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也许会说,玉泉派的越真人,和那个九天界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谁,曾经有过一段往事。
时间过得久了,也就再也没人记得。
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越齐云现在不想去纠结。既然现在和吴忧在一起了,那就珍惜当下。
“你心里有数就行。”石冻轻叹道。既然越齐云早就做好了打算,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这些事情越齐云自己会处理好,不用旁人指手画脚。
“这位道爷红鸾天喜在命,姻缘之事,自是不必担心。”王桂在一旁打趣。
王桂从来不担心越道爷的姻缘,越道爷桃花遍地,没什么好愁的。
但他挂心别的问题。
“齐云,你和吴师弟的命数……”王桂顿了顿,“卦象太过奇怪,我解不了。”
“不是让你别算的吗?”越齐云眉头微蹙,担忧的看着王桂。吴忧这种身覆天命的人,不能随便占卦卜算,万一泄露天机,有损修为甚至寿命。
而且吴忧的天命,越齐云比谁都清楚,他看过原著。
“就以前那次,没事,就一次。”王桂安然笑道。
越齐云不知道王桂占卜出来的卦象到底是什么,王桂自己也说了,解不出来。
王桂以前稍微透露过一点,越齐云自己也心知肚明,他和吴忧是不死不休之局。
他们两人本来应该是这样。但是他逆天改命了——也不知是真的完全改变,彻底避免了这一死局,还是只将结局暂时延后,已经注定的命运无法改变,该来的那天还是会来。
“怎么回事?”旁边的石冻看出不对来了。
他对王神棍那套坑蒙拐骗的说辞不以为然。这神棍就只会随口胡诌算姻缘,让他卜算越齐云的位置,算了十年,都是那几句毫无用处的东西。
但现在看二人的神色,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石冻狐疑的看着越齐云。
越齐云和吴忧最初的那些针锋相对暗流汹涌的旧事,肯定不能给人说。何况早已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永远埋在肚子里最好。
至于吴忧天命加身,越齐云是怎么知道的,这个必然也不能说。
况且越齐云也不知,为何他没修过玉瑞峰看相算命的道法,也能看到吴忧身上的紫气。秦望身上也有紫气,虽然不如吴忧那样紫的发黑。
但看其他人的反应,除了王桂这样专门摆摊算命的,别人都没察觉到。
吴忧是九天界三千世界之主这事,王桂恐怕也不能随便朝人说。
“天机不可泄露。”越齐云和王桂同时装疯卖傻。
石冻一怔,哭笑不得。
齐云不愿意说的事,石冻知情知趣从来不问。
有关他和吴忧的感情问题,越齐云现下也不想再谈。
不管他俩合不合适,能在一起多久,以后会怎样,现在谈论这些意义都不大。
越齐云自己就是一个命运的变数,未来的事谁都难以预测。
“齐云,你去了朱天界这么久,都没扯小姑娘辫子?”石冻打趣道。
“我在军营里面,都是男的,哪儿来的小姑娘。”
昨日越齐云在其他人面前的那套说辞,都是随意编造的。
但有些事骗不过石冻,石冻今天也是专程来找越齐云问明真相的。
越齐云还是把一些能说的,再次真假参半说给石冻和王桂听。
不能使用道法,骑着骏马在沙场上短兵相接的战争,石冻和王桂只在话本上见过。
这些土生土长的幽天界修士,光看着话本里的描述,故事是能懂,却很难感同身受。
这些人怎么不多关心一下越将军上阵杀敌的英姿,不关心越将军足智多谋算无遗策,老是问些乱七八糟的八卦。
看来是吃的太撑了。越将军对这两个街头卖艺和摆摊算命,只爱聊八卦不懂家国天下的市井小民嗤之以鼻。
王神棍掐指一算,灵光一闪:“官星桃花。”
石冻故作高深的接话道:“懂了,遇到了一个将军。”
“……”越齐云呆若木鸡。这都能被他们猜到?!
他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把秦望的事说漏嘴。
“行了啊。”看着这两人笑的不怀好意,又是在等着看他的热闹,越齐云气不打一处来。
“没事做就去练剑,别在我跟前晃。”
石冻和王桂立马正色收起笑容,挺胸端坐。但越齐云看出来了,他俩心里都憋着笑呢。
“还听不听?”越齐云斜了他们一眼,懒得再理会那些八卦心思。
“听。”二人挺胸抬头异口同声。
越齐云又挑挑拣拣,把秦望和吴忧这两个气运加身之人的好运故事给王桂说了。
王桂听得目瞪口呆。
他知道吴忧这个紫气环绕紫的发黑的小殿下,运气好的不能以常理视之,随便放一箭就能正中目标这样的事他都习以为常。
没想到还能有暴雨和地动来相助,他活了这些年,还从未听闻。
“真这么玄乎?”石冻惊讶道。
虽然刚才齐云和王桂没把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某些情况告诉他,但从这些能说的事情里,他也猜出个大概。
石冻想起以前和吴忧一起去石门秘境的那一趟。当时只觉得他们运气是挺好,从未想过还有这一层原因。
王桂点了点头。有些天机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但是他们说几个故事,听故事的人自己猜到些什么,这天机就不算他泄露的,不会忽然降下一道天雷来劈他。
王桂一直就觉得吴忧这样的天命之人还是离远点比较好,这人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何况吴忧还修为惊人。
他也提醒过越齐云。
王桂当年还不明白,为何越齐云一直和吴忧走的近。越大爷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还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于自信?现在才明白,越大爷那时候是脱不了身。
石冻又看向越齐云。
越齐云摇了摇头,示意石冻不必操多余的心。
他明白王桂的意思,也同意王桂的意见。然而当年吴忧一直缠着他,后来……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了吴忧。
越齐云是个做事干脆决绝,从不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人。既然现在他们两情相悦,那就好好怜取眼前人。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最多不过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越齐云都是活了几辈子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无论置于何种境地,他都能面不改色从容以对。
***
三人又天南海北的闲谈一通,时间差不多了,便各自离去。
越齐云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吴忧和洛渊正在小院里的石凳上坐着,心平气和谈论着什么。
他不由得想起了原来的剧情——所谓的天命,宿命,命中注定,或是别的什么叫法。
吴忧和洛渊会是至交好友。
即使现在多了越齐云这个变数,形势依然还是朝着天道注定的方向发展。
如今他们的关系一言难尽,但吴忧和洛渊的想法在某些方面不谋而同,两人还是气味相投彼此认同,已经算是莫逆之交。
按照故事的发展,他们两人都会一起离开玉泉山的。越齐云脑中忽然就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吴忧和洛渊一直坐在院子里,边闲聊边等着越齐云回来。
一看到越齐云,吴忧立刻起身疾步走到他身边,拉过他的手,紧紧扣住他的五指。
“怎么这么久。”吴忧扬着嘴角,朝越齐云笑道。
不过一两个时辰没见到齐云,他就心中空落怅然若失。他一刻都不想和齐云分开。
“太久没见到,随便聊了会。”越齐云眼角微垂,轻描淡写一句带过,和吴忧一起回到石凳上坐下。
洛渊神色泰然的看着他们俩,对两人的亲密举动,并未把介怀之意写在脸上。
“你们在说什么呢?”越齐云起了些好奇,吴忧和洛渊还能有平心静气好好说话的时候。
“说我策马仗剑纵横沙场涿鹿天下的趣事。”吴忧眉飞色舞道。
昨日越齐云那一通把人当傻子糊弄的连篇鬼话,洛渊也一个字都不信。但他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当场拆穿。
他的越大爷嘴里没一句实话,要想知道他们在朱天界的真实经历,还是直接问吴忧来的快。
吴忧在朱天界羡慕洛渊在乱战四起的幽天玩的高兴,洛渊也觉得朱天界二三十万人马两军对垒驰骋疆场的战争好玩。他也想亲身体验一下话本里才能见到的景象。
越齐云轻笑了一声。吴忧和洛渊在某些地方真的很像。
“他说完了。该你了。”洛渊朝越齐云说道:“借口编好了吗?糊弄不了我就重新再编。”
洛渊现在也知道了,在朱天界,越齐云和吴忧确实是分开的。越齐云这些年究竟怎么过的,具体情况吴忧都说不清楚。
况且方才吴忧说起曾听过的有关越齐云的传言,有些东西他都讳莫如深避而不提。
“你怎么跟他说的?”越齐云朝吴忧传音道。
他得先清楚吴忧说了些什么,才好编造故事。否则编的和吴忧说的不一样,不一下就露馅了吗。
吴忧一愣。
这个心魔撒谎成性,这个时候都还想着要隐瞒?
第181章
吴忧也在等着越齐云给他交代,在崇吾的那七年和那个姓秦的之间到底是怎么样的。
无风不起浪,空穴可来风。
无败战神秦望和枕边人的传闻,零陵军中都能有所听闻,崇吾更是人尽皆知。即使胡编乱造占了大多数,但总有些依据。
吴忧心里一直有些介怀,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详细询问。
看吴忧这表情,是要来和他翻旧账了?越齐云也楞了。
吴忧到底听过些什么?
越齐云吞了吞口水:“传言…是怎么样的?”
那些街头巷尾的谣言,越齐云听过一些,还真传的有模有样,毕竟秦望也在故布疑阵。
他和秦望待在一个军帐里,独自打坐炼气,也没管秦望到底在做什么。但是等个一两天,将领们入帅帐商议军务的时候,那群人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劲。
后来他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也懒得再理会。在幽天时就被人编排了各式各样的话本,早就见怪不惊。况且谣言跑断腿也辟不了,有口难辩也再懒得浪费唇舌。随他们去吧,眼不见心不烦。
和吴忧重逢之后,他给吴忧说过流言都是假的。之后两人之间再也没提起过这些。
越齐云自己懒得搭理那些流言蜚语,以为吴忧也同他一样没当回事——没想到吴忧此时要来和他翻旧账。
吴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等着齐云好好交代,齐云还来问他,传言是怎么样的。
一想到听过的那些传言吴忧就恨的牙痒。他刚到朱天界才几天,就知道秦望有个一直带在身边泻火的枕边人,那么多年两人几乎形影相随寸步不离。
他麾下的将士还叫嚣着要去看看,传言中能让秦望动心的绝代美人到底长什么样。
这美人确实能让人动心,因为那是吴忧的心上人。
吴忧都一时分辨不出,齐云是不是故意这么问,在寻他开心呢。
洛渊看到这两人的表情,也有些愣神。
什么传言?连吴忧这样睥睨天下不把任何东西放在眼里的性情,都对这传言如此介怀。
“越齐云,你到底做了什么?”洛渊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我什么都没做。”
越齐云这回是真觉得冤枉。他什么都没做,不过就是无处可去,在秦望的家里住了六七年,然后为了回报这一因果,当了秦望的护卫。
要说的话,越齐云也确实把秦望当朋友,但那些谣言在别人口中是怎么传的,和他又没关系。
洛渊恨了越齐云一眼,传音给吴忧:“少他娘磨磨蹭蹭,什么传言,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都懒得听越齐云说话,还是问吴忧最方便,还不用费尽心思分辨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吴忧心里正堵的慌,那些流言他难以启齿。
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在流言里成了敌方大将的枕边人,这让他怎么说。
“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婆妈妈?”洛渊见吴忧还不吭声,大骂着催促道。
吴忧把心一横,给洛渊说了几句。
洛渊一听,脸色瞬间擦黑。
“我的越大爷,你可真行。”洛渊冷言冷语说道。
周围流转的空气逐渐开始凝聚成冰。
越齐云一脸无辜,这两人到底私下传音了些什么玩意。
“你给洛渊说了些什么。”越齐云问道,“传言到底怎么说的?”
就算要翻旧账,也得让他知道怎么回事,他才好解释。
可这下不光吴忧阴沉着脸,洛渊也同样黑着脸不吭声。洛渊也懂了为何吴忧这么忌讳。
越齐云是真懵了。他什么都没做,就遭受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编排,他还没生气呢。
然而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越齐云起身,飞速逃离这是非之地。
进了房间一看,怒意瞬时涌上心头。叉这俩傻缺——俩傻缺又把书扔了一地。
他刚想开口骂人,心念一转,感觉这时机好像不太对。
他也不是不知道吴忧在生什么气,但吴忧不把传言说清楚,他不可能不打自招。万一他一开口,把没传过的事也说漏嘴了呢。
况且越齐云觉得他确实什么都没做过,能解释些什么?
暗自叹了口气,越齐云开始自己收拾房间。
要是这俩小祖宗不分青红皂白闹事,他就把书扔他们脸上。
吴忧和洛渊各自生着闷气。
过了一会,吴忧觉着这样坐着生闷气也不是办法,他先把这帐记着,到时候找心魔慢慢算。
齐云做什么去了?吴忧从石凳上起身进了房间,看到齐云正在收拾扔了满地的话本。
已经叠了一堆,整整齐齐的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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