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的白絮额间全是细密汗珠,桃花似的眼睛此时有些发红,染得眼周显出一片莲红色,媚眼如丝也就是如此,白絮摇摇头,艰难的绕过那顶冰凉的白玉束冠,看着自己身下的光景,淡淡的月光照在榻上,应是蹭的,夜沧溟的玉冠已然摇摇欲坠,一头墨色长发混着月光散落在白絮胸前,柔软的不像话,感受到身体的强烈反应,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早知如此,当初何必给自己找罪受,白絮尽全力忽略手上的触感,慢慢抬起夜沧溟压在自己身上的腿,抽出不知道压的还是□□所致已有些发软的腿,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翻身下床,谁成想,自家皇叔居然这么能挤,一转身....
“轰”的一声,白絮直接掉下去了,
此时在隔壁睡在地板上的顾淮之一下子睁开眼,心中想着,好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不禁裹着被子又远离了那床榻一点.....
白絮暗叫不好,便想蹲着身子挪出去,果然,一阵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何事”
夜沧溟果不其然被这声音惊醒,起身而坐,随着他的动作
“叮!”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扩散开来,一个白晃晃的物件就这样滚到白絮眼前,在暗夜中显得格外刺眼,白絮咽了咽口水,蹲着转过身看向榻上的人,呼吸一滞,三千青丝尽数散落,此时的月光恰好落在那人脸上,许是刚刚自梦中醒来,狭长的凤眸不见平日清寒,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眼尾处的红与月光的白形成对比,莫名的妖治,白絮此时竟有些庆幸夜沧溟戴着面具……
忽的,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处滑出,流,流,流....流鼻血了?
这小帝君有些不可置信的胡乱在鼻子上一抹,满手鲜红的液体刺激着神经
白絮:“无、无事,将、将军先睡,我、不是、臣下去解决一下三急”
白絮语无伦次的说完,便逃似的推门离开,夜沧溟盯着离去少年的背影,心下纳闷,小侍卫这句话怎么说出了小傻侄子的意味。
第6章 他的另一面
第二日清晨,掌柜的给坐在饭桌前的四人上菜时,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其中的三人 ,难道是昨晚没睡好,怎么眼下的乌青这么严重,这掌柜的竟也是个没有眼力劲的,心中疑问脱口而出
“这三位客官可是昨日没休息好?”
白絮:“......”
陆桦:“......”
顾淮之:“......”
没休息好?压根就是没休息,
这小帝君自然不用说在发觉自己对着皇叔流鼻血后,经历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打击,硬生生在外面吹了一夜的冷风,而陆桦担心夜沧溟这块大肥肉,听了一晚上的墙角,除了听见一声略微熟悉的声音后,再无其他声响,
顾淮之......谁能试着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一宿还能休息好的,于是三个人又是“心怀鬼胎”
夜沧溟倒是没有注意他们两个,只是今日这小傻侄子怎的看也不肯自己一眼,难道哪里又惹着他了。
白絮自认为空气万不能在凝固下去,便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直接略过掌柜的刚才的问题
白絮:“掌柜的,向你打听一点事,答的若对我有用,可不止是这些”
掌柜的一看这银子两眼放光,哪管他们休息的怎么样
掌柜的:“您说,您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白絮:“此去不远有一李家庄,这庄子的事,你知晓多少”
白絮话音刚落,那掌柜的面露惊恐之色,连肥胖的身躯都往后退了两步,连连摇头
“那、那地方可去不得啊,整个庄子都被诅咒了”
四人神情皆是一动
白絮:“哦?怎么个诅咒法”
那掌柜的抬头扫了他们一眼,想来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物,便定了定神,继续说下去
“前几日,突然来了几个全身上下裹满了黑布的人,只露出眼睛,我这客栈本就是通往边关的商道,奇怪的人多的数不胜数,我也就没在意,为首的一个人直接拍下一锭金子,说要,要什么盐水,谁会跟钱过不去,连忙应下,我就真真儿的看着,最后一个人上楼的时候,竟然在他的衣袍里掉出一只白色的虫子!
当时也没敢多想,赶紧备了一桶盐水就给送上去,刚想敲门却听见他们说什么...什么诅咒...血红色的梨花树”
听到血红色的梨花树,陆桦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看了一眼旁边的夜沧溟,面具下的凤眸没有一丝波动,只轻轻的冲他摇了摇头,
白絮看着这两人不免有些奇怪,总感觉李家庄的事情,恐怕真的不简单,那掌柜还在接着说,表情却愈加惊恐,似是经历什么蛇蝎诡事
“许是听见了我的动静,里面的人立即嘘了声,我便敲了敲门说送盐水,他们确是连门都没让我进,说放在门口就行,虽说好奇但是也不敢打听太多,不然一不小心兴许命就没了,下楼的时候听见开门的声音,就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一身黑布缠身,我还想着真是群怪人,可看到那双拿木桶的手时,真是魂都吓没一半,那哪能算是手啊,没有一块好肉,鲜血淋淋的,还有几块皮连着耷拉着,像是轻轻一扯就能撕下来,有的地方还露着森森白骨,更甚,刚才的那种白色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在皮血里蠕动,呕!”
掌柜的不免干呕了几下,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白絮若有所思,倒是与白牧说的一般无二
白絮:“后来呢,那些人去哪了”
掌柜的:“这就是最恐怖的地方,他们在这里留宿了三日,白日里紧闭房门,到了夜里那可真是鬼哭狼嚎,撕心裂肺,有好多住店的客官都被吓跑了,经历了那天的事,我也不敢进去啊,到第四日的时候却是什么声音也没有了,我拉上伙计想着进去看一眼,走到门口时,便有一股腐臭味,壮着胆子推开门,那景象真的是......”
“如何景象?”顾淮之一副听说书的样子,身子前倾,有些焦急的问
“哪里还有那几个裹着黑布的人,只剩下黑布了!满地的血混着黄色的脓水,地板上全是那种白
色的虫子蠕动在那脓水中”掌柜的此时肥胖的身躯都渗的冷汗连连。
顾淮之恶心也翻上喉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掌柜的,那些人之前住的是哪间啊,不是我...这间吧!”
那掌柜的有些心虚,没敢抬头看顾淮之
“您放心,我清理.....清理了很多遍的”
想起自已昨日在那曾经满是虫子的地上蹭啊蹭,挪啊挪,顾淮之突然感觉在自己的衣服上都有些挥之不去的腐臭味,顾淮之再也受不了了,捂着嘴起身就往外跑,临了看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陆桦,不禁冲他竖了竖大拇指,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医,陆桦看着这样的顾淮之,更加看不上他,没用的废物
夜沧溟:“怎么看”
陆桦:“腐尸蛄”
夜沧溟:“是蛊?”
陆桦摇摇头,
“不算是,半是蛊半是瘟”
白絮皱了皱眉,问道
“这蛊和瘟有何不同”
陆桦沉着脸色,有些凝重的说
“按正常说,蛊,乃是可以控制的凶虫,谷之飞,亦为蛊,养蛊极难对宿主的环境能否适应,又能存活多久,都是养蛊人需要担心的问题,所以都会慎之又慎的下蛊,而且一只蛊虫只能对一个人起作用,但这腐尸蛄又为蛊瘟,恰恰相反,它可以无限繁殖,遇人之骨血便产卵,像是瘟疫一般,能养的出腐尸蛄的人我还没有听说过”
夜沧溟凤眸看向陆桦,依旧是那清冷的声音,
“让南舒柳带着夜狼鹰部守住李家庄,陆桦,我给你时间”
“是!将军”平时毫无礼数的甚至自傲无比的陆桦此时单膝跪地,右手放在胸前,刀子一样的眼睛里只剩下敬畏
白絮看着那抹月白身影,仿佛看到了那位身处边关大漠中,一袭白色战袍,指点江山,所向披靡的战神...护着整个慕承国的夜将军。
第7章 他的小情绪
刚吐的昏天黑地的顾淮之听到南舒柳的名字,这才提起点精神,
夜狼鹰部,行如鬼魅,最擅隐秘行踪,暗杀为主,南舒柳为夜狼鹰部军长,取了不知多少敌军将领的首级,可怕的是都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取之性命,真是死都死不明白,隔日,还能将其首级悬挂在敌营最显眼的地方,还没开打,便已溃不成军。
顾淮之随即若有所思的看向白絮略微降低声线说
“既然是蛊瘟,这家客栈里的人是怎么幸免于难的,不应该早就被那虫子吃掉了吗?”
白絮脸色阴沉的说“或者是有人专门留下来给我们讲故事的”
白絮又给那掌柜的扔下一锭银子,一行四人继续出发,又行了半日路,
终是到了这传闻中被诅咒的庄子,庄子的入口早已破败不堪,杂草丛生,四周升起浓雾,空气中充斥着腐烂的味道,一股死气包围着四人,此时陆桦拿出四粒红色的药丸说道:
“此药可暂时抵御腐尸蛄”
顾淮之弱弱的问道:“陆神医,一粒会不会不够,有没有多的分给在下一粒”
陆桦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好啊,如果你想提前去见阎王,我倒很乐意帮你一把!”
顾淮之:“......”
进庄之后,真可用荒凉二字来形容,街道两边许多破败不堪的各式各样的货架,似是诉说着这庄子从前的热闹繁华,而如今空荡荡的只剩下四人在其中行走,看着这等情景,白絮心上涌起了一些莫名的情感,或许当初父皇的决定是错误的,
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的君王,
夜沧溟看着浑身上下写满了落寞的小帝君,他不知道在这漫长的七八年间,白轻舟都经历过什么,又怎么熬过那巨大牢笼中的人情冷漠,从一个只十二岁的小少年一步步走上那寒凉孤寂的王座,想到这些,夜沧溟轻轻叹了口气,将那黑衣小侍卫往身边带了带,
依旧是那清冷的音:“离我那么远,要怎么保护”
白絮突然心中一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在这清冷无比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安慰,桃花眸子顿时像星子一样明亮,又重新整理了情绪,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不禁发问
“将军,这庄中为何如此安静,更像是无人之地”
夜沧溟眯了眯凤眸,说出了一句毛骨悚人的话
“他们都在这里”
顾淮之瞬间觉得汗毛矗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尽全力抱住身边的人,连声音都发颤
“哪、哪里有人啊,他们又是谁啊,”
突然一声含着巨大怒气的声音,在顾淮之耳边炸开
“你瞎啊!没看着这两边屋子的都开了一条缝,定是有人窥看,还有,放开!如果你还想要你这两双手,没用的废物!”
顾淮之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在听到这世上鸟语花香的机会,果真,在这神医身边只会折寿,脾气怎生的如此暴躁。
白絮忽略掉旁边两人的聒噪,仔细观察,两侧的屋内都时不时的传出一些细微的响动,看来就是李家庄的百姓,白絮警惕的朝离自己比较近的一户人家,问道:
“屋内可有人?”过了好一会毫无动静,
在白絮觉得定不会有人回他时,一声细小如蚊的女子的声音传出,断断续续的
“你、你们是何人,来此地又有何事”
白絮心中一喜,刚要说是来救他们的,却被自家皇叔拦住
“过路商人,想来问路,请问姑娘我们可否进去说话?”
夜沧溟话音刚落,那扇木门便打开了仅一人可进的缝隙,一个约莫只有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女,扎着双包发髻,从门内探出头来,灵动的眼睛来回的打量着他们四人,许是看着四人气质不凡也不像是坏人,便轻轻地说
“进来吧”
得到允许的四人,轻手轻脚的进门,真怕惊着屋内的少女,在把他们轰出去,屋内光线极暗,只有一张简陋的床和几个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椅,空气中也散发着淡淡的霉味,这少女显然已经许久没离开过这间屋子了,那少女习惯性的去寻茶杯似是要给他们倒水奈何木桌早已经空空如也,
白絮心想,之前定是热情好客的一户人家,不禁发问
“姑娘家中仅你一人吗?”
少女的脸上浮现出极痛苦的表情,颇有灵气的眼睛涌上泪水,依旧是有气无力的声音
“爹娘都被关进祠堂里了,庄主说,他们都是被诅咒的人”
这小帝君什么时候看过女孩子哭,显得有些慌乱,哪还有那狐狸的精明样子,手忙脚乱的想找帕子,忙说道
“你、你莫要哭啊,我、我不问了”
谁成想那少女哭的更甚了,直接扑倒在白絮脚下,
“哥哥,我知道你定不是普通人,求求你,救救我爹娘,求求你...”
白絮连忙半蹲下去,桃花眸子都急的染上了莲红色,俊美的脸上也淡淡泛红,
看着这样的白絮,连陆桦都慌神了一瞬,这黑衣小侍卫竟能如此妖媚,明明是伤情无比的场景,却生生的被他这模样转变了气氛,回过神的陆桦眉毛都拧成了川字,一定是这光线太暗了,对,一定是!
突然顾淮之不冷不淡的在陆桦耳边说了一句
“好看吧!我之前也是你这种反应,后来...”看的次数太多了,免疫了
陆桦抽了抽眉尖,森然道
“莫不是舌头又不想要了!”
顾淮之赶紧站直,拱了拱手道:“在下错了”
陆桦甩了甩衣袖,不过怎么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呢!而且这屋子里的温度怎么降了这么多
白絮刚要抬起衣袖给那少女擦眼泪,却好巧不巧的落在袖间一方绣着白色梨花的帕子,冷的有些渗人的话音也随着砸落
“你的袖口脏”
陆桦打了个寒颤,突然明白刚才的寒意从何而来,这夜将军什么时候也懂得怜香惜玉了,
夜沧溟话音刚落,直接转身离开,只留给这一脸茫然的小帝君一个背影,不知道是不是白絮的错觉,总觉得自家皇叔怎么有点闹小脾气的成份在里面,过了一会,那少女的心情被安抚下来后,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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