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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追你啊(近代现代)——谢与迟

时间:2020-11-30 09:28:44  作者:谢与迟
  1.本文是非常规校园文,带点鸡汤风格。非常规的意思是虽然没有脱离校园背景,但总体来说侧重点并不是全在校园日常,会带点事业线。
  2.攻不会靠着渣爹施舍继承家业,想看富豪爹无条件给儿子撑场子基本没可能了,渣爹绝不洗白。
  3.所以v前隔日更v后日更,没有存稿所以更新时间不定,建议晚上12:00或者第二天早上来看~
 
 
第2章 02 Bach:Gavotte en Rondeaux
  办好一切手续,已经是下午了,今天有高三的开学动员家长会,大门口管得松,陆惟混出去买了些衣服,凑齐了四件套和用得到的东西。
  他的宿舍是个四人间,回去时另外的三个人倒是回来了,因为门敞着。
  尚在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唾沫横飞:“我不吃香菜这么久了你都没记住吗啊?这玩意儿也能吃?”
  “抱歉,一走神就放进去了,要不我再出去给你买一份?”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老子都饿死了。”
  “你把香菜挑给我?”
  “都沾上味道了。”
  “那我买泡面去吧。”
  “买什么买,我不想吃。”
  “那你不吃了?”
  “吃啊,我刚才都说了我快饿死了。”
  陆惟在心里“呦呵”了一声,不知道这是哪国在逃公主。
  他迈进来,看清了“公主”的模样,立刻移开了眼。
  磕碜。各种意义上的。
  这二人说话声停了,隔壁长铺冒出来一个人头,好奇道:“咦,不认识啊?我还以为是我们班谁要过来住了,阁下打哪儿来啊?”
  陆惟随口扯:“东土大唐。”
  对方:“……”
  “就是你们班的。”陆惟说着,把扛回来的四件套扔上了床。
  “啊?哦,转学?复读?”
  “嗯。”
  对方摸摸脑袋:“到底转学还是复读啊?”
  “都有。”
  说话间,他已经三下五除二把床单铺好了,被子一折一抖就套了进去,速度惊艳到了一旁埋头苦干半天床上依然乱七-八糟的那位。
  他在陆惟下床之前,果断拉住了他的手臂,“嘿嘿”笑着:“兄弟,帮个忙呗。”
  靠着一回铺床对新同学产生了极大热情的那位隔壁床男生叫朱玉凌,名字听起来秀气,人倒是长得挺结实,陆惟出宿舍的时候,他就跟在后头出来了,搞得陆惟很是莫名。
  这人有点自来熟,自己解释说:“他们俩太烦了,天天吵吵,其实也不是马嘉木的事,主要还是汪戚,神烦,天王老子都没他拽。”
  一路走,一路说,还能抽出时间时不时跟别人打招呼,看起来他靠这一张脸皮和一张嘴结识了数量可观的校友。
  哪怕陆惟不想太没礼貌,也忍不住打断他了:“我去操场躺尸,你去哪儿?”
  他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分开了”,那憨憨愣是没听懂:“操场?操场怎么躺尸?那我也去看看呗。”
  陆惟根本就是随口胡扯的,不过他也漫无目的,离开宿舍是觉得那难伺候的小公主咋咋呼呼的声音有点烦,于是还真去了操场,恰好学校似乎是进了一批新垫子,正在卸货,就顺便借了两个垫子来。
  陆惟把垫子往没什么人的角落一铺……做起了仰卧起坐。
  朱玉凌看得目瞪口呆:“不是说躺尸吗,这也叫躺尸?”
  陆惟倒下去,说:“这叫躺尸。”
  然后又两只脚相互勾着借力,坐起来的时候下半身几乎是不动的,一看就是练得很久了,他指指自己:“这叫诈尸。”
  接下来朱玉凌就看着这位仁兄躺尸诈尸躺尸诈尸了好几个来回,忽然又无缝衔接地倒在垫子上睡觉去了。
  他情不自禁地自问:“这叫棺材板压牢了?”
  运货小车恰好从旁边路过,朱玉凌仔细一看,得,是器材室的管理员进室里去了,感情刚才的“诈尸”都是做做样子呢。
  把时间消磨到饭点,两人又结伴去吃饭。
  陆惟看出来了,朱玉凌大概属于每个班总有那么几个的猴系角色,想提前打探高颜值转学生的一手消息,所以虽然他有固伴,但还是专程热心地陪同孤身一人的新同学。
  陆惟没拒绝他的好意,哪怕他也不太需要人陪。
  朱玉凌热情推荐了食堂几个非常好吃的特色窗口,转头见陆惟去普通的打饭点弄了两个菜,还都是素的。
  于是朱玉凌暗自想新同学可能家境不怎么样,他也跟着打了一盘子菜,然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一筷子下去,好家伙,差点被齁死。
  裕华中学的伙食很玄学,据说掌勺的大厨都是看心情包菜单,每天只有随机几个菜是好吃的。
  他余光看见陆惟一直没动筷子,好奇地抬了下头,这一抬头就注意到隔壁那桌还是个熟人。
  熟遍全校的朱玉凌自然不会省了这声招呼:“哎,郁兄,早上没看见你,你才来啊?”
  那人独坐了一桌,与陆惟在同一个方向,他点了点头,又看向身侧。
  不用他问,朱玉凌就已经热情介绍了:“新同学,也是转学来的,恰好跟我一个宿舍。”
  被称作“郁兄”的人“哦”了一声,便低头继续吃饭,再也不关注了。
  朱玉凌耸了下肩膀,低声说:“他性格特安静,比女生还腼腆,连我都没跟他说过多少话。”
  陆惟没接话,拿起了筷子。
  旁边偶尔传来轻微的、掩在袖子里的咳嗽声,不算频繁。
  陆惟又放下筷子:“的确不太好吃。”
  朱玉凌看他也是吃了没两口,感同身受地说:“是吧?”
  陆惟忽然说:“这是我妈的母校,所以转这儿来了。”
  朱玉凌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才的确问过他为什么要转到裕华,不过这反射弧会不会太长,会不会太突然了。
  不过既然聊到这儿了,朱玉凌自然顺势往下说:“反正复读嘛,以前的同学肯定都升学了,留在原学校也没什么意思。”
  隔壁似乎是吃完了,起身去还餐盘。
  陆惟的目光只跟了他几秒就撤了回来,将那不怎么好吃的饭菜匆匆吃下去了一大半。
  朱玉凌再次感慨:新同学家境果然不太好。
  饭后是晚自习,听说这个晚自习本来可有可无,有的班都直接取消了,但是他们十班的班主任想借着这个时间讲讲寒假作业里的一套经典化学卷,所以不得不去。
  陆惟寻思自己也没有寒假作业,跟他关系不大,就干脆没去,在朱玉凌羡慕的眼神下往回走。
  几个小时后朱玉凌回宿舍,就念叨着“完了完了”。
  “曹凝刚才点你名了,说今天应该有个新同学怎么一天都没去找她报个道。”
  陆惟没当回事:“我去了,人不在。”
  “关键你连晚自习也没去,然后曹凝就说晚自习怎么也不来什么的,她手里不是拿到了我们刚分的宿舍的表吗,就点我名,那我肯定不能出卖你啊我就说我忘了告诉你有晚自习,但是这个女人太狠了,居然打电话给教导主任,然后教导主任说他告诉过你晚上有晚自习……”朱玉凌绕了半天后,捏着嗓子模仿,“总之,曹凝就说‘本来就重读高四了还态度不认真’,还说‘以前我们学校都不收留级生的,就不该破例’。”
  “哎,为什么给你破例了啊?你是花钱进来的?”搞不好是他看走眼了,其实陆兄是个有钱人?
  陆惟想了想:“应该是因为成绩。”
  朱玉凌当即“嘁”了一声,显然不信。
  他白眼一翻,就瞥到陆惟桌子上崭新未拆的一袋子药:“你生病了?”
  陆惟顿了一下,把袋子匆匆塞进衣柜:“备用的。”
  第二天陆惟到教室,班上的同学看他的眼神已经充满了了然,这位新同学可是还没露面就先出名了。
  朱玉凌在他身后跟上来,说:“只剩下一个位置了,不过没事,刚开学大家都是随便坐的,过几天班主任肯定要重新调座位。”
  陆惟心想坐哪里都无所谓,哪怕唯一空出来的那个座位在第一排,侧对着讲桌,有什么小动作老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是他正要坐过去的时候忽然顿住了。
  “郁兄”今天换了一身校服,整个人趴在桌子上,脑袋埋在胳膊里,像是在抓紧时间补眠,叫陆惟一时间没认出来。
  他本来就是掐点到教室的,这么站了半分钟,老师就进教室了。
  很不幸,第一堂课就是那位传说中远程怼他的班主任——这主要是从对方的眼神认出来了。曹凝看了一眼这个陌生面孔,表情显然缺了点热情友善:“是陆惟是吧?”
  陆惟“嗯”了一声。
  曹凝:“刚到的吧,要早自习了,赶紧找个地方坐下,你要是不知道我们学校上下课的时间,待会找班长问一下,以后别掐点到了。”
  说得还挺像模像样,至少没当面把对他的看不顺眼以私人的口吻说出来。
  陆惟这下也别无选择了,就在那第一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他刚落座,曹凝忽然又说:“书包也没带?书也没有?第一天上课,起码态度拿出来,背个包啊,你什么都没有,待会要是有老师讲什么重点怎么记笔记?”
  刚说完,陆惟就缓缓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薄薄的、有点卷曲的作业本,又从裤兜里摸出了一只黑色碳素笔,往桌上一摆。
  看曹凝的表情,八成是更生气了,但她不再关注陆惟了,对着全班说:“把昨天没讲完的卷子拿出来,咱们不为别的事耽误时间了。”
  “别的事”陆惟在本子封面上签上自己的大名,随后往身侧看了一眼。
  他的临时同桌已经在曹凝说“拿出卷子”的那一刻努力爬了起来,把卷子规规矩矩地摊开在面前,又注意到身边的人,缓缓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卷子推过来了一点。
  不说话,连一点交流也没有,像是普通的陌生的同学。
  陆惟把自己的视线扭过来,心想:我在意这些做什么?
  然后定睛一看……
  上头全是临时同桌对着答案批改的痕迹,通篇都是大红叉和密密麻麻的笔记。
  此时曹凝在上面讲题,他就拿着红笔事无巨细地记下来,因为正在共享卷子,手不得不伸到了陆惟面前,写字的姿势显得有点别扭,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字体更加歪斜。
  陆惟没有打算帮他的意思,就这么冷眼旁观,看着看着,目光不经意落到了试卷最上方的名字处。
  那大概是他写得最好看的三个字了。
  郁启非。
 
 
第3章 03 Bach:Gavotte en Rondeux
  等待下课的过程中,陆惟闲着无聊,就稍微设想了一下待会怎么跟郁启非搭话。
  错这么多,不愧是你,你当艺考不看专业分是吗。
  不行,太阴阳怪气了。
  感冒好点了吗?
  显得他很关注似的。
  巧了,你这名字跟我前男友的一模一样。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自个儿戏精了一会儿后终于想通了,要什么搭话?
  不搭,闭嘴。
  真到下了课的时候,就发现人家也没功夫让他搭话。郁启非似乎有道题一直推不明白,在那琢磨了一整个课间,好不容易把那张破卷子拿下去,到了第二节 课间,又拿出来琢磨了。
  琢磨这么久,郁启非愣是没有跟别人请教一下的打算,等他好不容易恍然大悟,得,数学老师也讲了套卷子,如此循环。
  陆惟看了一天,觉得自己心态已经被磨得异常平和,出门就能打个车上山削发入门了。
  晚自习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学习的郁启非终于跟同桌有了点小小的互动——推了一本书过来。
  陆惟缓缓看过去。
  “今晚还是班主任守。”郁启非的声音与他的外表有些不符,他面嫩,长得乖,此时还戴了副土极了的圆框眼镜,个头在男生里算中等偏上,但是整体看上去,像个提前发育的腼腆大男孩似的,要多弱鸡有多弱鸡。但他的声音却不细,也不会显得很沉,天赐的完美嗓音,拿捏在一个刚刚好的分寸上,说话时带着点奇妙的温柔感。
  陆惟知道,他唱歌也是很好听的。
  那本书摆在他面前,显然是借他装装样子,陆惟随手翻了翻,发现上头的笔记比他想的还认真。
  看来隔壁人一天的刻苦用功并不是为了躲着跟他交流而装出来的,而是真的刻苦努力。
  所以题还是做成那样,真是说着见泪闻着伤心。
  可惜那本书没起到什么作用,曹凝一来就戳破:“都什么时候了,高三了,盯着课本看有用吗?哪科不得刷题?”
  陆惟缓缓把那本数学放回郁启非那边,又从他桌子上捞了一本语文过来:“语文。”
  曹凝卡了下壳:“语文……语文也得,也得刷题啊,你不做题怎么知道考什么。”
  “反正岳阳楼记肯定是要全文背诵。”陆惟一边翻页,一边说,“我背书了,您忙。”
  这种态度自然是被曹凝视作差生的挑衅,连人带书一起轰出了教室,说是千万别让化学试题打扰了他的《岳阳楼记》。
  陆惟很想对班主任这样的贴心行为表达谢意,因为他上一回高考唯一拿了满分的就是化学。
  他席地而坐,那本书被他随意地摆在腿上。
  手机里正在陪安回小兄弟聊天。
  聊着聊着,余光瞥见似乎有人走近,不动声色地将手机压在了书底下。
  郭颂走到他面前,低头打量了他几秒,大概听出里头正在讲课,压低声音:“怎么回事啊?”
  “学习态度不端正。”陆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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