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论玩水, 他可是打遍村子无敌手,以前夏日带着弟弟妹妹去溪边捉鱼捉虾, 跟其他人家的孩子抢占地盘,当时他可是以一敌百的主,那时弟弟妹妹们可崇拜他了。
两人正玩得起劲,就听到了帐篷那边传来了响动。
谢承安心里咯噔一下,撂下一句话就往回跑。
“待在这,保护好自己。”
余丰宝的手里还捧着水,眼见着谢承安的身影就消失在暗夜里了,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 谢承安又折身回来, 伸手拉着他往回走。
“你还是跟在本宫身边,本宫才能安心。”
余丰宝见他眸色深沉,神情严肃, 不似刚才那般,于是将手里的水洒在了他的脸上。
谢承安紧抿的薄唇,勾出了一抹笑。
“宝儿,真是越来越调皮了,等晚上回去看本宫怎么收拾你。”
他坏笑着在他的屁股上捏了一下。
余丰宝红着脸,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任由他拉着,疾步往帐篷那跑去。
刚到帐篷外,余丰宝就察觉到了异常的氛围。
侍卫们将乾元帝的帐篷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空气里似乎也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余丰宝心下一颤。
乾元帝依着旧例至朝云山,沿途都是重兵把守,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想不开,竟然在这个时候下手行刺呢?
“让开!”
谢承安冷言喝道。
守在帐篷外的侍卫面不改色道:“还请您别为难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了,皇上受了惊吓,吩咐任何人来了都不见,您请回吧。”
谢承安立在原地不动,冰冷的眼神扫在了侍卫的面上。
眼看着就要动手了,李金水甩着拂尘小跑了过来。
“皇上有请!”
谢承安冷哼一声,拉着余丰宝就往里走。
李金水一甩拂尘拦下,“皇上只召见了您一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谢承安一个眼风扫了过去,李金水只当没瞧见,半垂着眸子,他回身叮嘱道:“宝儿,你就在这等着本宫,若是有事就大喊。”
余丰宝点头。
“那奴才就在这等殿下出来。”
他看着谢承安进了帐篷里,高大的身形在帐篷上投下细长的影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只在帐篷外不安的踱着步子。
帐篷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乾元帝面无表情的端坐在软榻上,软榻前的地毯上摆着一具身穿黑衣的尸体,尸体的心口上还在冒着血,整个帐篷里都弥漫着血腥味。
谢承安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父皇素来不喜见血,按道理说行刺之人既然已死,尸体早该抬出去交由随行之人查出其身份背景,为何现在还停在这儿?
他恭敬的行礼。
“见到父皇安好,儿子便放心了。儿子方才在溪边烤兔肉,一听到动静便赶了来,不知……”
李金水接过话茬道:“这些刺客倒是用心了,用了声东击西这一招,先在外头杀了两个小太监弄出了不小的声势,引得侍卫围了过去,真是可笑至极,他们以为这样便会有机可趁了吗?”
李金水的目光里有着森冷的寒意,看向谢承安时嘴角不着痕迹的扯了扯。
“您来瞧瞧,这刺客您眼熟不?”
谢承安面色一沉,上前辨认。
蒙脸的黑纱已经褪至了脖颈处,那是一张极其平常的脸,五官并不突出,年纪约莫三十来岁上下,属于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长相。
他看了会儿,摇了摇头。
乾元帝的眼底有着明灭不定的光,他挥手示意李金水将尸体抬下去。
待到帐篷里只剩下父子二人时,乾元帝厉声问道:“巫蛊一事,朕顾念父子之情,没有将你处死,只贬为庶人囚禁在东宫内。可你倒好,非但不知感恩,反而恩将仇报,企图再次置朕于死地。”
谢承安忙跪下叩头。
“父皇明鉴,儿子从未有过谋害父皇之心。巫蛊之事,儿子自知百口莫辩,但是儿子相信清者自清,总有一日父皇会还儿子一个清白的。至于今日之事,儿子就更不明白了。儿子被囚东宫已有一年,先前的手下和人手多半都死了,况且这阖宫里的人哪里有不拜高踩低的,怎会还有人肯听我一个无权无势废太子的吩咐?”
帐篷内静极了,静到谢承安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哦?”
乾元帝挑眉,“朕瞧不见得吧,门口那个小太监……”
谢承安没想到乾元帝会提及余丰宝,更摸不清他提余丰宝的真正用意,只是一听到宝儿的名字,他的声音都柔了几分。
“儿子在东宫思过,人人都可践踏。唯独他待儿子还算用心。儿子如今一无所有,只有他了。还望父皇开恩,莫要为难他。”
乾元帝冷哼了一声。
瞧这点子出息。
先前刺客来袭,他着实是受了惊吓,自打他登基以来已经太久没有人敢如此大胆了,好在明里暗里的早已埋伏好了人手,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刺客果然还没近身就被暗卫给杀了。
暗卫又在刺客的手腕处查到了一处纹身,纹身的花样乃是废太子曾经门下侍卫所纹的。
若不是暗卫先前查出巫蛊一案的纰漏,只怕此刻他早已动了雷霆之怒,亲手杀了谢承安了。可他心里有了疑虑,看事情便有了疑心。
谢承安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按理说做事不会这么不仔细,况且就算是刺杀,谁会让死士的身上带有如此明显的纹身?
如此画蛇添足的举动,倒是让乾元帝更加怀疑此事非谢承安所为,定是有人存心想要嫁祸。
“起来吧!”
谢承安闻言站了起来。
乾元帝见他淡然自若的神色,心里忍不住赞许了一声,想着若是老三遇到了这种情况,只怕早已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然后跪着挪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腿求饶。
“朕知此事与你无关,不过想要遮住外面人的眼睛……”
谢承安心下一松,躬身道:“儿子明白!”
……
余丰宝在帐篷外等了许久,也不见谢承安出来,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正寻思着要不要找人问问,就听到里头传来了惨叫的声音。
他顿时就慌了神,闷着头就往里冲,却被侍卫给挡了回来。
余丰宝踉跄了一下,险些就摔倒了,好在身后有人虚虚的扶了他一把,那人将一样东西塞进他的手里,又道:“将这药抹在废太子的伤口上,否则贺元卿……”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余丰宝刚反应过来,想要追问几句,只见那人已经融进了夜色里。
那人说话时虽故意粗着嗓子,但是他还是听出来了那人应该是个太监,而且瞧着那人匆忙离去的背影,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等回过神来,只见谢承安被人抬了出来,生死不知。
余丰宝吓的手脚都软了,脑海里一片空白,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示意他跟上,他才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
谢承安被打,底下的人办事自然也就没那么用心了,将人放在最边远的一个小帐篷外,便都急忙转身离开了,跟躲瘟疫似的。
帐篷离得远了,隐在一大团的黑暗中。
余丰宝半跪在担架上,伸出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着,直到察觉到谢承安鼻端呼出的热气,他才放了心,轻轻的推了推他。
“殿下……”
担架上的人像是晕了过去一般,没有反应。
余丰宝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回应。
他顿时就慌了神,声音哽在嗓子眼里,眼泪不自觉的就往下落。
“殿下,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呢?”
“你说过让我信的,说你会护着我的,说过这辈子都不放我走的……”
余丰宝越说越难过。
“谢承安,只要你不死,往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你醒一醒,跟我说句话,让我放心好不好?”
谢承安躺在担架之上,忍了一会儿,确定四下无人了,才腾的一下从担架坐了起来,一把将余丰宝抱进了怀里,喜滋滋的道:“原来宝儿对本宫用情这么深呢,早知如此本宫就该多伤几次才行。”
余丰宝又惊又喜。
一双含泪的眼睛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清亮。
“谢承安,你又骗我!”
他说的委屈,紧紧的抱着谢承安的劲腰。
谢承安在他的眼睛上亲了亲。
“宝儿,本宫不是故意的,只是外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余丰宝吸了吸鼻子。
“我不生气,只要你没事就好!”
谢承安握着他的手道:“咱们回帐篷里说话,本宫有东西要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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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帐篷很小, 两人弯腰进去之后,连身子都转不开了。
“嘶……”
许是刚才太着急的缘故,扯到了伤口, 谢承安疼的吁了口气。
余丰宝心也跟着揪了一下,忙让他躺下。
“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竟也值当你如此高兴?”
谢承安趴在垫子上, 唇角勾着笑,“这可是本宫特意吩咐给你准备的。”
余丰宝倒不在乎这些, 一心只记挂着他身上的伤。
“伤哪儿了?”
谢承安:“屁股!”
先前在乾元帝的帐篷里,虽说只是做做样子,但是为求逼真,谢承安还是主动挨了几下板子。
余丰宝原还想检查下他的伤势, 闻言伸出的手愣在了半空中。
“……”
谢承安一回头就看到余丰宝的脸红的跟熟透的果子似的, 便忍不住打趣道:“宝儿,你不会忍心放着本宫不管的对吧?”
他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一脸无辜。
余丰宝有些为难,两人虽同床共枕多日,且也有过亲密的举动,但是帮谢承安的屁股上药还是头一遭,他光想想就觉得臊得慌。
“要不奴才去找其他人来……”
他下意识的转身就要逃,却被谢承安抓住了手腕。
谢承安的掌心里有伤,他也不敢乱动, 生怕把他的伤口给挣裂开了。
“本宫不要其他人伺候, 本宫只要你。你若是走了, 本宫也不让其他人上药,索性就趴在这一夜,疼死本宫算了。”
他耍着无赖。
余丰宝拿他没办法, 只得留了下来。
好在伤的不重,只有些淤青,他细细的给他涂了些祛瘀的药膏。
谢承安又故意使坏,不时发出舒爽的怪叫声,引得余丰宝面红耳赤,都恨不得一巴掌招呼在他的屁股上。
等上完药之后,余丰宝的脸红的都能掐出血来了。
谢承安半撑着身子,笑道:“宝儿,害羞起来的样子真是好看。只是你我已经如此亲近了,又有何可害羞的?况且宝儿的屁股本宫也看过,而且还摸过了呢。如今宝儿也瞧瞧本宫的,如此也算扯平了。”
他说起这些歪理的时候,总是可以说的理直气壮。
“你何时看过我的……”
余丰宝圆睁着眼睛问他。
谢承安见他一脸紧张的样子,继续瞎编道:“本宫与宝儿同床多日,每每宝儿熟睡之时,本宫就偷偷的……”
余丰宝怒极,瞪了他一眼,“谢承安,你不要脸。”
谢承安笑着将他拉进了怀里,覆在他耳旁轻声道:“那本宫这般又懒脾气又不好,还不要脸,宝儿还喜欢本宫吗?”
余丰宝也不敢用力挣扎生怕弄疼了他,谢承安见状愈发的有恃无恐起来。
“谁喜欢你了?”
谢承安惊呼了一声,“那方才是谁哭的跟泪人儿似的,还跟本宫表明心意,说只要本宫能醒来,便什么都听本宫,什么都答应本宫的?”
余丰宝忙伸手去捂他的嘴。
谢承安伸出舌尖在他的掌心里轻轻舔了一下。
余丰宝跟受惊的兔子似的,又慌忙的收回了手,“都受伤了,也没个正经的时候,什么时候伤的动弹不得了,我看你还如何使坏。”
掌心里有着点点的湿润触感,冰冰凉里透着阵阵的灼热。
谢承安重新将人勾进怀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骨头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玉骨头约莫半指来长,晶莹剔透,泛着温润透亮的光。
余丰宝低头看了看,“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东西?”他伸手捏着玉骨头观察了起来,他虽不知这是什么品种的玉,但是从色泽上也可以瞧出定不是凡品。
他抱怨道:“这么好的玉怎么也不雕些吉祥的图案,奴才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拿玉雕成肉骨头形状的呢,有一个词叫做什么来着?暴……”
余丰宝读书少,只依稀记得有这么一个词。
他蹙着眉,满脸困惑,模样可爱极了。
谢承安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又从衣裳内翻出挂在脖子上的那只木雕小狗。
“只要宝儿喜欢,便算不得暴殄天物。”
两人贴的很近,谢承安捏着手里的木雕小狗,“汪汪”的叫了两声,然后碰上了余丰宝脖子上的那块玉骨头。
“宝儿,喜欢吗?”
余丰宝点头。
狗吃骨头是天性,难道他是想吃定他一辈子吗?
谢承安眉眼舒展开来,“那就没一点其他的表示吗?”他微微的嘟着唇,余丰宝闭着眼睛亲了过去,如蜻蜓点水一般又飞速的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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