骨。
郝先生几乎快睡着了,突然听见了旁边周先生低声的呢喃。
郝先生控制不住好奇心,还是转过了身去,发现周先生抱着臂缩成了一团。
郝先生坐起来,凑近周先生,发现他在不停地说冷。
郝先生拍拍他,问:“怎么了?”
周先生缓缓睁开眼,微微喘着气,说:“冷,好冷……”
郝先生意识到什么,赶紧伸手去摸周先生的额头。
很烫。
手又不自觉的向下移,轻轻拂过耳朵、脸颊和脖子,皆是滚烫。
郝先生皱眉,道:“你发烧了!”
周先生自己摸自己的额头,迷迷糊糊的说:“啊?怎么会……现在是夏天啊……”
郝先生钻出睡袋,把边边角角的仔细盖好,说:“可能是刚才淋过雨,伤口发炎所致的吧。你头晕吗?哪里难受吗?”
周先生感觉四周冷的很,像冬天了一样,但是自己鼻间呼出来的气却是炽热的,头也是晕的。
“我只是,很困……”
郝先生穿上自己半干未干的衬衫,说:“我包里没有退烧药,你等着,我先去问问何小姐去。”
郝先生麻利的起身,拉开帐篷拉链,闯入外面的夜色中。
一阵凉风趁着缝隙,钻进帐篷里,激的周先生浑身又是一个哆嗦。
……
何小姐和蒋小姐已经睡了,郝先生挺不好意思的。
何小姐在包里翻找了半天,愣是没有退烧药。
何小姐也是一脸的担忧,她把一个多余的小被子交给郝先生,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郝先生把被子抱回来,仔细盖到周先生身上。
周先生连声说谢谢,语气还是带喘的。
郝先生钻回睡袋里,刚躺下,发现周先生的身子还在抖。
“还是很冷?”
“其实好很多了……”
周先生察觉到郝先生又要坐起来,赶紧把他拦住了,说:“不用想办法了,待会儿估计就没事了。”
郝先生替他掖好被角,自己又重新躺下。
郝先生忍不住胡思乱想了。
周先生生病了。
周先生他很冷。
周先生的脚肯定还疼着,已经发炎了。
周先生吃不了药,要烧一晚上的。
周先生烧坏了脑子可怎么办?
周先生……
……
郝先生脑内的所有心思集成了一根线,这根线全挂在了周先生身上。
郝先生忍受不了了,他坐起来,把自己的衬衫脱了,盖在周先生身上。
他把外面挂着的衣服都拿进来,盖在周先生身上。
他在自己的包里翻找,把所有的衣物总之能盖的东西全盖在周先生身上。
郝先生重新躺下,想着现在就差把自己盖在周先生身上了……
周先生已经睡了,郝先生不敢睡,隔一会儿就坐起来摸摸周先生额头。
到了半夜,周先生的体温估计到达了顶峰,额头已经滚烫滚烫了。
这可把郝先生急坏了,郝先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只袜子来,闻闻味儿确定是干净的以后,噔噔噔跑到帐篷外的小溪里沾凉水,然后再跑回来将袜子放到周先生额头上。
不多一会儿,凉袜子被弄热了,郝先生就拿下来继续去小溪旁沾水。
郝先生往返好几趟,其中一趟的时候,他发现天上有星星在滑动。等回到帐篷里的时候才意识到那是流星。
郝先生看着熟睡的周先生,在心里想,我也不求什么愿望了,就希望周先生的烧能尽快退了吧。
周先生中途醒了一次,迷迷糊糊的看着郝先生忙活。
郝先生不时地反复轻抚周先生热乎乎的脸颊,他的手微凉,又带点溪水的潮气,让周先生感觉到舒适了不少。
周先生怀疑郝先生的眼里有星星。
不然他的眼睛为什么总能在黑暗里闪烁着点点星光。
亦或者里面本就藏着某种难以掩饰的心意。
第39章 在清晨有一场事故
周先生醒来时,天已经完全亮了。
空气里充斥着雨后独特的潮湿气味,几缕阳光从拉链缝儿里悄然洒进帐篷里。
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鸟叫声,清脆悦耳。屏住呼吸,还能听见溪水流动的声音,带动着自然里一切生物逐渐的热闹欢快起来。
美好的清晨,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更有着什么东西似乎在某处悄默声地扎了根,然后潜移默化的滋长。
周先生觉得自己额头上好像盖着什么东西,伸手拿下来一看,是一只浅灰色的袜子,袜口处还有一片墨绿色的树叶。
周先生想起昨晚,猛地侧头,差点跟还在熟睡的郝先生碰了额头。
周先生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
郝先生不仅赤着上身,身上还没盖着东西。兴许是冷的,他曲着腿抱着臂,离周先生很近,下巴还靠在周先生肩头上。
这个姿势,有点像恋人在无意的亲近,又有点像小孩子在有意的撒娇。
周先生这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各种东西,跟郝先生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他赶紧都拿下来,然后掀开被子,坐起身,将被子轻轻地盖在郝先生身上。
周先生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把郝先生弄醒了,却还是漏掉了温热的鼻息。
它似某种亲昵的抚摸,让郝先生的睫毛控制不住的颤了颤。
周先生挪到帐篷口处,正起身,脚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他一个踉跄差点趴倒。
周先生苦笑,弯下腰摸了摸被包扎着的伤口,等到痛感渐渐褪去,他才又直起身来,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等帐篷拉链完全拉上后,郝先生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被子里是温暖的,还残留着那个人的体温和气味。
郝先生其实没休息多长时间,几乎是一夜未眠,但他此时此刻却没有半点疲惫的感觉。
郝先生强舒了几口气,但心中的念想却更加放肆的蔓延了。
现在这帐篷里可只有一个人。
早晨嘛,有总有些东西会莫名其妙的精神起来。
……
周先生拿着洗漱用品在小溪边洗了漱,起身的时候看见何小姐和蒋小姐已经穿戴整齐从帐篷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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