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洋:“???”
他哪里表现出来难受了?
不对,怎么突然就又开起了车?
见他这副羞耻的模样,江知海终于满意了些,夜跑回来,果然身体力行,让某人累得根本没精力再想起任何人。
“以后他们再只你按摩,能推就推知不知道?一个校泳队,哪里需要整天按。”趁着顾洋累得半梦半醒,江知海又在他耳边蛊惑。
谁知道牵扯到这种原则性的问题,即使在意识不甚清醒的时候,顾洋依然十分坚持:“那怎么行?……工作而已,你好啰嗦……”
累到无法思考的某人不小心把真心话一起说了出来。
努力服侍了一晚上却被评价啰嗦的江知海:“……”
咬牙切齿.JPG。
第二天下午,从游泳池回来的徐小北跟陆昂第一眼就看到浩浩荡荡一群搬用工搬着一张按摩椅跟两张标准规格的按摩床,正往楼上抬。
不只是他俩,就连顾洋跟池南都一头雾水。
“游累了自己上椅子多按一会儿,真游出什么毛病再说人工按摩的事儿。”江知海一脸的公事公办,“南哥平时自己的课业也很多,不可能整天都盯着你们。”
而那两张按摩床前后左右都方便人站立,根本不会再出现什么姿势问题。
池南嘴角的笑有些发僵:“那真是谢谢海哥的善解人意。”
顾洋真没想到他连这事儿都干得出来,守着人不好意思说,一直把江知海拉到门外,才压低了声音:“我总得练习吧?”
江知海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在这儿练。”
这种流氓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顾洋哭笑不得:“那你是要我以后改行吗?”
江知海多少也明白自己不太占理,说起话来并没有以前的理直气壮:“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洋看他那副跟话语完全不符合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悄悄敬畏着的这个人,原来也有着如此幼稚的一面。
他似乎是应该因为工作不被尊重而发火的,正儿八经的按摩居然成了他吃醋的理由,不管是对队医这个工作还是对他本人,都有着极其不专业的轻慢,但他努力了许久,也找不出与生气相关的情绪来。
顾洋觉得自己的原则在这个人面前似乎真的已经消失了。
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还因为对方这疑似吃醋的行为感到些甜蜜。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帮别人按摩?”一时不察,顾洋又忍不住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江知海也没料到他这么直截了当,被噎得愣住好几秒。
“你是在吃醋吗?”反正已经问了,顾洋索性就红着脸破罐子破摔。
江知海清了清喉咙,手也不自觉地在喉结处按了按:“我只是……我……”
他的话卡在一半,表情一时间也有些迷惑。
这种难以抑制的占有欲源自什么,他确实还没有系统地好好想过。
但他这不自在的举动就已经足以让顾洋心花怒放。
别管这占有欲是不是只针对那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身份,对于顾洋来说,就已经是拨开云雾的第一个讯号。
顾洋偷偷看了眼门里,客厅里每个人都各自在忙自己的,并没有人注意门口。
他突然拉住江知海的领口,趁着对方还在惊愕,在他唇上匆匆吻了一记:“不要吃醋,对别人真的都只是工作。”
江知海因他这大胆的举动愣了下,紧接着,便把这个妄图撩过就跑的家伙按住,重新牢牢地扣住他的腰,低头吻了上去。
一门之隔,便是热热闹闹的同伴们,甚至还有正在上楼的搬运工人。
两人便倚在门口旁边的墙壁上,这样紧紧相拥着,吻在一起。
顾洋的手仓皇地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心里怕得要命。
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始终没舍得放开。
作者有话要说: 唉,这种背着所有人偷偷亲密的禁忌感真是写几百次也不会厌。
前面尝试改了下,感觉效果并没有比之前好一些,所以我放弃修改,谢谢小天使们的安慰!感谢在2020-09-11 20:47:53~2020-09-12 20:4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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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光线
是骋根据徐小北跟陆昂的课表, 很快就制定出一个紧张的训练计划,几乎没给他们俩人留下一点娱乐时间。
是骋这么多年,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绷紧弦的节奏,徐小北跟陆昂毕竟是业余的, 一段时间下来, 就算是咬着牙死撑,也确实有些苦不堪言。
所幸江知海似乎真的被那一次令人战栗的亲吻给安抚到了, 后来也没有再阻止顾洋帮他们按摩。
当然, 也有可能是那两张按摩床令他们的操作空间看起来规范了许多,在卧房里睡觉的床上做这种事,确实怎么看那画面都有点gay里 gay气的。
不管是为了两位辛苦的运动员, 还是因为他俩这层秘密的关系, 这段时间以来, 顾洋与江知海也是瞅准了一切机会, 能住在这边就住在这边, 只要不是下午课紧连着早上,几乎就没在宿舍睡过觉。
同样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 又是刚尝到荤味,两人多少都有些不知节制, 这么长时间下来, 顾洋就觉得自己的骨头每天都是酥软酥软的, 屡次跟江知海郑重其事地发下禁令, 表示要好好歇个两天,对方明明也都答应了, 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一两句话没说对,车就自己飙上了高速, 莫名其妙地就又跟彼此缠绵到半夜。
也就在宿舍住的时候,能让他歇口气。
顾洋按着酸软的腰,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过去住,还是不想过去住。
“嫂夫人为什么又一脸春意?你们好容易回来住一晚,就不能安分一点儿吗?”周迪拍着桌子,悲愤不已。
顾洋赶忙回过神来,被周迪一句玩笑话戳中真相,他窘得脸上又有些发红:“你脑子里就不能装点儿有意义的东西?”
“你们做都做了,人家想想都不行?”周迪委屈得都快哭了。
赵旭凯与他同仇敌忾地在旁边重重点了点头:“就是!”
江知海换好夜跑要穿的鞋子,十分大度地点点头:“那是有点儿可怜,让他们想想吧,毕竟也没有实施的机会。”
周迪:“???”
赵旭凯:“???”
顾洋:“……”
他发现江知海以前话那么少,真是把他的毒舌特性全都掩盖了,现在的他愈见开朗,但出口的话真是常常能一句憋死人。
但毕竟被噎住的不是顾洋自己,他还是十分乐意看他变得善谈一些的。
他总觉得,原本那副冷冰冰的性子其实不是江知海真正的性格,只是他一直以来的生活都被训练与比赛填满,就算后来逃离江岩的掌控,也失去了自主交朋友的能力,自然而然地,就连话都少了许多。
就说他跟是骋关系能比旁人好一些,恐怕也是因为是骋那副见谁都先一张笑脸的自来熟性格。
说是这么说,但顾洋见他毫不在意地将周迪的玩笑话承认下来,还是不由得有些紧张。
他也明白,越是江知海这样半真半假的任他们调侃,周迪与赵旭凯就越不会多想,但他真不是个会说谎的性格,每到这种时候,都不怎么敢跟他们多聊。
“想当年我们姐妹也是伺候过你的,现在你被这个小狐狸精迷得死死的,就不管我们姐妹死活了。”周迪浮夸地擦了擦眼泪,看上去很是伤心。
小狐狸精悄悄打开门:“那你慢慢哭,我们要去跟泳队夜跑了。”
他说着,还乖巧地对剩下的两人挥了挥手。
赵旭凯踹了踹周迪的凳子:“咱俩也去约个会吧,别人看到问起来,就说咱们要去夜跑。”
江知海睇了他们一眼:“这个点儿医学院靠近解剖室的那条小路人少,就算你俩干点儿啥也没人知道。”
说完,他就跟着顾洋一起出了门。
但即使门被他关住,里面还是传出了周迪愤愤不平的声音:“你听出来他的显摆了吗?!谈恋爱的人太可怕了,连那种地方都不放过!”
顾洋听得满脸通红,原因无他,江知海确实在晚上带着他走过那条小路。
说是离解剖室近,但其实还隔着一条长长的回廊,就算真的在那做点儿啥,也完全没有半分对大体老师们的不尊重。
当时两人确认关系才没几天,顾洋与他单独走在一起时,心底也忐忑得厉害,等注意身在何处时,想退回来也晚了。
虽说他也是个大小伙子,但在封建迷信这方面,胆子是真的不大。一旦意识到两人的方位,顾洋顿时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后背也一阵阵地发凉。
那还是他头一回主动在外头拉住江知海的手,不,不只是牵手,他直接抱住了对方的手臂。
江知海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被他携着手臂走到那栋楼的拐角,便借着建筑物的掩蔽,认认真真地将他亲了好几遍,一直亲到顾洋把害怕也都忘到了九霄云外。
看到顾洋那副只顾闷着头往前走的模样,江知海就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那大长腿轻轻松松就跟上了前面走着的人,轻声道:“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
这真是在明知故问。
顾洋猛地停下脚步,慌张地喝止他:“喂!瞎说什么?”
看到路过的人朝自己投来疑惑的目光,顾洋才察觉自己的反应在旁人看起来更为奇怪,他赶忙清了清喉咙,继续神色如常地往前走:“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如果他们真的听出来怎么办?”
江知海一点儿都没有他的担心:“那只能真的带着他们嫂夫人请他们吃饭了。”
“喂!”这回答真是一点儿都不正经,顾洋忍不住用手肘拐了他一下,却被他利落地躲过。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江知海这样毫不在意的口气,反而不会引起赵旭凯他们的怀疑,倒是他每次的欲盖弥彰,要不是有江知海一直兜着,恐怕早就露馅了。
但这一点反而让他心里不自觉地泛酸。
他觉得自己是因为真的喜欢,才无法及时做出那么自然的反应,次次都慌里慌张地开场,又慌里慌张地结束,江知海每次都应对自如,莫非是因为真的对他没有除了肉ti关系之外的任何暧昧心思吗?
原本以为自己的爱情毫无希望时,顾洋往往不会想这么多,那时他努力黏着江知海,让自己成为他推脱也推脱不开的“兄弟”,妄图能通过这四年的努力,在他以后的人生中占有一席之地,但从来不敢再想更多。但其实每逢夜深人静,他都觉得那种沉闷的绝望几乎快将人吞噬。
那时他很怕躺着看头顶的床板,因为每次看着,他都会忍不住想,这或许是他这一生中与江知海最近的距离了,但他又忍不住要睁着眼睛,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感觉那个人确实在此刻与他近在咫尺。
相对于那令人透不过气来的绝望,现在的患得患失仿佛也成了生命给予的一点恩赐,成了层层乌云之中透出的几缕光线。
但有些人就是有这样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反应及时的天赋,江知海原本就是有这种天赋的人。顾洋这样安慰自己,心里的天平就往希望的那一端又倾斜了一些。
等他们到的时候,北操场又照例聚集了许多人,除去他们泳队现存的十几个,大多数都是闻讯赶来的闲杂人等。
察觉到旁人的目光,顾洋心虚地跟江知海离了好几米远,悄悄问秦弦:“怎么觉得来夜跑的人越来越多了?”
秦弦摊摊手:“并不是每天都这么多。”
顾洋疑惑地对她眨眨眼。
陈薇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瓶茶π,但这回谁都没给,自己已经喝了一些:“现在他们已经总结出来你们几个过来的规律,陆昂跟小北在的时候,人比平时多一些,你俩再来了,人又比平时多一些,今晚是一周中最热闹的时刻。”
刘庚点头:“说实话,我想进点花生瓜子可乐雪碧之类的在这里摆摆摊了。”
说完还看着墨蓝色的夜空琢磨:“你们觉得那种夜光飞盘怎么样?我觉得应该挺好卖的。”
这小伙子游泳练得不咋地,倒是挺有商业头脑。
在秦弦跟陈薇薇的指导下,顾洋果然在一则帖子里看到了他们几个的课表总结,毕竟这种东西直接就是公开的,想要找到也不是什么难事,而操场就更是共用的,同是一个学校的学生,他们当然也没权力不让别人来。
顾洋第一次感受到成为“网红”的压力。
主要是因为心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连靠近江知海都不敢,就连江知海主动靠过来,他都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看出什么端倪。
原本作为不需要跟队训练的队医助理,他是不必来夜跑的,只是这段时间,在某人的“辛勤”之下,他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真的过于虚了,才想着跟来一起锻炼锻炼,但现在看见这架势,顾洋不由得对这个决定产生了一丝动摇。
江知海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最后差了半圈没跑完,就躲在阴影里一把把迟迟追上的顾洋拽了过去,直接带他翻过北操场的围栏,悄悄提前溜了。
只是比别人早退一会儿而已,顾洋的心头也因为这区别对待荡起一丝涟漪。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操场到宿舍的这一段路,路灯不多,一路上的光线都是明明暗暗。
现在也正是出来散步的大家各自回宿舍的高峰期,身旁来来往往的行人不断。
两人并排走着,两只手也随着步伐以极小的幅度来回摆动,江知海的长指擦着顾洋的手背荡来荡去,偶尔还要曲起小指来,与他的指头勾在一起,又在下一个人迎面走来时匆匆放开。
这样隐瞒着所有人的亲密让人紧张又赧然,顾洋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都快跳出了胸膛,但每次江知海的指头勾过来,他却又忍不住悄悄把自己的手指也微微曲起,一边害怕一边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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