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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彤还是比较担心：“咱们有一说一，你要是觉得心里难受，一定要告诉我。入戏之后出不来的情况你也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被角色影响生活的演员也有一些。”
秦艾点头：“我知道。早发现早治疗嘛。我其实就是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在某些被欺负的地方，我跟贾十三还是有一点点相似之处的。只是我懂得立刻还击，而不是把所有的不公和怨恨都藏在心里，最后积累成一把刀。他真的挺惨的。”
虽然秦艾不是孤儿，他有一个大他十岁的姐姐跟他相依为命。但他们父母不在的时候，他们也都还是孩子。姐弟两个人没有依靠亲戚生活，被欺负真的不是什么新鲜事。拍这样的戏，真的很容易勾起童年的不愉快。“以后这种剧情的戏还是少接。”
秦艾笑着说：“没事儿。演戏嘛。演的是别人，也不是我自己。感受不同的人生，也是自己生活的历练。我还得成长呢。姐，你觉得我昨天的戏演的怎么样？”
商彤回答：“不像是第一次演重要角色。张弛有度，每一个点都恰到好处。而且你能带人入戏。哪怕那个人比你有经验，他也在你的节奏里。这就让你在整场戏里更高的关注度。实话实说。我带过的人有几个，都是有名气的。看过演戏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你这样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天生的演员。”
秦艾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姐说我是天生戏精。”
“坚持自己的三观。守住自己的地线，大方向没错，不违法乱纪，不损害他人。戏精也没什么不好。”
孔柏昨天晚上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把贾十三想用水果刀自杀，到任乍突然一身酒气回来打算强行无礼，再到贾十三将人反制住这段戏，用一镜到底的方式拍摄完成。这对秦艾和乔印是有很高要求的。有时候一个演员演技特别差，但所谓的百万剪辑师就能把他零碎的镜头拼接在一起，最终的成片也能被粉丝吹上天。但真正的一镜到底是做不了假的。如果演员有一点瑕疵，在整个镜头里就会显得特别突兀。
所以当早上他跟乔印和秦艾商量之前，也没确定一定要这么做。可乔印和秦艾两个人商量了一下，最终都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他们也想要尝试一把。
既然不上星，那么就有很多地方相对比较宽松。用来做“试验”也无不可。秦艾是觉得他可以完成，乔印虽然心里打鼓，但这一个月的时间，他跟秦艾的对手戏都拍摄得很有默契，他觉得至少跟秦艾一起拍这样的镜头，他能行。
地下室的面积不大，摄像机被摆放在了一个角落，镜头正好可以拍到门和床的全部位置。但镜头又容纳不下所有的地方，这就要求两个人拍摄的时候，不能离开镜头，走位一定要准确。
几个人研究到了十点多，终于开始第一次拍摄。一次过的可能性不太大，不光是孔柏觉得不可能，秦艾也没觉得能行。
果然，第一次NG了。原因是孔柏觉得秦艾过早的目露凶光。因为在任乍进来之前，贾十三应该是要自杀的。他眼里应该是绝望更多一些。虽然秦艾心里觉得，都要死了，看到人渣还不目露凶光？但这只是他的看法，而不是贾十三的。所以他认可了导演的意思。开始拍摄第二条。
这组镜头反复拍摄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一直到下午五点多才算是大功告成。不过拍摄完成之后，所有人看着屏幕里的成果，都很满意。想这种没有剪辑没有后期处理音效的情况下都能看的他们十分紧张，且明明都是看了一天的戏，还是觉得格外过瘾。
孔柏满脸堆笑，把手一挥，决定请全剧组的晚餐。但他要求大家今晚开夜工，把分尸的那部分也拍了。
导演是挺兴奋。秦艾和乔印也没问题。但今天本来应该有戏份的男女主这边就有些问题了。一开始他们下午是有戏份的。可是到了之后发现导演要给单元主角弄个一镜到底，而且还拍得全神贯注。副导说暂时可能没办法拍摄他们的镜头。导演的意思是让他们先回去休息，等这组镜头拍完了再叫他们过来。结果这一等就是一天。这个季节，六点多天都开始黑了。还让他们来拍夜戏。是，可以，没问题，时间导演定，但男主角林不凡就有点儿不太开心了。
女主角，就是饰演法医的秋天在酒店楼下碰到林不凡，挺兴奋的跟他说：“听说今天拍的非常成功。一会儿先看看才行！”
林不凡皱了下眉头。但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但兴致一看就不怎么高。
秋天的助理拉了一下秋天的袖子，然后给她使了个眼色。秋天看了林不凡一眼，自己脸上的雀跃也没了。她大概能明白林不凡不高兴的点在那里。但这对她来说是无所谓的。毕竟秦艾是男演员，也只是单元故事里的一个主角。剪辑出来的镜头不可能比他们这些全剧的主角多。更对比不到自己头上。加上她是个新人，跟林不凡这样其实已经在圈子里混了七八年的新人不一样。秦艾的演技太高，这个单元是肯定会压过林不凡的。可那有什么办法呢？演技这东西，你自己努力是一方面，天赋有是另一方面。前者你能行，后者可就不太行了。与其心里不爽，还不入搞好关系，多个朋友多条路呢。
第34章
涉及到案件还原的证据点，林不凡和秋天他们是要在秦艾和乔印拍摄完之后开拍的。所以吃完晚饭之后，主角团队还是要再等待一阵子。又让自己看秦艾和乔印演戏，林不凡脸上的不耐烦逐渐控制不住。还是他的经纪人在，发现了这一点，赶紧戳了他一下，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注意一下表情管理。
林不凡知道自己不能得罪秦艾。因为他是赢威工作室唯一的签约演员。也就是说人家背后是赢大影帝，甚至连亚辉都没有办法拿捏他的工作。而且带他的经济还是商彤，这个曾经带过很多大碗的人，光是经纪人的配置都不是他能比的，他才好不容易有要冒头的意思。肯定是不敢作的。
但心里的不愿意不能以理智的认知而改变。在看秦艾演到举起刀要杀人的镜头时，他离着老远看到秦艾的眼神，他就一个激灵。好像那种阴狠不是对这剧里的任乍，而是对着他一样。
“CUT！”孔柏很满意刚刚的镜头。秦艾在屏幕里那种感觉也让他毛骨悚然，而这正是这个单元最关键的一点。只有让观众觉得恐怖觉得害怕，他们拍摄的目的就达到了。而这也关系到最后对贾十三的量刑。他是被害者，但也是手法极度残忍的凶手。他受到的伤害让人觉得很可怜，也很气愤。但这不是他杀人的理由。因此观众必须要感觉到在行凶这一刻的恐惧。他要拍的不是暴力美学，他要拍的是一种警醒。哪怕一个网剧，承载不了那么多社会责任。但这是他，作为一个导演想要表达的东西。
没有拍摄“凌迟”的镜头。所以秦艾也不用真的表现刀工。他这一幕拍完之后，就到了林不凡和秋天拍摄的时候。方才地上的血迹进行了处理，红色变成了趋近于黑色。虽然明知道都是染料。但对秋天来说，还真是有点儿障碍。
上场之前，她跟秦艾说：“你这个也太血腥了！”
演完了这场重头戏，秦艾之前压抑着的情绪也终于消失了。这会儿他笑的很轻松：“这不是一时激动么。”
秋天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我这是人生的一次拍戏，就遇上了这么吓人的场面。”
秦艾逗她：“别啊。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找机会一起拍个恐怖片？我演鬼那种。”
秋天立刻露出了“崩溃”的表情：“大哥你饶了我吧。你演个杀人犯就够吓人的了。你还想演鬼吓我？！人干事？！”
边上的人哈哈大笑。林不凡看秋天也不顺眼了。不过他的经纪人告诉他，已经跟秋天的团队商量好了，他们俩打算在这阵子就开始炒绯闻。一直到片播完之后，时间跨度很长，但俩还得假装真的在谈恋爱，他还不能跟秋天翻脸。
突然预感上身，秦艾扭头就看到林不凡紧皱的眉头。他没有再说话，因为今晚没有了他的戏份，他可以回去休息了。
车上，他告诉商彤：“姐，林不凡对我有点儿敌意。”
商彤那也是人精，秦艾在拍戏的时候，她也在观察剧组里的一举一动。林不凡之前几天还没什么太大的改变。但今天可能是改了时间，他是真的很不爽，才表现了出来。“嗯。你刚才跟秋天说话，我让陈铸拍下来了。秋天的团队跟林不凡的团队商量好了要炒作CP。你之后还是少跟秋天说说笑笑，容易被安排成小三的角色。对你影响不好。”
秦艾咋舌：“这个炒作其实对谁都没好处。尤其是对秋天。不知道怎么想的。”
商彤倒是挺理解这两家的选择。“怎么会没好处？秋天是个纯新人，这是她拍的第一部 戏，就是女主角。他的公司就是为了捧他。而林不凡去年开始热度不减，上升趋势明显。他的公司也终于开始捧他了。而且他好歹有粉丝基础。实际上也是他带秋天。剧本里男女主还是挺甜的。观众看了就很容易产生磕CP的想法。不是炒得太过火，是会有帮助的。”
“反正我认为，这件事会给秋天带来一个大麻烦。”自己的预感从来都没有失灵过。
商彤挑了下眉梢：“你知道什么？”
秦艾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就是这么觉得。”
商彤有些无语：“你还是想自己的事情吧。你也没上几场戏了。目前看，杀青之后你还能有几天休息的时间。新的公寓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得搬家。”
关于换一个住所的事，秦艾之前没考虑过。毕竟在离开京城跟着赢威到沅江工作之前，他都没想到自己能就拿到角色，更没想到自己还能直接被签到赢威的工作室。现在还有了一个知名经纪人专门带自己。“姐，你说就以我目前的薪水。我能支付得起你们三个的薪水和房租吗？”
商彤被他说笑了：“不能。所以现在我们都是拿的赢威的钱。也就是说，赢威才是我们三个的老板。至于房租，不用你支付，别想那么多。”
秦艾做了一个舒了一口气的动作，然后坐直身子：“诶？那我们不是一个老板？”
“对啊。”商彤点头。
秦艾摸了摸自己一下巴：“有工作室罩着真好。不用自己花钱，生活美滋滋。”
商彤哭笑不得：“一般人都会觉得，这样一来自己就得活在赢威的阴影之下，自己没有自主权。”
秦艾咋舌：“争竞那没用的形式有什么用呢。我也不想插旗造反。”
“你这心态可真好。”
秦艾摇头：“不对。我这不是心态好。我是脑子好。”
“……”行，你说啥是啥吧……
不知道是谁家先买的热搜。总之“林不凡秋天好甜”这个话题在第二天一大早就挂在了微博上。
秦艾早上起来就打开微博看了一眼，看到这条挂在第七名的热搜瞬间就清醒了。虽然这时候预感没有再一次上身。但昨天的那一刻感知已经包含了他们这个炒作的结局。虽然他跟秋天也不熟，最多就是一起工作过一个多月的短暂同事关系。但预感让他知道秋天的结果有点儿惨。这让他有些堵得慌。
关掉微博之后，秦艾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只能叹了口气。他没有资格也没有道理去跟秋天提醒什么。更何况给秋天做主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她的团队，或者说是她的公司。她自己知道又有什么用呢。
接下来的几天，秦艾的戏份都是跟男女主团队一起了。等拍完在监狱里贾十三最后露出一抹冷笑之后。他的戏份杀青。不过乔印在那天拍完杀人现场之后就已经完成了他的全部工作。秦艾就没有再听孔柏的，搞什么杀青庆祝晚餐。他要悄悄的来，静静的走。
秦艾离开剧组之前，孔柏单独找了他和商彤。跟他们说：“我其实还有一个剧本，我觉得里面男二的角色很适合秦艾。”
秦艾微微歪头，故作惊讶的问：“不会是个变态吧？”
孔柏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你可以不用这么聪明。”
秦艾嘴角抖了抖：“是什么让你领悟到了我变态的气质呢？”
商彤干咳了一声。意思是让秦艾赶紧闭嘴。然后她说：“孔导。不是我这个人毛病多。虽然贾十三这个角色是可怜的悲惨的。但到底不是一个正面形象。如果下一部戏，更重的戏份是个变态的话……我怕对秦艾以后的戏路有影响。您也知道，我们工作室是打算力捧他的。不可能只让他演反派啊。”
孔柏点头：“嗯。这一点我当然明白。但以目前我接触过的演员来说，我真的认为秦艾是最合适的。他能把人的情绪和内在表现得特别好。不然我过两天把剧本大纲发给你们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秦艾眼巴巴的看着商彤。商彤瞬间头疼。不过导演找上门的戏约也的确是件好事。什么角色放在一边，这说明秦艾的演技被认可。她只能说：“那太好了。不过剧本我可能会交给赢威和赵朴看一下。毕竟秦艾的经纪约是在赢威的手里。”
“这当然没问题。那我等着你们的消息。希望能尽快有下一次合作。拍小秦的戏，我也挺过瘾的。”
秦艾他们回到京城的时候，孔柏的剧本大纲也发到了秦艾的手机上。他给孔柏回了一下。然后开始继续搬家。
蔡大宝和林星还是挺舍不得秦艾的。不过离开公寓这几个月的秦艾，再回来已经不是那个被刘二狗断粮的小可怜儿了。他们俩说不羡慕是假的。但他们也清楚，秦艾是演员，颜值和演技都没得挑。只要有人发现了他的好，他一飞冲天不是梦。而他们只能祝福。说不定将来还可以跟着秦艾一起工作呢。
新的公寓不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六十多平，对秦艾来说已经很可以了。比起之前三个人合作一个两室隔开的三间，他现在觉得自己飞升了。
商彤并没有给秦艾布置得多豪华。只是放了一些必备的日用品。秦艾也没那么多要求。但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什么都没有。他有些挠头。“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得吃外卖？”
商彤笑了：“你不能经常吃外卖。你姐姐告诉我，你肠胃不是太好。我没让人买是因为不知道你喜欢用什么样的。这些还是你自己去采购吧。还有床单被褥什么的，也得是你自己喜欢的款式。臭小子，这不是经纪人的工作。”
掐你吐了下舌头：“没办法，谁让我这个人天生就依赖姐姐呢。”
商彤干了一件赢大影帝想干还没干成的事，那就是揉了两把秦艾的头发。“如果形势一片大好，你一年在家这里也住不了俩月。今天先凑合点外卖吧。明天你自己搞定。然后你休息两天，大后天咱们先去北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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