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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龙傲天误认成老乡后(古代架空)——鱼无心

时间:2020-11-28 10:13:45  作者:鱼无心
  “天女轻若,红莲教的圣女,西凉的探子,西凉大皇子最忠心的间谍,北魏的帮手,那日刺杀路母之人。”他每说出一个词,轻若的脸色便白一些。
  可真正让她的脸色变得惨白的,是最后一句话。
  “又或者……景国皇帝身边的总管内侍,李阿桐的妹妹,李阿若?”
  茶杯落到了地上。
  “现在,你应该知道究竟是谁,在西凉调查你了吧?”
  周逊站起来,一步步地走向窗台旁,他撩开帘子,看向太阳沉没的地方。
  “今日燃烧着的地方,并非路大娘的家,而是红莲教的秘密仓库。”他轻声道。
  他听见来自身后的,轻若发着抖的呼吸声。接着,他转回身来,黑衣之后,是沉没的巨大的落日。
  “我带了一样东西。”
  一朵白色的纸花,停在周逊的手上。周逊道:“这枚纸花今日或许会停在一个人的棺椁上。”
  他握住了手,纤长的手指,盖在纸花上。
  “你希望这个人是你吗?又或者……你希望,李阿桐看见这尊棺椁吗?他一直都在找你。”周逊轻声道。
  他看见天女发抖的样子,这个穿着一身华服的女子,仿佛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身衣物的重压一般,趴倒在了桌子上。她的手指仿佛痉挛着,握着茶几。
  周逊则俯身下去看她。
  “我曾经在诏狱里住过一个月,那些绛卫为了让我招供,让我去看了一场扒皮秀,头部分十字,水银就从里面灌下来。人也血肉模糊,被运出去。”他低声道,“如果你死了,我会命人替你穿好洁白的丧服,将纸花放在你的身上,抬出去。不过那身衣服,或许会被你的血,染得很难看。”
  “李阿桐告诉我,他的妹妹,是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他们喜欢在田坎上一起玩,他的妹妹满脚是泥,可在他眼里,是个笑起来干干净净的小姑娘。他想,那个小姑娘或许在西凉已经嫁了人,生了子。”周逊最后道。
  ……
  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他终于听见了轻若的声音,轻轻的,很轻。
  “……原来现在的我,在某个人的记忆里,还是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啊。”她轻声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这样想我的啊。”
  有时候说服一个人,不需要许多话,许多的威胁,只需要这一句话。
  因为曾拥有的太少,所以只要有一点点类似光源一样的东西,就足够他们活下去了。
  “你想要知道些什么?”轻若道,“西凉,北魏,红莲教,大皇子,还是任何别的东西?我都可以告诉你。”
  她扬起下巴来,又从那个虚弱的女孩,恢复了从前骄傲的神色。她嫣然一笑,道:“反正事已至此,我也不会有机会活下去的吧?我听见外面侍卫们的声音了,这里已经被守住了吧?既然如此,倒不如痛快一点。”
  周逊坐在她对面。轻若停了一会儿,又道:“倒是有一件事,要麻烦周大人。”
  “什么事。”
  “这是一件小事,不过对于周大人来说,应当是很容易的吧?告诉我哥哥,你没有找到李阿若,我也绝不会同他的妹妹有任何关系。”
  周逊终于抬起眼来看她,道:“为什么?”
  “我这一生,能在一个人的眼里干干净净,这就够了。”她笑了。
  
 
第146章 轻若之“死”
  谢正卿很久不曾涉足露华浓。
  尤其是在下雨天。
  脚下的木鞋一下一下地打在地板上, 声音清脆而沉重。他所走的走廊很长,那一刻他的心情很焦急,又仿佛渴望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
  走廊的尽头, 隔着纸门, 是轻若所在的地方。
  纸门之外站着黑衣的人,那是缁衣使的手下。
  也是告诉他这件事的人。
  他们守着这间房间,密不透风, 任何的蝴蝶与花朵都没办法从缝隙里飞出去。
  “若姑娘在里面。”那人嘶哑道,“谢将军进去吧。”
  谢正卿的喉结终于滚了滚, 他听着窗外的雨声,低低地说了一句。
  “好。”
  缁衣使的人说, 轻若没遭什么罪。她的态度很良好, 可以说是配合得过于良好——或许是知道自己肯定逃不过,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事无巨细。
  她手上沾了太多不干净的事情, 当她说出一切之时, 便是她的死期。而缁衣使,因着她的这份贡献,答应给她一个痛快。
  而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谢正卿来见她最后一面。
  她有话想同谢正卿说, 而谢正卿……也有话, 想问她。
  纸门被拉开, 而那穿着华彩长裙的女子, 正坐在茶室之中。她背对着谢正卿, 对着一面镜子,居然还在挽着云鬓,将每一丝黑发梳理好。她的姿态是这样郑重, 装扮是那样漂亮,仿佛这一日不是她的死期,而是天女的出行之日。
  谢正卿沉默着,坐在了茶室的另一边。
  “你来啦。”他听见女子的声音。
  “我来了。”
  女子背对着他,还在挽发。谢正卿沉默地坐在她身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觉得自己或许有很多话要问,可见了她,却一句话也问不出来。他们坐在一间茶室里,却隔得比从前他在茶楼上看她时还要远。
  “我的处决下来了么?”先开口的,居然是那绝代的花魁,她背对着谢正卿,在梳自己的长发,“我听说,他们会给我一杯毒酒。其实我不喜欢毒酒,人喝下毒酒时,脸会很狰狞,很不漂亮。”
  谢正卿终究还是问了。他低声道:“为什么?”
  他其实还很想问很多,比如到底有多少东西是她从他这里骗来偷来的、比如她为什么从一开始选择了他来骗、比如他见到过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最后,他只问出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将军你太傻了,你的出身,太优渥了。像你这样的人,一出生就在最好的家族里,你生来就注定未来要封侯拜相,你的一生是一条繁花似锦的路,从你出生开始所有族人都会为了你铺路。你的父亲威严,母亲慈爱,所有妾室因着你是少主也会对你温柔和善。”
  她依旧背对着他,却用一种极为冷静的声音说着。
  “你去最好的家学,先生们公平地对待你的所有成绩。你想要交到朋友,所有的朋友因你是谢家的未来家主,都对你真诚善良。你可以看不起那些蝇营狗苟的文臣,你觉得要去做将军是你对家里最大的抗争、活出了自我。你觉得自己孤注一掷、付出了一切,可你没看到的是,你所去的玉州,知府是谢家提拔的人。你一到军队,便是副将,而主将宽厚正直,听取你的所有建议。而你,就这样‘一步步地’爬了上来。甚至整个边关,所有军队,只有你所在的军队,不曾被亏空饷钱、不曾有瘦弱的马或不锋利的盾。你带着他们攻城略地,自然无往不利。”
  “因此,你可以主持正义。当你每次将你发现的军中的问题举报上去,都会有谢家、有许多人,替你解决。你相信你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把这所有的‘公平’当做是理所当然,相信自己会解决一切。可你不知道,对于更多的人来说,公平是一种奢侈。”
  “你不知道会有不睦的兄弟,不知道家学的先生也会故意为了讨好某家的子孙而颠倒是非黑白,不知道军中也会有腐败,不知道你可以去当将军,是因为你有选择,而更多的人没有。你更不知道有的人生来就在泥里,想要摆脱满脚的泥,就只能一步步地往上爬,哪怕脚磨破了粉身碎骨,哪怕站到了最高处时也会被许多同你一样生来就是天之骄子的人,嘲讽他们脚上的土气。你的世界太简单了大将军,你不知道那些你生来就能得到的公平,对于他人来说是要粉身碎骨去争取的幸运。所以,一开始你就会是我的目标。因为你与我,来自不同的阶级。而你,怀着天真而优越的善心,像你这样的人,最好骗啦。”
  谢正卿沉默了许久,道:“你说过你不想做枝头随风摇摆的花。”
  “是这句话么?是这句话让你对我上心起来的啊。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啊,谢将军。你相信每个人都该有梦想,都能干干净净地长出来,活到高处。可你不知道啊。”
  他听见珠钗摇摆的声音,那个女子终于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粲然一笑:“有的人很脏的,全世界都可以鄙弃她。”
  “你会喜欢我,只是因为你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见过如我一般的这种人。你见多了大家闺秀,所以会怜悯一个我。”女子又回过了身去,开始给自己梳妆,她描绘得那样仔细,像是在绘制美人图,“一个男子想要抛弃脚上的泥巴尚且不易,何况一个女子?一个女子,即使是当了高官的妻妾,终其一生也不是她,而是旁人的妻妾。男子在身居高位之后,即使是谋逆之徒,人们也只会胆寒于他的功绩,而再不说他脚上的泥巴了。可女子却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只给西凉办事?远远不够。”
  “狼子野心。”
  “野心?”她骄傲地扬起了下巴,尽管背对着他,谢正卿依然能感觉她的神情倔强而明艳,“对,就是野心。怎么,一个卑贱的花魁有野心,让你很意外?”
  沉默,长久的沉默。
  “你看着我的光熄灭了,现在,你不喜欢我了。”女子笑意盈盈。
  “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茶楼上看你。”这是谢正卿终于又说出的话,他看向那个窗台,“你很喜欢兰花。”
  “我知道啊。可你,看见的是美人与兰花。却不知道那盆兰花原本是她用来与北魏联络的道具。它们一直都在你的眼里。”轻若轻声道,“你不需要同情我,两个生而不同的人不需要彼此同情。其实我很嫉妒你呢,谢将军,很多人都会嫉妒你这样天生幸运的好孩子吧?善良正义、而又天真得理所当然。所有人都会告诉你,坏人骗了你,就活该去死。而你确实从头到尾除了被利用之外,一点错都没有。如果我生来是个男子,能多一条路,或许能考个科举的末名爬上来,讨好地叫你一声谢兄吧?可惜了,我生来是个女子,对你这样的幸运者,就只有恨和嫉妒。”
  “你不需要说什么,你能看见我,也只是因为我生得美貌。若是没有这张脸,我成不了花魁,早该脏兮兮地死在西凉的冬天了吧?而你,也不会坐在这里,听我说这一番话。”
  谢正卿许久不曾说话。
  “原来是这样啊。”他终于道。
  “原来是这样啊。”他重复了一句。
  “是啊。”华服的女子缓缓回过身来,“原来是这样呢。”
  她今日真是美极了,绝对的盛装,绝对的妆容,像是绝艳到极致、下一刻便会开败的花。她眸光盈盈地笑了:“我是个坏人啊,而你,是个好人。”
  谢正卿沉默。
  “你这一生骗了那么多人。”他轻声道,“为什么你快死了,却不肯找你哥哥……去求情?这件事只有我与我父亲知道。你放心,我父亲答应了周逊,要为这件事保密。”
  轻若怔了怔,许久之后,甜甜地笑了:“因为坏人也想做一件好事嘛。”
  窗外还是雨声,许久之后,有人敲响了纸门。
  木盘被送了进来,上面,是一壶毒酒。
  女子拿起了壶,她看着谢正卿,笑容嫣然:“谢将军,待我喝完酒之后,你可以离开这里吗?听说毒酒会让人神色狰狞,我不想被人看见死后难堪的模样,你是个好人,应该会答应的吧?”
  谢正卿站了起来,他静静地听着外面的雨,“嗯”了一声。
  他转身离开。
  “轻若。”
  推开纸门之前,轻若再次听见了他的声音。
  “今日……我终于,认识你了。”他说,“我是世上第一个认识了你的人,对吗?”
  不是天女,不是间谍,不是花魁。
  而是一个不幸者的一生。
  轻若没有说话,她像是画中的仕女,端坐着,直到纸门被关上。
  “小谢将军,你太好骗啦,以后不要再这样随便相信别人啦。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站在这里,亲眼确认背叛者的死亡。”她笑了笑,捉起酒壶,“我真讨厌你啊。”
  直到最后,还说出了仿佛“初次见面,能认识你,很高兴”这样的话来。
  然后,她将所有的酒液,一饮而尽。
  ……
  谢正卿靠在窗上,听了一夜的雨。凌晨时,里面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动静。
  轻若死了,连同她的野心与过去。
  他在纸门后看见了轻若的尸体。她直至死时,也蜷成一团,将脸埋在地上——或许是不想让人看见她死后狰狞的模样,毕竟,她生前可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靠着这样的美丽,颠倒风云的女人。
  他看着轻若的尸体被验尸,被抬出去,她在裹尸的布里显得苍白而小小一团,不像个美人,倒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女孩。谢正卿不知道她死前有没有哭过。
  总之,就这样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露华浓里,楼下的隔间中,谢家家主向着周逊深深地颔首。
  “多谢周大人给犬子这样一个机会。”
  “这是谢大人您找来的机会吧?我原本以为,会来找我是谢兄自己,却没想到,是您。”周逊道。
  谢家家主哈哈一笑,略显沧桑沉稳的脸上没有一丝阴霾:“他这个孩子被他母亲养得太过心善,希望这次过后,能有些成长和历练吧,就当是过了一道关,如此便罢。总归是没什么损失。”
  他的语气非常轻描淡写,于他而言,这的确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事。
  “听说谢大人最近在替谢兄在京城中,找一门亲事。”
  “顾大学士的孙女是个好姑娘,清白,善良,平日里很爱去庙里布施。他们会是很好的一对,门当户对。”谢家家主呷了一口茶道,“说起来,那花魁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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