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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渡山河(古代架空)——麦库姆斯先生

时间:2020-12-01 10:01:00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
  宣余门下,有反应快的,立刻吼了一声。
  “你说’百姓不许聚集’,那我们是不是也犯了罪,是不是也要拿我们下狱?”
  这一句角度刁钻,居然切中要害,人群中“轰”地又骚乱起来!
  人声未至的阴影里,十人队动作敏捷,狂奔五步,在高墙的西侧敏捷地振足一蹬!
  辛鸾的眼梢硬生生一抬,“你们都是趁夜布教的蛇庙信徒嚒?”
  底下许多人一怔。
  申不亥的身后,一小队人无声无息地靠近他。
  辛鸾:“今夜武道衙门接到线报,称有下山城癸区数十人戌时在蛇庙聚集,祭神跳鬼,这才有今夜突发行动——你们是那批聚集之人嚒?”
  其实底下许多人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跟着人流聚在这里的了,虽有信徒鱼目混珠在他们身边,但不打自招的事情,无人会给辛鸾回应。
  申不亥忍不住后退两步,焦急地抬头:怎么还没有烟火?怎么还没走出去?会不会是被辛鸾的人扣住了?
  辛鸾趁着这片刻的安静,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时间,继续往下说:“你们都不是那批胆大包天、以身试法之人!诸位配合朝廷居家已有七日,为渝都防疫虽算不上居功至伟,也是受尽劳苦!我能理解大家看到烟火听到骚乱的慌张,出门一探究竟也分属人之常情!但现在,你们立刻回去!——为了自己的福乐安康,也为父母子女的福乐安康!防疫爝火微光,寸进而艰难,咱们不能功败垂成,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辛鸾一气呵成,有人脚步凌乱了一下,开始迟疑了。
  阴影中的人围住了毫不设防的申不亥与家丁,等待时机。
  “你说你不追究我们是嚒?”底下人不敢置信,还在确认。
  辛鸾大声应:“只要你们现在回去,今日之事,我承诺绝不追究!”
  “可我们凭什么信你?!”暗处中,忽然有人嘶声大吼。
  辛鸾目光如电,一群人中迅速捉住那发声之人:“你们必须信我!”
  “我是含章太子,我言出必行,你们不信我,还想信谁?徐斌之事之前我确不知情,不然也不必各位今夜的督查倒逼,我说不会追究你们就是不会追究,只要你们现在散去回家,武道衙门不会有一人出手阻拦!”
  “我们本来就没有罪,用不着你的法外开恩!你处不处死徐斌跟我们也没有关系,我们不要这个!”
  “去。”
  人群之后,邹吾不断地观察着局面,在锁定刚才那浑水摸鱼之人后,迅速地朝身侧吩咐,“那个带着绿色头巾的!你过去,让他闭嘴。”
  辛鸾的眉头无声地皱紧:“那你们要什么?”
  “吃的!”有人趁机怒吼。
  “用的!”另一人紧接着吼了起来。
  就是现在!阴影中的人群忽然窜了出来,各自敲在申不亥一众的脑后,然后稳稳地将他们拖住——
  “病床!”
  “药方!”
  “大夫!”
  一时间,人们莫衷一是此起彼伏地喊了起来。
  刘初六带着一众人缓缓地将被敲晕的人往后拖,慢慢地撤离人们的视野——
  人人蒙着面大吵大闹,意见纷纷,辛鸾站在高处,皱着眉头努力地分辨,却是根本听不清喊了个什么,忽然不知道人群中忽然有人说了一句:“解封!”
  那小小的声音立刻被听到,身侧人一起响应,附和起来,“对!解封!”群情在这两个字下忽然激愤了,参差斑驳的呼喊声顿时找到了一条心,朝着辛鸾大喊:
  “解封!”
  “对!我们要求渝都解封!”
  众口一词,甚嚣尘上,峭楞楞如鬼一般,众人一时几有排山倒海之势!
  “他们是蠢货吗?!”
  申不亥已经指望不上了,这个养尊处优头脑简单的蠢货,在这个局面下彻底地晾在了那里,暗处的向繇忽然着急起来:“糜衡在干什么?还不放烟花?!”说着立刻又抓着一名亲卫附耳过去——
  “这不可能!”
  人群前,辛鸾亢声拒绝。
  ·
  糜太医狠狠操起船桨,“砰砰”地砸在妄图爬上船的申良弼头上!
  “死吧!都去死吧!”
  “糜衡!你干……!糜衡!”
  夜里水流湍急寒冷,小船在挣扎中极速顺流而下,镇纸之辱,他还不了申不亥,还还不了他儿子嚒?!去死吧!都滚吧!渝都的所有一切都和他无关了!
  ·
  人群斗志已然饱满,情绪贲张,站在前面的高声喊道:“凭什么?都是你下的令,凭什么不可能?凭什么不解封?!”
  辛鸾恨了一声,几乎是声嘶力竭的拒绝,“是我下的令,所以我绝不答应你们无理要求!事关徐斌,错,我可以认!事关你们安危,态度,我可以给!但国政,我绝不会容忍你们挟众要君,而妄言更张!”
  辛鸾红着眼睛,眼前是载舟覆舟之势,他以高辛氏的威望孤注一掷,然而局面还是如此的失控,众人蜂拥着,他话到如此,他们的不满和责任仍然在持续轰响!
  “你倒行逆施,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凭什么不解封!物资紧缺加剧!我们明明活不了多久!”
  “我们没病!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你是凤凰!你让自己人走了,你自己也能说走就走!可我们呢,我们插翅难逃!你就是想让我们四十万人一起死了,给你们高辛氏做生祭!”
  百姓擦撞着,冲撞着,嚼动着口舌,朝着辛鸾戟指喝骂!
  “你说走就走,说撂挑子就可以撂,可我们能走到哪里去!”
  “除非你剪掉翅膀!永远都飞不起来,不然我们绝不罢休!解封!解封!”
  人群要疯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叫!有东西从人群中飞出来,棕黄色、湿漉漉的带血的鸟尸,一下子砸在辛鸾的腿上,炸开着滚落在地,鸟的肠子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一片血迹——
  “找死的东西!”
  被辛鸾压制住的东宫卫此时当真是怒了,兵刃“呛啷”着尽数抽将出来,齐刷刷地冲到辛鸾的面前!
 
 
第161章 大灾(16)
  外围的武道衙门同样是大喊一吼,猛地抽出自己的武器,俨然训练有素的军队,大喊着将这群暴民团团围住——
  人群忽见白晃晃的兵刃,忽然猛地瑟缩了一下!
  更要命的,中山城下忽地远远传来兵甲干戈之声!一马当先的两只人鸟腾空而至,硕大无朋的羽扇激烈在半空拍动,扇出风雨呼啸之声,紧接着,巨步的震响跨着大步冲上闪来,人头马棉、牛鬼蛇神,巢瑞带着一众蒙着脸的化形赤炎,千步之外就在高喊:
  “乱民冲撞者死,臣巢瑞,携赤炎,护驾来迟——!”
  邹吾一口气终于放了下来。
  百姓的脸霎时白了。
  同样白的,还有暗处的古柏。
  “向副,咱们怎么办……”
  烟火早该升上来的!优势于他们稍纵即逝,拖延如今,就算能后发制人,也不可能拿下局面了!
  向繇咬着牙关沉毅不语,眼角的肌肉轻轻一跳,忽然露出坚狠的神色来——
  突然间,人群的最外围开始有人高喊,“殿下,不要放过他们!他们是东境奸细煽动的刁民,是特意来闹事的!不能轻易放了!”
  这斜刺而出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怔了下!
  紧接着,所有的武装一起大哗!
  纷纷认同:怪不得!!!
  “殿下,对他们不要客气!”有人在大喊!
  执法者的刀枪剑戟全部被提了起来,冰冷的刀刃对准肉身!有身后赤炎的声援,人单力薄的武道衙门、东宫卫,再也不怕了!
  百姓惊慌地倒吸冷气,纷纷往中间聚集,节节后退!
  “我们不是!”
  “我们不是奸细!”
  “我在渝都住了三十年!怎么可能和东境有关系!”
  乱世重典,“奸细”一个罪名,足够任何一个云端之人手起刀落,将他们全部剿灭!
  巢瑞骑在一头巨型犀牛身上,迅速地赶来,翻身落地时,声震如虎:“暴民滋事乃乱逆大罪!来人啊!将人全部围住,不要放走任何一人!”
  一时间,众兽怒声而应,弓身作势前扑,宛如电闪雷掣!
  百姓开始尖叫!
  “都不要动——!”
  辛鸾眼神一犀,两扇巨大的金红色翅膀火焰一般地展开——
  武道衙门也好、赤炎军也好、百姓也好、一时被那强光一般的翅膀恍得失神,纷纷遮挡着眼睛,看向宣余高台去——
  “孤说了,都不要动!”
  ·
  小船顺着合川水飞速而下,糜太医一屁股瘫坐在夹板之上!
  “事成之后,以烟火为信,向副就能一举夺权!”
  颤抖着,糜衡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手信,与一支烟火——
  “好处少不了你的,二百两银子,等风波净了,你想回来,向副还有重用!”
  糜衡精疲力竭,吁吁喘气,举目四望这漆黑的合川,忽然笑了一声:小太子,你自求多福,我不害你了。
  说着,他随手将那烟火抛进水里,眼见那一点颜色瞬间被波浪湮没,他缓缓站起身欲回船舱歇息,一转身,眼见几艘巨船正从东边逆流飞速行来!
  ·
  辛鸾声嘶力竭,这一晚上他嗓子已经冒烟了,整个人都濒临极限。巢瑞身手敏捷,徒手从高墙上攀爬而上,辛鸾扫视了一眼最外围蓄势而不发的化形者,跟他迅速地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紧接着,辛鸾整了整嗓音,抬起手,扬臂朝着自己人下令:“东宫卫、武道衙门听令!收起兵刃,退后十步——!”
  “殿下……”冲在辛鸾身前的东宫卫在低声反抗。
  “退下!”
  辛鸾气势磅礴,朝着人群外犹然不服不忿的武道衙门大吼,“是不是东境的奸细我心里有数,不是谁胡乱喊一句就能构陷的!军人令行禁止,你们还不领命?!”
  这一声,所有人都没办法再说什么——
  刀剑放下了,长戟放下了,原本被兵刃团团围住的百姓,此时经过刚刚的生死一线,忽然间有人,放声大哭——
  狗不再叫了,可恐慌瞬间传遍了这些人——
  辛鸾环顾四顾,在一片悲声中,目光从刚刚那一句“奸细”传来的方向射过去,可是已经找不到了——有人唯恐天下不乱,成心把事情闹大,不仅给百姓递刀,还在给他递刀,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辛鸾敛住翅膀,也敛住那火一般的强光,听着那大放的悲声,忽然心底里涌出一阵一阵的悲哀,大声的,慢慢地,清晰地问:“我从来不想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你们为什么要这样?”
  可没有人回答他了。
  百姓牵衣挽袖,抱着他们各自的亲人,崩溃地看着眼前。
  “来,你过来——”辛鸾瞧见了距离自己挺近的一个年轻男人,朝他招了招手。还好,这群人出门闹事还尚有一丝理智,大部分还都蒙着面,他尽量平和地开口,“我刚才听见你问问题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跟大家说一说。”
  那被点中的男子哪里还敢说话,惊慌地向后退了退,拼命摇头。
  辛鸾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不愿,也不勉强他,抬起眼睛,朝着面前惊慌如迷羊的民众道,“你们刚才问的太乱的,我能记的都记下了。只不过这个人刚问我的有些特别,他说,’你是凤凰,你自己说走就走,说撂挑子就撂挑子,可我们却插翅难逃。’”
  辛鸾轻轻停顿了一下,居然露出一点柔和的笑意来,“他说的其实挺有道理的——官员还有我的一道’斩立决’来忌惮,在你们眼里,我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光杆一只凤凰,我想要走,随时都可以走,随时都有退路——”说着他轻轻喊了一声,“胡十三。”
  胡十三立刻躬身上前:“殿下……?”
  辛鸾侧过身,倏地拔出他腰间的匕首,手起刀落,一刀扎进了自己的肩膀!
  “殿下!”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邹吾脑子里“轰”得一声,一片空白,直直地僵在那里。
  辛鸾疼得咬紧了牙关,眉心狠狠一蹙,又努力舒展开,面对面地迎上一双双的眼睛:“受伤的鸟连合川都飞不过去,这样……够了嚒?”
  所有人都失神地呆在原地——
  邹吾红了眼睛,再管不了别的。
  三楹之地,二百余步,他侧身拨开人群汹涌,低头往高台上走——
  “但这位说的也没有道理……”
  一片漆压压的死寂里,辛鸾的声音清楚明朗地传来,“他说’我想要撂挑子就可以撂挑子,说不管渝都了就不管了’……呵,”辛鸾笑了,那笑容好心酸,“你们说我撂挑子,那你们倒是说说,这个挑子我能撂给谁呢?天衍四境,大小山脉四十余列,有一万六千三百八十里,我祖国的安危系于此,无数无数人的生死存亡系于此,你们说,我到底能撂给谁呢?……我知道大家现在还没有病症,可是这瘟疫是有潜伏之期,我今日走了,明日你们就出去,到时候灾情四起,蔓延整个天衍四境,我第一个对不起的,就是我天上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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